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持月回到明都後, 雖然銀子不用花了,但帳還是要查的,美其名曰要做兩手準備。
從立府就在賬房先生眼神烏亮、麻利能幹, 點著算盤啪啪地就開始跟公主說起了如今賬麵上的銀子。
出乎她意料的是,府上的賬冊、田莊、賦稅……可說是數目龐雜, 但每一筆都清清楚楚,甚至賺的銀子還一年比一年多了起來。
這也不是得來的賄賂, 而是季青珣經營有方罷了。
李持月不得不佩服季青珣, 日日為了算計別人殫精竭慮,竟還有這麽多的精力,照顧到細枝末節的事上去。
季青珣絲毫不知公主在心裏吐槽她,給她倒了一碗漿飲,道:“你若想掙太子一筆, 我到時讓人去把市麵上的種子買了, 再添價賣與他。”
他根本沒有沾手公主府家財的想法,相反, 李持月有顧不到的地方,他都為其打理得妥當了。
李持月隻覺得這人一肚子壞水, 將賬冊一丟, 看著冰碗裏的荔枝,指了指自己的嘴。
季青珣長指將細鱗甲似的紅皮利落剝掉, 核也去了,喂到她嘴裏去,李持月咬一口,荔枝汁水甘甜得讓人眯眼。
她問道:“京中對豫王的反應如何?”
季青珣道:“頗有微詞, 不過我已讓人造勢,加之先前找人擾民, 他治下不嚴也生了些事,不久,豫王也要大禍臨頭。”
李持月滿意地點頭,季青珣此人若甘心做個臣屬,她還真是萬事無憂了。
可惜他太貪婪,宰相之榮都看不上。
—
卻說豫王那頭,知道李持月離了京,他迫不及待就要進宮甩鍋去了。
守在紫宸殿外求見之時,皇帝尚在為洪災的事焦頭爛額,在殿外都能聽到他對著朝官發脾氣的聲音。
他眼珠子左右轉,思量待會要怎麽裝可憐,才能讓皇帝明白,不是他不盡心,是那些刁鑽的百姓不配合。
“王爺,公主知道您會進宮,離京前吩咐我給王爺遞句話。”一位不起眼的小內侍捧著托盤站在他身邊。
!
李持月又算到了?
豫王看著那小內侍驚疑不定,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麽。
小內侍隻辦了自己的事,說道:“公主說,這靖水神女已遠在天邊,但曾經,近在王爺眼前。”
李持月知道靖水神女在哪裏?那她為什麽不說,那七縣洪災不就該怪到她身上去了嗎?
豫王先是一喜,又是一怔,近在眼前,他沉聲:“什麽意思?”
小內侍低眉斂目,話卻不客氣:“王爺曾用她的命想博取賢名,現在怎麽就忘了呢?”
哐當——真如銅磬在腦子一記敲響,真的豫王雙耳皆聾,身子止不住地打擺。
那靖水神女就是……被他賜死的那個寵姬?
不可能!不能如此!
要真如此,他耽害七縣的罪名就板上釘釘了。
人都已經死了,現知道那寵姬八字的不就她兄長,前左郎將閔徊一人?
想到此處豫王還有什麽不明白,他死死攥緊了拳頭,李持月居然布了這麽大一個局,就為了救一個閔徊……
就為了一句戲言去救閔徊,還把他這個堂兄逼到絕路來了?
這個瘋子!
“王爺,王爺?”
豫王驟然回神,麵色倉惶。
小內侍已經走了,殿中監正關切地看著他,“王爺?聖人讓您進去呢。”
“啊?嗯……”豫王胡亂地點點頭,邁進大殿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冠都歪了。
皇帝知道豫王求見的時候,心下冷哼,事情沒有辦好,來紫宸殿請罪倒是快。
若說明都百姓對豫王還隻是微詞,七縣百姓是憤恨但鞭長莫及,皇帝則是實實在在地發火了。
這場災情在他眼裏簡直就是豫王辦事不力造就的。
連一個人都找不到,現在好了,他不但要免了七縣的賦稅,還要往外掏一大筆銀子!皇帝怎能不慪火。
見他魂不守舍地進來,皇帝直接把卷軸擲他腳下。
豫王承天子之怒,隻能撲通跪下。
“你當初死乞白賴地來求這差事,朕給你了,也撥了人給你,你呢,你是怎麽辦事的?”
