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別撒嬌。”

程可夏的重音放在了最後一句話, 眾人再次震驚地呆滯在那裏,信息量太大太密集,一時間他們不知道先震驚哪個。

白歌完完全全愣住了, 她一直以為程可夏是老板在哪裏認識的女大學生,沒想到竟然是……白歌慌忙想這段時間有沒有做不合適的事。

鬱謹川眼裏的詫異一閃而逝,他掩住眸中的深意, 視線落在她的筆記本上, 剛才他注意到她在隨意勾畫,但她的手擋住了, 他沒看到內容。

張馨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她冷嘲熱諷道:“程可夏,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

“而這位呢, 是我那位惡毒繼母上不得台麵的侄女兒。”程可夏沒理她, 自顧自地看向鬱謹川, “謹川哥哥, 怎麽招這種人進公司?作品發表了我可是要告她抄襲的。”

“你倒是告啊!”張馨根本不信程可夏的話。

鬱謹川看著程可夏神氣的樣子, 淡淡道:“坐好。”

連鬱謹川自己都沒發現,他對程可夏口中的稱呼已經麻木了,原來說好的不能暴露身份, 現在聽起來像個笑話。

程可夏聽話地把腿放下了, 但是她沒有鞋子穿,就把腳放在了鬱謹川的腿上。

感覺到腿上的異樣,鬱謹川的身體一僵, 臉部的線條瞬間冷硬, 程可夏像是沒看見一樣, 朝他甜甜一笑。

“你沒發表, 我還真告不了你, 不過小偷都是有前科的。”程可夏笑了笑,她話音一轉看向會議室的眾人,“不好意思,耽誤一點大家的時間,既是處理家事,也是為公司除害。”

會議室的人紛紛在心裏搖了搖頭,不耽誤不耽誤,這種級別的豪門八卦他們平常可看不到,現在現場直播他們非常樂意!

“我常年不回國,但是爸爸和哥哥非常愛我,他們每年都會給我買很多禮物,有的寄到了國外,有的就放在了家裏,但是呢,我每年回來都會發現自己的房間被動過,房間的禮物總是丟的丟,少的少。”

“原來我沒放在心上,但後來才發現,原來是我們馨馨寶貝霸占了我的房間,偷走了我的東西呢。”

“這張表格上,大概是她偷我東西的百分之七八十吧,有些實在想不起來了。”

程可夏把電腦投屏,會議室屏幕中呈現出一張表格,上麵分門別類羅列著各種奢侈品,後麵跟著購買時間和貨品編號,以及價格。

這正是程可夏昨晚睡不著做的。

而且她今天早上可沒睡懶覺,天不亮她就起床了,去王奶奶那裏把這張表格補了個七七八八,這些年,程可夏的房間都是王奶奶整理的,而且王奶奶常年待在江家,對很多奢侈品都是認識的。

後麵的信息,就交給了江顧北的助理去查。

她這十二個小時,可是忙得很。

“程可夏,你血口噴人!”張馨看到表格中的內容,有些慌了,但她條件反射地反駁,“怎麽?這些東西隻有你程可夏能買?別人就買不得了嗎?”

對,沒錯,她沒有證據。

張馨說完自己都信了,她穩住心神,惡狠狠地看向程可夏。

“親愛的,你真是天真的可愛。”程可夏笑著指了指屏幕中的表格,“你不知道嗎?很多奢侈品都是有唯一編號的,而且表格中的禮物有兩件現在就在你身上哦。”

眾人聽到程可夏的話,目光都落在了張馨身上。

“你手上那隻表,是三年前哥哥買給我的,價值兩百萬。”

張馨心虛地把手藏在了身後。

“你戴的耳釘,是五年前爸爸買給我的,十三萬,真沒想到我們馨馨還是個念舊的人,五年過去了還一直戴著呢。”

“哦不對,不是兩件,是三件。”程可夏目光悠悠地看向張馨的脖子,“你脖子裏那條赫瑟爾粉鑽,是謹川哥哥送我的回國禮物,兩百萬。”

鬱謹川聞言看過去,目光沉了沉,他皺眉冷聲道:“三百萬。”

白歌小聲糾正:“三百八十六萬……”

那條項鏈是她買的,那時總裁說要送回國的程家大小姐禮物,白歌當時怎麽也想不到,當事人會出現在她麵前,而且還當了一段時間她的下屬。

會議室的吃瓜群眾聽到鬱謹川和白歌開口,剛才還存疑的人看張馨的目光瞬間變了。

有覺得不可思議的,也有覺得十分解氣的,因為這些年張馨仗著江氏夫人親侄女的身份,欺負了太多人,而那些人,都敢怒不敢言。

“程可夏,你胡說……胡說!我要告你誹謗!”張馨徹底慌了,恨得眼睛通紅。

“哦,是嗎?我幫你打。”

程可夏說著撥通了報警電話。

“不要!別打!”張馨慌忙去搶程可夏的手機,但兩人隔著會議桌,她剛動就被身邊的同事按住了。

電話接通了。

“警察叔叔,有人偷我的東西,這些年累積下來有兩千多萬了,我可以報警嗎?”

