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季青珣也不扯李持月的衣服了, 可她想掙脫手卻不行,兩人就這麽對峙著。
李持月也不知道她那些話有什麽效果,示弱似乎有點晚了。
“你真覺得我沒有別的法子了, 才想讓你有孕?”季青珣按著她,還能在那塊平坦上打圈。
“你白天帶我回來, 就是為的這事吧,不過是被什麽事牽絆住了, 半天過去了, 想出好點子了嗎?”李持月微歪著頭。
季青珣眸子翠碧得幾乎轉為了幽暗,“別的法子都太迂回了,”
李持月也冷下臉:“你拿我的清譽做賭?”
“我們要有孩子了,你不開心嗎?”
“不該是現在,下去!”
季青珣沒聽到想聽的話, 一動不動, 良久,他下顎微揚, 垂目看她的視線冰冷無情:“阿蘿,這半日我想清楚了一件事。”
這人又要搞什麽事?李持月盯著他, 等他說下去。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若是你真要嫁與他人, 又或另結新歡,我都願意多容忍些。”
他蛇瞳一樣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的神情變化, “要是你還不願的話,往後,我隻做你的謀士,好不好?阿蘿, 隻要你開心,我願意……退回原地。”
他說……要做回謀士?
李持月定定看著他, 季青珣說的是真的嗎?
隻要她點頭,兩個人就能重新回到公主和謀士的關係上?
可若他真有此意,現在這樣子……李持月環顧了兩人,衣衫皆去了,她還被壓製著,這樣的季青珣怎麽可能甘心做回一個尋常的謀士、門客,好不容易站起來了,他舍得再跪下去?
可李持月還要嘴唇蒼白,“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阿蘿,隻要你說,我什麽都依你。”季青珣似乎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動搖,隻是一瞬。
他屏住了呼吸,愈發要哄著她,把更多的真心話說出來,好解了自己這幾月來的疑惑。無意識地咬緊了後槽牙,季青珣想到會被她拋棄的可能,像被蛇絞緊了心髒。
李持月幾乎想立刻說好,可手腕上暗暗收緊的力道讓她驟然清醒過來。
季青珣一定是在詐她!
要是真讓他把話哄出來,情況就不好控製了。
她隻能與心底的答案背道而馳,立刻掉轉了話頭,哭道:“那我這些年為你做的都算什麽,季青珣,你告訴我,我們要怎麽退回原來?自小我就喜歡你,你要我退回哪個原來?”
說話間,兩行淚落,打濕了發鬢。
那個會令季青珣束手無策的回答並沒有出現,阿蘿埋怨的話解救了他,似一記木槌敲打,隻帶來了酸麻的欣喜。
他再裝不下去,鬆了手更將她抱緊,“是我想岔了,我不對,阿蘿別哭,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開你的手,別哭了……”
李持月見他這反應,哪裏還不明白,這人剛剛就是在試探她。
她暗自捏了一把汗,幸好方才留了氣口,不然這話就挽回不了了。
“你心裏有我,還舍得糟踐我,當我這幾年喂了狗了,”李持月下黑手瘋狂捶打他,還有一拳往眼睛去,毫不憐惜那翡翠一樣漂亮的眼。
但這個人就是紋絲不動,隻想抱著她,扒不下來。
“季青珣,滾,我不要你了!”
“假的。”
這塊狗皮膏藥絲毫不知道自己惹人討厭,但李持月說自己要喘不過氣了,他終於肯稍稍鬆手。
得了自由,李持月立刻翻身蜷縮著,不肯讓季青珣挨一個手指:“我不想再見你了,滾出去,你滾!”
接連兩句讓他滾出去都沒有入耳,季青珣吻去了公主的眼淚,仍舊低聲地哄她。
邊哄邊把人掰過來,熟門熟道地又要再接再厲,那張臉分明清風酌雪,卻不見半點愧色,坦然又輕易地服從了自己不可言說的念頭。
李持月被折了腿,大怒:“你還不死心!”
