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今天是龍鳳胎滿月的日子,秦家是從未有過的熱鬧。因為是早產,出生那天還會顧及些。但現在滿月了,大人小孩都很健康,想沾喜氣、想瞧熱鬧的,一股腦得全來了。
眾人看到阿煙的樣子紛紛驚歎,這坐個月子怎麽跟變了個似的。
不僅白了,還胖了,整個人就跟富貴人家的主君似的。
再看看,兩位婦人一左一右的伺候,個個兩眼瞧得發熱。
這可不就是有錢人家的待遇麽?
再看看兩小孩,嘿~
不是說早產嗎?
怎麽一個一個白白胖胖的,跟仙娃娃似的。
眾人又是瞧得心裏發熱。
人群裏的姚梅眼裏都紅的滴血了,她心裏一邊不想來,一邊又想沾龍鳳的喜氣,讓自己也能懷個兒子。可現在看著被眾人捧在中心誇讚的阿煙,心裏的嫉妒都快燒死她了。
憑什麽,她一連生了四個丫頭。而這個逃難的小哥兒就能生兒子,生一個秦晚還不夠,又生了小的,哥兒就應該生哥兒,生什麽兒子。
“就一個賠錢貨的丫頭,值得你們在這瞎吹。”
這一聲尖言酸語,熱鬧的場麵頓時尷尬起來。姚梅還想說什麽卻被自己的二女兒滿臉通紅地強拉著出去。
氣氛有一絲僵住,這時餘霜笑著說:“院子裏準備了一些茶水,各位一起去喝點茶再聊怎麽樣?”
“呦,這是霜哥兒呀?這才來秦家幾天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你那後娘今天咋沒來?”
餘霜笑著沒接話,他才不想後娘來呢,連吃帶拿的恨不得把人家家底都搬空,他跟秦晚這個情況怎麽好意思多拿東西。
“沒來不是正好,她那什麽性子誰不知道,要我說她也就在霜哥兒這事上做對了。”
“可不是,誤打誤撞還真給霜哥兒找了個好夫婿。”
這村裏的阿婆阿嬸們聚集在一起,茶水是換了一碗又一碗。
不過好在話題不在是圍繞著他了,餘霜抹了把虛汗,這一個個忒能說了。
熱熱鬧鬧的人群一直到下傍晚才散去,在秦晚家做事的兩位嬸子拿著工錢依依不舍地走了。
這以後上哪找這樣賺錢的事做哦。
阿煙豐韻氣色好的模樣和兩個孩子的樣子幾乎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了,包括兩畝荒地是買的不是開墾的也知道了。
一時間羨慕嫉妒的人紛紛唏噓,光好吃好喝有什麽用,家裏連一畝良田都沒有,真是不會過日子。
荒地還用錢買,真是有錢燒的荒。
也就這時眾人才回過神,是的,秦晚家連地都沒有的,農家人怎麽可以沒地?
羨慕嫉妒的人心裏舒服多了,就這還學富貴人家請人伺候,真是打臉衝胖子。
第二天一早,阿煙起來先是把屋子裏裏外外打掃一遍,又把兩小孩的尿布洗了。悶在屋裏一個月,昨晚上又通通快快梳洗了全身,現在整個人都舒暢不已。
看見餘霜從屋裏出來,他笑著說:“先去洗個臉,然後就可以吃飯了。”
餘霜一驚,頓時清醒了:“阿煙叔,你怎麽起的這麽早。”
“都睡了一個月了,再不出來活動活動骨頭都軟了。”阿煙從灶間起來,說:“阿晚呢?還沒醒?”
“醒了,醒了。”秦晚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餘霜滿心懊惱,就一牆之隔,怎麽就沒聽見阿煙叔做飯得聲音。
中午太陽溫熱,阿煙把兩個小豆丁抱在外麵曬太陽。
嬰兒床就是用幾塊木板搭的,不睡時隨時可以收起來,餘霜瞧著揮舞著小手小腳的兩個小娃娃,心都快要化了。
“他們叫什麽名字?”餘霜問,兩眼盯著胖娃娃都舍不得眨一下眼。
阿煙沒好氣地瞪了秦大壯一眼,說:“是呀,他倆叫什麽名字?你都想一個月了還沒想出來?”
秦大壯為難的摸著腦袋:“我說的那些你都不同意。”
阿煙無可奈何:“那是我不同意嗎?你就讓他們說說,什麽小花、小牛、大牛、春花的,這名字像樣嗎?”
秦大壯哼哼唧唧:“可村裏的孩子都這樣起名的。”
秦晚和餘霜忍笑不已,這名字隨便叫一聲能站出來三四個,其中還得有兩大人。
秦大壯:“那我說叫狗蛋你又生氣。”
秦晚和餘霜這次真的忍不住直接笑出聲來。
秦晚說:“要不我給弟弟妹妹起一個?”
