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還在威脅我!”李持月哭得更加崩潰, 眼淚洇濕了他的衣領。
“不是,不是……”季青珣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知情早在李持月開演的時候就默默消失了,不然他怕繃不住。
等季青珣柔聲安慰了一刻鍾, 她才慢慢緩了過來。
公主哀怨地靠在謀士肩上,委屈地說:“十一郎, 你別怪我,我是真的難過了, 這些年你確實幫我良多, 卻同樣也將我推到了一個尷尬的境地去。”
季青珣掂量了一會兒,拿定了主意:“你放心,府中有隻聽我話不聽你話之行跡的,還有亂放人進內院的,我都會處置掉, 如此, 你可願意信我了?”
他損失一點人也不算什麽,公主府還會在監視之中, 眼下安撫住阿蘿才是最要緊的。
“嗯……”
李持月得了他的承諾,總算是稍稍滿意了。
她也不想太劍拔弩張, 鼓著臉頰點了點頭, 整理著他的領子,說道:“令狐楚要挑撥了我們的關係去, 這陣子你要小心自己的安危,可要派護衛給你?”
季青珣未太放在心上:“沒事,人多了反而顯眼。”
得了好處,李持月也不介意安撫一下季青珣, “往後再有人亂說,我就杖斃了他。”
季青珣看她兩撇眉毛都要豎起來了, 含笑道:“不生氣了,胸口還悶嗎?”
李持月搖搖頭,眨了眨眼睛,湊唇親了他一口,咕噥道:“有血腥味兒。”
“趕過來太急,未換衣裳,衝撞了公主,還請恕罪。”
季青珣嘴上說著衝撞,又不滿她隻是親了臉,扶著李持月的後頸,尋了嘴去癡吻纏綿。
李持月溫軟的唇被他壓著,鬼使神差又想起聚賢殿那日來,驚了一跳,忙閉上了眼。
察覺到她的手臂自發就摟上了他的脖頸,季青珣唇角上翹。
等親夠了,分開的時候又有些難舍,帶出了“嗞嘖”的聲音,聽得人耳臊。
李持月被親得粉腮紅潤,秀眸惺忪,嗔怪地飛了他一眼,“十一郎……”
“那等豫王的事了,我去驚鴻坊尋你……”她抿著唇,淡粉的指尖在他胸口打轉,一派小女兒的嬌柔模樣。
季青珣一遍一遍地把她從發頂揉到脖頸,溫聲道:“好,到時候十一郎帶你去玩兒。”
情話說了半刻,到底是要走了,知情適時出現催促。
“你萬事小心。”李持月對情郎說完這句,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季青珣獨立在巷中,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李持月,直到那抹,影子被紅燈籠拉得老長。
—
此時的淮安王府裏,一片混亂,淮安王妃的大兒子李黎騎了快馬,往宮裏遞消息去了。
豫王死了。
是被自己的兒子李靜岸殺了的。
屍身停在堂中,烏雲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淮安王妃抱緊了哭得不能自已的豫王妃,堂下形容枯槁不能接受的李靜岸被護衛按著,身上還沾著他父親的血,眼神怔怔,忘了言語。
此事說起來真是一片亂象。
從頭細說來,是豫王夫婦先到了淮安王府,公主那頭還未啟程。
豫王隻道李持月怠慢他,心中有氣,酒一盞接一盞地喝,動作間不免拂倒了上羹湯的侍女,盡倒在了身旁王妃的衣裙上,幸而湯並不燙。
淮安王妃忙喚侍女領了豫王妃換衣裳去。
豫王妃正在屋中換了衣裳正待回到宴上去,卻見到了吳七郎,二人眼神交匯,顯然是有話要說,豫王妃就讓貼身侍女打發了其他人。
吳七郎將豫王妃扯到了一間黑屋子裏,口口聲聲說這一個多月不能相見,心中是思念成疾,豫王妃都來不及問他怎麽會出現在淮安王府,就被堵住了嘴。
二人情難自已,就在黑屋之中溫存了片刻。
還沒多久,就聽得門突然被撞開的聲音,一個高壯男子的黑影站在門口,帶著震怒質問:“你們在幹什麽?”
