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還疼的話我就再親兩下!”
繃緊的神經讓閆嗔一動不敢動, 隻能盡可能上撩著眼皮看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男人的呼吸天生熾熱,嗬出的氣息徐徐灑在她鼻尖,自上而下, 一下又一下......
閆嗔這才後知後覺到有一股重量搭落在她的側腰。
她個子不矮, 但身子骨嬌小,他一隻手臂就能將她完全擁在懷裏。
那一瞬,閆嗔特別想抬頭看一看他與她的姿.勢,可又生怕自己一個輕微的動作把他吵醒。
目光落到他解了一顆紐扣的領口,鎖骨近在咫尺,與他的距離已經近到不能再近。
腦海裏臨摹著各種相擁而眠的畫麵,漸漸的, 她嘴角開始止不住地上揚, 但目光卻止不住地低垂。
突然,額頭覆上來的一股溫軟讓閆嗔嘴角一僵。下一秒, 原本輕搭在她腰上的手臂又倏地一緊。
閆嗔瞬間感覺到自己身前的柔軟緊緊貼住他硬實的胸膛。
倒吸的一口氣剛好止住了她差點衝出口的驚呼。
視線所及是他鋒利的喉結, 尖尖一角頂在他喉間。
看得閆嗔屏住呼吸的同時又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結果氣息一衝, 一聲低咳從她抿合的唇縫間悶出來。
岑頌就這麽被她吵醒了。
眼睫掀開, 烏黑的發頂湧入他眼底, 淡淡洗發水的味道也絲絲縷縷往他鼻息裏鑽。
壓在她額頭的唇鬆開,他低頭看了眼,剛好和一雙深咖色的瞳孔對上。
閆嗔眼睫一抖, 沒等她想好要給他一個什麽反應的時候, 見他朝自己倏地一笑。
“什麽時候醒的?”
他語氣自然的好像和她這樣抱在一起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閆嗔被他這種反應完全弄懵在原地。
被吵醒,岑頌眼裏還殘留著幾分惺忪, 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 暗覺可愛的同時又疑惑, 輕搭在她腰上的手抬起來,撫上她臉:“怎麽了?”
不知是不是剛醒的緣故,他聲音沉啞不說,看她的眼神也和平時很不一樣。
一雙烏黑瞳孔,此時盡顯柔情。
閆嗔還陷在他的反應裏沒有出來,無辜的眼神定在他眼睛裏,像是要從裏麵抓住一些讓她不解的蛛絲馬跡似的。
可他掌心貼在自己臉上,溫溫熱熱的,挑起兩人之間的曖昧,又神奇地將她心緒撫平。
閆嗔持續陷在這種矛盾裏,忘了糾結,無意識地問出了心裏的疑惑:“你是不是在我睡著的時候醒了?”
他輕“嗯”一聲的同時,手指輕撥著她耳垂的一點軟肉,像是解釋,又像是將自己當時心境隨口一說:“怕你那樣睡會脖子不舒服,就把你放平了。”
她又問:“那你呢?”
“我?”岑頌眉棱輕挑,繼而低出一聲笑:“就這一個五人位沙發,我不睡這兒還能睡哪兒?”
他的理由讓閆嗔反駁不了,可他的回答卻不是閆嗔想知道的答案,可她又不好再追問。
耳垂那兒被他撥弄的已經開始感覺到熱意,閆嗔垂眼縮了縮肩膀,“你別弄了......”
他眼裏盛著她的害羞,卻還故意:“癢?”
能感覺到他的明顯撩撥,可閆嗔卻又隻有臉紅的份:“知道你還問!”
她聲音帶著羞窘的嗔惱,聽在耳裏,酥酥麻麻的。
岑頌壓下心頭的癢意,鬆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要不要現在起來?”
閆嗔這才抬臉看他一眼:“起來幹嘛?”
這話聽著就好像還想和他繼續躺在沙發裏似的,岑頌便沒起身,輕覆在她腦袋上的手指插/入她發間,指縫一邊順著她頭發,一邊問她。
“上次不是跟你說了酒會的事嗎,你還沒有給我答複。”
這也是閆嗔想問他又沒好意思問的,“你不是說這兩天會很忙嗎?”
誰知卻聽他說:“酒會是晚上,不耽誤。”
既然不耽誤,那他怎麽就沒時間來找她了......
