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相擁而眠
閆嗔一掃連續幾天早起的失落。隻是沒想到, 一進辦公室還沒坐下,就見於思凡把敞開的辦公室門給關上了。
閆嗔輕笑一聲:“你關門幹嘛?”
於思凡小跑回她跟前:“教務處的方主任有給你打電話嗎?”
閆嗔搖頭說沒有,見她神色不對, 忙問怎麽了?
於思凡眉心蹙得緊:“早上我在食堂看見方主任的時候, 他心情還不錯的,後來田老師跟他坐了一桌,也不知說了什麽,方主任臉色就變了,出食堂的時候,我特意跟他打了招呼,然後他就問我, 你昨天是不是收到花了。”
“然後呢?”
“我就說那是你自己買的, 但他好像並不信。”
閆嗔雙眸微轉,好笑一聲:“沒想到田老師那麽八卦!”
“這哪是八卦!”於思凡語氣忿忿:“他這是典型的打小報告, 哪裏有一點男人的風度!”
閆嗔故作輕鬆:“沒事兒, 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不怕他背後這一套。”
於思凡覺得她就是太樂觀:“話是這麽說沒錯, 可誰知道他會添油加醋到什麽程度!”
閆嗔剛要再張口,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於思凡忙探頭看了一眼:“壞了, 是教務處的電話!”
閆嗔拿起話筒:“喂?”
閆嗔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對方問:“是閆老師吧?”
“是我,”閆嗔也聽出了對方的聲音:“方主任, 您是找我嗎?”
簡單兩句, 電話掛斷,於思凡忙問:“是不是讓你現在過去找他?”
閆嗔點頭:“不過我聽他的語氣倒是沒什麽不好的, 還很客氣。”
“他對你當然客氣了, 你現在就是咱們學校的活招牌, 聽說八月底的招生海報上,要把你的名字給帶上去!”
閆嗔垂眸笑了笑:“畢竟在這裏帶課,如果他們真要這麽做,我也不能說不吧?”
於思凡還想替她打抱不平,閆嗔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去找他,等回來再說。”
方主任的辦公室就在四樓,閆嗔剛走到三樓樓梯拐角,剛好迎麵看見吳蜜。
沒等閆嗔先跟她打招呼,吳蜜就先神秘地拉住她手腕,把她帶到了牆邊。
“怎麽了?”閆嗔輕輕抽回手。
“剛剛方主任把我叫到辦公室,跟我打聽你昨天收到花這事兒。”
閆嗔淺淺朝她笑著:“那吳老師是怎麽說的?”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問,吳蜜先是一愣,繼續輕“嗐”一聲:“我還能怎麽說,女孩子收到花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中午是個人的午休時間!”
閆嗔心裏了然幾分:“可昨天我跟吳老師說了,那花是我自己買的,並不是收到的。”
吳蜜嘴角一僵:“你、你這麽說的嗎......”
閆嗔依舊彎唇:“那可能是吳老師當時沒注意聽,沒事,等下我跟方主任解釋清楚就是了。”
吳蜜扭頭看著她走上樓梯,直到閆嗔消失在她視線,她才嗤出一聲笑。
等閆嗔從方主任辦公室出來已經是二十分鍾後了,剛走出廊道,下課鈴打響。
閆嗔長長呼出一口氣,耳邊響起方主任和顏悅色的‘諄諄教導’——
【閆老師,我知道你很優秀,但學校總歸是教書育人的地方,雖說是個人的午休時間,可這事到底還是在學生中間引起了話題度,咱先不管這花是別人送的還是咱們自己買的,可落在別人眼裏,咱總不能一個一個去解釋吧,就算我信,可那幫孩子會信嗎,她們隻會覺得閆老師是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現在適逢暑假,學校馬上就要開始新學期的招生,這要是傳了出去,總歸是會給學校帶來一些負麵的影響,當然,作為我,我是完全能夠理解閆老師的,可咱們國內的教育環境比不過國外那般自由和開放,所以還請閆老師能夠理解啊!】
雖說閆嗔不覺得自己有錯,可方主任說的這些話,她又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畢竟昨天幾個學生圍著她問這事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了這件事帶來的負麵性。
但她也從這件事看出了一些老師的為人,真是把那句‘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演繹得淋漓盡致!
