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她被他擒住下巴, 就著扭頭的姿勢壓著親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快呼吸不上來、久到她脖子都扭得受不了了,拚命往側邊扭開他才放開她,隨後沉默地貼在她背上, 一句話都不說。

樓晚艱難地換著氣, 支撐身體的雙手手臂軟綿綿一酸,整個人趴在**。

謝淮謙弓下身體, 拉住她的一隻手往後緊緊握著, 壓抑著聲調要求她,“叫我。”

墨發撒滿床鋪,樓晚整個頭都埋進枕頭裏,糊漿一般的腦海裏隻有觸覺神經傳來的感受, 其他什麽都聽不進去, 也思考不了。

謝淮謙傾身往前,單手擒住她的下巴抬起來一些, 沉聲道:“出聲。”

樓晚吞了吞幹澀的喉嚨, 嗓音軟綿綿地,出口卻是另外的話:“我想翻個身。”

謝淮謙動作一頓,在黑夜裏死死地盯著她。

樓晚從枕頭裏探出一點腦袋,重複一遍, “腰好酸,我想翻個身。”

幾秒鍾後,他挫敗地往後退了幾步。

樓晚翻了個身平躺著, 腦袋終於靈光了一些。

一瞬間就知道他想聽的是什麽了,但她從來沒那麽喊過他, 也叫不出口, 幹脆就裝不知道好了。

他摸了摸她的腿彎,俯身捏住她的下巴, 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你叫我。”

樓晚故意地,“謝先生。”

“……”他皺了皺眉,探身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麵摸出包裝,一點點穿好外衣,站在家門口,沉聲:“再叫。”

“謝淮謙……”她還是那麽叫,隻不過喊了名字。

謝淮謙不滿意,單手掐住她,重新步入正軌,清冷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命令的語氣:“再叫。”

樓晚伸手,摸到他撐在旁邊的手腕,一點點摩挲下去,扣住他的五指,聲音低柔,“你想讓我叫你什麽呢?”

謝淮謙把全部力量放到了另一邊的手臂上,五指穿過她的指間壓在床鋪上,頂著牙問:“我是你什麽人?”

樓晚握緊他,咬了咬唇,說:“我……”話音消了下去。

謝淮謙不得不伏低身體靠近她,“什麽?”

樓晚歪頭,抬起另外一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側臉。

謝淮謙給她摸了會兒,沒聽到她的聲音,再次問:“我是你什麽人?”

樓晚回道:“你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那你該叫什麽?”他側過臉,啟唇一咬就含住她的唇瓣。

親了片刻,他放開她,讓她出聲。

樓晚張了張口,實在沒能喊得出來,最終輕輕地喊了他一聲他的名字,“淮謙……”

謝淮謙仰起頭閉了閉眼,頭腦一片空白,酥麻從尾椎骨升騰到五髒六腑,在她的聲音裏徹徹底底投降。

罷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讓她叫出來。

……

黑暗中的床畔間一片狼藉。

後花園裏模糊燈光、露台上昏暗的燈光透過屏風,若隱若現地投了些進來。

適應了黑夜的眼睛就著這點微弱的燈光也能將室內看個大概。

謝淮謙把套打了個結丟在垃圾桶裏,翻身上床,探出手臂碰到她的身體,手肘一圈就把她整個人環抱在懷裏。

樓晚側趴在他身上,抬手摸了摸他的胸膛,有些許熱熱的汗漬。

她沒說話,他也不說話,在安靜的夜裏,一起聽著窗外的夜聲和兩道此起彼伏的心跳聲。

仰躺片刻,謝淮謙開口,聲音沙沙地,“姐結婚多久了?”

問的是她姐嗎?

樓晚仰頭去看夜裏他的側臉輪廓。

沒聽到她的回音。

“嗯?”謝淮謙圈了圈手肘,提醒她回答。

“結婚兩年,剛好就是我畢業那年結的。”

“哦。”他應了一聲,問:“還在南城麽?我們要不要見個麵吃個飯?”

“不用了。”樓晚回道。

謝淮謙原本用手掌輕撫她手臂的動作停住,在黑夜中眯了眯狹長的眼眸,她下一句話接上,“我姐他們昨天晚上就去福城了,那邊的茶葉好賣。”

謝淮謙“……”一堆氣話咕嚕嚕掉回肚子裏。

“再來南城跟我說一聲。”

“嗯。”

靜了片刻,謝淮謙圈緊手臂摟她一下,說:“我抽根煙。”語氣裏透著詢問。

樓晚想起之前看到他抽煙時的懶散模樣,心底倏地一軟,他給到了她足夠的尊重。

而且他抽煙不算頻繁,起碼在她麵前的兩次都是在事後的……

“嗯。”她應了聲,手撐著床想起來,“那我先去洗澡。”

