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林肖途呆愣地望著天花板,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在客廳沙發睡著了。

一大早幼崽被帶出去遊泳,前夫去門忙去了。

整個房間裏又隻剩下他一個人,他無所事事地發了一會兒呆,結果就睡著了。

坐在沙發上放空好一陣子,他才緩緩恢複清醒。

出門?

不太敢。

誰知道走在大馬路上會不會突然就衝出獸化人要吃他?

可是整天待在房子裏,確實很無聊。

他打開電視,正在播放獸人偶像劇。

少年追著男人,一不小心撲倒在男人懷裏。

高大的男人把嬌弱的少年撈起抵在牆邊,兩人貼得很近。

男人挑起少年的下巴,調戲道,“一臉欲求不滿,是不是想親我?”

柔弱的少年臉頰緋紅,深情地注視著男人的目光,軟綿綿地“嗯”了一聲。

然後男人受不住撩撥,頭一低——

林肖途把電視關掉,麵無表情地吐槽,“這種內容是可以播的嗎?”

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家務都有傭人做好,他實在找不到可用武之地。

但總得幹點什麽,不然顯得自己跟個廢物一樣。

他想了想,撥通竹馬的號碼。

他打的是視頻通訊,眼前的畫麵一片幽深,時不時傳來咕咚咕咚的水流聲。

一抹黑影出現在畫麵中,飄**的發絲遮蓋住畫麵。

接著,綠光突然打在一張慘白的臉頰上,披散著的頭發在水底**漾著。

“臥槽!”

林肖途被嚇得整個人炸起,兔耳朵立了起來。

他攀著沙發靠背跳了上去,就要切斷通訊。

“途途,是我咯咯咯咯。”

岑波壞笑著把手電筒放到一旁,遊到屏幕當中,一臉自然,就像剛才故意嚇唬人的事情與他無關。

“途途,你怎麽膽子越來越小了?”

林肖途深吸了口氣,這是膽子小的問題嗎?

他觀察岑波所在的環境,一條深海電鰻緩慢地從鏡頭前遊過。

“你在海底?”

岑波對於好友的驚訝感到很驚訝,“我是美人魚呀,在海裏很奇怪嗎?”

林肖途一默,這話還真沒毛病。

懶得扯這些,他撓撓頭,直接道,“昨天屋子裏突然闖進獸化人,把你的房子給弄壞了。”

“你那房子多少錢?等我賺錢了賠給你。”

岑波擺手,“不值錢,反正我老公找過去,找不到人,也會生氣地把房子給拆了。”

林肖途嘴巴動了動,很想詢問竹馬的老公到底是什麽大人物。

岑波沒主動提,他覺得自己還是別問。

在這個世界上,除非本來就知道,一般而言都不要去打聽雄性的半擬態基因是什麽。

雖然竹馬都這麽說,看對方也是不缺錢的樣子。

房子是因為他才弄壞的,他是挺想賴掉這筆賬,但怪不好意思的。

平常朋友之間的小數目他占占便宜倒是沒有心理負擔,可是涉及到大金額,他認為還是必須明算賬的好。

岑波表示沒必要,他便和竹馬閑聊起來。

“岑岑,你這是在跑路嗎?都逃到海底了?”

岑波蹲在海底玩泥沙,“可不是嗎?你不知道我那個老公,他居然要把我軟禁在家裏,不讓我出門!”

林肖途:“……為什麽啊?”

岑波撇撇嘴,氣憤道,“他要我看孩子啊!”

林肖途一聽,認同道,“把人關起來確實過分了。”

“途途,你也覺得我是對的,是不是?”

岑波感動得一塌糊塗,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就是不一樣,太懂自己了!

“可是你一直這樣逃也不是辦法吧?”

“不會,等再過幾天我就自己回家了。”岑波說道,“孩子離不了我。”

林肖途沉默不語,感覺自己帶崽輕鬆到飛起。

孩子隻要他象征意義的存在,也不粘人,還會反過來照顧自己。

“你老公對你還好嗎?”

人家這一路找老婆,看著也不容易。

岑波剛捏好的一把沙子直接扔在水裏,把海水散得一片渾濁,“好個屁!”

“他不讓我吃東西!”

懷孕期間,他愛吃的零食統統禁止!

“總是強迫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每天都要他運動運動!可他是人魚不愛走路,喜歡遊泳!

“還限製我的自由!”

說什麽擔心外麵獸化人攻擊,不讓他獨自出門!

岑波把差一步建好的沙地城堡一腳踩碎,暴躁地跺了幾腳,“本來大家說好的隻是契約結婚,婚後互不幹涉!可是他騙我結婚後,就處處管著我,什麽都不讓我幹!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他不就是不小心把對方給睡了,然後不小心懷了個孕嗎?

自由都沒了,結婚有什麽用!

林肖途保留意見,總感覺竹馬的話有些太一己之見。

上次與竹馬的老公有過一麵之緣,對方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而且臉上那抹擔憂的神色不假,看起來是真的關心和在意竹馬。

這大概是他們夫夫間的情趣,他也不好說什麽。

“對了,途途,娃綜那個節目,我向導演推薦你了,一定要去哦。”

岑波遊了一圈,開始扒珊瑚洞。

林肖途嘴抽了抽,這缺根筋的家夥怕是不知道那個節目必須是夫夫帶娃上的吧?

