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躲藏在山莊周圍密林的暗衛也看到了這一簇煙火。
知情不在, 暗衛領頭的人叫乙樞,他麵色一下就變了:“那是公主的求救信號,公主出事了!”
閔徊知道全局, 稍一細想就明白了其中緣故,說道:“看來太子的刺殺目標是公主。”
雲寒瞪大了眼睛:“那咱們怎麽辦, 趕緊過去?”
暗衛的第一職責是保護公主,見此情況, 乙樞隻能放棄原先的任務, 趕過去支援。
他剛要下令,閔徊就攔住了他,“再等等!”
乙樞著急:“公主的事絕等不得!”
“我是說,季青珣也過去了。”閔徊指著下麵說道。
乙樞看去,果然, 季青珣早已翻身上馬, 帶著一隊人急奔出去。
火把在搖晃,繪出了山莊門前的道路上, 而且他的心腹尹成也跟在身邊。
閔徊說道:“他這樣過去,必定要和刺客碰在一起的, 咱們追過去, 待會若是不見公主和知情,就說明知情已經把人帶走了, 人尚是安全的,我們就照原計劃把季青珣殺了,再去搜尋公主。”
乙樞卻不肯賭,現在情況不明, 確定公主沒事是第一任務。
雲寒“唉喲”了一聲,說道:“天這麽黑, 找人不用這麽大陣仗,不如你們打,我帶洛無疾去找公主。”
兩個少年在山林中身形敏捷伶俐,找人躲藏都是一把好手。
這確也是個法子,乙樞不好猶豫太久,又多安排了幾個人,算是敲定了這個法子。
馬匹急奔在路上,沒有一刻停歇。
季青珣衝在最前麵,幾乎跟摸黑沒什麽兩樣,眼前除了夜色,隻有雪花不斷撲麵,很快他的眉毛就掛上了霜。
他什麽都沒有想,隻一心要奔到出事的地方,確定阿蘿沒事。
官道附近多是糧田,就近的隻有西北角的山林,李持月和知情自然躲藏其中。
李持月沒有讓知情一直抱著,而是自己下地走,李持月從前愛打馬球,身子骨沒有這麽弱。
知情請示:“如今是進林子裏等到天亮,公主遇刺的事情鬧大,還是貼著官道走,回山莊去?”
她說:“令狐楚一定追來了,我們隻有兩個人,還是躲避為上,隻是不用等到天亮,我已經放了煙花,很快就會有人過來。”
李持月算算從山莊到這兒的路程,說道:“咱們耐心躲上一個時辰,再回到馬車那兒就能見分曉了。”
季青珣隻怕也會來,到時定會和刺客撞上,她安排的人若是沒有順勢動手,而是來找她,那還真是浪費了一個好機會。
到這個時候了,李持月想的還是讓季青珣死。
知情見公主已有思量,便隻陪著她往山林更深處走。
今夜西風獵獵,誰都不會輕鬆。
大晚上想在林子裏找兩個躲起來的人可不容易,可是今夜李持月不死,明日她就要反撲了。
令狐楚舉起了布條,眯著眼睛看風帶它翻卷的方向,吩咐道:“來人,放火燒山!”
他最好能在援兵趕來之前找到李持月,為此也是做足了準備,她沒那麽容易逃掉。
令狐楚一聲令下,許多火油潑向了山林,火把翻飛,落在冬日的枯枝蓬草上,立刻就點著了還未來得及被雪覆蓋的山林。
這是一片鬆林,幹枯的鬆枝最是易燃,燃燒時帶著爆開的細響,火苗聲嗞啪作響,向著山林深處蔓延,吞噬著所經之處的一切。
李持月一回頭,就看著了背後一片衝天的火光,幾乎不能相信,令狐楚竟是瘋了,為了殺她已是不擇手段。
火油和鬆樹燃燒的刺鼻氣味嗆得她輕咳了幾聲,知情的神色也變得嚴峻,一把扛起李持月要走。
山林火勢熊熊,很快就照亮了百米之內的情景。
令狐楚手下牽著的獵犬狺狺狂吠,應聲出籠,被驅趕著衝破火網,往這邊躥來。
若是尋常的夜晚,就是在十米之內知情也能帶著李持月無聲離開,可是現在的山林幾乎如同處在天光之下!
