第34章
秦晚收起玩笑的神色,有些落寞地說：“就是有些小，等看到後你可能會失望。”
餘霜擲地有聲：“那肯定不會。”
能在鎮上有間鋪子是村裏人想都不敢的事情，這要是說出去肯定能惹的村裏人羨慕眼紅一片。
秦晚見餘霜一臉認真的表情笑了笑,然後正色道：“這事得感謝孫掌櫃說的及時，不然晚去一會兒就租不到了。”
餘霜同意：“是得好好感謝，可是怎麽感謝？送一隻烤雞嗎？”
秦晚笑道：“他每天都來買上一隻，再送也沒什麽新意，何況烤雞價格透明,孫掌櫃未必肯收。”
餘霜疑惑：“那怎麽辦？”
秦晚略微思索後，說：“回去我把家裏的那些內髒鹵了，送給孫掌櫃作為下酒菜。”
餘霜遲疑：“那能行嗎？”
孫掌櫃可是開酒鋪的老板,每天都要點一隻烤雞,能看的上那些內髒？
“也算是個新口味，太貴重了反而刻意。”秦晚說道。
既然秦晚說行,餘霜也就相信了。
每天賣烤雞,家裏的內髒根本不缺。何況昨天羊的內髒也在,秦晚做過幾次內髒，每次口味都不一樣。但都非常好吃，餘霜對秦晚的手藝很有信心。
話題剛說完,話題的人物孫掌櫃就領著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來。
秦晚笑著招呼：“感謝孫掌櫃的消息,鋪子已經租下,要是再晚一步就成不了。”
“不客氣。”孫掌櫃說完,向身邊的中年男人說：“烤雞就這攤位上的,你有問題問他吧。”
秦晚客氣地向中年男人說：“您好，不知有什麽問題要問？”
中年男人身型微胖,臉也白白胖胖的，笑眯著眼睛說：“你這烤雞隻能做這麽大的？”
秦晚直言回道：“當然不是,隻是雞大價格就高，價格高的話不太好賣。”
中年男人點頭表示了解，接著他說：“那如果我要比這些大上一圈的話，多少錢一隻。”
“這些烤好的雞都不低於一斤，平時都賣三十六文一隻。如果大上一圈的話那估計就得兩斤一隻，那就得七十二文一隻。”秦晚邊說邊算賬
中年男人眉頭一低：“不能再少了？”
秦晚：“您是孫掌櫃的朋友，價格我也不能多要，都是小本買賣，薄利就是想多賣點。”
“那我要多呢？”
秦晚一頓，問：“您要多少隻？”
中年男人思索了一下說：“三十隻。”
這麽多？
秦晚和餘霜一驚。
“您這是準備用在宴席上？”秦晚遲疑了一下問道。
中年男人點頭：“是，過幾天是我老爹大壽，我剛才在酒鋪裏吃著這烤雞味道不錯，就想著當作一道菜來用。”
秦晚眉頭微鎖：“這樣的話，那要現場烤味道才好，不然提前烤好上桌前再熱的話，味道會大打折扣。”
中年男人兩手背手：“所以我主要是想問你，能不能當天去我家裏現場烤？”
秦晚一時間沒話說：還能這樣！
真是從來沒想到有一天烤雞也能烤到宴席上去。
“不知您怎麽稱呼？”
“你叫他孫員外就行了。”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孫掌櫃說道
秦晚從善如流：“孫員外，去您府上也可以，但我這烤爐得兩人推過去才行，所以價格上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孫員外彌羅佛的表情一變，開始和秦晚講價，最後定為每隻七十文，並且孫員外家來兩個幫忙推烤爐。
秦晚抹著一頭虛汗，看著離去的孫員外，對孫掌櫃說：“您這位朋友講價太厲害了。”
孫掌櫃白他一眼，走前說了句：“得了便宜還賣乖。”
秦晚一臉懵，對餘霜委屈道：“我怎麽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我的價格定的很低了，純手工製作，那個蒜和蔥都是我親手一點點磨出來的。”
餘霜心說哪家賣東西不是親手一點一點出做來的，不過那個孫員外確實殺價厲害，於是也就象征性地安慰道：“有錢人嘛，就是摳的，好歹我們有一筆大生意。這三十隻雞都是兩斤一隻，這麽一算都夠我們好多天了，說一句而已，不虧的。”
豈止是不虧，餘霜都覺得賺大發了。
得，想要的效果完全沒達到。秦晚也就收起那點小心思，剛好這會兒秦大壯買完東西回來，三人收拾好之後秦晚是準備直接回去的。
但是餘霜想去看看鋪子什麽樣子，秦大壯一聽到鋪子已經租好了，也想去看看。
沒辦法，秦晚隻好帶兩人去看看鋪子，好在隻在巷尾，近的很。
鋪子真的很小，餘霜感覺如果把他和秦晚睡的那張床放進來，怕是瞬間就沒插腳的地方了。
裏麵什麽都沒有，不過有了這個鋪子以後在鎮上的生意就更好做了，晚上也可以來過個夜、歇個腳。