“好,我準備一下材料。”

“嗯嗯,麻煩您了,您真是個好警察。”

程可夏掛斷了電話,她笑得人畜無害,但此時卻更像一朵鮮豔明麗含有劇毒的花。

張馨沒想到她真敢報警:“程可夏,你一點都不顧及江家的臉麵了嗎?”

程可夏笑了,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江家的臉麵,跟你一個外人有什麽關係?”

張馨恨極了,她這時才反應過來,程可夏真的不一樣了,她竟然不傻了,她為什麽不繼續傻下去!

“不想我報警也可以,表格裏的東西少說也有兩千萬了,還有一些我沒記起來的,給你湊個整吧,三千萬,再加昨天晚上那副《西山聽雪圖》。”程可夏雲淡風輕地看向張馨,“怎麽樣?我夠善良了吧。”

鬱謹川垂下視線,掩住了眼裏微不可查的笑。

張馨驚了:“程可夏!你怎麽不去搶呢?”

“我可沒你那麽不要臉。”

“噗哧——”

有位同事忍了好久,終於憋不住笑出來了,眾人的目光被他吸引過去,沒人注意到鬱謹川嘴角彎起的弧度。

察覺到自己的神情,鬱謹川微愣,然後收起了所有表情。

張馨臉色陰沉地瞪了那人一眼,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張芸。

“要給誰打電話呀?整天罵我是個傻子的惡毒繼母,還是我爸爸?”程可夏說完,她的手機響了,“不用打了,電話來了。”

江盛文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打了很多電話,但程可夏一直沒接,此刻她剛接通,就傳來了江盛文著急的聲音。

程可夏打開了揚聲器。

“夏夏?怎麽才接電話呢?爸爸要著急死了。”

江盛文的聲音傳來,會議室裏的人都暗暗遞了個眼神,江盛文是常年活躍在財經新聞中的人,他們都很熟悉,而以往說一不二的大人物,沒了往日的嚴肅,此刻的聲音聽起來倒有些寵溺和討好。

程可夏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說:“爸爸,你不是一直好奇為什麽我不戴你買給我的禮物嗎?我現在告訴你,是被張馨偷走了,我現在準備報警,但隻要你一句話,我就放過她。”

程可夏收起了剛才的漫不經心,她麵無表情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爸爸”兩個字。

“姑父不是這樣的!你相信馨馨,姑姑也買過很多禮物給我,有些可能撞了你相信我!”

張馨朝著手機大喊,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是的,姑父以前對她也很好的,肯定不會讓程可夏報警。

而程可夏,一個字都沒說。

江盛文沉默了,昨天晚上拍賣會後,有朋友打電話給他,說他侄女和女兒看上了同一幅畫,最後被張馨拍走了。

朋友還開玩笑似的問他,是不是給女兒的零花錢還沒侄女多?

朋友還問,什麽時候舉辦個宴會,要不是鬱謹川出手,他們根本沒認出來,還險些被人欺負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種種,江盛文眼眶通紅,沉沉地呼出一口氣,過了幾秒,他對著手機放輕了聲音,溫和開口:“寶貝,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昨天晚上受欺負了?今天晚上爸爸請你吃飯好不好?”

“姑父!”張馨大喊,她不敢相信他那麽絕情。

程可夏臉上沒一絲笑意,甚至有些落寞:“算了,這些年……我對您有點失望。”

鬱謹川注視著她的神情,平靜的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

程可夏說完掛了電話,她冷笑著看向張馨:“他是我爸爸,在我麵前,你算個什麽東西。”

程可夏打開手機的計時器,定了一個倒計時。

“三十分鍾,三千萬,超時或者少一分錢,我會立即報警。”程可夏聲音清冷,“《溪山聽雪圖》下班前我要看到。”

如果恨意能凝聚成實質,張馨眼裏的恨會化作無數把淩厲的刀,狠狠插在程可夏身上。

張馨眼睛通紅地看著程可夏手機屏幕上,一分一秒流逝的時間,轉身往辦公室門外走。

“站住。”程可夏出聲叫住她。

“你還想怎樣!”張馨扭頭大喊。

“脖子裏的項鏈留下,那是謹川哥哥送我的,你也佩戴?”程可夏一點都不裝了。

張馨狠狠地看著程可夏,過了幾秒,她把項鏈摘下來扔給她,昂貴的粉鑽項鏈順著會議桌滑到程可夏麵前。

程可夏隻淡淡地掃了一眼,拿起來就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你戴過的太髒了,得賠,三千三百八十六萬。”

看見她的動作,鬱謹川的臉立即沉了下來。

而辦公室的人一個個的都瞪大了眼,同時看向了垃圾桶,那可是將近四百萬的項鏈啊!