閆嗔一邊在心裏怨道著他,一邊又咕噥出一句:“我沒有出席那種場合的裙子。”
不知道別人對喜歡的人都是什麽樣的心理,反正在岑頌這兒,特別想給她花錢,之前都是買一些吃的用的,衣服鞋子包包一類的東西,他是想買又找不著合適的機會。
如今因為出席酒會,倒是有了一個很好的借口,再加上小姑娘剛剛那麽一說,他想在她身上花錢的欲望更強烈了。
岑頌把壓在她頸下的手臂一抬,“現在就帶你去買!”
平時洗漱很快的人,今天不知在房間裏幹嘛,岑頌看了眼時間,從她說去洗臉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鍾頭了。
見她房間門關著,岑頌敲了敲門,裏麵傳來略微急促的聲音:“馬上就好!”
她說的是‘馬上’,岑頌便站在門外等。
誰知這一等又過去了好一會兒。
時間不算長,可對等待的人來說,像是被慢放了十倍。
這次岑頌沒再敲門,直接擰開門進去。
臥室裏沒人,衛生間裏也沒人,但鏡子上還有一層薄薄未散的水霧,看來小姑娘說洗臉是假,洗澡梳洗打扮是真。
這麽一想,岑頌便知道了她現在所在的位置。
不出所料,小姑娘還真在衣帽間裏。
那個他特意給她買的乳青色梳妝台就放在窗邊,買的時候,岑頌就在腦海裏臨摹過她對鏡紅妝的畫麵,如今看著她坐在梳妝台前的背影,倒真和他之前所想的畫麵無限重合。
他嘴角浮出笑痕,輕腳走過去。
雖說一看就知道她在化妝,可他又哪裏知道閆嗔在塗口紅。
腰彎下去的時候,他臉傾在了閆嗔的肩膀:“幹嘛呢?”
突然的聲音讓閆嗔的手一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閆嗔小臉一擰,聲音頓時現出了哭腔:“你幹嘛呀!”
岑頌一臉無辜:“怎麽了?”
閆嗔把臉偏向他:“你看!”怨道完,她還下意識把嘴噘起來一點。
盈盈紅潤的唇瓣,唇峰哪兒多了一點的紅。
“花了吧!”
她眼神裏帶著嗔怪,可岑頌卻沒去接她的眼神,目光頓在她紅瀲瀲的唇上。
她平時的唇色本就紅潤潤的,如今描了色,更顯誘人,偏偏她還噘起來......
岑頌對她本就沒什麽自持力,哪經得住她這樣。
他把臉往前一湊,溫熱的唇瞬間貼住她唇。
閆嗔身子一僵,握著口紅的手指下意識攥緊,輕嘟著的唇瓣因為大腦一瞬的空白而緩緩回落。
突如其來的雙唇相貼,讓她整個人都懵在原地,彎翹的眼睫簌簌地眨著,咖色的瞳孔映在他漆黑眼底,能清楚看見自己的無措與茫然。
貼著她唇瓣的唇沒有動作,隻是牢牢熨帖,可即便隻是這樣,也依舊讓她心跳淩亂。
閆嗔下意識屏住氣息,就要呼吸不暢時,唇上的重量感消失。
岑頌的唇離開她一點兒,指腹從空出的那一點距離,蹭在她唇峰。
不過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就沉了他的呼吸,“怎麽還想起來化妝了?”
很奇怪,明明知道答案,可還是想聽她說。
微沉的氣息充斥在她麵前,閆嗔神識還沒有完全抽回來:“沒有化......”
因為他說要帶她去買禮服,所以她就隻想塗一點口紅來提提氣色。
岑頌看了眼指腹上蹭掉的紅:“黑色的喜不喜歡?”
閆嗔麵露茫然:“什麽黑色?”
“裙子,”他手肘壓在梳妝台上:“那天跟我穿一樣的黑色,嗯?”
閆嗔頓時在腦海裏描畫出和他穿著同色係的衣服,挽著他胳膊走進酒會的場景。
黑色,他最常穿的一種顏色,而她也很適合。
閆嗔壓著眼睫,輕輕點頭。
但是下一秒,她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抬頭,她眉心輕皺:“可我晚上還要去學校。”
“還要排舞?”
“嗯,”她眼裏融著可惜與無奈:“從六點到八點。”
“六點到八點......”岑頌看了眼時間,在心裏盤算著:“現在過去的話,一來一回時間肯定來不及。”
所以是不去了嗎?