“不要。”他手一抬將她腰給壓下來貼在自己身上,隨後伸手摁亮床頭的燈光。

暖黃燈光亮起,樓晚閉上眼,往他懷裏靠了靠,臉頰貼在汗濕的皮膚上。

酥酥的觸感傳來,謝淮謙垂眸看她一眼,聲音喑啞:“我就現在偶爾抽個一根兩根,以後就不會抽了。”

樓晚莫名就聽懂了他說的以後是哪個時期的以後,可他們未來的變數有多大,誰都沒法預知,誰也都沒法保證以後的他們是否還是現在這個模樣。

沒聽到回音,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怎麽不說話。”

樓晚蹭了蹭他的胸膛,“沒什麽想說的。”

“不喜歡煙味我也可以不抽的。”

“沒事,你抽吧。”

謝淮謙沉默片刻,擁著她,單手拿起床頭櫃上的煙盒,食指掀開盒蓋,從裏麵摸出煙銜在嘴唇上,側過身摸到銀白色打火機,單手摁下去火焰瞬間冒起。

他咬著濾嘴湊近,點燃後吸了一口,要吐煙霧前放開她,食指和中指夾下煙,搭在床邊。

“不讓你吸二手煙了,去洗澡吧。”

煙霧隨著說話從嘴唇裏飄出,他側了側頭。

樓晚應了聲,撐著他的胸膛爬起來,單手用被子捂著胸口,扭頭去找衣服。

謝淮謙往上靠了靠,目光凝在她漂亮的脊背上。

不是很清晰的視覺讓他皺起眉間,雖然這樣看著她像是裹挾在一層濾鏡裏一般完美無瑕,但他更想看她最清晰的模樣。

夾著煙放到煙灰缸旁,食指輕點,煙灰簌簌落下。

樓晚坐起來後用被子隻能捂著前麵,後麵不知打哪兒來的涼風颼颼的,她一頓,扭頭去看他。

靠在枕頭上的男人身姿懶散、發絲淩亂,毫不在意被子被她卷走。

對上她的目光,謝淮謙懶洋洋地輕挑眉梢,“怎麽了?”聲音低沉沙啞。

暖黃的燈光下,一絲青煙從他身側飄起,莫名就又欲又痞。

樓晚搖了搖頭,轉回頭抓著被子往下挪了挪。

空氣裏漂浮著一股淺淺的香煙燃燒後的味道和清爽的木質香調,樓晚聞了聞,是他抽的香煙裏的那股沉香味,所以不刺鼻。

細細一聞,果然就是他身上常有的果木質香調。

她扭頭再看他一眼,隨後收回視線在大**巡視一圈都沒看到兩人的衣服,往地上一看,衣服被他丟在地板上,白的黑的散落在各處。

謝淮謙垂眸看了眼,直起身體單手掀開被子直接下床,勾起地上的襯衣隨意披上,光著腳走到露台。

樓晚看著他的背影,被筆直的長腿晃了下眼睛,嘴唇顫動了一瞬,到嗓子口的話隨著他勾起眼鏡戴上而消失。

戴上眼鏡後果然清晰了很多,謝淮謙撐著露台木質欄杆,緩慢地吸了口煙。

尼古丁進入到肺裏按捺住沸騰的躁動,沉香的清爽漸漸漫布全身,說不上來的舒爽。

他遠眺看向黑夜,有種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事後煙的感歎。

難怪男人們都喜歡。

吐出煙霧,他夾著煙,轉身走向衣帽間,打開一個櫃子,裏麵全部都是男士和女士的睡衣,各個品牌都有,各個款式也都有。

想起她家裏的黑色吊帶,他手指一勾,勾起一件但粉絲的吊帶絲綢,拿著出來給她。

“謝謝。”樓晚伸手接過。

入手是冰涼如雲的質感,剛摸上不到一秒,吊帶從手裏滑到被子上,又從被子滑到床邊的地毯上。

樓晚看著一瞬間就到地上的睡衣,五指無措地抓了抓空氣,整個人都懵住。

這麽滑溜的嗎?