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此刻他們心裏都浮現出同一個念頭:待會兒散會了一定要第一個衝出去翻垃圾桶!

張馨最後瞪了程可夏一眼,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會議室。

煩人精離開後,程可夏收起了臉上的冷意,她朝會議室的眾人甜甜一笑:“非常抱歉打擾大家的工作了,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發表的和未發表的作品,任大家挑選。”

程可夏說著登上了自己的雲端賬號,裏麵是她這些年的全部作品。

這時候大家才想起來另一個重磅炸彈——

她是Venus!

Venus!!

“那是……那是《胴體》的線稿嗎?”小陳姑娘看到屏幕中的作品,聲音都抖了。

“對的。”程可夏有記錄作品從無到有的每個階段。

鬱謹川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畫麵中的女人身體赤||裸,但完全不會讓人覺得**|穢|色|情,柔和的光影像是在身體上蒙了一層朦朧的輕紗,無比聖潔。

程可夏略過了這些作品,因為與這次公益主題不符合,剛才她雖然在摸魚,但還是聽進去了的。

最後,程可夏與企劃部設計部的同事,結合鬱謹川的意見,一起挑了三幅畫。

挑完她的畫後,程可夏看著小陳輕笑:“《夏花》那幅畫,你如果想繼續創作的話,我可以幫你向我媽媽要授權。”

“可以……可以嗎?”小陳的手緊緊攥著,她也是學美術的,其他人不會懂程荷在一個美術生心中的分量。

“當然可以。”程可夏眉眼含笑,“像你說的,這幅畫的創作背景網上流傳了很多版本,但真實的故事是,我五歲前是不會說話的,直到五歲那年才開口說了人生中第一句話,我叫了‘媽媽’,那年,程女士創作了《夏花》。”

鬱謹川眉心微動,瞬間想到了昨晚他說的那句話——“演一個啞巴,好嗎?”

此刻在她雲淡風輕的笑容下,在那朵熱烈綻放的《夏花》前,他心裏仿佛落入了石子,墜得有些沉重。

鬱謹川不自覺地握緊了手。

程可夏繼續笑著說:“所以我覺得,沒有哪幅作品比《夏花》更適合這次的活動了。”

有些感性的女孩兒,眼角已經濕潤了。

“好的好的,我一定會努力的。”小陳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程可夏笑了笑,在她心裏,沒有人能超過程女士,連她自己也不行。

這些年,在新銳畫家的影響下,關於“程荷江郎才盡”的話題不少,但他們都忘了,她曾經也是十幾歲就名揚世界的天才少女。

“那個,版權費真的不用嗎?”企劃部經理弱弱地問了一句,他得確定一下才安心,要不然程荷+Venus,他得跟財務加預算!

企劃部經理的話音落地,程可夏的手機響了,到賬三千三百八十六萬。

“不用,張馨已經付過了。”程可夏輕笑。

企劃部經理鬆了一口氣,心想那顆大毒瘤臨走前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整個會議下來,鬱謹川一共也沒說幾句話,他坐在那裏,主要起到把關的作用,他更傾向於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最後會議結束,沒有一個人動。

大家在等鬱謹川和程可夏出去後衝過去翻垃圾桶,程可夏在等大家先出去,而鬱謹川是待會兒還有個會。

白歌看了眼端坐在那裏的鬱謹川和程可夏,她起身笑著看向大家:“待會兒總裁在這個會議室還有個會,大家沒事的話,還是盡快回去修改方案吧。”

聽到白歌的話,眾人十分不情願地離開了會議室,但一個個的都恨不得一步三回頭。

隻剩兩人的會議室,鬱謹川的視線淡淡地落在程可夏身上,剛才那些畫作在腦海中浮現,連他對繪畫沒有研究的人都感到了驚豔。

鬱謹川心想,她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開心了?”鬱謹川聲音淡漠。

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平淡的語調下暗藏著怎樣的寵溺。

“我可是為謹川哥哥省錢了,不該誇我嗎?”程可夏嬌聲開口,說完,她放在鬱謹川腿上的腳不安分地晃了晃。

“腳放下。”鬱謹川冷了臉,腿部的肌肉不自覺地繃緊了。

“沒有鞋子,腳會髒的。”程可夏撇了撇嘴。

“撿起來。”鬱謹川看了一眼會議室地毯上的高跟鞋。

程可夏傲嬌地揚起下巴:“砸過別人臉的鞋,我可不穿。”