他眉間如今已盡是暖意:“阿蘿,想一想,若是咱們有一個孩子該多好啊。”
“那也不是現在!”
“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候,接下來幾個月我要入朝,你就安心在府中養胎,什麽人也不必見,什麽事也無須擔憂。”
他一想到阿蘿大著肚子,懷中他的孩子,就抑製不住輕顫。
“不要,不要!出去!”李持月見他認真,跟見了鬼一樣。
她扭過身,支起手肘要離去,季青珣一手就拖住了她,也不介意人背對著,揚著直接懟近,軟澗帶露,自發地就嘬在一塊兒了。
氣得李持月心髒都要炸了,她攥起的拳頭發抖,自己怎麽還沒有殺了季青珣!
“大逆不道,滾出去跪著!”
“現在還不行,等這種播下了,你要命都成。”他是鐵了心要來了。
李持月覺察到他已經把著,尋到軟澗,點著腦袋要鑽研開拓,她一路的雞皮疙瘩炸起,“不……呃——”
尋對了路,炙杵直接幹脆地就燙到了底,沒留半點情麵。
李持月脖頸如瀕死的白鶴,她張嘴卻發不出聲音,支撐不住,頹然倒在枕上。
季青珣一邊摶著姝麗的公主,慢慢舒氣,認真又鄭重地享受。
他跪立著,欣賞自己那不成器的蠢件兒,在皚皚雪軀裏往來不止,輕易就懟出了桃子般的色澤。
忽想起她曾在萬國宴會之上的樣子。
公主就站在萬人之上,著金冠鞠衣受人跪拜,享萬千光華聚於一身,如此遙不可及,那看盡的繁花,淡漠如霜的眼眸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這麽尊貴的公主,在宴散人去,見到他之後,眼中淡漠變作歡喜,會將金冠鞠衣亂丟開,隻著白色單衣偎在他懷裏,說自己如何如何不開心。
公主從不高高在上,她隻在在乎的人麵前像個尋常的女孩,會哭會笑會撒嬌。
也隻有季青珣能把她的一切矯飾看破,像剝出一顆蓮子,將她寸絲不帶地擁入懷中。
隻有他可以,把阿蘿……摶成這樣,隻在他眼前這麽……晃著。
瞧著人兒,瞧得他胸膛鼓噪,眼睛發紅,火星子都要迸出來了。
再不想溫吞下去,俯身疾風驟雨了起來,李持月氣兒都不勻了,一個勁兒地要踹人又做不到。
“沒辦法,它果然長出來,就是要往公主那兒去,誰也阻止不了。”季青珣笑著,越發不收著力。
“季青珣,我恨你……”
“我不明白,嗯哈,三個月前……”季青珣愈加快慰,話也斷斷續續,“我要如何你都願意,這玩意兒都走熟道兒了,阿蘿,你說是不是……”
她一句話都不再想說了,閉上眼不再看季青珣。
“先前你這道兒都是任我走的,當時就是火星子都摶出來,你還是乖乖地抱著我,現在怎麽一下都不肯了,是不是有了別的心頭好了?”
季青珣的話一下打開了她的記憶。
那如回望隻覺不堪回首的半個月,她無數次後悔自己怎麽就晚了半個月。
要是重活之時兩個人還沒有睡在一塊兒,如今她也不用受這些折磨了。
“不是……”她沒說清不是什麽,想躲開又被季青珣按住,“好好受著,嘖,現在才對,咱們就該這麽過日子,不準去想嫁什麽節度使,你嫁不成的。”
“就是不嫁,現在也不能有孩子,季青珣,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李持月真是氣到五髒六腑都在痛,又被他帶著沒法靜臥。
“可我想看你有孕,這兒,得揣上我的種,才能讓我安心一點,阿蘿,答應了我好不好?”