連續兩節課結束,閆嗔剛走出教學樓,一聲“田老師”從不遠處傳來。
閆嗔看過去一眼,剛好,和田老師的眼神對上。
若不是和以前有對比,閆嗔可能還感覺不出他眼神的異常,可是那一瞬,閆嗔卻從他眼裏感覺到了強烈的鄙夷。
她是做了多麽無惡不赦的事,竟讓他對她生出這麽強的敵意。
當閆嗔把這事跟於思凡提及的時候,於思凡卻一點都不意外。
“他本來就是這種小人,隻不過之前他覺得自己在追求你這件事上有希望,如今希望破滅,他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
閆嗔隻覺得好笑:“幸虧我從一開始就對他無感,”說到這兒,閆嗔突然皺眉:“那以後他看見我是不是都會繞著走?”
於思凡想了想:“這件事要是對你沒什麽影響,我覺得他可能不會善罷甘休!”
閆嗔並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可於思凡的話還是在她心裏留了陰影。
吃午飯的時候,於思凡見她一個勁地走神,隻能安慰她:“你也別想那麽多,也可能是我多慮了說的話才比較重。”
閆嗔無奈地笑了笑:“就是覺得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工作挺累的。”
她是一個寧願身體累都不想心累的一個人。
於思凡輕“嗐”一聲:“在哪工作都是一樣的,不是有句話這麽說的嗎,咱們也不是人民幣,做不到讓每個人都喜歡。”
閆嗔聽笑一聲:“也對,問心無愧就好。”
吃完飯,於思凡帶她去買了一杯奶茶,閆嗔剛吸上一口,口袋裏的手機震了。
看見名字,閆嗔差點被嘴裏還沒來及咽下去的奶茶嗆到。
天知道,她昨晚夢到了什麽畫麵,以至於今天早晨起床後,她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看了快一個小時。
所幸是夢,夢裏再荒唐,他也不會知道。
閆嗔滑了接通,夢裏纏繞在她耳邊的聲音變了,沒那麽低沉與喑啞,但都混著點笑。
“我在門口,出來給我看一眼?”
閆嗔一愣,下意識就往學校大門的方向看,盡管她所在的位置什麽都看不見。
“在學校門口嗎?”她不確定地問。
“不然呢,我都在這等了快一個小時了。”
許是因為聽見了話筒裏的聲音,於思凡知趣地朝她擺了擺手,又指了指辦公室的方向,閆嗔忙點了點頭。
“那你等我一會兒。”
和那天李旭說他被扣在保衛科室一樣,閆嗔一路小跑過去。
兩個女學生看見她:“閆老師你去哪啊?”
閆嗔手裏還拎著那杯奶茶,她指了指門口,而後朝對方笑笑。
十幾米寬的伸縮門外,男人安靜站立。
距離越來越近,閆嗔已經能清楚看見他額際線中央的美人尖。
俊朗又英氣的五官被暴曬在太陽下,像是被渡了一層金色,竟露出平日裏不多見的清雋氣質。
然後,她聽見他用那一貫懶洋洋的聲音朝她喊:“慢點,我跑不了!”
閆嗔惱了他一眼,頓時放慢了腳下的步子。
岑頌笑著往前走了兩步,“再這麽慢慢悠悠的,我可就跳過去了!”
跑了,讓她慢點,不跑了,又嫌她慢了。
以至於閆嗔推開人行出入口的小門,走到他麵前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可真難伺候!”
結果她話音剛一落地,一大束的玫紅色變魔術似的湧在了她麵前。
短暫的怔愣後,閆嗔下意識就左右扭頭張望。
“怎麽了——”
沒等岑頌把話說完,閆嗔就抱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保衛室的外牆邊。
“你怎麽又送花來了呀!”