就在閆嗔眼裏的光就要暗下去的時候,又聽他說——
“晚上吧,晚上我去接你!”
那一瞬,閆嗔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竟能被他如此帶動。
想到自己剛剛特意洗的澡,閆嗔心裏又閃出一瞬的失落,她轉過身,抽了張紙巾,剛要將唇上的顏色擦掉,手腕又被按住。
“擦掉幹嘛?”
閆嗔扭頭看他一眼:“現在不是不去嗎?”
“不去試禮服,又沒說不帶你出去!”岑頌拉著她起身:“帶你去吃點東西。”
走到門口,閆嗔突然站住,“你要不要去照個鏡子?”
“照鏡子?”岑頌愣了一下,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照鏡子幹嘛?”
閆嗔目光停在他唇上,又指了指自己的唇:“沾到了......”
岑頌反應慢半拍地笑了聲,他抬手蹭了下,還真是蹭掉了一點紅,“還有嗎?”
閆嗔沒說話,想著要不要幫他擦的時候,卻見他伸出舌頭,很自然地舔了舔。
閆嗔:“......”
見她表情呆呆著,岑頌幹脆把臉低給她:“那你給我擦。”
女孩的指腹天生就軟,細膩的一點皮膚在他唇上來回輕蹭了幾下,擦沒擦掉不知道,反倒把他心撓的癢癢的。
說不上來當時是怎麽想的,他略微一低頭,嘴唇和雙齒掀開的那一瞬,在她指尖咬了一下。
驚的閆嗔瞳孔一縮,手也跟著縮到了背後,“你幹嘛!”
軟糯糯的腔,聽著更想欺負。
“又沒用力,”岑頌拉起她那隻手的手腕,將她帶出房間的時候,低頭看了眼她的指尖:“疼不疼?”
抬頭睨他一眼,見他嘴角翹著縷壞笑,閆嗔索性哼出一聲:“疼!”
尾音被她咬的很重,卻把岑頌聽得連出兩聲笑。
“都說疼了,你還笑!”
岑頌握著她手,抬到嘴邊。
不算親密,卻極具曖昧的指尖吻,輕而易舉就能讓人紅了臉。
“還疼嗎?”他逗起她來,一逗一個準:“還疼的話我就再親兩下。”
閆嗔偏開臉,嘀咕出一句:“無賴!”
明明是罵人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偏能聽出一股打情罵俏的調子。
岑頌晃了晃她手:“再罵句來聽聽。”
閆嗔:“......”
*
距離悅璽墅不到十公裏的天洋路,是岑頌新發現的一塊天地。
遠離城市的喧鬧,這條路上的一草一木都盡顯幽靜。
路兩旁種滿了法國梧桐,人行道兩側的圍欄上更是爬滿了紫色的蕾絲金露。
見她一張小臉就快要貼到玻璃上了,岑頌落下車窗。
看得出她一直在看那些紫色的花,岑頌就把車子沿近路邊很慢地開著。
車裏放著一首輕搖滾。
他扭頭看了眼旁邊人的後腦勺,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就覺得她哪哪都好看,後腦勺也好看。
“聽說四到九月是這條路最美的時候。”
風從車窗裏漏進來,把他的聲音也吹散成一縷一縷。
閆嗔收回視線看他,剛好對上他目光。
他眼眸明亮,裏頭含著淺淺的笑,少了平日裏的玩世不恭,很顯溫柔。
“我們去哪?”
“前麵有一家甜品店,帶你去嚐嚐鮮。”
說到甜品,閆嗔很自然就想到之前和他共用一個小勺的畫麵。
說不上來是回想之前還是期待今天,閆嗔抿住唇角上翹的痕跡,輕聲問他:“你會做甜品嗎?”
“想吃我做的?”
“就問問......”
小姑娘這嘴硬的‘毛病’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改掉。
岑頌幽幽歎了口氣,那副漫不經心的調子又拿出來了:“那就等你什麽時候特別想吃了,我再給你做!”
閆嗔撇嘴:“我看你是不會做吧!”
還跟她玩上激將了。
岑頌笑而不語。
甜品店在一處聯排別墅裏,下了車,閆嗔左右扭頭張望,一臉的不可思議:“這種地方你都能找到。”說著,她小眼神睨過去:“你以前經常來嗎?”
