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身軍裝,凜然正氣
閆嗔沒想到他會拒絕,但想到今天是周一,他應該是有公事。
她笑了笑:“那下次。”
岑頌目光落在她上翹的嘴角,雖說他和女人打交道不多,但見過的女人不在少數。
女人,有美在皮囊,也有美在骨相。
閆嗔不一樣,除了有讓他一見鍾情的皮囊與骨相外,她身上還有想讓岑頌一探究竟的矛盾點。
就比如,明明那雙眼像是浸在蜜糖裏的黑瑪瑙,望一眼就惹人心疼,可那是你看她,若是她不著情緒地凝眸看你,那就隻剩拒人千裏的清冷。
可某一瞬,她又會露出嬌憨可愛的一麵......
全身上下的矛盾點比他還要多。
雖說男人都有一身賤骨,就喜歡對自己愛答不理的,但岑頌清楚自己不是那種人,畢竟他對她一見鍾情的時候,還不知她有著怎樣的脾氣和性格。
隻是沒想到,兩天的相處下來,除了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蛋,她身上真的有太多戳中他喜好的點了。
目送閆嗔走進二十米多遠的學校大門,岑頌收回溢滿柔情的一雙眼,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那邊有沒有什麽動靜?”
張旭說:“關明輝早上一到公司就去了黃總的辦公室。”
他的回答仿佛一切都在岑頌的預料之中。
岑頌一手電話,一手搭在車窗上,被黑色鏡片遮住的那雙眼看不清情緒,但能從他聲音裏聽出遊刃有餘的笑意:“到底年輕,沒他爸那麽能沉得住氣。”
關明輝的父親關衛東是岑頌奶奶的親弟弟,有親姐護著,關衛東可謂是在集團橫著走,就連岑頌父親都不曾被他放在眼裏。
如今關明輝可謂是承襲了他父親,仗著手裏捏著集團的那點股份以及奶奶臨終前的遺言,在公司肆無忌憚,一點都沒把岑頌放在眼裏。
而岑頌這幾年接連幾次整頓集團,從未動過他,可謂是給足麵子,念足了親情。
岑頌手指點著車窗,目光重新落到學校大門的方向。小姑娘走的倒是快,這才多點功夫,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
他嘴角浮出笑:“那就先讓老黃陪他玩一陣子。”
李旭問:“岑總,上午十點的會議,要給您往後推嗎?”
岑頌看了眼時間:“不用。”
十點整,岑頌幾乎是踩著點走進了會議室。
與此同時,閆嗔剛從校長辦公室出來,走在她旁邊的還有工作處的李主任和教務處的方主任。
把閆嗔請回來的正是工作處的李主任,三十多歲的年紀,一開口,眼睛就跟著笑。
“閆老師,人事部那邊我都打好招呼了,等下我把入職表給你送辦公室去。”
閆嗔忙說不用:“我自己過去一趟就好。”
方主任臉上也堆著濃濃的笑:“哎呀真是沒想到,閆老師的普通話竟然這麽好。”
閆嗔笑了笑:“打小我母親就和我用國語交流,她京腔很重,但我還是學的有些四不像。”
“誒,閆老師真是太謙虛了!”方主任雖然才四十多歲,但發際線已經很感人了,他一笑,整個走廊都能聽見。
正巧,對麵走來一個女老師。
“方主任,您這是和李主任去哪兒啊?”
方主任卻不應她這句,反過來給她介紹:“這位就我上次跟你說的閆老師!”
對方二十多歲,長得水靈,個頭也高,聽他這麽一說,眼睛一亮,忙朝閆嗔伸手:“你好,我叫吳蜜,教拉丁的。”
閆嗔握住她手,點頭微笑:“我是閆嗔,主跳芭蕾。”
“知道,”吳蜜笑起來,眼尾的黑色眼線上挑的厲害:“你的大名,咱們學校可沒幾個不知道的!”
一陣寒暄後,吳蜜提議:“不如我們晚上我組個局,就當歡迎閆老師加入咱們星懷這個大家庭了!”
閆嗔忙擺手:“不用了——”
吳蜜自來熟地挽住她胳膊:“正好趁著這機會熟悉一下嘛!”
閆嗔不好推脫:“那我請大家吧!”
李主任主動把這事攬到自己身上:“哪用得著閆老師請,我來,上周我剛發現了一家不錯的日料店!”