她語氣裏有明顯的怨責,聽得岑頌略有不爽:“送花怎麽了?”
閆嗔咬了咬唇,目光越過他肩膀又看向大門的方向,剛好幾個老師從學校大門裏走出來,閆嗔忙彎下腰試圖用岑頌的上半身擋住自己。
鬼鬼祟祟的模樣,看得岑頌腮幫子都崩緊了,不過短瞬,他突然又勾了唇角,身前的花被他往旁邊一拿,他伸手就將麵前的人往懷裏一摟。
閆嗔先是一怔,剛要掙開,後腦勺被他掌心一按。
臉瞬間就被埋進了他懷裏。
隔著一件輕薄襯衫布料,熟悉的氣味充斥在她鼻尖,讓她瞬間喪失了思考能力,而後聽見他微沉的聲音響在她頭頂。
“這不就看不見了?”
閆嗔雙手抓著他側腰的一點布料,沒有再掙紮。
說不清是貪戀他的懷抱,還是真的在他懷裏找到了避風港般的安全。
她的溫順讓岑頌心裏的那點不快瞬間一掃而空。
他低下頭,唇擦著她耳畔,輕聲問:“下午是不是沒課?”
又癢又麻的觸感讓閆嗔肩膀瑟縮了一下,回過神,她忙撐著他腰從他懷裏掙開,掌在她後腦勺的手心先是一鬆,而後迅速落到她後腰,手臂往回一勾。
閆嗔始料不及地再次撞回他懷裏。
“跑什麽?”他尾音頗沉,卻不似剛剛溫潤的低聲那般,帶著幾分質問。
盡管與他躲在牆邊,可到底還是在學校門口。
上午的那番‘教育’還曆曆在目,閆嗔心裏是真的虛。
“會被人看見...”她垂著臉,聲音也低著。
岑頌嘴角這才往上揚了點弧度,“那我們回去?”
這話聽在耳裏,莫名引人遐想。
閆嗔非常不合時宜地再次響起昨晚的夢,她臉一紅,瞬間咬住了下唇。
偏偏岑頌歪著頭去追她的眼神。
見她表情羞窘得厲害,岑頌又忍不住逗她一句:“那不然繼續躲在這?”
他這樣一說,閆嗔立馬搖頭了:“不要!”
脆脆的兩個字,聽得岑頌低出一聲笑,“那回家?”
雖說閆嗔從沒有把那個房子當成過自己的家,可卻聽他說過好幾次。
聽在耳裏雖然有些別扭,可她卻從未想過反駁。
見她不說話,岑頌幹脆當她默認,他收回摟在她腰間的手,環住她肩,將她往車邊帶。
等閆嗔坐進車裏,岑頌把手裏的花放到她腿上。
一大束的桃紅色,把她臉都映出了一層緋。
“這是什麽花啊?”
“鮭魚芍藥,”他彎著腰站在車門外,目光裏沒有花,隻有她低垂著的臉,“喜歡嗎?”
閆嗔沒說話,把唇輕輕抿了抿。
這是她沉默時常有的小動作。
認識她時間久了,岑頌已經能從她很多個微表情裏看出答案。
可岑頌還是想親口聽她說,不過他換了種問法:“和昨天那束比,更喜歡哪種?”
閆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似開未開的桃色花苞,淡紅唇角拂出笑意的那一瞬,她說:“這種。”
她低垂的一排眼睫,在岑頌心頭顫出一攤柔軟,他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下:“喜歡那就天天給你買!”
車門合上,閆嗔看著他大步繞過車頭開了駕駛室的門,看著他坐到自己旁邊。
而她懷裏正抱著他送的花。
那一瞬,閆嗔突然覺得,好像表不表白都不重要了......
路上,岑頌隨口道:“最近幾天我會有點忙,可能會沒時間過來。”
閆嗔垂下雙眸輕“哦”一聲,“忙點也挺好的。”
“好?”岑頌笑出一聲不樂意,“見你的時間都變少了,哪裏好了?”