鬱謹川看著她那副嬌氣的樣子,嘴角原本想要上揚,但餘光掃過旁邊的垃圾桶,眸光再次沉了下來。

程可夏察覺到他的目光後,連忙笑著解釋:“別生氣嘛,你送的禮物我怎麽會讓別人戴呢。”

程可夏收回修長的腿,她盤腿坐在椅子上,滑到垃圾桶旁邊,撿起項鏈後又回去,她拿著項鏈舉到鬱謹川眼前:“這條,來自義烏小商品批發市場,十五塊錢。”

“噔噔噔噔~”程可夏自帶出場效果,從口袋中拿出那條真正的赫瑟爾粉鑽,獻寶似的放到鬱謹川麵前,“你送我的在這裏。”

程可夏眼裏的壞笑藏不住,她當然要留在會議室了,不把假項鏈撿起來,讓張馨反應過來抓住她的把柄就不好了。

鬱謹川的目光在那兩條項鏈上停了好久,他不由得再次反問自己,當初怎麽會覺得她傻?

明明他才是最蠢的那個。

“謹川哥哥幫我戴上吧。”程可夏背過身去,撩起頭發露出白皙的脖頸。

“出去。”鬱謹川聲調沒有一絲起伏。

“幹嘛這麽凶嘛,人家可是為你省了幾千萬的版權費呢,而且這條項鏈我一直都舍不得戴,謹川哥哥你……哎別這麽暴力嘛!”

麵對程可夏的喋喋不休,鬱謹川拉著她的手腕將她直接推出了會議室,他現在明白了,在行動麵前語言是多麽蒼白。

會議室外,白歌正在寫推遲會議的郵件,看到被轟出來的程可夏,她默默按了刪除鍵。

“你就會欺負我!”

程可夏站在門外委屈地大喊,鬱謹川關上門,站在門後胸口起伏。

兩人似乎鬧別扭了,白歌有點手足無措,她看向程可夏嚐試著開口:“程小姐?”

程可夏這才注意到一旁的白歌:“怎麽了白助理?”

“啊沒事……”白歌也不知道說什麽,她低頭看見程可夏光著腳,“我去給您買雙鞋子吧。”

程可夏聽到白歌的稱呼,這才發現白歌麵對她有些不自然,她笑了笑:“白歌姐姐,這就生分了,你還叫我程秘書就好。”

白歌點了點頭,她知道程可夏很好相處,隻是一時間有點轉換不過來。

“那你先去辦公室坐一會兒,我馬上回來。”白歌說。

“不用買。”程可夏笑著伏在白歌耳邊,“光著腳才能讓他抱我。”

“……”白歌再次呆住了,高,實在是高,想到剛才鬱謹川的神情,白歌又忍不住笑了,“這些年還是第一次看見總裁這個樣子。”

程可夏傲嬌地揚眉:“他整天活得像個機器人,實在無趣。”

兩人邊聊邊向助理室走去。

《溪山聽雪圖》是在兩個小時後送來的,是張馨托人送的,想來她也沒臉再進歐瑞了,包括她的豪門夢恐怕也要破碎了。

程可夏打開畫卷檢查了下真偽,就放那人離開了。

臨近下班,鬱謹川回到了辦公室,程可夏望著緊閉的大門,按照鬱謹川今天對她的態度,待會兒抱她的可能性……

為零。

鬱謹川再次從辦公室出來,程可夏已經收拾好東西,在門外等著了。

“謹川哥哥,沒有鞋子,抱。”程可夏伸開雙臂。

白歌抬頭偷偷往那邊瞄,高,實在是高。

鬱謹川看著她嬌氣的神情,忽然間氣笑了:“那就光著走。”

鬱謹川說完率先了出去,仿佛身後有隻惡鬼。

程可夏連忙跟上:“你怎麽這樣呀?”