皇帝這話,就是把七縣的災情和他扯上關係了。
豫王惶恐地將卷軸打開,才知上頭是七縣銀錢損失的一個大概賬冊,昨夜才發的洪水,再多點時辰清點,隻怕不止這賬麵上的數字,可不是香油錢比得了的。
他萬不想背這個鍋。
“阿兄,臣弟……”豫王磕頭,剛想把是百姓不配合搜人的事說出來,又想到李持月剛剛托人遞的話,嘴唇抖動個不停,“臣弟”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皇帝不耐煩了,“讓你找一個人都找不到,話也說不清楚,這水淹七縣的罪,你認是不認?”
他不能認,可要推到誰的身上去?皇帝嗎,還是寂淳禪師?怎麽推?
那一瞬間,豫王想把李持月算計他的事告訴皇帝,可是……他沒有證據啊!
豫王簡直被逼到懸崖邊了,有苦說不出,眼淚被擠了出來。
皇帝一通火憋在心裏,這始作俑者又放不出一個屁來,看在皇帝眼裏,這就是心虛無能的表現。
他更生氣,將案邊一個銅爐砸過去,他叱道:“滾回去,你自己去跟七縣百姓交代,你去跟天下人交代吧!”
豫王又磕了一個頭,連滾帶爬地出了紫宸殿。
—
李持月一回京就知道了這件事。
豫王閉門不出,卻在她一回到明都立刻就發來了拜帖。
“十一郎,你覺得他想問我什麽?”李持月午憩方醒,將拜帖看過,遞給季青珣動腦子。
季青珣看過了,道:“他想求你放過他,作為交換,他也願意放過閔徊,隻要能讓他在聖人麵前把沒找到神女的過錯丟出去。”
“但我還想要是武備庫的差事,他會放手嗎?”
“那就會被他反客為主。”
李持月搖頭:“那我懶是得見他了。”
坐了多日的馬車,她骨頭都鬆散了,被季青珣扶著下了馬車,常嬤嬤候在門口,一旁的鄭嬤嬤眼神閃爍,不知在看她還是季青珣。
李持月這陣子忙碌著豫王的事,懶得處置她,且再讓這個人多活幾日。
鄭嬤嬤想搶先一步上前扶著公主,卻撲了個空,李持月懶得看她一眼,去常嬤嬤那兒,抱著她手撒嬌道:“嬤嬤,持月在外頭都吃不好——”
常嬤嬤憐愛地摸摸李持月的臉,二人轉身進府:“是瘦了些,公主想吃什麽呀,老奴趕緊吩咐膳房去做。”
“我想吃嬤嬤做的單籠金乳酥,加些櫻桃醬。”
“好,老奴去做,公主沐浴更衣完就能吃了。”
“不嘛——累了,不想換。”
“公主,外頭的塵土不能久帶著……”
主仆二人在前麵且走且敘,鄭嬤嬤求助似的看了季青珣一眼,季青珣看出來了李持月對鄭嬤嬤的漠視,隻道鄭嬤嬤是自己辦不好差事。
也好,這次去山南道見到了不少好苗子,正可以派進府來,換了韋家這個。
鄭嬤嬤見主子都走了,沒一個人注意到她,轉頭看空**的大門內,有些茫然。
—
季青珣傷好得快,一到晚上,又在屋外求見。
秋祝進來傳話,李持月從床榻上翻身而去,走到書案前,說道:“你去告訴他,本宮……”她掃視了一遍,將繡筐拿過來,“本宮有些事要忙,讓他好好養傷,回去休息吧。”
秋祝出去了,又回來:“季郎君說,有正事要和公主說。”
正事……
“讓他進來吧。”李持月將繡筐放在一邊去。
季青珣一進來,就看到李持月從西廂的書案前走過來,身上穿的是準備就寢的綢衣,往常放在胡**繡筐歪在書案一側,跟許多卷軸躺在一塊兒。
他心內了然,原本還懷疑李持月在瞞他什麽,卻原來是這種小事。
季青珣上前抱起她,往東廂臥榻走去,這人藏得太急,鞋子都沒穿。
“你繡的什麽,難道今年生辰就送我一張帕子不成?”
生辰?是……哦!
季青珣的生辰快到了,李持月都沒有注意,這可真是歪打正著了,便問:“你是喜歡什麽,前程似錦?”
季青珣壓根不擔心科舉的事,說道:“隻繡一個‘白頭偕老’就好,最好是能製成香囊掛在我的蹀躞上。”
李持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嘶——肉麻得不行,“你想把本宮那點針線戴出去招搖,存心讓別人來笑話本宮是不是?”