上一秒生出的失落因他這句話而消散。
閆嗔克製著眼神,瞄向他那邊,話裏帶著試探:“我們又不是戀愛的關係,哪有天天見的道理!”
原本目視前方的雙眼因她這句話而略微一頓,岑頌扭頭看她:“那你要不要跟我談戀愛?”
他語氣閑散,聽不出一絲認真與鄭重。
閆嗔輕瞪他一眼:“不要!”
這要擱以前,聽見她這麽不假思索的,岑頌肯定會失落,可現在他不會了。
小姑娘現在對他是什麽心思,他還是能摸到幾分的。
岑頌隻當她害羞或嘴硬,一雙深含笑意的眼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後,才意猶未盡地收回眼神。
車子駛進小區的時候,閆嗔見他捏了兩下眉心。
“頭又疼了嗎?”
本來想說不是的,話音提到嗓子眼,岑頌又改了口:“有點,昨晚睡得晚了。”
昨晚兩人吃完燒烤回來,岑頌隻把她送到門口沒有進去。
當時閆嗔心裏還有一點失落,可她到底是女孩子,雖說之前他也在閆嗔這裏睡過,可都是他主動留下。
下了車,閆嗔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用很隨口的語氣:“那等下我給你按按。”
岑頌扭頭看她,見她低著頭不接他眼神,他眉骨輕抬,傾身越過中控台:“像上次那樣嗎?”
隻是餘光,就能把他那張痞不吝的一張臉看得清清楚楚,閆嗔惱他一眼,嘴角的弧度想壓卻又沒能壓住:“想得美!”
說完,她抱著那束鮭魚芍藥開了車門。
岑頌跟在她身後進了院子,進了入戶門,還沒繞過屏風,岑頌就拉住了她胳膊,他手故意沒收力,將她往回一拽。
本來可以將人完全摟進懷裏,可那束花卻成了屏障一般,將兩人隔開。
上一秒還覺得挺好看的一束花,現在隻覺得礙眼。
閆嗔從他倏攏的眉心看出他的嫌棄,她把唇角一彎,故意將那束花往他懷裏塞。
“你買的,你拿著!”
目光從她俏麗又傲嬌的背影回落到懷裏,岑頌斂眸笑出一聲縱容的無奈。
上次過來,他特意買了幾個花瓶。
等閆嗔從房間裏出來,花已經被分開插在了兩個花瓶裏,一個擺在了懸浮茶幾上,另一個放在了雪茄椅旁的圓墩茶幾上。
兩個同樣的透明玻璃瓶身,能清楚看見錯落有致的綠色花莖。
岑頌坐在正對端景牆的沙發裏,他朝旁邊的位置拍了拍:“過來坐。”
上次就是在那個沙發裏,他吻了她.....
可若細細想來,那個吻也並不全是他主動,即便已經過去了一段日子,可當時自己的情不自禁,閆嗔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閆嗔輕步走過去,心裏有拘謹,她雙臂撐著沙發,緩緩坐下,好半天才完全將自己的身體陷入沙發的鬆軟裏。
隻是坐的位置離岑頌剛剛拍著的地方足足隔了半米多遠。
岑頌的確是想和她挨著坐,可這樣的距離,卻剛好讓他躺下身枕在她腿上。
他無聲彎了彎唇,身子一斜。
身前突然閃過來一條影子,閆嗔條件反射地抬起了手。
低垂的視線撞進他眼底,讓閆嗔抬起的那隻手,手指不自覺地蜷在了掌心。
目光深深攫在她眼裏,岑頌凝眸看了她半晌,這才輕笑一聲:“真不給我按啊?”
