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誠摯的低喃浮動在耳畔, 薑之煦的聲音藏著渴望,像是真誠的祈求。讓於似的那顆心都不由得軟下來。
她不敢在薑之煦這兒奢求什麽承諾。
但此刻,她覺得他應該是愛她的。
吻像密雨般稀稀落落, 遊走在於似的頸側,沾染了塵世的情.欲, 而變得更加得強勢而輕柔,酥麻的癢意擴散蔓延,流連著全身都淌著不受控的電流。
於似偏了下頭, 鼻尖蹭過薑之煦的耳廓,像是被他熏紅的耳尖燙了一般, 忍不住瑟縮一下。
薑之煦由此頓了下, 身形攏起,與於似拉開些距離, 瞥起視線去看她。於似的臉有些紅,被他吻住的那一側的耳朵尤其的紅,連帶了她右眼瞼的小痣都透著嫵媚。
他輕喘了口氣, 身子低壓下來, 極輕的蹭了下於似的唇角, 緊接著舌尖抵進,勾纏住她的。薑之煦的吻很綿柔,很具有技巧的擠壓進攻,欲.性極強, 既能留給於似喘息的機會, 又能勾得她忍不住主動。
而這次的於似卻也老實的很多, 可能是心裏藏著事, 沒那麽笨拙的用技巧撩撥他。
午後的氣溫適宜,日光被嚴嚴實實的藏在了窗簾之後。室內靜謐和諧, 隻偶爾傳出淺淺的喘息及接吻聲,伴隨著身體在**滾動的擠壓聲。
良久後,薑之煦看著身下的姑娘眼底氤氳出的水霧,眼角泛起淡淡的薄紅,他很輕的親了下她眼角的痣,低歎道:“睡吧。”
日漸西斜,陽光變成了橘紅色,穿透雲層,切割成了不同深淺的漸變斑斕,可日頭依然強烈,寸寸撫慰著神州大地。
祁開揚是被曬醒的,日光躲過了遮陽棚的遮蓋,從斜對麵正照過來,整個人都暴露在了日頭下。而他也就此發覺,後院的整個草坪上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踏馬的也沒個人來叫醒他。
就讓他這麽曬著,人都燙紅了一圈。
當他拖著發麻的腿走進客廳時,所有人都在客廳喝茶閑聊,談論著今天晚上要吃什麽,沒人在乎在外麵睡覺的他。
時薑看他弓著背,掌心扶著大腿,還煞有介事的來了句“腿麻了呀。”
於似睡得時間長了些,許是前一段時間沒休息好,今天一瞬間放鬆了壓力,精神便沉寂下來。反正她成了所有人裏最後一個出房門的。
看著客廳裏烏泱泱的一群人,一時間還挺難下腳走過去,還是正對著樓梯而坐的花姐先看見了她,叫住了於似。
於似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的。
“醒了啊,”花姐站起身,越過眾人,腳步有些急,拉過於似的手臂往書房走,“正好我有個東西想送給你,來。”
薑家的書房對比客廳的溫馨,要更氣派的多,布置的也更古香古色。
於似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花姐在櫃子裏翻翻找找,抱著一個深紅色絲絨的盒子,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盒子不大,方方正正的模樣。
花姐低頭扣著盒子的開口,邊對於似說:“你是阿煦第一個領回家的姑娘,我相信也是最後一個。他的性格我明白,從不亂搞關係,既然是認定了你呀,肯定就不會變了。”
她拿出盒子裏的東西舉起來給於似看,笑得溫和,“上次見你沒帶什麽見麵禮,喏,這也不值什麽錢,小玩意。”
花姐手中的是一個鐲子。鐲子通體碧玉,又摻著淡青,有股丹青潑墨的山水畫般的寧靜,淡淡的素雅,卻讓人不容忽視它的存在。
花姐拉過於似的手臂。她的手長,骨架卻小。修長的指骨間肉不多,骨節纖長。花姐用了些力道,給於似戴進了腕間,又舉著左右端詳著,越看越滿意,“女孩子還是要富養,玉養人,漂漂亮亮的,看著都高興。”
於似從愣怔中回過神來。
這玉鐲看起來就價值不菲,說不定還是代表了他們家不同於以往的某種意義。
於似從花姐手中抽回手,“阿姨,這不行...”
這般說著,右手去擼左手腕的鐲子,“這太貴了...”