幾人又聊了一陣子然後掛斷電話。

最後還是沒問出房子的價格,他打算找時間問問俞標,對方應該知道。哪怕不知道,俞標也有辦法能打聽到房子的價值。

現在問題是,錢從哪裏來?

他正要打電話給崔導,告訴對方他怕是要違約。

電話還沒拔通,門鈴卻是突然響起。

他走到門前,畫麵顯示一個男子披著鬥篷站在門前,對方把兜帽拉下,露出那頭醒目的銀發。

蹲守在一旁的護衛上前要把人驅趕,對方卻對著鏡頭,像是看著林肖途般說道,“我來問點事情。”

林肖途猶豫片刻,還是把大門打開。

他把大門開出一條不大不小的縫,把半個身子探出去,直接道,“問吧。”

大掌握在大門上,直接連人帶門一起給拉了出來。

銀發男子冷著臉邁步進入房間內。

林肖途直接被拖出門口,尷尬地向一眾保鏢擺手,“沒事。”

銀發男子往沙發上一坐,聲音沙啞得可怕,“有水嗎?”

林肖途默默給對方倒了杯溫水,銀發男子一大口灌完,接著連喝了三四杯才作罷。

“謝謝。”銀色男子看向林肖途,“薑緒林。”

“我知道你,林肖途,顧訓庭的伴侶。”

林肖途糾正道,“離婚了。”

薑緒林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直接道,“小波在哪裏?”

林肖途同樣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長得挺一表人才,怎麽看都不像是會變態玩囚、禁那類人。

“先說說你和岑波之間的關係?”

雖然他們現在關係有些迷,但既然孩子都有了,也許並不是表麵看上去的那樣。

薑緒林把鬥篷摘下,懷裏居然揣著兩顆蛋。

是像鴕鳥蛋那麽大隻的真蛋。

林肖途眨巴著眼睛,抱著兩顆蛋上門幹嘛?

薑緒林不客氣地把蛋塞進林肖途懷裏,“麻煩你了。”

林肖途:“嗯?”

“孩子需要雌性幫忙孵化,”薑緒林解釋道,“你和小波關係這麽好,可以放心把孩子放你這。”

“等等。”林肖途抱著兩顆蛋,不可思議道,“孩子?”

人魚是生蛋的嗎?

雖然他沒了解過,也沒有機會去了解。

可是懷裏突然多出兩顆蛋蛋,然後說是未出生的人魚寶寶,他還是覺得有些消化不良。

一番了解後,林肖途有衝動把竹馬抓回來關起來的衝動。

這家夥把人睡了,懷上孩子把蛋生出來就開始離家出走。

懷孕期間還想放浪,完全不聽勸。

“孩子需要雌性的體溫孵化才願意長個。”薑緒林唇角勾了勾,笑得很勉強,“孩子鬧情緒,想他們小爸爸了。”

林肖途尷尬地開口,“可是我是兔子,不是美人魚,我不會孵蛋啊。”

薑緒林揉揉眉心,冷白的皮膚透著一股紅,“其實……我也不會孵蛋。”

兩顆蛋往林肖途的懷裏拱了拱,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薑緒林鬆了口氣,“孩子喜歡你的體溫。”

“不是。”林肖途抱著兩顆蛋站起,“那我是要整天抱著兩顆蛋不鬆手嗎?”

“應該不用。睡覺的時候孵,白天看著孵就行吧。”

薑緒林說道,“你知道小波在哪嗎?我去找他。”

林肖途同情地看著這個男人,還真是大冤種。

“我隻知道他躲在海裏,但具體哪片海不清楚。”

海洋的麵積比陸地更大,這根本沒法找。

粉紫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有辦法了。”

“你先在這等一下。”

林肖途抱著兩顆蛋找到管家那,讓幫忙給薑緒林準備些吃的。

“林先生,您這是?”

兔子會生蛋的嗎?

“趙叔,說多少遍了,叫我肖途,或者途途都行。”林肖途自來熟道,“不是我的蛋。”

“趙叔,什麽東西可以裝蛋的嗎?”

趙叔還真給找出一條背帶,然後幫忙把背帶綁好。

林肖途盯著腰間的兩顆人魚蛋,沉默了片刻。

然後默默地把背帶調整,改成前麵背一顆,後麵背一顆。

雖然還是很奇怪,但就這麽著吧。

兩顆人魚蛋在背帶裏拱了拱,好像真的超級開心的樣子。

畢竟是在前夫家,林肖途先打個電話給前夫報備一聲。

電話響了三聲,沒有人接。

一個很臥槽的懷疑產生,他看向趙叔,“趙叔,能麻煩你幫忙給顧訓庭打個電話嗎?”

趙叔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給老板打電話過去。

響了一次就接通了。

林肖途不可思議看向光幕中的前夫,“顧訓庭,你把我拉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訓庭:……我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