將懷中人輕放在枕席間,季青珣邊解了外袍,邊說:“也是,若讓人知道你這臉該往哪放,那就帕子好了,香囊確實要費些功夫。”
他也知道李持月連針都不願意拿,但隻要願意為他動手,多醜都不妨礙。
李持月略過他的“奚落”,抬腿擋住他要上榻的動作:“大膽,本宮今晚可沒宣你侍寢。”
季青珣動作一頓,認真地說道:“阿蘿,我們快兩個月沒有同寢了。”
小別勝新婚,先前情濃至此,他沒想到李持月會抗拒他,這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見他不動,反而垂眸思索,李持月怕他深想出異樣來,忙道:“同寢可以,但是咱們不能再……那般。”
“為何不做,你明日有事?”季青珣歪頭等她解惑。
李持月眼珠子一轉,往後退了退,說道:“都要相看駙馬了,我總不好太過放浪形骸。”
這次她拒絕的借口竟是……對駙馬的“良知”?
她這話的意思,是要為一個根本不會嫁、更不會成為駙馬的陌生男人守貞?
這真真踩到了能讓季青珣炸毛的雷區,他忍著衝上腦門的怒氣,沉聲道:“阿蘿,過來。”
李持月壓根不理,反而更加縮到床尾去了,一雙眼睛逡巡到別處:“你先前說有正事,現在說罷。”
季青珣不答,聲如寒鐵,“你先告訴我,是我讓你先答應皇帝相看駙馬的事,你在鬧脾氣嗎?”
李持月哪知道自己又會惹了他,這人腦子怎麽時而好使,時而隻想著這檔子事,“沒有……”她有些弱地應聲。
“沒有鬧脾氣,那就是真的是為駙馬著想,那我算什麽?”他麵色真跟雪砌一般,傾身來問,“阿蘿,我算什麽?”
當然算亂臣賊子,李持月不甘示弱,也冷了眼:“你今夜和我發脾氣,就是我沒有讓你進來,沒有解了衣裳,像個伎女一樣讓你騎著?”
二人對視,眼中各自含怒。
季青珣壓下眉來,“這就是公主不講道理了,幼時我與你當馬騎得還少嗎,便是這床笫上,也不是不給你騎,怪你自己沒本事……”
李持月原以為要和他吵,哪想到他會這麽答,登時紅透了臉,捂著扭頭躲在床帳裏,惱道:“我不和你說了!”
季青珣搖搖頭,怪他心裏隻裝著這麽個能鬧的,再難也隻能挨著,便拍拍榻,“你乖覺些過來,誰道今日要和你做那事了。”
李持月從手縫裏看出去,季青珣隻盤坐在榻上,朝她張了手。
她想了想,季青珣好像隻是解衣而已,沒有說要做什麽,是她先說不行,然後季青珣才問為什麽不行……
勉強相信他說的是真的,李持月慢慢挪過去,依在他懷裏了,“你要說什麽正事?”
季青珣心滿意足地收攏起手,抱著玉軟花柔的美人兒靠在枕上,貼在她耳畔說了一句話。
“你要搬出去?”李持月突地爬起來看他,眼睛瞪得溜圓。
季青珣道:“不錯,秋闈即將開始,我不宜繼續住在公主府。”
到時候有名姓的士子皆為人關注,季青珣也不免與士子們交遊往來,他不想自己和公主的關係讓人知道得太早,還是得搬出府去。
還有這種好事啊,李持月咬緊嘴唇不讓自己笑,問道:“什麽時候?”
看在季青珣眼裏,她這個別扭的表情便是不舍,他的眼神也溫柔下來,說道:“等洪災過了,京畿道鄉試要開始的時候。”
那也不遠了,李持月抑製住嘴角的笑意,忙埋到他肩上藏住臉,說道:“那你可要好好進學,不能在考場上失了手啊。”
原本還覺得他回來又要束手束腳,沒想到季青珣竟要離府,多是一件美事啊。
從之前給七縣去令,和春信這幾日的暗中觀察,李持月已經記住了好幾個忠於季青珣的人,若是季青珣再離府,到時要找出何人聽命於他,更是簡單。
見她如此依戀自己,季青珣墊著她的底兒把人往上抱了抱,“我好好進學,考了功名娶你,你在府中也要好好的,前頭是我想岔了……”
“想岔了什麽。”
“沒什麽,若聖人再讓你選駙馬,不必去應。”
就是這個未來夫婿這個名頭,也沒必要讓出去。
又不讓她答應了,事情哪有這麽簡單,李持月陽奉陰違,口頭隻“嗯嗯”作聲。
正事到這兒就說完了,他又在這床榻上躺得瓷實,李持月趕不走人,推推他:“熄燈就寢吧。”