花姐重新拉住她的手腕,強迫性的往回擼了鐲子,唬著臉,“真不值幾個錢,好好戴著,別鬧。”
於似:“......”
你口中的雖說這不值錢,但是它意義不同啊。
怎麽就這麽隨隨便便送了人。
花姐重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說:“聽話。阿煦以後要是有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給你教訓他。”
“......”
兩人從書房出來,薑之煦正等在門口的廊道上。他背靠著牆壁,脖頸向前微傾,一叫腳尖輕點著地,蓬勃的骨感被掩蓋在襯衣下,顯得修長有力,也略散漫。
花姐從他身旁經過,瞥了他一眼,美滋滋的離開了。
與花姐的神情不同,於似神色躊躇,好像還沒緩過神。
薑之煦頓了下腳,站定。
目光同於似對視,眼角含了點笑:“花姐叫你說什麽?”
於似後知後覺的抬起自己的手臂,泛著通體淡青色的薄玉襯得皮膚冰肌玉骨,像染了淡粉,“給了我這個。”
她糯糯出聲:“太貴了吧,會不會不太好,我要不然還給你吧?”
薑之煦低垂著眸子,拉過於似的手背,肌膚嫩的幾乎吹彈可破,指腹下的觸感絲滑,“沒事,給你就收著。”
於似壓下心底的忐忑,猜疑道:“這不會是你們家祖傳的什麽隻傳給兒媳婦的寶貝吧?”
薑之煦低沉的笑出聲,他弓了弓身子,抬高視線,注視著於似的眼睛,“你好聰明啊。”
於似:“......”
“那還是算了吧...”於似的視線垂下來,從薑之煦掌間抽回手,手指相擠並攏成一豎排,右手用了些巧勁將鐲子從腕間退了下來,塞進薑之煦手中,邊解釋說:“我們才是男女朋友,談了沒多久,這麽早就送家傳的不合適,也......”
於似頓了下,“也不負責任。”
薑之煦看著推拒到自己掌心的鐲子,平緩的眉心漸漸攏起一道極淺的褶皺,他默了數秒,遲緩道:“你是真的覺得不負責任,還是說......”
他的語氣低微下來,喉結在那一刻很輕的滾動了一下,引起一瞬的戰栗,“你沒想著以後跟我一直好?”
這話經由薑之煦問出來,占盡了先機。問題拋給於似,她反而成了被動的一方。
但薑之煦的語氣問的她一慌。
他的話太直白,直白到把她的心揪出來,逼她剖白自己的內心。於似目光忽閃一下,躲避開薑之煦的視線,“我隻是覺得過於早了,以後的事情又說不準...”
視線而下,是薑之煦指尖撫著玉鐲的手一頓,她的聲調在薑之煦的目光下愈發的低弱,抿著唇沉吟片刻,又低噥補充了一句:“我也沒,沒說不跟你好,我就是......”
於似頓住。
她就是什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隻感覺所有的節奏都推進的太快,他們在一起連兩個月都沒有,就已經送了傳家寶的玉鐲,那下一步呢,是不是馬上就要催婚了?
於似沒再言語,兩人之間氣氛一時間略緊繃,她怕兩人因為這事而鬧得不愉快,最後不歡而散。
但她的話,似乎還是傷到他了。
“這手鐲不是什麽傳家寶,”薑之煦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重新執起於似的右手,“是當初花姐嫁進來我奶奶送的,他們婆媳關係好,花姐說這手鐲要送給她以後的兒媳婦...”
薑之煦的聲音淡了些,重新將手鐲套進於似的腕間,“你不用想太多,就是花姐的一番心意,她很喜歡你,你拿著就好了。”
於似看看手腕上的鐲子,又悄悄覷了眼薑之煦,對方始終低垂著眉眼,看不見眼底的情緒,眉心褶了層很淺的痕跡,微抿著的唇角弧度平直。
她看的出來,他好像是在不高興。
薑之煦重新抬起頭,神情似乎與沒什麽不同,他牽起於似的手,“下去吧,他們都等著呢。剛剛談論說要吃火鍋,可以嗎?”