程可夏光著腳跟在鬱謹川身後,兩人一起上了電梯,鬱謹川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腳丫子上,深眉緊鎖。

電梯直達地庫,電梯門緩緩打開,辦公室和電梯裏的地麵到底還算幹淨,但地庫……

“謹川哥哥,外麵好髒的。”程可夏腳趾蜷縮在一起,她移到鬱謹川麵前,在他的注視中慢慢攀上了他的肩膀,踮腳踩在他的皮鞋上,她輕輕開口,“抱抱嘛。”

程可夏語調輕軟,呼出的熱氣全部噴灑在了鬱謹川的下巴,鬱謹川呼吸沉重,垂眸無聲地注視著她,深不見底的眼眸寂靜與暗流交替。

兩人之間彌漫著風雨欲來的沉默,就在程可夏覺得他要氣炸的時候,鬱謹川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最後一次。”鬱謹川聲音冷硬。

程可夏連忙笑著點頭:“好,以後我一定乖乖穿鞋子,就知道謹川哥哥最好了。”

鬱謹川在心裏告訴自己,他隻是怕髒了他的車,並不是因為其他的。

來到車前,鬱謹川將她塞進副駕駛裏,重重地關上了車門。

程可夏連上藍牙,單曲循環一首歌——

“天空好想下雨,我好想住你隔壁~”

她邊唱邊拿濕紙巾擦腳丫,擦幹淨後將腿翹在前麵,長腿舒展,自在極了。

暗示性極強的歌詞,鬱謹川仿佛沒聽見,他的目光直視前方,但即使沒有偏頭,也注意到了旁邊的動作。

鬱謹川的下頜線緊繃著,三十年來,他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在他麵前無不是彬彬有禮,恭恭敬敬……

“謹川哥哥,明天周末,我們去動物園吧~”程可夏扭頭說。

“看你一個就夠了,還用去什麽動物園。”鬱謹川冷笑,動物園哪有她精彩。

而程可夏像是沒聽出來鬱謹川的暗諷,還高興地附和:“也是哦,那些小東西哪有我可愛。”

“……”鬱謹川語噎,徹底不說話了。

後麵一路上,都是程可夏在說個不停,但鬱謹川沒回應一個字。

鬱謹川目光落在紅綠燈上,眼底似明似暗,她的話真真假假,很聒噪,可他沉鬱在心底的不快,竟然消了些。

“坐好。”鬱謹川依舊沒扭頭。

“哦……”程可夏乖乖把腿放下。

車子駛入雲水灣境地,車裏也不知道循環了多少句“我想住你隔壁”,鬱謹川掃了一眼旁邊的人:“換首歌。”

“可是這首歌好好聽。”程可夏不換,在沒住到他隔壁之前,她是不會換的。

鬱謹川放棄了。

十分鍾後,車子停下,鬱謹川熄火下了車,轉身往電梯走。

“謹川哥哥!這裏也好髒。”程可夏打開副駕的門,再次向鬱謹川伸開了雙臂。

鬱謹川胸膛起伏,有種想把她扔在車裏的衝動。

“這次和剛才是一起的,合在一起才算最後一次。”程可夏借口都替他想好了,“嚶,抱抱~”

鬱謹川望著她垂著晃來晃去的腳丫,再次在心裏告訴自己,他隻是怕髒了他的家,並不是因為其他的。

做完心理建設後,鬱謹川往前走了幾步,一把將她抱起來。

明明是甜蜜的公主抱,但此時男主角的臉色卻黑得像碳。

程可夏勾著鬱謹川的肩膀,貪慕地注視著他近在咫尺的側臉:“謹川哥哥,你真好~”

“程可夏。”

“嗯?”

鬱謹川停下了腳步,他垂眸,眼底是屬於成年男人的欲望:“別撒嬌。”

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家的雷和營養液!

讀者“一隻貓”扔了1個地雷

讀者“x”扔了1個地雷

讀者“TCTLM”扔了1個地雷

讀者“54993647”扔了1個地雷

讀者“”,灌溉營養液+97

讀者“”,灌溉營養液+10

讀者“九川”,灌溉營養液+10

讀者“--ADRIAN ”,灌溉營養液 +10

讀者“流螢”,灌溉營養液+10

讀者“kt”,灌溉營養液+9

讀者“Perika”,灌溉營養液+7

讀者“荒涼└”,灌溉營養液+1

讀者“薑薑不吃薑”,灌溉營養液+3

讀者“小鐵釘釘”,灌溉營養液+3

讀者“霧都出逃”,灌溉營養液+3

讀者“菠蘿有個辣條腦”,灌溉營養液+2

讀者“在甜野上養貂總”,灌溉營養液+2

讀者“”,灌溉營養液+1

讀者“林敘煙”,灌溉營養液+1

讀者“”,灌溉營養液+1

讀者“x”,灌溉營養液+1

讀者“林孤煙”,灌溉營養液+1

讀者“54993647”,灌溉營養液+1

讀者“水木目山”,灌溉營養液+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