套話都套的沒有技術含量。
岑頌伸手在她鼻子上一捏:“所有甜的東西,我就隻帶你一個人吃過。”
以為自己這麽說就能打消小姑娘的試探,沒想到還是被她抓到了漏洞。
“那不是甜的呢?”
岑頌被她鍥而不舍的追問弄的失笑:“你叔叔算不算?”
“叔叔又不是女人!”
小姑娘現在吃起醋來竟然都這麽明目張膽了。
岑頌伸手攬住她肩:“跟我吃過飯的女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上一秒還酸溜溜的人,這會兒又開始了挖苦:“那你也太慘了!”
得,這小嘴現在是越來越會說了。
翩翩晚風,伴夕陽西沉。
吃完甜品回去的路上,岑頌看了眼時間,“等下我就直接把你送到學校了。”
閆嗔腿上還放著兩個打包回來的蛋糕:“那你幫我把這兩個拿回家。”
他應了一聲好,又不忘叮囑:“放學了在學校門口等我,我最遲會在八點半到。”
到目前為止,他還從未讓閆嗔等過他。
“晚上了還有公事要處理嗎?”閆嗔扭頭看他。
岑頌目視前方,平淡無奇地解釋著:“下午不是睡了一覺嗎,事情就推到了晚上。”
他不笑的時候,表情會有一點嚴肅,或許別人經常看到他這一麵,但對閆嗔來說,卻屈指可數。
快到學校門口,岑頌又問她:“最近早上都是幾點出門?”
閆嗔想了想:“最遲八點十分。”
“那晚上呢?”
“這周都是八點,”閆嗔好奇:“你問這個幹嘛?”
他笑了笑,沒有明說:“了解一下你的行程不過分吧?”
閆嗔眼裏有狐疑,但又一時說不上來,不過她卻叮囑了一件事:“你可不許再把花給我往學校送了!”
“這都得聽你的,那我這花對你來說還有什麽驚喜?”
一想到中午她那鬼鬼祟祟的表情,岑頌又忍不住被她的可愛笑到。
車子開到路邊,岑頌剛要拐彎——
“你別開到門口了。”說著,都不等岑頌把車子停下,她就先解了安全帶。
簡單一聲“拜拜”,她人就跑了。
岑頌看著那抹往學校門口小跑著的背影,又看了眼被放在座位上的蛋糕,他舔了舔唇。
不讓把車開到門口,不讓把花送到學校。
這種感覺不能品,越品越有種地下戀或者**感。
偏巧這個時候,靳洲的電話打進來,所以電話一接通,靳洲就聽出了他語氣的不對。
他現在已經經驗滿滿:“又和閆嗔鬧不愉快了?”
本來心裏就有幾分煩躁的人,聽他這麽一說,脾氣頓時就上來了:“你能不能別咒我?”
靳洲笑出一聲:“除了她,還能有第二個人讓你情緒失控?”
這話說的,岑頌愛聽又不愛聽。
他咳出一聲,說正事:“你到了?”
靳洲:“剛出門。”
“那你動作快點,我晚上還有其他事。”
靳洲隨口問了句什麽事。
本來不想說的,可他又忍不住炫耀一番:“帶小姑娘去試裙子。”
靳洲當即反應過來:“後天晚上穿的?”
“不然呢?”幾句話的功夫,他已經把車開到了悅璽墅大門口。
靳洲有點不相信似的:“閆嗔答應跟你去了?”
岑頌嗤了聲笑:“怎麽聽你這語氣,有點失望似的?”
靳洲關注的當然不是他的感情問題:“是故意帶她去,給關明輝看的還是——”
“說什麽呢!”岑頌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跟那姓關的有什麽關係!”
電話那頭短暫沉默,而後傳來略有思索的一句:“如果你信我,那晚的酒會你不要出現。”
剛拿起旁邊蛋糕盒的手突然頓住,岑頌抬眼看向對麵的別墅大門,隻是淺眯一個眼角的功夫,他就猜到了:“你是想讓我去香港?”
“對,那天晚上有一場慈善拍賣,等下我把悅璽墅房子的錢打到你賬戶上,到時候,你爭取把十一號拍品拿下來。”
靳洲口中的慈善拍賣,岑頌在上周的時候就留意到了。
十一號拍品是一塊價值上億的未切割鑽石原石。
岑頌哼出一聲笑意:“閆嗔這短時間忙著排舞,她根本就抽不出時間陪我一起過去。”
“她抽不出時間,你就不能自己去?”