衝在最前麵的斥候立刻看到了二人,高聲喊道:“公主在這兒!”
說著便張弓搭箭。
“火沒有我們跑得快,繼續往另一個山頭跑,接著轉到官道上去。”李持月說道。
耳後有箭矢聲,知情翻身避開,李持月看見那箭射在樹上,麵色登時凝重了起來。
連這箭也是包著火油和布條的,就近點燃了之後射過來,讓二人的所過之處盡暴露在刺客眼前,接連的箭矢飛來,對麵還騎著馬在追!
李持月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知情說道:“出了林子,往北該有一個山穀,那兒有洞穴,山石,既能躲藏又不會著火,我們到那兒去如何?”
李持月立刻答應:“好!”
知情立刻掉轉了方向,往北邊跑去。
令狐楚在聽到手下報信的第一時間就追了過來,果然看到了那被扛在肩上的公主。
她的護衛再厲害,身上多帶了一個人,怎麽可能跑得脫呢。
李持月抬頭看來,正好和令狐楚對視,二人之間隔著一條火帶,眼中均映著熊熊烈火。
沒了一條腿,他令狐楚一樣是馬背上的好手,李持月砸斷他一條腿,他就要她兩條。
這般想著,令狐楚箭筒中取出一支箭,朝著他們逃跑的方向張弓搭箭。
李持月眼睛緊緊盯著那銀亮的箭頭,說道:“知情,我們可能跑不了了。”
知情想說什麽,她卻接著說:“現在聽我的,往暗一點的地方,假裝被箭射中了,等他過來你就找機會……”
二人何等的默契,知情馬上就猜出了公主的打算。
此招雖險,但若殺了令狐楚,刺客失了主心骨,也就沒有這麽難纏了。
既走不了,那就賭這一把。
在知情即將又隱入黑暗的當口,令狐楚的箭直射而去,就見原本敏捷騰挪的人忽地僵直了一下,接著就倒了下去。
令狐楚聽見中了目標,笑了一聲,抬手讓其他人停止放箭,他可不想這麽傷了公主。
李持月跟著摔得也不輕,但尚有餘力,她沒有立刻起來,而是爬到了知情的身邊,幫他把堪堪擦過他肩膀、釘在地上的箭拔了出來,讓他夾在手臂下,還拿手捂住。
“知情!知情!”她驚慌地大喊,可憐而無助。
令狐楚很快就過來了,火把照亮了這一片,追兵為了半個圓。
李持月立刻擋在知情的麵前,瞪著令狐楚的眼睛裏都是倔強。
趴倒在地的知情撐著手臂想站起來,卻辦不到。
令狐楚笑道:“我這箭鏃與他們的不同,是塗了毒的,亂動的話可是會死得更快哦。”
說著下了馬,朝李持月走來,還抽出了手裏的長劍。
李持月左右看看,忙把自己的匕首拔了出來,對著走過來的令狐楚。
一把短刃有什麽威脅,令狐楚隻覺得幼稚可笑:“公主不必掙紮了,待了結了這個護衛,您也活不了多久了。”
說完劈手打掉李持月的匕首,將她推到一旁去。
知情看準了機會,長劍反手揮出半月弧,迅疾得隻餘殘影。
迎接令狐楚的幾乎是必死的結局。
令狐楚瞳孔緊縮,本也是這樣以為的。
知情居然沒有中箭!
他竟然落入了這麽簡單的陷阱!
若就這麽因疏忽死了,他令狐楚也太過窩囊!
然而意外就在這時發生了,這突生的變故讓一個刺客的箭矢鬆了手,朝李持月而去。
隻有知情看到了,他目眥欲裂,殺令狐楚的這一劍去勢結束之時,公主也會中箭!
