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安寧想了想, 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這個機會,“這間布坊不是咱家的,咱們也隻是幫錢掌櫃賣貨而已, 要是自己做主把布坊抵押出去了,也太不講誠信了。”
何慧芳點頭附和, “安寧說的對。”
這邊沈澤秋把魚湯喝幹淨了, 擦了把嘴, 對安寧和何慧芳點頭,“成,我明天就給吳掌櫃回複, 免得耽誤他找合夥人。”
說罷他把碗放在洗碗盆裏, 舀了半勺熱水又混了勺涼水, 一邊洗碗一邊說,“我思前想後, 總覺得這生意不靠譜,不過既然我們不投錢, 這些事兒就不想了。”
“快到子夜了, 咱們睡覺吧。”
洗漱完畢後, 累了一天了, 終於躺到了軟軟的被窩裏, 沈澤秋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安寧把燈吹熄了,摸索著上了床, 被窩早就被沈澤秋捂得滾燙。一入冬安寧就很畏寒,手腳很冰涼,才剛躺下,沈澤秋就把安寧冰涼的腳丫放到了自己滾燙的小腿肚子上焐熱。
安寧不禁有些臉皮發燒, 摟著沈澤秋的胳膊問,“澤秋哥,你覺得冰嗎?”
沈澤秋笑了起來,捏了捏安寧的臉蛋,“澤秋哥我不知道,但你的相公不怕冰,嗯?該叫我什麽?”
上回說好私底下叫沈澤秋相公,可安寧到底是臉皮薄,還是互稱名字,一旦沈澤秋追究稱呼的事兒,就說明他想要胡鬧了。
安寧的手攥緊沈澤秋的衣袖,嗔了一句,“很晚了……”
沈澤秋低頭親了親安寧的臉頰,流連忘返,從嗓子裏擠出一句,“那又怎樣。”
接著他伸出手,把帳子垂下,再次俯身而下……
安寧被折騰了一夜,原來沈澤秋吃醉了酒,也是會耍酒瘋的,隻不過都把勁用在了她的身上,第二日,天邊微微泛起了亮光,眼看天色將明,安寧被沈澤秋給弄醒了,推了推他,滿臉緋紅,“別鬧。”
沈澤秋親了親安寧,眼睛黑漆漆的,“娘子……”
安寧呼吸有些亂,在沈澤秋熾熱的目光下撇過頭去,白皙的臉上漸漸飄起一層粉紅,“嗯。”
算是默認了。
……
*
沈澤秋拒絕了吳掌櫃,吳掌櫃有些意外,“這是個鯉魚躍龍門的好機會啊。”
“澤秋小弟,唉,真的不入夥?”
沈澤秋搖頭微笑,“想好了,抱歉了吳掌櫃。”
望著沈澤秋的背影,吳掌櫃直搖頭,長歎了一聲後,對自家雇的婆子道,“去宋氏布坊跑一趟,告訴宋掌櫃我要見他。”
這些日子店裏的生意十分紅火,錢掌櫃那三百多匹的存貨已經銷出去了一小半,等過了除夕,估計就能全部賣出去。
氣溫一日寒於一日,有時候早晨起來地上都能結上霜了。
何慧芳剛把鋪子門前用竹掃把掃了一圈,隔壁宋氏布坊還沒開門,她輕瞥了眼,諷刺了句,“正是癩漢懶婆娘,湊成一對兒了。”
說罷拿著掃把進屋,沈澤秋和安寧正一塊疊著料子,望著街麵,沈澤秋忽然道,“不知道錢掌櫃在隔壁鎮的買賣做的怎樣了。”
“我想問問他能不能把這間鋪子租給咱們。”
若是錢掌櫃肯,過了今年他們就不用回沈家村,繼續過沈澤秋做貨郎,安寧在家裁衣裳的日子了。
說到這兒何慧芳又愁又喜,若真能在花街布坊紮下根,窮日子苦日子自然不用過了,可她還真有些舍不得家裏。
“澤秋,晚上我寫封信,咱們捎給錢掌櫃,問一問他的近況吧。”
三人正說著呢,街麵上走來一位熟悉的聲音,何慧芳驚喜的看了兩眼,迎了出去,“喲,大嫂,你來了啊。”
原來是沈家大嫂唐菊萍到店鋪門口了。
她一邊四處打量一邊走到鋪子裏,“今天來鎮上采買些年貨,快到臘月了,也該準備了。”
何慧芳笑眯眯的端上茶,點頭說,“那是,這時候臘肉蠟腸都該準備做哩,你這回來倒是提醒了我。”
唐菊萍坐下來喝著熱茶暖身子,環視著整潔的鋪子,生怕自己過於震驚,小家子氣上不了台麵,三房的日子,真是越過越紅火咯,叫人羨慕不過來。
她在心裏歎了聲,仰起頭,“喲,才想起來。”
“毛毛帶了一筐炭要捎給你們,現正在徐秀才的私塾那等你們呢,我們倆實在是拿不動嘞。”
何慧芳有些驚喜,前陣子買了一小筐炭花了不少錢,心疼的她心肝直顫,沒想到毛毛這孩子這麽貼心,竟還想著給他們送炭。
“澤秋,和我一起去接接毛毛吧。”說著三人一塊兒往徐秀才的私塾走去,安寧留在鋪子中看店。
毛毛之所以在徐秀才那等,是因為劉春華聽說唐菊萍要到鎮上去,腆著臉包了一包燒餅零食,還有冬日裏的厚裳托他們給幺兒送去。
唐菊萍勉為其難的同意了,和毛毛一塊抬著炭拿著東西,趕了個大早來鎮上。
他們先去徐秀才那給幺兒送了東西,唐菊萍頭回去花街布行找人,不熟悉路,怕抬著炭費力氣,這才叫毛毛在那等著。
“幺兒在徐秀才那也真過得苦唷,聽說徐秀才教書最嚴格哩。”
“背不出書,上課不認真,都要被打手心的。”
另外一邊,見有人找,徐秀才就放了幺兒出來,讓他坐在走廊下配毛毛一塊兒等唐菊萍回來。
“毛毛哥,咱倆來玩鬥雞好不好?”幺兒真是被憋瘋了,好不容易透口氣,就想著玩兒。
毛毛有些嫌棄他,“就你?禁不起我幾下的。”
幺兒已經站了起來,把一條腿彎起抱住,另一條腿在原地亂蹦,“我不怕,你來!”
“來就來,誰怕誰。”毛毛吸了吸鼻子,也抱住腿跳了起來。
毛毛的勁兒本來就比幺兒大,沒鬥幾輪,幺兒就摔了個馬趴,他氣不過,尤其是看毛毛得意的模樣,而且這時候一堂課結束了,同窗們都過來看他們,幺兒在同窗麵前丟了臉,頓時不高興了,從地上跳起來,一口咬在毛毛的胳膊上。
“你屬狗的啊?”毛毛使勁的甩手,可幺兒就是死死咬著不鬆口。
同窗們急忙去喊夫子。
“夫子,幺兒瘋了!”
“在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