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啊!瘋了!鬱謹川瘋了!

會議室裏, 麵對黑掉的畫麵,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誰都沒說出一句話,誰能想到上一秒還在談跨國公司收購案的總裁,下一秒懷裏就突然坐了個女孩兒。

而且那攬在懷裏的動作, 好像還很袒護?

“我看啊, 這會今天是開不成了。”

“我說昨天總裁情緒怎麽有些不好呢,原來是談戀愛了。”

“這戀愛中的男人呀, 確實**晴不定。”

“這還是第一次聽說總裁有女朋友。”

“肯定是護得緊。”

“咳咳——”

會議室裏, 大家笑著議論紛紛,直到聽見一聲輕微的咳嗽聲, 大家聞聲望去, 頓時都不說話了。

厲青——總裁身邊的大總管。

“請大家稍等片刻。”

場麵逐漸失控, 厲青戴上假笑麵具, 他拿起手機, 同手同腳地走出了會議室,隻是,看著鬱謹川的電話號碼, 厲大總管手不停地抖, 遲遲沒有按下撥通鍵。

這是什麽烏龍啊!!

厲青在心中咆哮,他跟在鬱謹川身邊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場麵也算見過了, 但今天這種事情, 他還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與會議室的興奮吵鬧不同, 書房裏, 很安靜。

所有的想法和動作都發生在一瞬間, 鬱謹川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就已經成了現在的局麵。

“原來,你在,開會。”程可夏嚇得都結巴了。

“嗯。”

鬱謹川平靜極了,他麵如止水,神態安詳地看著對麵牆壁上的山水畫。

程可夏看著他的神情愣住了,他不會是……氣瘋了吧?

完了完了,暴風雨前的寧靜,今天肯定得見血!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開會,真的對不起……”

“嗯。”

“我,我是想給你送些吃的,飛沉說是大伯母做的……對不起。”

“嗯。”

程可夏聲音哽咽,努力讓自己可憐一點,但無論她說什麽,鬱謹川的表情始終都沒有一絲變化。

而且更恐怖的是,他在毫無波瀾之中,還在回應她。

啊!瘋了!鬱謹川瘋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好沒用,什麽都做不好……”

鬱謹川聞言,神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她這麽誠懇地剖析自己,他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鬱謹川垂眸,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她:“所以,什麽時候起來?”

程可夏看了看自己伏在他懷裏的姿勢,倉惶起身:“對不起……”

“出去。”鬱謹川聲音沒有起伏。

“哦……”

程可夏怯弱地應了一聲,出去前把淩亂慘不忍睹的桌麵收拾好,然後低著頭出去了,她剛離開沒幾步,就聽到身後書房傳來了重重的關門聲。

被一起趕出來的,還有凱撒。

就這樣嗎?這樣就結束了?

程可夏不敢置信,她以為今天鬱謹川會把她趕出去,或者說一些“以後不要讓我見到你!”“以後離我十米遠!”之類的話。

怎麽辦,這個男人好像對她的忍耐度越來越高了耶。

歐瑞集團,厲青最後也沒有撥出那個事關他生死前途的電話,但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他懂得如何傳達老板的意思。

過了五分鍾,厲青回到會議室,臉上依舊掛著笑:“今天的事,還希望各位當作沒看見,不然大家的年終獎可能就不見了。”

“剛才發生什麽了嗎?”

“不知道啊,總裁那邊是不是停電了?”

“或者信號不好?怎麽突然就斷了。”

“總裁那邊什麽時候來電呀?”

厲青正在欣慰大家的配合,但聽到最後的問題,他再次戴上了痛苦麵具:“請大家再等幾分鍾。”

厲青心想,按照他以往對自家老板的了解,一個嚴謹到極致的工作狂,是不會棄工作於不顧的,但是,已經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他還能相信老板的理智嗎?

就在厲青天馬行空的時候,鬱謹川再次接入視頻會議中,厲青的心終於落地了,還好,老板還是可以相信的。

後麵的會議,鬱謹川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麵色依舊沉靜如水,說話沉著縝密滴水不漏,與之前毫無二致。

眾人不禁在心裏嘀咕,難不成剛才真的是他們出現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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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程可夏剛走過轉角,鬱飛沉就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有效果吧。”

程可夏坐回沙發上,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搞砸了。”

“怎麽會?不可能!”鬱飛沉不信。

“都怪你……”不,不怪你,你簡直我的大福星!你這個朋友我程可夏交定了!

程可夏坐在那裏揪著自己的衣角,把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

鬱飛沉驚訝地睜大了眼,他上下打量著程可夏,左瞅瞅,又看看,最後難以置信地問:“所以,你是怎麽從書房出來的?”