屋子裏黑燈瞎火的,豫王妃一聽到豫王的聲音,嚇壞了,推開了吳七郎要逃走,結果豫王堵了上來。
屋中有兩個人,又黑燈瞎火的,豫王逮不住吳七郎,隻能抓住豫王妃,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把王妃屋中的**拖。
豫王妃掙紮不得,驚恐萬分,她嗅到豫王滿身的酒氣,顯然是喝高了,他說話又嚇人得厲害,趕忙拚命求饒,說一切都是誤會,結果被豫王一拳打到頭上,跟著就暈了過去。
打完了人,豫王似乎是不勝酒力,罵了幾句,搖搖晃晃也跟著倒在了豫王妃的身上。
然而睡了沒多久,不知怎的李靜岸忽然出現。
原來先前豫王妃去皇陵探望他的時候,他就撞見了豫王妃和一個男子過從甚密,甚至抱在了一塊兒。
李靜岸做夢都沒想到,他的阿娘,豫王府的主母,怎麽會在夫君還活著的時候,跟一個年輕男子**。
這種震撼,不啻說他不是豫王親生的。
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兩個人已經走了。
這段日子李靜岸一直被那些看到的畫麵煎熬著,但有人看守著他,李靜岸沒辦法去質問豫王妃,更是連信都送不出去。
昨日看守拉肚子,終於讓他找到了空子,悄悄離開了皇陵,結果半路又摔進了一個大坑裏,直到第二天才被打獵的獵戶救了起來。
李靜岸不傻,先去了王府在城外的莊子,才乘馬車到了進了明都,可他回到豫王府卻不見豫王夫婦,反而有仆從說皇陵那邊派人來問了。
李靜岸知道自己逃跑之事暴露了,被抓到隻怕罪加一等,隻能抓住最後的機會去一趟淮安王府,便扮成了要往淮安王府給主人送東西的小廝,順利混了進去。
結果在府裏,李靜岸又看到了那個吳七郎!阿娘竟然借著做客之機還要跟人**?
李靜岸怒不可遏,悄悄就摸了上去,雖然不熟悉王府的路,但總算是被他找對了屋子,悄悄打開窗戶看進去,就見到兩個人臥在**。
這淮安王府中不過孤兒寡母,又在宴席上招待著豫王,還有誰敢在這府中幹這種事?
他一腔怒火根本控製不住,把上來阻攔正準備說話的豫王妃的貼身侍女一把扯開,抽出劍就衝了進去,狠狠刺向那個俯在豫王妃身上的男人。
一劍既不解氣,人又不一定死透。
李靜岸把人翻過來,瘋狂地把劍捅進了男人的身體裏,咬牙切齒地說:“讓你**辱我阿娘!該死!該死!”
聽到聲響,豫王妃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結果看到一個人影拿著劍不斷地砍刺身旁的豫王,王妃被嚇得尖叫了一聲,花容失色。
結果一聽聲音,竟然像是她兒子的。
深切的恐懼攫住了她的全身,讓豫王妃止不住顫抖:“孩子?是你嗎孩子?”
李靜岸聽到阿娘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她,扭曲的臉上滴著血:“阿娘,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可接下來豫王妃的話卻讓他墜進了冰窟裏。
“那是你阿爹……那是你阿爹啊!”
豫王妃抖著手去摸豫王的身子,可是他的胸腔已經捅得跟爛泥差不多了,再無回天之力。
母子二人僵立著,李靜岸的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門口又是一片匆匆的腳步聲,燈籠的亮光很快就照了進來。
原來是宴會上久等不見豫王夫妻二人,淮安王妃帶著兩個兒子尋過來了。
誰知竟看到了這樣的場麵。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站在床邊,**的豫王已經被捅成了篩子,豫王妃僵坐著卻不說話,眼神跟見到了鬼一樣。
護衛以為是刺客,連忙拔刀護衛,另有一對上前按住那一動不動,盯著豫王屍體的“刺客”。
等押到燈火通明的正堂,李瑛看清了“刺客”的臉,驚呼:“怎麽是堂叔!”
魂飛天外的豫王妃終於回神,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李靜岸殺了自己的老子,這驚天的消息讓淮安王府登時一片大亂。
他逃出了皇陵,突然出現在淮安王府,又殺了自己阿爹,這麽大的事淮安王府可不敢壓下去,忙派李黎去宮門通報。
另外公主府的消息也送了過來,李持月在半路遭遇了刺客,被貼身護衛帶走避難,如今還未知道下落,不知安危。
一場本該冰釋前嫌的宴席,兩方竟然都遭了難,真是讓人做夢也想不到。
堂上一片死寂,李靜岸呆呆看著
豫王妃灌了一盞參湯下去,悠悠轉醒過來,看到被擒住的,渾身是血的兒子,還有死透了的豫王,知道自己不是做夢,她又一次崩潰在淮安王妃的肩頭。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她一遍一遍地問。
這淮安王妃怎麽知道,她不過就是牽頭罷了,現在兩邊都出事了,她還想問呢。
李靜岸知道自己殺了親父之後,一直木頭似的不動,聽到豫王妃問起,他像是新安上腦袋的木偶,慢慢看向她。
“阿娘,我看見你和一個男人,我以為你……那個男人呢,為什麽消失了,怎麽會變成阿爹在**呢?”他的眼睛血紅,仍舊無法接受自己弑父的事實。
豫王妃慌了,聲音也尖利了起來:“你瘋了,我怎麽可能背著你阿爹跟什麽男人在一塊兒!”