於似點了下頭。
於似落後他小半步,側眸凝視著薑之煦的側臉,他說話的語氣和溫度與平常並無二致,但她聽著,就是不同了。
這種氣氛怪怪的,一直充盈在兩人之間,到了吃飯期間都一直不散。他明明也是同以前一樣對她照顧有加,什麽事也都先緊著他,但就是別別扭扭的,於似不知道是他的問題,還是她心理情緒的轉變,亦或者是她太敏感了。
飯桌上的鍋子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周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碼,一行人圍桌而坐,熱鬧哄哄。頭頂的水晶吊燈散著耀眼的光芒,縈繞在每個人周身附近。
每個人嘴裏都巴拉的講著話,沒人注意到於似和薑之煦之間淌著的暗湧。
薑家已經很久沒這麽熱鬧了,薑父拿出了幾瓶珍藏了好久的白酒和紅酒。
他們男人喝白得,女人喝紅的。
薑之煦本想把於似的杯子拿開,花姐提前放話:“似似也喝點,今兒就不走了,好不容易來一趟,家裏客房多的是,隨便住。”
“要喝嗎?”薑之煦側眸問她。
於似看著對方的眼睛,莫名的染了些氣性。
她從薑之煦手中拿回自己的杯子,又接過花姐遞過來的紅酒,自己給自己斟酒。
眼見著酒液的幅度過半,薑之煦適時提醒:“少喝點。”
於似充耳不聞,直接倒了個滿滿當當,“沒事,喝得下。”
“......”
酒桌上人多,氣氛熱鬧。
吃的還是火鍋,觥籌交錯間,時間也被拉長了好多,不知不覺,夜幕徹底的漆黑下來,籠罩著一層看不見的陰影。
薑之煦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見於似手邊上已經見底的杯子再次滿了上來。
已經第三杯了。
見她小聲的和旁邊的薑之涵說著話,他走過去坐下,沒再說什麽。
於似再倒第四杯的時候,被薑之煦捂住了杯口,她聽見他說:“別喝了,會醉的。”
於似努力睜大眼讓對方看自己清明的眼睛,篤定說:“沒醉。”
但是頭已經有些疼了,她沒說。心口泛著酸,好像略帶苦澀的酒液能順著管道下去壓一壓,燒的暖烘烘的,她才不那麽難受。
連薑之涵也過來催薑之煦,“哎呀哥,你就婆婆媽媽了,我嫂子喝點酒怎麽了,醉酒醉唄,反正住家呢。”
於似也跟著遲緩點頭表示讚同,順便搶回自己的杯子,在薑之煦不頂用的一句“最後一杯了”中,滿意的給自己倒上酒。
這杯才喝了幾口,於似眼前就有些暈晃,人影也開始模糊,但眼底還算清明,坐在座位上發呆默默的不說話。
薑之煦側眸瞧了她好幾眼,隻有臉頰和耳朵熏紅,眼神澄澈,看起來也不像是喝醉了,但他剛剛瞥見於似有幾個動作確實遲緩的微晃了下。
他拿起桌上空掉的紅酒瓶子仔細瞧著,全英文的介紹。
“阿煦,看什麽呢?”薑父看到薑之煦的舉動,不解問道。
薑之煦放下紅酒的瓶子,一本正經說:“我看看這是不是假酒。”
“......”
酒過三巡,一群人吃的差不多了。
酒也喝的不少,大多醉醺醺的。
於似確實是醉了,不過她裝得好。
薑之煦起先都沒看出來,還是於似沒忍住Duang的一下側身撞在了他肩膀上,人也跟著軟了下來,馬上就要滑下去的瞬間,被薑之煦及時撈了起來,跟著歎了口氣。
動靜有些大,惹來了花姐的注意,忙道:“煦啊,客房都收拾出來了,似似的房間在你旁邊,你快扶她回去休息。”
“不用。”薑之煦抱起於似說。
“什麽不用?”
薑之煦解釋:“不用再多一房間,她跟我睡。”
他這句話落後,客廳裏靜默了那麽兩三秒鍾,那群酒鬼們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安靜的針落可聞。
花姐盯著兩人的背影,欲蓋彌彰:“別想著欺負人家啊。”
於似閉著眼睛,很安靜。
薑之煦穩穩的將她放到自己的**,小臉酡紅。他盯視了片刻,聽見有人在敲門。
來人是薑父。
“怎麽了爸?”
“你媽讓我給你的,”薑父把手裏的東西塞到薑之煦手裏。提到這種事,即使是過來人,薑父的神情還是略不自在,“她說讓你對女孩子溫柔點。”
薑之煦低頭,看著手裏的東西。
那印著‘超薄’的字眼,惹的他有些眼熱,“......”