他隻能生生止住,倒轉了方向,砍向了飛來的一箭,救下公主。
這幾近劃破咽喉的一劍還是讓令狐楚有些神魂未定。
李持月見知情一擊不中,從側旁又補了一刀,可惜隻是劃破了令狐楚的手臂。
“公子——”
手下人已經持劍護衛了上來。
四周的人就要圍攏上來,知情一刀震來令狐楚劈來的劍,不能再補刀,拉過李持月翻身跳過大石,繼續向北麵逃去。
“追!”
令狐楚推開人,血性也被激了起來,他怎麽可能忌憚這強弩之末。
被兩個絕路之人戲耍,很好,這次他絕不會再有半分留情!
李持月不肯再被知情背著,而是拉著他的手一塊兒沒命地向北麵奔去。
在衝出山林的一刹那,後麵的馬蹄聲也在緊跟著。
知情見公主的呼吸聲已經過於急促了,又攔腰將她拋到了肩上,繼續尋找著生路,冥冥月光之下,終於讓他找到了。
前麵是一個關隘,兩側石壁親近,隻留了個一人可過的口子,隻是不知那邊通向何處。
“公主,你先過去!”
知情將她帶到了石壁夾口的另一頭,轉身要尋石頭堵住入口,然而令狐楚已經帶人趕到了。
見到那關隘連馬都過不了,令狐楚又下了馬,指揮人衝過去。
李持月在另一邊借著月光看去,前方不遠處又是一片林子,瞧著卻不是鬆樹。
後麵兵戈已起,但知情現在隻需將打頭的人砍翻,比之在空曠地帶要省力了許多,隻是追兵源源不斷,這樣下去怕是長劍先卷了刃。
令狐楚也不是全無辦法,問道:“勾爪何在?”
先前將車頂抓去的殺手立刻上前,甩出飛爪,要將堵在關隘處的知情給抓出來。
“知情——”
看到一隻飛爪抓住知情的肩膀,李持月失了冷靜。
“公主,你先走!”
知情知道,他拖延時間的時候來了。
說著提劍又擋住一枚飛來的勾爪,“快走!屬下一定會去找你的!”
李持月咬緊了牙,再耽擱隻是害了知情的性命,“打不過你也快跑!”說完她扭頭往密林跑去。
而抓住知情肩膀的勾爪一個收力,直抓出了三道血淋淋的口子。
幾枚勾爪不間斷地飛來,終於,知情被提了出來,和幾個殺手戰在了一起。
那一人可過的關口出現了空隙。
看著被手下牽製住知情,令狐楚嗤笑一聲,抬腳繼續往前去。
跑進密林中的李持月,顧不得前麵會不會有豺狼猛獸,一氣地往黑的地方走。
令狐楚不能跑,但他腳程一點都不慢,甚至耳朵靈敏,聽到了靴子踩在地上,身體掃過樹枝的聲音。
“公主不必再跑了,你今日唯有一死。”
聽到聲音的李持月根本不理會,而且放輕了腳步,躲到了一棵樹後麵,屏住了呼吸。
令狐楚聽見沒了動靜,腳步也放慢了,邊聽邊向這邊靠近。
李持月摸了摸身上,給季青珣下的藥還有剩餘的!
可是要怎麽給令狐楚下藥呢?
令狐楚已經進到了十步之內。
二人隻有一樹之隔。
一把匕首從黑暗中捅了出來,在將將挨近他的時候,被令狐楚忽地攫住,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煙塵。
“公主,把戲隻能玩一次。”他這次不會再有疏忽了。
李持月一句也不聽,又抬腳踹了過來,依舊被令狐楚擋住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令狐楚不再留情,甚至懲罰性地敲斷了李持月的腿骨。
“啊——”劇烈的疼痛讓她跪倒下去。
在打掉了她手裏的匕首後,令狐楚將李持月的手腕反扭到背後,二人身軀貼近,他笑道:“我知道你學了幾招,隻可惜還遠遠不夠。”
李持月皺緊了眉使勁掙紮,可都無濟於事。
月光穿過樹林,映著雪光,照出她耳後肌膚冷白。
令狐楚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不如就用你自己的匕首割破你的喉嚨吧,你怕不怕?”