她怎麽敢承認自己偷人正被豫王捉奸呢,隻能說自己當時就是在和豫王在一起。
可兒子知道吳七郎的事?
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他進屋時見到的是豫王,不該懷疑自己才對,也就是說,他在這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會偷離皇陵找來淮安王府,才會誤會自己又在和情郎私會,才闖進來,誤殺了自己的親爹!
這個誤會絕不能解釋清楚!
要是真的讓兒子說出來,那今日她才是真的大禍臨頭了。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兒子,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兒子殺了自己的爹已經成板上釘釘的事,她救不了,難道自己也要賠進去,丟了命不說,還要丟盡家族臉麵嗎?
生死之間,豫王妃的腦子轉得極快,她迅速說:“兒子,你是不是被人故意,我是你的阿娘,是從小就用命疼你的人,阿娘怎麽可能做那種事呢!”
李靜岸眼睛慢慢瞪大,他怎麽可能看錯了!
那天在皇陵,他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阿娘就是和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抱在了一起。
剛剛他又在府上看見了那個男人,就算沒有看到他們一起進房間,但若真是和豫王來赴宴的,兩夫妻又何必在別人府上離席,在暗室裏睡在一塊兒?
他怔怔問道:“那阿爹為何要跟阿娘在淮安王府裏……離席去那暗屋之中……”
“我不過是被你阿爹無意間弄髒了衣裳才去換,結果你阿爹喝醉了來尋我,才醉倒在**,結果你就進來了……”剩下的話她再也說不下去,隻捂著臉哭得哀切。
“那我在皇陵……”
“李靜岸,你什麽時候做事能不這麽衝動!”
豫王妃突然撲到他身上,撕打著他,“阿娘哪裏對不起你,為了你的事成宿睡不著,從小你就這樣,什麽都要阿娘幫你收拾,可這一次,這一次……阿娘這次要怎麽救你,你說啊,阿娘要怎麽才能救你?”
李靜岸瞧見豫王妃的崩潰,聽到她說的話,淚水毫無知覺地滑落。
從小到大他都是性子頑劣的那一個,隻有阿娘會包容他,無條件地對他好。
關心他的吃穿,在阿爹棍下護著他,從牙牙學語,他喊的第一個詞就是“阿娘”,到成人娶妻,她坐在高堂上紅著眼睛高興……
要是自己再說下去,阿娘還有活路嗎?
他已經害死了阿爹,就算阿娘有錯,也不該陪他去死。李靜岸越想,身子越抖越厲害。
血跡凝結在身上,他看不清苦笑,隻是抬手抱住了豫王妃:“阿娘,孩兒錯了,孩兒不該衝動,孩兒……會贖罪的。”
說到後麵,已是無聲。他沒有再對峙下去,隻是頹然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豫王妃聽明白了兒子是要幫自己掩蓋罪過,心中更加悲痛,痛不可當地大哭了出來,“孩子啊,我的孩子啊,是阿娘對不住你!”
淮安王妃和兩個兒子互換了幾個眼神,隻有無聲地歎息而已。
淮安王妃其實已經從隻言片語中知道了些什麽,畢竟李靜岸說了豫王妃和人有私情的事並不是假的,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呢?
能釀成這種大禍,可其中的陰差陽錯,實在是耐人尋味。
此時究竟是誰最想豫王死?淮安王妃首先想到了詭異失蹤的李持月,但很快又搖了搖頭,她何必要殺豫王?
