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群架

“也不知道寧樹今天來會帶什麽吃的,上回他帶的那個包子裏竟然帶了肉。嘖嘖嘖......我現在想想,還是覺得好吃。”

高壯的男娃臉上髒兮兮的,拖著兩管鼻涕,說完這話渾不在意的拿袖子去擦。

他這身衣服入了冬就沒換過,雖然黑色耐髒,但袖子那塊兒都黑的發亮了,也不知道都沾了些什麽。

另兩個男孩兒個頭比他還矮,倒是很聽他的話,其中一個三角眼聞言立馬說,“等寧樹來了,我們把他的飯盒搶來看看不就知道了?要是他還跟上次似的,不願意我們就打,把他打到願意為止!”

麻子臉點點頭:“他要是又發狠,敢咬人,咱們這回扒他的褲子吧!叫他丟一回醜,以後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三人顯然沒少幹這種事兒,對付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至於為什麽針對寧樹,還得從他剛轉學的時候帶上了飯盒說起。

原本大家層次都差不多,屬於有人生沒人管的範疇。寧樹沒爹沒媽,還更可憐一些,哪知道他突然有一天就吃起了帶肉的包子。

雖然裏頭的肉不比肉包子裏的多,但再少也是肉,是肉就招人惦記。

賴牛打小就愛搶村裏人的東西吃,要不也不會長得這麽高壯了。

寧樹的飯盒一打開,香的整個教室都能聞見,賴牛當然也聞見了,從那時候起,他就打上了寧樹的主意。

原本寧樹要是肯分一點給大家夥嚐嚐,他也不至於動手打人。

偏生那小子也是個橫的,一口咬住賴牛的手背就是不肯放,賴牛火蹭蹭冒上來了,叫了麻子臉和三角眼,把人騙到角落裏就是一頓揍。

還以為寧樹第二天會把飯盒乖乖交出來,結果對方還是不肯,還得靠搶。

這麽一來二去,每天蹲守寧樹,搶對方的飯盒,好像成了一種習慣。

三角眼盯著遠方看了一會兒,見寧樹還沒來,又說:“昨天他還帶了雞蛋呢!我們家三天都吃不到一個蛋,寧樹帶的雞蛋還是用油煎的,香我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也不知道今天帶不帶了?”

寧樹還沒來,光是想著對方的飯盒,三個人已經有些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帶頭的賴牛更是盯著來學校的那條小路,舍不得眨眼。

麻子臉問賴牛:“對了,賴牛哥,趙深兄弟倆應該還不知道這事兒吧?”

賴牛:“肯定不知道啊,知道還得了?趙深打起架來不要命,那股子狠勁兒我都怕他。放心,我之前都打聽過了,寧樹和趙深兄弟倆關係不好,要不是因為這個,你覺得我們能搶到寧樹的飯盒?”

趙深個子高,但是瘦,看著弱不禁風的,其實力氣大的很,而且打人專往疼的地方使力,隻要能贏,踩腳背,捏手腕,什麽招數都使。

比大塊頭的趙洋難纏多了。

說實話,賴牛第一回 搶了寧樹的飯盒還挺害怕。

可等啊等,沒等到趙深兄弟倆找他麻煩。再一打聽,寧樹和人兄弟倆不和,無形中又給賴牛增加了幾分底氣。

嘿嘿嘿,也不是哥幾個專門逮著寧樹搶,實在是寧樹帶的東西太好,偏偏又沒人管。

能不招人惦記嗎?

賴牛舔舔嘴角,吩咐:“等會兒你們兩個一發現寧樹,就把人圍住,悄悄往偏僻的地方帶。盡量別出現在趙深兄弟倆跟前,隻要這倆沒看見,我相信他們不會多管閑事的。”

“成,都聽賴牛哥的!”三角眼想也不想的點頭。

幾個人又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等看見寧樹慢慢走來的身影時,眼睛一亮,急急迎了上去。

賴牛食指放在鼻子下蹭了蹭,吊兒郎當地說:“我說大老遠地看見一個人咋這麽眼熟呢,原來是寧樹來了。”

寧樹抿緊唇,厭惡地瞪了對方一眼,正要悶頭往前走,忽地出現一截手臂攔在他身前。

三角眼哼笑一聲:“寧樹,你咋就這麽難搞呢?都這麽多次了,還沒學乖?你現在乖乖的把飯盒交出來,我們保證不打你,非要叫我們搜,萬一我們控製不住力道,不小心傷了你呢?”