接著季青珣便完全瘋了。
李持月眼前震**越快,知他要到了,用力捶打著他:“不行……外邊去,不準在裏麵……”
“沒良心的。”他低頭銜住她吻,惡人先告狀。
未成她所願,季青珣閉目仰起下頜,在內盡交付了去,魂兒飄在雲端。
無富貴衣袍加身,李持月單薄的骨架猛顫了一下,似這天下所有呼聲都如此微不足道的女人。
季青珣抱著她靜歇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起來,拖出已變得亮潤的炙杵,李持月被帶得輕動。
接著一聲膩響,才算分了涇渭。
那剛逞凶的炙杵不見消減,即使分開了,二人之間仍有漉漉一道勾連,盡頭是白露潺潺的軟澗,李持月埋在枕中無言。
“一回可不夠,阿蘿,起來些……”季青珣去抱她,結果蹭到臉,盡是冰涼的眼淚。
他心一沉,把人攬了起來,微弱的燭光照進來,李持月不讓他看臉。
下頜被掐住,終究連這點反抗都做不到。
“為何要哭?”季青珣被她的眼淚堵得心沉甸甸的。
李持月根本不想哭,她現在心裏隻有恨。
此刻被季青珣看到眼淚,李持月隻覺得恨意刻骨,她忽然發了瘋一樣,抬手打開他的手,什麽也不顧了,撈了外側的青瓷擺件,狠狠地砸到了他頭上。
青瓷碎裂,帶著她的怒火一塊兒。
劇痛在頭上炸開,即使是季青珣都不免晃了晃,又竭力保持清醒,定睛看向李持月。
他沒生怒,因為沒反應過來,阿蘿哪裏值當發這麽大的火。
慢慢地,有血從季青珣額角流了下來,鮮紅到幾近墨色,劃過修長眉尾,血流逐漸洶湧,鋪滿半張臉,猙獰又詭異。
可季青珣不理會,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要開口問她。
李持月奮力敲了一記後,眸中怒火未歇,她氣得指著季青珣的手都在抖,“本宮是任你如此作踐的?”
不必再問了,季青珣握住她指著自己的手,裹在掌中,還在抖,淚痕映著燭光,烏發散亂的一張小臉可憐又倔強。
“本宮”二字一出口,他意識到了,李持月在捍衛自己的尊嚴。
女帝所出的嫡公主,誌在帝位的女人,她不允許季青珣罔顧她的意願,把她當成後宅圈養的女人,想睡就睡,興之所至就敢要她生孩子。
看來阿蘿想做皇帝的念頭才他猜想的要堅定許多。
明明先前還在敦倫的二人,現在一個滿頭是血,若有所思,一個怒火中燒,明眸含恨。
比起質問她或是擔心頭上的傷,季青珣現在更擔心的卻是這一被的碎瓷會不會紮到她,“手沒有傷到吧?”
李持月明明看到季青珣要質問她的眼神,接下來無非就是大鬧一場,她才不怕,可他竟不問,反而帶著一腦袋的血,問她有沒有紮到手?
荒謬!
李持月揮開他的手。
檢查了一圈無礙,季青珣將被子掀開,他頭還滴著血,卻小心地將李持月抱著起身走出去,把她安置在美人榻上。
李持月打完這一下,已經不知道要做什麽說什麽了,她任季青珣抱著,氣狠了又嗅到血腥味,頭一陣陣疼。
眼前更是發黑,燭火將屋中所有物件都拉出的影子,看在眼中好似重重鬼影,心中嫌棄季青珣的血,不肯靠著他。
季青珣一言不發,將她放下後就去穿好了衣裳,還言出必行了一回,真就衣袍一掃,在她麵前跪下了。
可公主還癱著,沒有力氣照顧自己。
她攏不住季青珣落入的那些,沒一會兒,躺的地又糟了,該穿衣該沐浴的,可是這些都沒有。
季青珣跪著,帶著滿臉的血就跪在麵前,卻不幫她,李持月更不想被人看見,她隻能扯了被子掩住,枕臂冷聲道:“本宮讓你滾到外麵去”
這副樣子說出來的狠話半點威懾都沒有,季青珣隻道:“仆在公主麵前受罰,才能讓公主真的消氣。”
二人僵持著,誰也沒有相讓的意思。
李持月索性往外喊:“秋祝,進來!”