他從沒來沒想名字的事,畢竟自己的名字聽上去還可以。所以他覺得兩個小孩子名字的事完全用不上他,何況他也不擅長取名,不過現在看來,他還是比他爹秦大壯要擅長一些。
他想了想說:“弟弟叫秦昱,昱就是光明的意思。妹妹叫秦晴,晴天的晴,希望她以後的日子過都像春日晴天般舒適。”
阿煙眼睛一亮,拍手叫道:“好,就叫秦昱和秦晴。”
餘霜小聲說:“沒想到你還會起名字。”
還怪好聽的。
熱氣噴在耳朵邊,從腳趾間癢到頭發梢,秦晚不自在的別過臉,低聲:“嗯,隨便起而已。”
餘霜盯著眼麵前的紅通通的耳朵,好奇的用手摸了摸:“你耳邊這麽紅?還燙的很,咋回事?”
秦晚僵著身體,回道:“可能太陽有些曬。”
餘霜納悶,太陽隻曬耳朵不曬臉?怎麽光耳朵通紅?
捏捏耳垂,揉揉耳邊,真的燙的厲害。
“要不我打點井水給你涼一涼?”
阿煙這時奇怪地看過來,問:“你倆在一邊嘀嘀咕咕什麽呢?”
餘霜:“他耳……”
秦晚一把按住餘霜,跟他小爹說:“太陽有些曬,我去洗把臉。”
阿煙看了看天色:“是嗎?還好吧。”
感覺剛剛好呀。
秦晚一臉認真地說:“俗話說春風裂石頭,兩個小娃娃還是不要久曬的好,不然白嫩的皮膚曬裂了多不好。”
餘霜覺得有道理,忙說:“阿煙叔我們抱他倆回屋去吧,下午再抱出來。”
“對對對,我來抱,我來抱。”秦大壯說著就抱起秦昱回屋,阿煙一頭霧水的抱著秦晴也跟著回屋。
他又看了眼天色,覺得天氣剛好,暖烘烘的。
不過算了,小奶娃皮膚嬌嫩還是注意點好。
秦晚被井水一激,整個人冷靜下來,他深呼一口氣,說:“我出去一下。”
餘霜好奇:“出去做什麽?”
他還想下午叫上秦晚去地裏除草呢。
“找姚圓,我想再蓋間屋子出來,天越來越熱了,我們再睡一張床不合適。”秦晚說道,還要再弄個專門洗澡的地方出來。
餘霜慌亂不安:“這也太麻煩了。”
蓋屋子可要花不少錢,因為他白花這一筆錢,他心裏十分過意不去。
秦晚寬慰道:“蓋不了好屋子,就搭個竹屋對付一夏天,竹屋搭好我住進去,你還住我那屋裏。”
“竹屋?那不是還要準備竹子?你找姚圓是讓他幫你一起準備竹子?”餘霜問:“不如我跟你先把竹子準備好,然後再請他來幫忙?”
請人也不是白請的,不是要付錢就是供飯,關係好也是要回禮的。
餘霜就想著能省一點是一點。
秦晚家後麵的山包相連的一座小山丘叫青竹山,山上長一大片竹子。秦晚不知道這是什麽品種的竹子,又高又粗,即使是冬天也很難枯死。
偏偏竹幹又硬不適合編製東西,所以一搬都被周圍人用來搭東西。
山的最高處能有十屋樓那麽高,秦晚沒想往上爬。他和餘霜兩人就在山坡上挑選合適的竹子,砍竹子才是最費力的,接近四十公分粗的竹子幾根砍下來,手臂都要麻了。
餘霜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看著秦晚扶著竹子喘息,有些好笑地問:“累了嗎?要不你歇會兒?”
秦晚一看他那明顯帶有打趣的表情,隻覺得有趣,他直起身體,說:“你呢?累不累?要不要歇會兒?”
餘霜想了想,認真地說:“我還能堅持堅持,你可不要勉強,不然再生病的話我可不敢讓你住竹屋。”
竹屋到底還是沒有正經房子保暖。
秦晚正色道:“放心吧,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這可說不準,要不還是讓我來砍。”餘霜說道
秦晚隻覺得頭大,他連忙砍起竹子來,再下去這個話題怕是不能好好結束了。
竹子大長,兩人又把每根竹子分成兩段,運了四次才全部弄回家。
到家後,又把竹子劈開,放在太陽下爆曬五天左右。
秦大壯一邊劈竹子,一邊責怪道:“這種活怎麽不叫我去?你們兩個年紀輕輕力氣不大,頭一次做這種力氣活晚上肯定胳膊疼。”
秦晚在一旁笑著說:“疼就疼唄,做習慣了就不疼了,再說以後哪能遇到重活就讓您做。”
秦大壯瞪著他,說:“那也不能讓霜哥兒做啊,他一個小哥兒芝麻大點的力氣,能砍什麽竹子。你現在是他夫婿,要照顧他,下次可不能再讓他做這些重活了。”
秦晚能說什麽,隻能不停點頭。
餘霜更是頭都不想抬起來,什麽夫婿,不是說好當長工的?再說,就他那點力氣還沒自己大,還不知道誰照顧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