難道是太子?也不太像,或許真是巧合吧。
就這麽坐到了夜半三更,李黎就帶著大理寺的人過來了,宮裏的聖人已經知道了。
但是一朝親王死了可說是撼天的大事,就算前後都有人證,還是得將事情詳實地調查一番。
豫王妃和李靜岸隨,轉身看向了淮安王妃。
她知道李靜岸是扮成小廝混進來了,可吳七郎又怎麽會出現在淮安王府呢?可惜現在的場合注定不能問出口,她最終也不過深深看了自己這個手帕交一眼。
淮安王妃眼神亦是悲戚,她想解釋什麽,也不好開口,隻能來日到大理寺作證的時候再解釋了。
等豫王妃母子出了門,大理寺卿道:“來日怕是要請王妃和兩位郎君去一趟大理寺。”
淮安王妃隻點頭而已:“好,此事……當真造孽。”
將人都送了出去,連豫王的屍身也暫時運到了大理寺去,淮安王妃看著堂中的紋絲未動的菜肴,原以為是一場賓主盡歡的宴會呢,她脫力似的坐下。
李瑛問:“阿娘,此事可與咱們……”
她疲憊搖頭:“和咱們沒有關係,任何事照實說就好了。”
李瑛又想到李持月被刺殺一事,又擔心起來:“不知道姑奶奶如今是否安好。”
淮安王妃並未見多著急,隻說:“且看吧,咱們也不過是這池中魚,什麽也左右不了。”
李靜岸和吳七郎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淮安王府,這一切看著是個合情合理的誤會,她卻從骨頭縫裏生出了一股子冷意來。
權勢之爭向來是要流血死人的,就算是血脈親人也有刀劍相向的一日,她忽然不想在明都久留了。
“等你大哥回來記得叮囑他,往後說話做事,都小心著些。”她說道。
淮安王妃望著天邊一輪瑩月,陷入沉思,今日這一場禍事,布局的究竟是太子還是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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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徊趁著夜色,避開了巡夜的坊兵,悄悄到了公主府的側門。
李持月雖然回了府,但特意讓人晚一些才遞消息給淮安王府那邊,如今已是三更,她卻沒有歇下,端坐做雲閣之上,顯然在等著什麽人,手中是那份禁衛頭領名單。
如今閔徊已經收入囊中了,她將目光移到別的名字上去。
武備庫空出來的位置,也該收入囊中才對,還有先前季青珣拉攏的三個中郎將,她也得弄清楚這幾人的忠心。
其實這些現拉攏的人她不太擔心,畢竟以季青珣現在的白身,可不敢跟這些現拉攏的人透露自己的野心,手中籌碼更不會讓他們歸順於他。
這幾個中郎將隻能是為她李持月而來,茲事體大,她還得再細問一遍。
聽到樓下的動靜,李持月抬眸看去,閔徊跟在解意身後登上閣來。
他在護衛服外裹了夜行衣,此刻沒有蒙麵,遠看著像張臉在飄,等走上來了才終於有了一個人樣。
西瞧他神色,李持月就知道,這件事已經辦妥了。
這麽晚還沒睡,繃了一天的精神終於放鬆了一些,李持月打了個哈欠,親自將一盞茶放到了他麵前。
“情況如何?”
閔徊坐下,他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連禮數都忘了,隻動了動嘴,說道:“我把他殺了。”
閔徊想說些什麽,但心情尚未平靜,本以為自己要枉死獄中,再也不能給知柔報仇了,一朝得償所願,跟做夢一樣,在殺人的時候,他握劍的整條手臂都在因為激動而顫抖。
豫王死了,李靜岸也活不成。
知柔算是可以瞑目了吧。
閔徊剛從大理寺放出來那天就去收殮了妹妹的屍骨,可愛溫柔的妹妹被草草埋了又挖出出來,一想到她的樣子,閔徊一個大男人眼角又泛了淚。
但現在還在公主麵前,哭哭啼啼實在不該,他隻能竭力忍住。
李持月並沒有怪罪,隻是見他又哭又笑的神色,有些感同身受。何日她也能報了大仇,隻怕表情比閔徊現在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公主恕罪。”閔徊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失禮了,跪在了李持月麵前。
她抬手示意閔徊起身:“無妨,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吧?”她擔心閔徊太激動,忘了打掃幹淨。
閔徊在腦子裏將整件事梳理了一通。
豫王在宴上喝酒的時候,李持月安排的小廝就上前跟豫王耳語,說豫王妃和一個男人在一塊兒。
豫王這才借故離席去找王妃,他擔心醜事暴露,沒有帶人去,但還沒有到時候,閔徊無聲出現在了他身後,捂嘴之後將人拖到了鮮有人至的院子。
閔徊這一次幹脆利落,一點時間都不敢耽誤,利落地將劍穿胸而過,甚至為了不讓血濺出來,他還細心地用布捂住了傷口。
意識到自己成功手刃了敵人之後,他還有些不敢相信。
在豫王妃和吳七郎溫存的時候,豫王其實已經死了,李持月挑的一個身形和聲音都和豫王差不多的人適時出現,打斷了二人,順道將豫王妃弄暈了,這時候,閔徊就帶著豫王還沒有冷透的屍身出現,放在了豫王妃身上。
沒想到李靜岸到得也緊,他穿著小廝模樣的衣裳,路上還被人阻擋了一下。
不過若是他晚一些來,就要脅迫著吳七郎在他麵前再出現一次,引他去暗室之中了,可他正巧就見到了人,跟著就往這邊來了。
這件事情環環相扣,就是為了將豫王之死的罪責推李靜岸身上,閔知柔的死他也難辭其咎,而豫王妃,這個本該發現破綻的女人,為了自己名聲和性命,隻能三緘其口。
不過就算她肯犧牲名聲說出疑點,也改變不了兒子已經“殺”了親爹的事實,畢竟是在她眼前殺的人。
“公主放心,沒有什麽破綻。”閔徊說道,接著便把事情經過都和李持月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