“令狐楚,你想殺了本宮栽贓給季青珣,可惜本宮已經留了口信,你等著被誅九族吧。”
“少在這兒糊弄我,殺了你,今夜一個人都不會放走,”令狐楚掐著她的臉,語氣變得強硬,“接著再把一路你走過的地方一把火燒個幹淨,誰也拿不出證據來。”
她的臉被捏變形,話也含糊了一點,但威懾的味道半分不減,“那你就試試,殺了本宮,看你能不能活著走出去。”
令狐楚有些失望,怎麽她就不知道怕的呢?
“誰說要殺你了,隻是嚇唬你一下,結果你還是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當真無趣。”說完了指腹還在她臉上仔細摩挲,他想這樣做很久了。
原來季青珣摸到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嗎?
不,不止,他們還滾到一起去了。
令狐楚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麽樣一個銷魂滋味。
李持月被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更受不了他這種熟稔的語氣,嫌惡地扭開臉,不讓他的胸膛再貼近自己的後背。
“不敢殺就鬆手!”
“今晚公主是會死在這兒,至於李牽蘿嘛,我帶回去了,斷了你的手腳,毒啞了,再關起來,誰都當你死了,不會來找,你說好不好?”
李持月愣怔了一下,咬牙切齒道:“令狐楚,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是不是做夢,公主且看著。”
他結束閑聊,就要將李持月提起來。
李持月得了些許自由,抬袖就想甩開他,雖知道沒用。
令狐楚又覺察到了那一陣煙塵。
“什麽東西?”他覺察到不對,自己的動作好像一點點遲緩了下來。
李持月喘著氣,說道:“你不知道嗎?剛剛你吸進去的藥粉有毒,如果沒有解藥的話,不出一個時辰就會死。”
令狐楚冷笑一聲,根本不怕,“你自己不也吸進去了?”
說著抬手在她身上摸索解藥。
李持月忍著惡心,打破他的希望:“是有解藥,不過最後一顆藥也被我吃了。”
摸索的手一頓,他陰森森地說:“李牽蘿,你真想死在這兒。”不是詢問,而是威脅。
“那咱們就一起死。”他翻身掐著她的脖子,把人按在地上。
後頸的衣裳被粗魯扯開,李持月隱約知道他要做些什麽,有些大驚失色,這賤人想幹什麽!
“我知道哪裏還有解藥,我帶你去!”她連忙說道。
令狐楚不像生氣,反而還挺開心的樣子,“不需要了,持月公主的命最是金貴,拿來給我陪葬正合適。”
倒黴!怎麽又遇見一個瘋子!
然而準備發瘋的人手臂越來越沉,像陷進了流沙裏,已經快要抬不起來了。
李持月也發覺了,心中緊張感稍鬆。
她的靴子裏還有一把匕首,隻要拿到……李持月努力屈起膝來,想要伸手去夠。
令狐楚發覺自己快要沒有時間了,慘淡一笑,“看來是不行了,那就一起死吧。”
說著他重新把雙手掐上了李持月的脖子。
“唔——”她張大了嘴,也沒法吸進一點空氣,麵對著巨大的痛苦和死亡的恐慌,李持月的手也得到了自由。
她忍著窒息的痛苦,一手要扯開脖子上鐵鉗般的手,一手拔出了靴子上匕首。
“公主——!”少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令狐楚扭頭看去。
就是現在!
李持月抽出匕首,不顧一切地舉起往令狐楚的頸窩捅了進去,削鐵如泥的一把寶刃,破開皮肉沒有阻礙。
“呃!”
