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酒醉後的失控
一輛黑色跑車,如野獸捕獵般,臥伏穿梭在霓虹如晝的夜色裏。
引擎的轟鳴蓋過街頭的嘈雜,最後一個急刹停在了日料店門口,兩束炫目的白燈直直射過去。
照得距離車頭七八米遠的一群人齊齊扭頭。
駕駛座的門打開,岑頌邁下車,一眼就望見了不遠處的小姑娘。
穿著那條紫色暈染的絲質連衣裙,及膝的裙擺下,兩條腿白得晃人眼,應該是喝醉了,兩條細白的胳膊被旁邊兩個女人扶著。
而她對麵還站著兩個男人,一副趁著她醉酒和她搭話的姿勢。
閆嗔已經不是微醺的狀態,從額頭到雙頰,到脖頸到鎖骨,全被酒精染了一層紅。
女孩一醉酒,笑起來都和平時不一樣,格外鮮豔勾人眼。
可惜不是對他笑。
以至於從下車到她身邊,不過七八米遠的距離,岑頌兩隻腳就像是被泡在了老壇陳醋裏。雙眼更是滿含冷意定在那兩個男人的身上。
幾乎是同時,閆嗔也看見了他,醉如媚絲的一雙眼本來就彎著,這會兒,更是笑成了月牙狀:“岑頌!”
她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又黏糊又嗲氣的聲音喊他的名字,聽得岑頌喉間鋒利一滾,直衝頭頂的酸意頓時散得幹幹淨淨。
雖說閆嗔已經被那四五罐低度數的果酒浸得站不穩了,可她卻一把掙開扶在她胳膊上的兩隻手,又擠開擋在她身前的兩個男人。
被酒精浸著的兩條腿不聽使喚,眼看她一個趔趄,岑頌兩個大步跨到她身前,在十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接住了她虛軟的身子。
被酒精浸泡的肌膚滾燙,隔著薄薄一層絲裙布料,貼著他同樣輕薄的襯衫,熱度幾乎瞬間滲進他身體裏。
燙得他眼睫都止不住地顫了好幾下。
閆嗔兩條胳膊虛虛地攀在他肩上,仰起的那張臉,紅暈從額頭漫到臉頰。
氤著潮氣的一雙眼,有薄薄一層水光,像是被燙沸了似的,凝著他看。
然後,她突然一委屈,忍不住惱他:“你怎麽現在才來呀,我等了你好久!”
這家店離岑氏總部不近,他超速過來都花了快半個小時。
雖說她身上酒味不濃,但說話時呼出的氣息卻全是酒氣,岑頌忍不住皺眉:“你這是喝了多少?”
上一秒還扁著嘴的人,這會兒又笑了。
閆嗔抬著沒什麽力氣的手,比出一點點的小拇指尖:“這麽多......”
她額頭和鼻尖都是紅的,半點平時的清冷都不見,隻剩可愛的嬌憨。
岑頌沉出一口氣,話裏有幾分無奈:“白的還是紅的?”
雖然他這麽問,但是從她口中的氣味聞著都不像,然後就聽懷裏的人:“叫、叫......”她一時想不起來名字,幹脆跟他比劃:“這麽高,有葡萄味兒的,還、還有檸檬味兒的......”
普通話說的都不標準,偏偏還帶上幾個兒化音,聽得岑頌忍不住偏臉失笑。
但是想到這人用果啤都能把自己喝醉成這樣,他又一臉的無奈。
岑頌不知該怎麽說她了,沉沉呼出一口長氣。
地上的影子,彎下了腰,眾目睽睽之下,他將站得搖搖晃晃的人攔腰抱起。
直到引擎聲浪再度掀來,原地目瞪口呆的那些人才一個接著一個地回過神。
似乎誰都沒想到這朵開得正豔的高嶺之花已經被人摘了去,有斷續的唏噓聲接踵傳來。
反應最強烈的當屬吳蜜,睜大的一雙眼裏寫滿了不可置信,還一直重複念叨著: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回去的路上,岑頌沒像來時把車開得飛快,時不時扭頭看一眼躺在副駕駛座椅裏的人。
倒是乖,二十分鍾過去了,一個字沒說,一個眼皮也沒掀。
岑頌低笑一聲,腳下的油門又鬆了幾分。
到了溪僑公館門口,閆嗔還沒醒,岑頌解開安全帶,身體傾過去,見她眼睫安安靜靜地鋪著,想著她該是睡得沉了。
可也總不能一直在車裏睡著。
岑頌把掌心覆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剛想喊她,就見她把朝向他的臉偏向了另一邊,嘴裏不知咕噥了句什麽。
岑頌一邊彎唇笑著,一邊從她包裏找到門卡,把別墅大門打開後,岑頌又跑回車邊,副駕駛的車門一打開,頓時有熱風湧了進去。
岑頌把腰彎進去,解開了她的安全帶,然後輕喊了兩聲她的名字。
閆嗔閉著眼,沒有醒,但是潛意識還在,低低地應了他一聲。
很輕很軟的一個“嗯”,藤蔓似的,纏進他耳裏,勾得他身體不知哪一塊酥酥麻麻的。
淡淡的酒氣順著她略微發沉的呼吸,徐徐灑在他臉上,風都看出他心裏的貪,故意似的不再往敞著門的車廂裏湧,好讓她鼻息間的呼吸盡數盤旋在他臉上。
喝醉了還敢讓他去接她,就不怕他對她做點什麽?