秋祝其實在外麵已經急死了,季郎君進去之後,沒多久影子就往內室去了,知情耳朵更敏銳,在那些錯亂的聲音之後,接著就聽到了清脆的瓷器砸碎的聲音。
知情擔心出了變故,他提刀就要衝進去,被秋祝攔住。
秋祝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隻擔心知情這麽衝進去會冒犯了公主,接著就是公主的一句怒斥,知情便知道動手的是公主,才頓住了腳步。
兩人對視一眼,各有緊張。
聽到公主喊自己進去,秋祝這才趕緊推門要去看看情況。
然而真進了屋子,她卻什麽都沒看到,內室側門的人影一晃,看起來要往湯池去,秋祝猶豫要不要追上去,可公主喚她,一定是有什麽事。
她還是不敢耽擱,去了湯池,結果隻看了一眼,又趕緊告罪退出去了。
“季青珣,”李持月枕在池邊軟枕上,眼睛都不睜,“你出去之後,無旨,不得入公主府。”
季青珣沒有回答,李持月也不再去強調什麽。
關陵
韋玉寧已經兩個月沒有收到季青珣的來信了,自己送去的那幾封也已經石沉大海,為著這事,她眉間常籠著些哀愁。
將檀木梳放下,韋玉寧又去打開一旁的妝匣,裏麵是厚厚一疊書信,都是季青珣給她的回信,一封封都被她看過無數次,早就能背出來了。
可最後一封信,她隻看了一次就不想再看了。
韋玉寧之前在信中暗示過,家中要給她擇夫婿,不過是想季青珣有所表示,最好兩個人先將親事定下,即使知道他在那個持月公主身邊,她也想要一個承諾。
可季青珣的回信卻是讓她自行婚娶,不必在意他。
韋玉寧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一顆心都碎了。
他究竟是生氣,還是真的不在意她了?
莫非他喜歡上了那個公主不成?
這怎麽可能呢!
季青珣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小人,他來日是要做皇帝的,一定不能容忍這段俯首帖耳,屈居忍下的日子,那個公主隻會被他棄如敝屣。
她和季青珣才是那對兒真心相許、相互扶持的眷侶。
這前頭的信裏,他們分明已經互通心意,又有自小相識的情誼,季青珣怎麽會不在意她的嫁娶呢。
難道是他們通信的事被公主知道了?
再怎麽猜測,韋玉寧都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一日日等著書信更是心焦。
丫鬟安桃走了進來,見韋玉寧又摩挲著那些信,歎了口氣,開口道:“小姐,老爺請您出去坐坐。”
韋玉寧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心中更是抗拒。
她從窗戶往外看去,就見到了又借故來府中的姚公子,韋府不大,韋琅從韋老爺正,那姚公子,正賊眉鼠眼地往這邊屋子看來。
她趕緊退遠窗戶,不讓姚公子看到。
韋老爺的打算韋玉寧也知道,季青珣如今在波詭雲譎的明都之中,稍有不慎就會功虧一簣,但季青珣要是成功了,韋玉寧就能當上皇後,韋家就能重回明都,做那個離天半步的韋氏。
但若是失敗了呢,她韋家總要有一條後路的。
這後路就是她的親事。
韋玉寧在信中向季青珣暗示父母要為她安排親事,其中也有韋老爺授意,他知道如今季青珣受製公主府,和韋玉寧也隻能暗中訂下親事。
這邊抓住了季青珣,韋老爺另一頭又搭上在關陵有些聲望的姚家,若是明都那邊不成,季青珣身死,於韋家沒有影響。
他們就會在關陵徹底紮根,不去做那華族大夢了。
韋老爺的算盤打得好,卻不知道關陵的情況已經在盡在季青珣的掌控之中。
韋玉寧等到的回信不是韋家所想,季青珣如此沒有誠意,韋老爺就愈發偏向姚公子,已經邀過來幾次了。
可韋玉寧不樂意,這姚公子不但形容和季青珣相去甚遠,毫無文采,甚至在第一次見,就摸了她的手。
如此紈絝,如何能比得上季青珣!