程可夏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鬱飛沉,但還是柔聲細語道:“走出來的。”

“不是,你是怎麽毫發無損地從書房出來的?你不知道我二哥這個人在工作上……”後麵的話鬱飛沉沒說,最後隻得出一個結論,“看來我二哥真的愛慘了你。”

“不是的,你不要亂說話……”再多說點,多說點,我愛聽。

鬱飛沉看她快要哭了,忍不住笑她:“小嫂子,你怎麽這麽害羞啊。”

“哼,不理你了。”

程可夏說完跑回了臥室,回到房間,她躺在**來回打滾,她想著鬱謹川工作時的樣子,又回想著書房發生的一切,今天又坐在他腿上了耶!

而且還是在他工作的時候。

程可夏的心怦怦跳,心癢,刺激,所以……辦公室play應該更好玩吧?

想到這裏,程可夏立即撥了江顧北的電話,沒有絲毫猶豫,但凡猶豫一秒都是對辦公室play的不尊重!

但江顧北可能在忙,過了一會兒才接通電話。

“怎麽了夏夏?”

程可夏醞釀好情緒,聲音裏全是愧疚自卑:“哥哥,我是不是很廢物?”

“別哭別哭,發生什麽事了?”

“爸爸媽媽很厲害,哥哥也很厲害,唯獨我,什麽都不會……”

江顧北聽著那邊低聲的抽泣,莫名心裏不是滋味,他耐心地安慰:“怎麽會呢?夏夏是爸媽還有哥哥心中的寶貝,哥哥看到你畫的畫了,畫的都很好,是不是最近無聊了?要不然去哥哥的律所幫忙?”

“謝謝哥哥,但我不是法律專業的,什麽都不懂。”程可夏說。

江顧北聽了有道理,是他心急了:“那去家裏的公司?我跟爸說一聲。”

“去了之後,他們肯定都會讓著我,什麽也學不到。”

江顧北沉默了,確實如此,他停了幾秒說:“哥哥來想辦法,這幾天給你找點事做。”

“謝謝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夏夏想你了。”這是程可夏這通電話中唯一一句真心話。

江顧北心裏暖暖的,他笑著說:“還得一個月,等你生日的時候哥哥一定回去。”

“好的,哥哥照顧好自己。”程可夏輕聲說。

“那哥哥先去忙了,以後可不許再哭鼻子了,有事及時給哥哥打電話。”江顧北說。

“好的,哥哥拜拜。”

電話掛斷了,程可夏立即換了副麵孔,眼睛亮的一看就包藏壞水,她好難過,哥哥還有一個月才能回來,她好開心,哥哥還有一個月才能回來。

淺淺的憂傷了一下,程可夏把手機往旁邊一扔,在**開始蹦迪,搖頭晃腦中,她看見辦公室play向她走來了。

凱撒好樣的!姐姐請你吃大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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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飛沉等了一會兒發現鬱謹川還沒開完會,而那位小嫂子也害羞的再也沒出來,於是他就回家了。

他剛進客廳,就看到大伯母像是在篩簡曆一樣挑兒媳婦兒。

鬱飛沉往沙發上一癱:“大伯母,你看我二哥三十了都沒正經談過一次戀愛,這樣就結婚是不是太遺憾了。”

“你以為我不想嗎?但你哥自己不在意,我有什麽辦法。”沈音華無奈地歎了聲氣,“我何嚐不想讓他找個喜歡的,婚姻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所以呀,您不用發愁了。”鬱飛沉把沈音華手中厚厚一遝簡曆收起來,放在了一旁。

沈音華聞言眼皮一抬,聽出了弦外音,她緩緩朝鬱飛沉看過去:“發現了什麽?”

鬱飛沉心想不愧是他大伯母,能生出他哥這樣的怪物,能是簡單角色嗎?

鬱飛沉神秘兮兮地靠過去:“我二哥,家裏,有人。”

“真的?誰家的姑娘?”沈音華迫不及待地追問,眼裏亮得不像話。

“不知道,我哥護得緊,不過一看就是乖巧懂事的女孩兒。”

鬱飛沉把下午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沈音華越聽臉上的笑越重,最後,提起包就要往外走。

“別別!您等等,不能現在去,得過幾天您再去打個措手不及,先讓他們培養培養感情。”鬱飛沉慌忙攔下,主要是他大伯母現在去,那明顯就是他告的密,二哥會拆了他。

“說的也是。”沈音華站在那裏,眼裏的笑再也沒下去,她左走兩步,右走兩步,依舊沒從這個消息中緩過來神,最後她坐在沙發上笑著看向鬱飛沉,“飛沉,再跟伯母講一遍。”