薑父語重心長,喋喋不休:“咱們是正經人家,雖然現在社會不同了,年輕人都開放,但這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你既然要對人家女孩子做那種事,就得負責知道嗎?”
“......”
薑之煦無奈的扶了扶額,把手裏的東西退還回去,“不用爸。”
“不用?”薑父一皺眉,瞬間有些吹胡子瞪眼,語氣更是嚴厲:“你難道還想讓人家姑娘給你懷孩子?”
“......”
薑之煦語氣平緩,再三保證:“不會做出格的事,那東西你留著和花姐用吧。”
況且就那麽一片,他還看不上。
薑父:“......”
薑之煦回到房間,於似翻了個身,睡得安穩,他給她掖好被角,起身從衣櫃裏拿出了睡衣,隨手扔在了床邊,而後便背對著床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一頓飯下來,這身衣服染的味道既有酒味,又有火鍋味,頗有些難聞。衣擺微敞,露出精致的胸膛,指尖捏著衣側邊緣,肩膀朝後攏下,襯衫被他扔在了一旁的矮腳沙發上。
才說要轉身去拿床邊的睡衣,腰都不曾彎下去,腰腹便被一雙纖長的手臂圍抱住了,緊接著,女孩子身體的軟香貼敷過來,清晰的印在他後腰的部位。
薑之煦身體一僵,不由得怔住。
於似還坐在床邊,與薑之煦的距離不過咫尺。手臂錮得有些緊,她的臉頰蹭在他的後背,肌膚上暈著熏紅的熱度不住的往薑之煦身上竄。
於似似乎是嘟囔了一聲,喉間溢出一道低低的嚶嚀,臉頰有些貪戀的蹭了蹭,蘊含著酒意的氣息浮散,湧著洶湧的熱浪。
她聲調有些低,因喝了酒,是一種獨特的啞,顫著喊薑之煦的名字,卻口齒清晰,說:“我沒有不喜歡這個鐲子,也沒有不想跟你好。我怕...你以後後悔...”
於似頓了頓,語氣染了些哽咽,“你跟我發脾氣,我有點難受...”
“沒跟你發脾氣。”
於似執拗說:“你有。”
“我沒想過別人,”薑之煦歎了口氣,柔聲說:“除了你,沒想過這個鐲子,還能再戴在誰的手上。”
身後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傳來嘟囔聲:“你喜歡我嗎?”
“說什麽傻話。”薑之煦低低的笑出聲,止了笑,他認真說:“喜歡。”
“那你愛我嗎?”
“愛你。”
於似又停頓了數秒,聲音輕了好多,喃喃說:“那你會一直愛我嗎?”
薑之煦站定著不動,漆黑的眼底像是盛滿了一池**漾的春水,看什麽都深情。他視線垂落,目光看向在他小腹處細細撫摸的手,流連於她腕間的鐲子。
“會,一直愛你。”
過去未來,一直愛你。
於似突然咧嘴,委屈巴巴的:“那你心裏還裝著別人...”
本來一本正經的薑之煦被她的這句話逗笑了,逗弄她:“那你說我心裏裝著誰?”
於似抿著唇不說話了:“......”
“裝的不都是你麽。”
“你騙人。”
薑之煦沒想到於似這姑娘喝醉了是這模樣。
看來上次強吻他的那次喝酒,她根本就沒醉,隻不過是微醺的狀態,那種情況下都能幹出強吻這種事來,可真是勇氣可嘉,膽大妄為。想來現在這種狀態下,執拗的跟他強嘴,不依不饒,還摸腹肌撩撥他,好像也不足為奇了。
這姑娘邊說話時,那雙錮在他腰腹上不老實的小爪子還無意識的上下撫摸著。像那些強嘴的話,他說的對她來說一不中聽了,右手還下意識的拍打兩下教訓,力道不重,卻撓心撓肺的。
那柔嫩的指腹與掌心蹭著他逐漸緊繃著的薄肌,指腹的紋路順著起伏凹凸的脈絡而平滑,細細的,慢慢的,一寸一寸,悄然燃起了火,仿佛在預謀著一場重大火情。
吸氣間,腰腹跟著起伏、收縮。
弧度不算大,但視線之下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種線條蓬勃而出的美感,讓人神經都為之一繃。
薑之煦深深吸氣。
想到之前退還給父親的那玩意,心下就一陣懊惱,給早了。
一片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