餘霜還是很滿意的，他說：“我先掃掃一下。”
秦晚連忙阻止：“這麽空還有什麽好打掃的，一夜沒睡趕緊回去休息是正事，你是想把自己累傷嗎？”
秦大壯也不讚同，他說：“要打掃也是我留下來打掃，你們累了一夜。”
秦晚打斷：“誰都不用打掃，趕緊回去。”
兩人被秦晚強硬著阻止，無法，隻好遺憾地回家。
回去的路上三人邊走邊說話，餘霜問：“這個鋪子多少錢一個月？”
秦晚說：“三百文一個月，連付半年。”
餘霜想了想，說：“這個價格倒還好，不算貴。”
隨即可惜地說：“就是這個攤位費浪費了。”
畢竟攤位費剛交兩個月不久。
秦晚笑著說：“不算浪費，我心裏有譜。”
他這麽一說，餘霜和秦大壯就放心了。
其實秦晚啥譜沒有，他看見餘霜滿臉困倦地陪著他熬大夜的時候，心裏根本就沒想那麽多。那個鋪子二十來平，暫時就當個過夜的地方吧。
“對了，那個鋪子的房東是做什麽的？”餘霜問，他更想問的是這個房東會不會就是孫掌櫃，但一想如果真的是孫掌櫃，他應該不會轉這個彎。
秦晚：“房東是個老婦人，那鋪子周圍前後原本都是她家的，隻是丈夫死了後家裏沒了收入來源，唯一的兒子又好賭，大部分都被賣了償還她兒子的賭資了，剩下的就跟大雜院一樣全都租出去了。”
秦大壯感歎：“賭錢真不是個好東西。”
餘霜心有戚戚：“誰說不是呢，這人啊可千萬是不能碰賭錢的。”
快到家時，三人老遠就見家裏坐著不少人。
秦晚疑惑：“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家裏來了這麽多人？”
秦大壯也是很不解：“不知道。”
他們家除了雙胞胎滿月那天外，平時基本沒幾個人來，偶爾有一兩個來找阿煙說說話很快就走了。
今天這是怎麽回事？
三人帶著一臉的疑惑進了家門，院子裏的人齊齊看向他們，確切地說是看向秦晚。
秦晚：……
所以是發生了什麽事？
阿煙見人回來，表情一鬆，這麽多人你一句，我一句，真是難以應付。
“阿晚回來了，你們有什麽問題就問他吧。孩子餓了，我得趕緊去喂奶，大壯過來，幫我抱一個。”
於是秦晚立馬被圍住，餘霜齊齊後退，轉身跑去廚房，徒留秦晚一人瞞眼迷茫著。
“秦晚小子，你家收不收雞了？”
“對呀，福哥兒他三姨賣了你家三十隻雞，說你家在鎮上做生意每天都能賣出好多雞，那怎麽不收村裏的雞呢？”
秦晚回過神，扯著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那不是先來收到。”
“可我們也不知道呀，你又沒跟我們說，我們哪知道。”
秦晚聽明顯的責怪話，也沒往心裏去，他說：“我現在需要三十隻三斤左右的雞，你們誰家有？”
原本吵吵嚷嚷的情況一靜，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一位年紀大點的婦人試探著問：“一家一隻湊起來的不行？”
普通農戶誰家會養上三十隻雞，別說三十隻了，就連十隻的都少。
秦晚笑著兩手一攤，說：“你們看，一家一隻我就要跑三十家，可人家把三十隻送上門，兩個選擇你們會選哪個？”
眾人又是一靜，片刻後有一人說：“可是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你說一聲我們也可以送上門的，我家三十隻沒有，三隻還是可以的。”
秦晚不想再跟他們扯皮了，不過他確實需要三十隻雞，於是說：“傍晚時，誰家要賣雞就把雞帶來，我看過不是病雞且沒有其它問題後我就收。最好能在三斤到三斤半，太小了不行，現在各位嬸子、嫂子們還請先回家去。讓我吃個飯、喝口水好生歇歇，有什麽問題送雞來再說。”
眾人看著秦晚眼底一片青黑，也不好在說糾纏什麽就走了，主要還是怕纏多了秦晚家不收自家雞了。
沒一會兒，院子裏十來個人就走光了，秦晚呼出一口氣，太陽穴被吵的突突跳。
阿煙這時出來，說：“她們來了大半天了，我都說了等你回來再說，可就是不肯走。”
餘霜這時在屋裏喊道：“秦晚快進來吃飯。”
阿煙忙催促：“對對對，快去吃口熱飯，然後好好睡一覺。”
秦大壯剛才在屋裏都和他說了，秦晚和餘霜兩人都是一夜沒睡，兩個攤子來回轉換忙到現在，可心疼死他了。
再見那些圍著秦晚七嘴八舌的人，心裏突然就湧起一股無名火，他就該早些落下臉打發那些人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