現在阿爹還讓她出去見他!
韋玉寧猛然站起來,想要出去讓那姓姚的別再來了,可手按在門上,又被安桃阻住:“小姐萬不可意氣用事啊,有了姚家支持,咱們才能在這關陵立足,姚公子是一定不能得罪的。”
“可我不想嫁他!”韋玉寧捂著臉滑坐下來,“十一郎,他分明已經……他肯定是願意的。”
安桃看得更明白:“小姐,就算季郎君願意和您定下,老爺還是會讓您見姚公子的,他們互不知曉,都是對韋家有好處的。”
安桃的話沒錯,韋玉寧呆坐了半晌,眼神空茫。
“小姐,擦一擦眼淚吧,老爺該等急了。”
韋老爺和姚公子在園中閑談,說了許久的話,他暗自吩咐的女兒才姍姍來遲,令他甚為不滿。
韋玉寧不看阿爹的眼神,盈盈施了一禮。
韋老爺道:“玉娘,你來得正好,這丫鬟煮的茶不夠滋味,你向來尤擅此道,請你出來煮茶才是待客之道。”
“玉寧獻醜了。”韋玉寧說罷,垂頭坐在茶案旁,素手調羹。
姚公子在她出現之後,眼神就黏她身上了。
見韋玉寧視線隻在茶葉香料之上,便癡癡說道:“要是有幸能喝到玉娘子煮的茶,姚仲此生無憾。”
說草包還真是草包,韋老爺都在這兒呢,他就能說出這種話,要是兩人獨處,他豈不是要更加失禮。
韋玉寧心中厭惡,冷冷地說了一句:“公子過譽了,玉娘不過擺個花架子罷了。”
韋老爺聽到姚公子的話也有些不虞,但韋玉寧的不情願也被他看在眼裏了。
不過女兒的心意根本不重要,姚家就這麽一個未娶妻的嫡子了,他不會輕易放手。
幾人“相談甚歡”,韋老爺還留了姚公子用飯,天快黑了,才將人送出了門。
回到廳中,韋玉寧直接砸了手中茶盞,“阿爹為什麽不肯等!十一郎那封信根本就是假的,他不可能不在意女兒。”
韋老爺說得和安桃差不多,“他對你真心假意,都不妨礙阿爹為你多鋪一條路。”
“為我鋪路?可女兒根本不想見那姓姚的,何況是嫁給他!”
“如今明都什麽消息都沒有,阿爹也隻是未雨綢繆罷了,我們從前不過是韋家的偏房,僥幸逃過關陵來,終究是此地小戶,你若嫁了姚家,才能讓韋家重新振興。”
“阿爹你甘心嗎?女兒不知道你和十一郎做了什麽交易,但鄭嬤嬤都派去,怎能輕易毀諾?”
在韋玉寧心裏,她已經是韋老爺許給季青珣了的,她是雙方合作的紐帶,現在又怎麽輕易就背棄了季青珣。
她覺得一定是季青珣最後那封回信才讓韋老爺有此下策,可他一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才沒法給她回信解釋的。
最後一封信轉變太大,韋玉寧如何都不信那是他的本意。
“阿爹,他和女兒是有情的,一定有什麽難處,沒準他寫信的時候被公主看到了,才不得不撒那個謊,公主又盯得緊,才沒了音信。”韋玉寧越說越覺得這就是真相。
韋老爺卻潑了她冷水:“無論什麽難處,我韋家都沒本事參與明都的爭鬥中,能做的不過是在季青珣登位之時墊他一腳罷了,在此之前的千難萬險,都得他自己走,玉娘,你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韋老爺自知他這韋家殘室什麽都做不了,他與虎謀皮,又不敢靠虎太近。
“可是阿爹……”
“夠了!安桃,送小姐回房。”說罷大步離開。
安桃上前小心地勸:“小姐,回去休息吧。”韋玉寧一動不動,立在廳中望外頭黑漆漆的夜色。
默立許久,她才說道:“安桃,我要去明都,你跟不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