令狐楚幾乎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頸側就破了一個口子,鮮血噴濺而出。
他慢慢轉頭,看向丟到遠處的匕首,再看看身下的李持月,“你……”
匕首拔出來,立刻又往心口刺了一刀。
這是李持月第一次親手把人殺了,熱熱的鮮血噴湧在她的臉上,她幾乎嚐到了腥味。
最終令狐楚也沒能說出什麽話,就倒在了李持月的身上,手還握著她的脖頸。
洛無疾和雲寒趕到身旁,看清了當前的場麵,大驚道:“公主!”
李持月死裏逃生,沒了一點力氣,連一句“本宮沒事”都說不出來。
二人怕公主也死了,忙將令狐楚推開,將手拆來,探到她還有呼吸才放下心來。
被扶起來的時候,李持月的手腕還是顫抖的。
另一邊,知情終於將人都解決了,急切地去尋公主的蹤跡。
走進密林之中,很快就聽到了熟悉的說話聲,循著聲音的方向找尋過去,就看到了公主被扶了起來,身旁是洛無疾和雲寒二人。
而令狐楚,已經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屍體。
她借著火光打量他身上的傷,說道:“知情,你也還活著,太好了。”嗓音變得嘶啞渾濁。
她如釋重負般,將匕首已經重新插回靴子裏,扶著洛無疾一瘸一拐地朝知情走了過來。
知情搖頭,看著她未擦幹淨的血,頸間清晰的掐痕,視線接著又落在她的腿上。
是他沒有用,沒能護好公主的周全。
“我也安然無恙,不必想太多,走吧。”李持月拍了拍他的手臂。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洛無疾說道:“公主,還是我背著您吧,您這腿再走隻怕傷上加傷。”
李持月搖了搖頭,但緊接著被雲寒打橫抱了起來,“你那個小身板哪裏穩當,嘿嘿,還是我來吧。跟著出來,總要做點事的。”
相比起帶她一路奔命,現下又一身傷的知情,還未長足身量的洛無疾,雲寒確實抱得確實更穩。
李持月太累了,幹脆閉眼伏在肩上淺眠一會兒,讓剛剛殺人的感覺慢慢淡去。
知情又太多想問,但想到公主的嗓子,終究沒有問出口。
“對了,閔徊呢?”
洛無疾說道:“他們見季青珣的人和太子派來的刺客打在一起了,就讓我們過來找公主,他們則照公主的吩咐,偽裝成了和刺客是一夥兒的,正在剿殺季青珣。”
李持月還擔心自己今晚的計劃會落空呢,如今看到雖有驚險,但未必不能達成所願。
“如此甚好。”
—
鬆林的火勢已經映紅了半邊天,可是季青珣還在山林外圍不得寸進,即使表麵冷靜,實則早已
阿蘿就在山林裏,耽擱越久她越危險!
可偏偏自己被攔在了林子之外,一聲哨響,刺客又多來了一撥。
季青珣拉著尹成迅速躲開一箭,接著箭雨落下,雖然能提劍掃開,但箭釘在地方,夜色裏看不見的粉塵在嗆著肺腑。
季青珣迅速意識到不好,“這箭不對!”立刻屏住了呼吸。
尹成也知道不對,說道:“主子!得走!”
藥效未立時發作,現在走還來得及。
季青珣知道,可是卻不是往無人的地方離去,而是一頭紮進了還燒著的鬆林裏。
“主子!”
尹成看著火勢吞沒他的身影,無法,隻能也跟了進去。
外麵的乙樞說道:“頭領曾說過,這季青珣功夫深不可測,絕不要掉以輕心。”
閔徊點頭,吹起一聲哨響,二人攜著暗衛又追進了林中。
隻是鬆林火勢凶猛,到底將大多數人擋在了外麵,光亮出一人也無,二人對視了一眼,季青珣已經中藥,分頭尋找!
乙樞飛掠在山林裏,直到聽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響動,他後退幾步,看向了一棵大樹。
季青珣點了周身的幾處大穴,從樹後走了出來。
“山林太大,說罷,怎麽找到你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