雖說閆嗔性子有些慢熱,但架不住周邊人的熱情,不過一個中午,她新辦的那個手機號的通訊錄裏就多了十幾個人。
也因此,她在吳蜜的提議下,她下載了微信,還進了一個聊天群。
因為第一天來學校,閆嗔今天沒有課程安排。
下午,辦公室裏冷冷清清的就她一個人,她閑來無事,就在那摸索著微信。
看了會兒朋友圈,她又點開了通訊錄好友,從新的朋友看見了最上麵的【添加手機聯係人】,點進去,發現有三個綠色的【添加】項。
其中一個頭像,都不用看名字,光是頭像就知道是姨奶,她唇角一彎,忙點了添加。
再看另一個顯示的是叔叔,她手指頓了一下,猶豫幾秒後也點了添加。
第三個,通訊錄名字顯示是岑頌,微信名也是岑頌,再看他頭像,是一張很多人的合影。
閆嗔點進去,把他的頭像放大,在兩排全是男人的合照裏,一眼看到了他的臉。
他一身挺拔軍裝,一臉嚴肅地站在第二排的最中間,同款的衣服,卻依舊惹眼。
他竟然是軍校畢業,這讓閆嗔很是意外,腦海裏的那張沒什麽正形的臉和照片裏的凜然正氣,怎麽都無法重合到一起。
怔怔失神間,手機突然的震動,讓閆嗔心裏一驚。
屏幕上顯示著【岑頌】二字,閆嗔茫然地看著,懸在屏幕上的手指久久沒往下落。
眼看來電斷掉,屏幕重新回到那張合照。
閆嗔眼眸飄轉了幾下,她鬆開輕抿的唇,輕點屏幕,被放大的照片返回到左上角,也同時顯現出【添加到通訊錄】那行字。
鬼使神差的,她點了下去,屏幕當即跳轉到申請添加朋友的界麵。
看著朋友申請那一欄顯示著【我是閆嗔】四個字,閆嗔又猶豫了。
結果手機又是一震,她手指無意識地往下一點,剛好點在了綠色的【發送】上。
閆嗔:“......”
也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對方就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請。
連帶著還有一條消息:【岑頌:你該不會是趁著上課在玩手機?】
他語氣熟絡的都不問她為什麽加他。
閆嗔回複的一本正經:【我今天沒有課。】
【岑頌:那現在是在學校還是已經回家了?】
【閆嗔:學校。】
【岑頌:行,等著,我去接你。】
聽他這麽說,閆嗔靠著椅子的後背頓時挺直了:【不用,我晚上還要出去吃飯。】
短信剛發過去沒兩秒,岑頌的電話就打來了。
“喂?”
岑頌一個圈子都沒繞:“和誰,學校的老師?”
“嗯,我本來想推掉的,但是......”
小姑娘低低軟軟的腔調聽得岑頌心裏酥酥麻麻的。
“不想去?”岑頌問。
閆嗔沒說話。
“去就去唄,都是一個學校的,少不了打交道。”他話雖這麽說,但是墜了一句:“不許喝酒啊!”
聽著就像是家長對小孩的警告似的。
閆嗔撇了撇嘴角:“別人都喝的話,我總不能一點不沾吧?”
“會喝酒嗎你?”
“會喝一點。”
“看不出來啊,”岑頌皮笑肉不笑了聲:“有男的嗎?”
閆嗔聽出他語氣裏的不冷不熱了,“要你管!”
岑頌先是被她的話噎了一下,但是他反應快,冷嗬一聲:“你叔叔不在家,我不管你,誰管你?”
這回,輪到閆嗔說不出話來了。
剛好那時,辦公室進來一人,閆嗔聲音壓低:“我先掛了,你忙吧!”
岑頌都還沒來及應一句呢,電話就先掛掉了。
看著手機屏幕,他氣笑一聲:“小沒良心的。”
那天,岑頌的確很忙,好不容易用空出的吃飯時間給她打電話,可她倒好!
岑頌索然無味地嚼著嘴裏的飯,點開了閆嗔的朋友圈。
什麽都沒有,名字是她本名,頭像也沒設置。
岑頌手裏的筷子一頓。
該不會剛下載的微信?
驀地,他嘴角一翹。
剛好,李旭敲門,從外麵進來。
岑頌掀眼看了他一眼,問:“今天換餐廳了?”
李旭走過去的腳步微微一停頓:“味道不合口嗎?”