岑頌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理智被他刻意繃緊,岑頌一手穿過她後頸,一手勾住她腿彎,將她從車裏抱了出來。
樓梯上的感應燈一階一階地亮了,岑頌輕鬆將人抱到了三樓。
把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平放到**後,岑頌突然笑了聲。
去年冬天的時候,他‘有幸’也在這張**睡過,也是喝大了......
同樣的一張床,他們先後睡過,這種感覺不能細品。
岑頌舔了舔唇,直起腰在床邊站著看了她一會兒後,去衛生間拿了一條毛巾,蘸了溫水,給她擦臉。
紅撲撲的一張臉,光是指尖輕碰就能感覺到滾燙。
擦著擦著,岑頌手裏的動作停住,目光落到她紅潤潤的唇上,不由在想,這姑娘好像不怎麽塗口紅,也不怎麽化妝,不確定似的,他低下臉,看了看她那細膩的臉蛋,又看了眼手裏的毛巾,的確是一點顏色都沒從她臉上沾下來。
他笑了笑,也對,這麽白,哪還需要塗什麽粉底。
可這唇......
怎麽就這麽紅呢?
他抿了抿唇,鬼使神差的,用指腹在她唇上蹭了蹭。
那感覺很難形容......
有點像棉花糖,又有點像.....
腦海裏突然就浮現出在日料店門口接住她的那一瞬,小姑娘喝醉了,身子軟綿沒力氣,他隻能把她抱得緊,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結實的胸口貼著獨屬於女孩的柔軟。
那種感覺,比早上在樓梯那兒要更為真實和緊密。
當時倒是沒有多想,如今再細品,莫名品出一股子的燥熱。
岑頌吐出一口長長的,略帶灼熱的氣息。
不知是不是燙著她的臉了,惹得本來睡得很安穩的人翻了個身。
原本放在身側的胳膊隨著她翻身的動作,無意識地蜷起,剛好繞過他的胳膊。
似乎是覺得那條延伸著青筋脈絡的胳膊涼涼的讓她很舒服,壓在枕頭上的那半張臉,蠕蹭了幾下後,往那胳膊那兒靠近,這樣一靠,她身子不由得往一起蜷。
那種姿勢,溫順的好似一隻想要得到主人安撫的小奶貓。
大概是等不到主人的回應,她開始把臉往他手臂上蹭,蹭了幾下,最後把那雙軟如棉花糖的唇貼在了他手臂。
被酒精點燃的臉是燙的,唇也是燙的,呼出的氣息更是燙到灼人。
手臂裏的血液都好像被燙沸了似的,想抽回胳膊,可動作卻和念頭唱反調。
很快,被她灼燙的呼吸噴灑的那塊手臂皮膚洇出了細密的水汽。
岑頌別開臉,以為幾個均勻的呼氣吸氣就能把心裏的燥給壓下去。
結果徒勞一場不說,喉間鋒利滾動的頻率愈加繁亂無章。
別說她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就算對她沒心思的,也禁不住她這樣。
床下一周亮著懸浮感應燈,在淺色的地毯上氤出一圈昏黃的朦朧。
暖色的光最能滋生曖昧,在靜謐的房間裏,每一縷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都能變成讓人犯.罪的因子。
神經和理智掙開心底束縛,想吻她的念頭開始在他腦海裏橫衝直撞。
他甚至覺得,老天都想成人之美,給他這樣一個機會,彌補早上樓梯間他對她的遐想。
他俯身離近,和她氣息一樣滾燙的,還有他的目光,他追著她安靜的眼睫,明目張膽地看她,看了好半晌,才輕聲問:“知道我喜歡你嗎?”
閆嗔閉著眼,雖然沒有醒,但好像潛意識還在,似回應地“嗯...”了一聲。
就是那一聲,不僅擊潰了他所有嚴絲合縫的偽裝,也讓他丟掉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的素養。
唇湊近她的唇,就要落下時,他又稍稍偏了幾分,吻在了她臉頰上。
克己複禮的都不像他。
臉上細小的絨毛被拂亂,混著他的鼻息,讓側臉睡著的人蹙了蹙眉。
淺淺的一聲“唔”讓岑頌心髒一緊。
以為她是要醒,心裏正想著要找個什麽樣的借口時,原本側躺著的臉突然轉了過來。
被他心心念念想吻卻又克製的唇擦過他臉,最後停在了他唇上。
岑頌隻覺喉間一緊,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呼吸都要停滯。
目光落到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睛上。
隻見那排眼睫安安靜靜地垂著,倒是他,眼睫抖顫個不停。
若是她的唇老實一點,岑頌或許還能極力克製住,偏偏,她噘了噘嘴,不知是感覺到了唇上的柔軟,還是她覺得渴了。
貼著他唇的那雙唇瓣突然張開,含住他唇的同時,濕潤潤的舌尖從唇齒間探出。
手臂上的青筋瞬間繃緊,蟄伏在他心底的獸突然掙脫了束縛般,讓他血氣一點一點上湧。
所有的克製在那一瞬,全部潰不成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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