岑頌聲音涼下來:“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等到她點頭,而且晚上都說好了會帶她去試禮服,我這人還沒追到手呢,就要放她那麽大一鴿子,人要是被我氣跑了,你賠給我?”
靳洲語氣也瞬間冷肅下來:“這都什麽時候了,孰輕孰重你分不清?”
孰輕孰重......
岑頌停頓了一下,鄭重其事的語氣裏盡顯堅定:“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不會在她麵前言而無信!”
他骨子的倔,靳洲太了解了,但他也知道,岑頌是個是軟不吃硬的,靳洲緩了緩語調:“香港那邊你最好去一趟,如果閆嗔因為這事對你有了誤會,到時候我會幫你解釋。”
岑頌剛想說不用,又聽他說——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借著這事讓關明輝對你放鬆警惕,你會事半功倍的!”
岑頌當然懂他的言外之意,可如果他真這麽做了,無形中就會讓閆嗔成為一顆棋子。
可又不可否認,這的確是絕好的一個,能讓關明輝相信他這段時間無意於公事而沉迷於感情的理由。
他摁下車窗,滿含燥意的晚風將他微沉的嗓音吹得愈加隱忍壓抑。
“我再想想。”
讓岑頌沒想到的是,不過幾分鍾的功夫,閆嗔給他發來了一條短信。
【沒事的,公事要緊,你安心去香港。】
短短一行字,讓岑頌握著手機的手指一緊。
不用猜就知道,是靳洲跟她說了這事。
以前也沒覺得小姑娘如此善解人意,可那一瞬,岑頌卻特別希望她能蠻橫不講理。
在他最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她的一聲質問,就可以成為他不管不顧的理由。
偏偏......
岑頌吐出長長一口鬱氣,看了眼時間,距離六點還有三分鍾,他撥通電話後開門下車。
那個時候,閆嗔正站在教室門口的走廊上,貼在心口的手機倏地一震,打斷她兩眼放空的失神。
之前給她打電話,一直都是岑頌先開口,他鮮少會用一聲“喂”作開場白,張口不是問她幹嘛呢就是問她在哪。
但是今天,他卻在閆嗔的一聲“喂”之後,沉默了。
聽見電話那頭語氣輕鬆地問他“怎麽了”,岑頌眼底突然一熱。
喉嚨像是被什麽哽住,直到聽見她用很輕的聲音喊了他一句“岑頌”。
他心裏所有的歉意在那一刻,終於決了堤。
可是除了“對不起”,他還能再說什麽。
閆嗔笑了笑:“幹嘛說對不起,叔叔都跟我說了,這種突發的意外,也不是你想的。”
岑頌不知道靳洲到底都跟她說了什麽,可他又不能打電話問。
他那個兄弟都是為他著想,他都知道,一旦打電話過去,免不了會言語相衝,也就對這小姑娘,他半點火氣都發不出來。
盡管知道她最近忙著排舞,可岑頌還是試探著問:“後天能請假嗎?”
閆嗔知道他的意思:“後天我上下午都有課。”
這個節骨眼上,請假是不現實的,本來她是打算找個人幫她代一下後天晚上的課,可總不能一天的課都找人代吧。
見電話那頭不說話,閆嗔知道他有些失落,她笑說一聲沒事:“你不是就隻去一天嗎?”
他輕“嗯”著:“如果趕得及飛機,當天晚上就能回來。”
“舞蹈比賽是這個周六,比賽結束,我就不會再像這段時間這麽忙了。”
心裏的陰霾隨著她這句話的言外之意,而消散,他垂眸笑了聲:“上次的燒鵝還想吃嗎?”
電話那頭似有顧慮:“你要是有時間——”
“就問你想不想吃!”岑頌打斷她。
閆嗔被他語氣裏的霸道逗笑,便也拋掉了顧慮和矜持。
雖低卻脆的聲音從話筒裏傳過來——
“想。”
靠著車門而彎著腰的人,站直了幾分,再抬頭,滿空柔軟的星辰將他漆黑眼底映出明亮的光,他低低笑了聲,冷峻的輪廓隨之溫柔。
“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說:
有波折的愛情才會刻骨銘心。
這是我對愛情最好的理解。
寶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