麻子臉走在最後,和三角眼對視一眼,兩人不動聲色的拱著寧樹往偏僻地方去。

寧樹這張臉長得可真好看,跟小姑娘似的,等會兒要是不肯鬆口,還咬人。

他就扒寧樹的褲子,再把人趕到馬路中央去。

光是想想那場景,都覺得好笑。

以後寧樹看見他們,指定第一時間把飯盒教出來。

賴牛心情不錯,看寧樹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大笑話。

寧樹半推半就地跟著三人來到牆邊,“你們不能每次都搶我的東西,我飯盒都癟了,蘇阿姨早晚會發現的!”

賴牛直接上手翻他的包,“發現就發現唄,就是個大肚婆,難道我們幾個還怕她?”

蘇瑜以前來過學校,賴牛當時見過,還愣了好一會兒,別的不說,蘇瑜那張臉是長得真好看,就是挺著個肚子,也絲毫不影響這份美麗。

賴牛見過一次就記住了。

寧樹死死拽著包帶,不撒手:“你們不怕蘇阿姨,難道還不怕趙深趙洋嗎?”

“少廢話,撒手!你給我撒手!”

也不知道寧樹今天怎麽回事,好說歹說就是不肯放手,賴牛也上火了,心裏發狠,揮起巴掌就往寧樹臉上招呼,另一隻手往下伸,準備去拽寧樹的褲腰帶。

“叫你不撒手,叫你不——”

賴牛一巴掌還沒打下去,被人抓住了手腕。

那人力氣大的很,幾乎要把他的手腕拽斷。

“哪來的愛管閑事的王八蛋?我勸你最好把老子的手放開,要不然——”

賴牛沒回頭,手腕越疼,他罵的越厲害。

他心想,不對呀,三角眼和麻子臉在呢,他們三個人不至於被橫空出現這個人壓的死死的,除非他有幫手。

賴牛轉頭一看。

草,趙深趙洋兄弟倆,還有兩個姓王的!

三角眼給人拎到了一邊,還沒反應過來,身上就挨了一下。麻子臉好點,但也被人製住了,想過來也過不來。

賴牛這次看清捏著他手腕的人了。

鐵青的臉,標誌性的薄唇,不是趙深是誰?

他一下就慫了:“趙深哥,你你怎麽在這裏?”

趙深臉上沒什麽表情,手上的力道卻不斷加大,聲音沉沉的帶著涼意:“怎麽,你很怕看見我。”

“啊——趙深哥,我錯了、我錯了。”

賴牛的手是真的疼,他甚至懷疑趙深把自己手腕捏斷了。

抬頭一看,好家夥,三角眼臉上挨了趙洋一拳。

麻子臉打不過王強也就算了,怎麽連王成也打不過?

這幾個明顯專門衝著他們三人來的,賴牛求情求的更大聲了。

“哥、哥,你先鬆鬆手,咱們有話好好說。”

他真是要哭了,也不知道趙深吃什麽長大的,力氣大的嚇人。

趙深眯著眼睛看他,“剛才你還有一隻手想往哪兒伸呢?賴牛,你想幹什麽?”

以前沒關注這事兒的時候,趙深覺得寧樹頂多挨幾頓奏,傷點皮毛,正好幫他們出氣了。

他沒想到的是,盯上寧樹的會是賴牛三人。

這三個家夥惡心透頂,從入學開始,就是學校裏臭名昭彰的惡霸。

打架、掀小姑娘衣服、打老師......後來還是裴校長找了他丈夫來學校威懾一圈,這幾個才收斂了。

本來裴校長都想叫這三個回家種地去,人家媽過來又是哭又是鬧,問校長怎麽別的小孩兒都收,就是不收他家的娃,是不是嫌棄他們家窮,看不上他們家三代貧農。

說完就往學校門口一坐,扯著嗓子哭嚎。

大有不收就這麽一直賴下去的架勢。

裴霜自己成分有些說不清,當然不敢把事情鬧大,最後到底讓這三個入了學,大多時候也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以為這三個有了忌憚,不敢再做什麽過分事,沒想到竟盯上了寧樹!

趙深忽然覺得自己挺混蛋的,心裏有氣也看什麽時候撒。

媽說的對,平時看見鄰居家的孩子被欺負了,都想著幫一把,怎麽事情到了寧樹頭上,問都不問一下呢?

要是他沒看錯的話,賴牛剛才是想扒寧樹的褲子吧?

趙深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相處了幾天,他也明白過來了,寧樹嘴巴硬的很,不問他就不說。

這樣的人最要麵子,趙深有些不敢想,如果真被人扒了褲子,寧樹會怎麽做。

賴牛疼的甚至聽不清趙深在說什麽,隻顧著喊趙深撒手了。

趙深卻把對方的這種反應當成了一種默認,他眼睛泛紅,恨恨道:“賴牛,你找死!你媽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惡心人的玩意兒?今天非要替她狠狠教訓你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