“還不錯,”他嘴角的弧度依舊還懸著:“以後就定這家吧。”
*
京市的夜,少不了璀璨的七彩霓虹,絢爛街景,燈紅酒綠,令人目眩神迷。
日料店裏,兩張長桌拚湊在一起,十餘人圍桌而坐,紅白相間的雪花牛肉在炭火爐上呲呲彌漫著肉香,雖說喝的都是低度數的灌裝果酒,但閆嗔臉上還是染了一層紅暈。
“閆老師,我敬你!”
閆嗔手邊已經空了兩罐,可別人都舉杯了,她也不好推辭,隻能又開一罐。
“謝謝。”
今天來的十餘人裏多數都是女老師,坐在閆嗔旁邊的,一個是教拉丁舞的吳蜜,還有一個是教古典舞的於思凡。
“閆老師,”於思凡拿起手邊的果酒,“我也敬你。”
她性格不似吳蜜那樣張揚開朗,長相也不似吳蜜透著一股野媚,不著粉黛的臉上,說敬閆嗔酒時,含著羞怯。
閆嗔注意到她臉上也紅撲撲的,她端起手邊的果酒,與她輕輕碰了一下後,小聲說:“少喝點。”
於思凡輕聳雙肩,笑著點頭:“好。”
一旁的吳蜜和對麵一男人聊了兩句後,話題突然轉到了閆嗔這兒:“閆老師,你住哪兒啊?”
閆嗔沒細說,隻報了溪僑公館那邊的路名,可她哪裏知道,那條分支路上就溪僑公館一個小區。
吳蜜眼睛睜圓,一臉的意外:“溪僑公館嗎?”
閆嗔也不好否認,點了點頭,但是從吳蜜的驚詫的表情,她猜到了她的心思。
閆嗔解釋:“我暫時是住在我叔叔家的。”
吳蜜表情緩了緩:“這樣啊,不過那邊離學校很遠誒!”
閆嗔笑了笑:“還好。”
來時,閆嗔坐的是方主任的車,吳蜜又挑起話題:“正好我住的地方離溪僑也不遠,以後下班我可以捎你啊!”
也不知是誰接了吳蜜的話:“閆老師,你別聽吳老師亂說,她們家離溪僑差了十好幾裏路呢!”
吳蜜拿起筷子就朝對方抬了一下:“就你話多!”
這時,斜對麵一男老師也插了句話:“閆老師,你坐她的順風車還不如坐我的,我往前再捎一段就能把你送到溪僑的門口!”
吳蜜嘴角撇出深意:“田老師,你這醉翁之意也太明顯了吧!”
旁邊一個女老師接上話:“就是,你那輛奔馳從買回來,副駕怕是還沒讓哪個女人坐過吧?”
桌上起哄的笑聲不斷。
雖說閆嗔不喜歡自己成為談資,可當下那種場合,她也不好說什麽,隻能一笑置之。
可田老師卻在起伏不斷的哄笑聲裏看向對麵的閆嗔:“閆老師,等下我送你回去!”
閆嗔抬頭,一雙秋水剪瞳,露出不易察覺的距離:“不用了田老師,等下有人來接我。”
她生就一張溫柔的骨相,即便是拒絕人的話,可隻要眉梢一彎,萬不會讓人覺得不適。
田老師雖可惜,但沒露出尷尬,笑著說行:“那下次。”
後續又加了菜,也斷斷續續幾度舉杯。
眼看時間過了九點,幾個女老師說太晚了明天還要上班,可三個男老師顯然還沒喝盡興,非嚷著要把桌上的啤酒喝完。
也就是那時,岑頌的電話打來了。
閆嗔本來想出去接,結果剛壓桌站起來,腳一軟,跌坐回去的瞬間,於思凡忙扶住她胳膊。
沒等於思凡開口,一旁的吳蜜笑了聲:“閆老師,不如等下就讓田老師送你吧!”
閆嗔尷尬地笑了笑:“不用了,我朋友馬上就到了。”說完,她側過臉,接通了電話。
岑頌還在辦公室,給閆嗔打這個電話的時候,黃總剛從他辦公室出去。
聽見電話那頭有男人女人交雜的聲音,岑頌皺眉:“還沒結束?”
閆嗔感覺到對麵有好幾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隻能硬著頭皮問:“你到了嗎?”
岑頌略有一怔,短暫的反應後,他無聲笑了笑,說:“快到了。”
“那我在門口等你。”說完,閆嗔掛了電話,抬頭,剛好對上了田老師的目光,閆嗔不露聲色地將目光偏開。
下一秒,手機屏幕亮了。
閆嗔身體往後靠,點開了消息,【岑頌:地址發給我。】
作者有話說:
那個吻...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