穿身上都不敢想會滑成什麽樣。

謝淮謙轉身的動作一頓,看著她。

未幾,輕笑一聲走上前,勾起吊帶,把裙擺卷了卷,往她頭上套去。

他右手上的食指和中指間還夾著青霧飄起的香煙,樓晚看著有些心驚膽戰的,就怕煙灰會撒下來燙到她。

“掉不了的。”他說著,勾著吊帶輕輕一抖,裙子滑到她身上,放開手,吊帶掉落下去卡在她肩頭。

樓晚趕緊放開被子,拉好吊帶裙,她掀開被子,要下床看見眼前的長腿沒撤離。

往常塞進西裝褲裏的襯衣下擺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樓晚仰頭瞧他一眼,耳尖飄起可疑的紅暈。

謝淮謙看著,沒忍住用夾著煙的手捏住起她的下頜,濕潤的嘴唇印下重重地親了口,單手穿過她的膝彎一把勾起來。

樓晚驚呼一聲,急忙抬手掛在他脖頸上,身體感受到他的溫度,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謝淮謙問,隨後換了隻手勾住她的腿彎,夾著煙那隻手摟著她肩膀。

樓晚的目光又被肩膀處飄著青煙的火光吸煙去。

謝淮謙抱著她走了幾步,見她目光凝在香煙上,問:“想抽?”

樓晚仰頭看他。“可以嗎?”

“不可以。”他拒絕道。

樓晚睨了他一眼,那還問。

抱著她進到浴室,超大圓形浴池和淋浴之間,謝淮謙垂首問:“泡個澡?”

樓晚側頭看一眼,有些心動,她還沒享受過這樣的大浴池呢。

看出來她的意動,謝淮謙輕嘖了聲,“早知道就不穿了。”

樓晚晃了晃腿,“穿都穿了。”

謝淮謙輕笑,將她放到浴池邊,隨後走到窗戶邊的位置把紗簾全部放下來,確保即便開著窗也看不見裏麵,他才轉身給她放水。

放著水,他點了點浴池左邊的櫃子,說:“花瓣和香薰都在這裏。”

樓晚走過去,依次拉開抽屜,各種保存鮮活的花瓣都有。

她也不能免俗,一眼就看中紅色的玫瑰花花瓣,轉頭看向他,剪水般的眼眸裏盛著歡喜。

難得她在他麵前這麽鮮活,謝淮謙單手往後撐著浴池台階的邊緣,煙咬在唇邊,昂了昂首。

樓晚轉回身,一手抓一把玫瑰花走到浴池邊,往裏麵撒進去。

鮮紅的花瓣飄浮在水麵上,即便這會兒水還不是很多,都透著一股不一樣的格調。

樓晚現在就想進水裏泡著,讓水和花瓣慢慢漲起漫過皮膚一定會很有意思,剛想脫衣服,側目看去,遲疑道:“你……也要洗嗎?”

謝淮謙往下點了點下巴,“你說呢?”

樓晚目光飄過去立馬收回,站在浴池邊的台階上躊躇了一瞬,說:“隨你。”

謝淮謙仰頭看著她,片刻,伸手拿下香煙掐滅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裏,伸手拉住她的手往下一拽。

樓晚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跌落在他懷裏,鼻尖漂浮著一股淡淡的果木香和他身上的男性荷爾蒙味道,皮膚的親密接觸都讓兩人輕輕一顫。

謝淮謙垂首,咬了咬她的耳垂,壓抑著說:“等水滿的時間還很長,來一次?”

樓晚的目光在浴室內轉了一圈,也湊近他,詫異說:“這裏?”

他退開一些,目光凝著她有些緋紅的臉蛋,輕笑:“也不是不行。”

說完,在她的驚呼裏抱著她換了個姿勢。

……

誤會解除的兩人莫名地更合拍了。

從泡著花瓣的浴池到淋浴間,到窗戶邊最後又滾回了**。

哪哪都是他們的興風作浪的痕跡。

謝淮謙像是要把這兩天的壓抑全部都釋放出來。

像隻饑餓很久的狼崽子一樣,不知疲倦地拉著她一次又一次,且一次比一次狠。

要不是考慮到明天樓晚還要去展會,他連她累極睡去都不會放過她的。

月上中梢,時間走向淩晨四點。

謝淮謙仰躺在**,手裏一下一下撫摸著懷裏人的背脊。

聽到勻緩的呼吸聲,他垂眸看著懷裏睡著過去的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緩緩退開坐在床邊。

緩了片刻,他扯過旁邊半濕不幹的睡袍披上,拿著煙盒打火機走到露台上,仰躺在躺椅上,靜靜地抽了根煙。

煙到半根,聽到臥室裏傳來一聲咳嗽聲,他垂眸掐滅,擰開桌麵上的礦泉水喝了口,轉身進去。

坐到**,他俯身看了她片刻,沒聽到咳嗽聲了。

摸了摸她的臉頰,他扯開睡袍翻身上床,伸手環過她的後頸。

這次她沒驚醒了,迷迷糊糊抬起頭讓他胳膊穿過去後腦袋一歪,搭在他肩窩裏沉沉睡去。

謝淮謙一怔,垂首看著她的睡顏,湊過去吻了吻,探手關閉床頭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