“……”鬱飛沉呆住了。

得,他有預感今天會把這個故事講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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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謹川晚上有應酬,回來的路上接到了江顧北的電話,他看著來電顯示,猶豫了幾秒才接通。

“今天怎麽了?夏夏打電話哭著跟我說,自己什麽都做不好。”江顧北上來就問。

眼前浮現出書房的那一幕,鬱謹川臉上沒有半點情緒,他並不想提起這件事。

“沒出事吧?”江顧北又問。

“沒有。”如果在他**睡和坐在他腿上哭不算的話,是沒有。

“那就好。”江顧北放心了,然後提起了正事,“我覺得她可能是自己待著無聊了,然後就會胡思亂想,你看能不能在歐瑞給她找點事兒做?”

鬱謹川突然很後悔接這個電話,他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最後沉聲開口:“去你家的公司。”

“按照我爸那性子,不出一天全公司都知道夏夏的身份了,學不到東西。”

“你的律所。”

“小妹又不是學法的。”

“……”

江顧北拿程可夏那套話回鬱謹川,鬱謹川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堵在胸口,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鬱謹川發現,自從他這個妹妹回來後,江顧北降智不少,連他都受到了波及。

鬱謹川望向車窗外,整理好情緒:“你是不是太慣著她了?”

江顧北脫口而出:“所以才把她放在你那裏。”

鬱謹川再次啞口無言。

“我怎麽覺得你對小妹這麽抵觸呢,你欺負她了?”江顧北狐疑地問。

這次輪到鬱謹川脫口而出:“沒有。”

明明沒有欺負,卻莫名心虛的鬱某人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麵。

“那你就在公司找個不太重要的職位,讓她有點事做,小妹應該在國內待不了多久。”

鬱謹川沉默地望著車窗外的夜景,按照他們的關係來說,江顧北的請求實在不算過分,但這個前提是建立在他和她沒有在佛羅裏達遇見,沒有餐廳樓下車窗上的吻,沒有電閃雷鳴的暴雨夜,沒有書房的……

“知道了。”鬱謹川不想再回憶。

“謝了,回去請你吃飯。”江顧北笑著說。

“吃飯就不必了,東郊那塊地給我就行。”鬱謹川嘴角上揚,商人本色顯露無疑。

“拿我妹妹做交易?這不行。”江顧北的城府也不差。

兩人又聊了幾句,電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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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程可夏又是被餓醒的,因為她挑食吃的少,所以就餓得快,她閉著眼睛刷完牙,悠悠忽忽地向餐廳走去,然後就看見了鬱謹川。

他站在露台的欄杆前打電話,臉上時不時浮現出溫雅的笑,又或者是靜靜地不說話,但無論哪一麵,都是程可夏沒有見過的,都讓她移不開眼。

程可夏瞬間覺得,這份清晨暴擊有些頂不住。

程可夏一時間看得入了迷,連鬱謹川掛斷電話朝她看過來,都沒有第一時間低下頭,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鬱謹川已經朝她走過來了,程可夏連忙垂下眼,假裝自己去餐廳。

“換衣服。”鬱謹川低聲丟出三個字。

程可夏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已經邁著修長的雙腿從她身邊經過。

程可夏有點摸不著頭腦,這是要帶她出去嗎?想到這裏,程可夏心花怒放,忍不住在心裏回了一句:好的呢,謹川哥哥。

興奮之餘,程可夏已經完全忘了去餐廳這件事兒,她回到臥室的衣帽間,把所有衣服都翻了一遍,左看看右看看,還是不知道穿哪件。

後媽裙?不行不行,不符合她現在的人設。

水手服?不行不行,上次穿過了沒有新鮮感。

輕熟風?啊!沒帶這種類型的衣服。

程可夏把自己的腦袋埋進衣櫃裏崩潰發瘋。

鬱謹川換好衣服,又給凱撒拴好鏈子,在客廳等了二十分鍾,還是不見人出來。

男人的耐心隨時間一起逐漸逝去,他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正前方,什麽也沒做,一動不動的宛若一尊雕塑。

為了避免意外發生,鬱謹川盡可能不和她多接觸,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又耐著性子等了五分鍾。

但五分鍾到了,還是沒有人出來,鬱謹川的耐心也消耗完了,他起身朝程可夏的臥室走去,修長的雙腿走路帶風。

到了跟前,鬱謹川發現門是開的,他邊叫她邊敲門。

“還沒……”

“啊——”

伴隨著程可夏的尖叫,鬱謹川連忙轉過身去,情急之中下意識地關上了門,可他還是看見了……

是白色的。

男人往日處變不驚的臉,此刻終於有了一絲裂縫,他沉沉地閉上眼,呼吸間氣息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