上一次他這樣枕在她腿上,她的心還沒有像今天這樣雜亂無章地跳躍這麽久。
輕壓在腿邊的手因為他的話,這才緩緩抬起來。
其實這種姿勢,她給他按的並不是很順手,可對躺著的人來說,大約是舒服的。
閆嗔抿了抿唇角,輕聲開口:“你要是困,就睡一會兒。”說著,她大拇指輕壓著他眉心的位置輕輕旋按著。
女孩的指腹軟,動作也輕,沒什麽力道可言,卻極為舒服。
岑頌閉上了眼,過了一會兒,他眼睫微動:“要是腿麻了就跟我說一聲兒。”
閆嗔沒說話。
腿麻是肯定的,上次給他按的時候,她腿就麻了好幾次,隻不過他安安靜靜地躺著,那種酥麻感也沒有多讓人不適。
大約是真的困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了他均勻的呼吸聲,比平時要沉一點,閆嗔端著他的睫毛看了好一會兒,確認他睡著後,她手指的動作緩緩停住。
扭頭看了看四周。
客廳偌大,雖然家具冷暖色調搭配不顯清冷,可一個人住著,依舊會有一種空**。如今隻是多了一個他,卻多了不止一星半點的煙火。
目光落到斜後方的那瓶花時,剛好看見旁邊的雪茄椅。
突然就想到之前和他打視頻電話時,他指間夾著的雪茄。
隻見他抽過煙,卻沒見過他吸雪茄的樣子。
目光收回,再落到枕著她腿的那張臉。
張揚的五官,此刻盡顯清俊。
閆嗔一邊看著他臉,一邊在腦海裏一筆一勾畫地臨摹出青煙盤繞他臉前,將他五官輪廓模糊影綽的畫麵。
放在腿邊的手,鬼使神差地抬起來,還沒碰到他鼻尖,原本平躺著的人突然翻了一個身。
嚇得閆嗔立馬咬唇並縮回了手,因他的姿勢,她身體也瞬間往後靠。
而他呼出的氣息剛好落在她小.腹。
裙布輕薄一層,哪裏隔得住他一下又一下的熱息。
可她後背已經貼著沙發了,再無一絲一毫可以退縮避開的空間。
其實就算有,她大抵也不會動一下。
說不上來是怕吵醒他,還是舍不得吵醒他。
認識他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這樣深的疲累感。
以前還覺得他很閑,後來他幾次出差,閆嗔才慢慢意識到,他所有的清閑都是特意抽出的時間。
都是因為她嗎?
倏地一聲震動從身旁傳來,閆嗔下意識挺直了幾分腰脊,側躺著的人似乎也被驚擾到,貼在她腿上的臉又往她身前蹭了蹭,原本彎在胸前的手臂也隨之伸到了她後腰處。
男人的手臂長,輕而易舉就圈住了她整個後腰。
像是睡著抱住她的姿勢。
隨意一個遐想,就能讓人臉紅又心跳。
屏住的呼吸隨著他半晌沒動的睡姿而慢慢緩出悠長的一口氣息。
閆嗔將心裏的悸動一點一點克製住,隻可惜,一個低頭,隨著他臉映入她眼底,讓她的心跳再次忍不住地怦怦躍起。
不知他這一覺會睡到什麽時候。
閆嗔也有午休的習慣,平時在食堂吃完飯,她都會趴在辦公室小睡一會兒。
想著想著,她也不由打了個哈欠。後頸仰向沙發背,她輕輕闔上眼。
落地窗的燦金從直射變為斜落。
閆嗔抖著眼睫掀開眼的時候,落入眼簾的首先是男人的下巴,惺忪睡意還沒完全消散,她抬著視線懵懵看過去。
不知在腦海裏臨摹過多少次的五官一處接著一處湧入她眼底。
閆嗔在這種近乎相擁而眠的睡姿裏懵了好半天。
她表情怔忪,可腦海裏在不停翻滾,想著自己怎麽就和他麵對麵睡在了一起。
別的沒理出頭緒,但有一點,她非常確定。
他現在躺著的方向和之前完全是相反的!
所以,他是中途醒來過一次,見她睡著,所以才把她放平到沙發裏的嗎?
那他呢,是擔心她滾下去才將她護在裏麵,還是說......
就是想和她躺在一起呢?
作者有話說:
岑頌;也算同床共枕了:)
姐妹們,不要急,看現言,咱要愛上這種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