季青珣鬆手去放下外間的帳幔,臥房裏立即昏暗了下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蠟燭,顯得如山一般,攏住了她的床帳。
人走了過來,掀開床帳的時候,她先蓋了被子背對著他閉眼。
驍健的身子貼了上來,照舊拉她嵌在了懷裏,執著得好似缺了她便不算完滿。
李持月有心快快睡去,季青珣卻要鬧。
著意讓她先開心起來,溫熱的唇先貼在耳下軟吻,隻親得她小腿肚抽抽,又貼著李持月的唇線耐心地啜吻。
手描畫著她的蜿蜒巒軀,極盡溫柔耐心,李持月怎麽扭身,都躲不開他溫熱的手掌。
“睡吧。”她嘟囔,又有點慌。
“就睡……”季青珣嗓音低沉魅麗,若啄的修長玉手若觀音掐訣,已經按到那長得過於飽好的雪巒,不檢點地推握。
巒上蔻珠豔豔,他張口,嗯的一聲吃住,勾卷……
屋裏寂靜,原無一句人聲,李持月輕呼一聲,縮肩要背過去,卻被鎖了纖腰,哪裏逃得。連珠帳下,繡被卷落不知去了何處。
這仗實在不好打,敵首已肆無忌憚在嚐席開宴,嘖滋不休。
季青珣在先前兩個人胡天胡地亂來的時候就知道,阿蘿更喜歡這種慢柔的觸碰。
他現在幾乎可以說是拿住了她的心髒,心跳在手裏把玩,他的阿蘿隻剩下身不由己。
李持月也確實如此,困在絕對的力量差異下,這蠻人又跟糍粑一樣粘上來,她幾乎要淹沒在季青珣的氣息裏,還在被勾著往不歸處去。
二人耳鬢相湊,季青珣低頭,又被她捧起臉不讓。
他不快,繼而讓李持月眉頭一跳,忙從阮澤間捉了他的手,又強調一遍:“真的該睡了。”
季青珣不悅,捏著她的下巴,借著月光左右看,明眸熠熠婉亮,可見有些心愉。
“為什麽不讓我要你?”季青珣已經好久沒有跟她行房了。
他們才是互許了終身的,李牽蘿絕不能記掛別人,還是以拒絕他的方式。
可他不知道的是,李持月有深仇在心,已經是死活都不想應他了。
季青珣這雙眼睛已經在夜裏更顯出危險不馴來,那層皮書生謀士的皮被剝了,李持月的臉還被他捧著,是不能避而不答了。
“良……良太妃說,太容易得到就不珍惜了,我得治治你。”李持月覺得自己真是愈發精明,謊話張口就來,“現在看來,你真的……我的話一句不聽,隻顧自己!”
她強調:“我可是公主!”
這個借口倒讓季青珣好接受很多了,麵對她的指控,季青珣反省了一會兒,又怨:“你就為這句,治了我兩個月?”
李持月拿出霸氣來:“怎樣?”
“不怎樣,往後公主說什麽便是什麽,隻要不拿什麽該死的駙馬來敷衍我。”季青珣開懷不少,俯身低頭又要去辦正經事。
“都說了,你走開。”她堂堂一個公主,頭一次命令這麽不管用。
季青珣可不把她當公主,隻當這是自己正經的女人,手搭上來:“可是阿蘿,都下雨了……”
下雨?明都今夜並未下雨啊。
緊接著李持月察覺了,那手要劈山開道,明白他在說什麽,李持月氣惱得要命,抬腳踹他。
反被扯將開來,季青珣的長手順勢摶弄在室,李持月呼吸窒了一下,眼淚滑下一顆。
歹人還體貼說道:“阿蘿,便是不弄,也讓我幫幫你好不好?”說罷,又不客氣地將指多添入裏。
此人半點不把身上的傷當回事,李持月毫不客氣地手肘撞他,拒道:“你身上有傷,咱們不鬧了好不好?”又細聲央他撤手。
季青珣哪裏肯,“我的傷我說了算,阿蘿乖,就好。”又是一貫的謊話。
“總這樣你也不嫌膩嗎……”
一句話讓季青珣眼睛微眯,再不客氣,抱著她翻身,一會兒她臥上邊,一會兒埋被子裏,總之阮澤間的手從未離開,還越快。
李持月咬牙切齒,恨他的話說得再認真,季青珣也不當回事。
另一麵,他也不委屈自己,手把著自個兒的炙杵,就在那兩輪軟月兒間揮劃,借些快慰,弄得那兩彎月兒間潤亮一片。
李持月終究熬不住,身繃成橋,繼而又頹然臥下。
季青珣等她呼吸平緩,才在她耳邊氣息沉長地補了一句:“記住了,你要守貞,就隻能為我守著。”
說完,又把人燙了一下。
他起身出去了,李持月撐起身,將他的枕頭狠狠丟了出去,咬著手臂眼淚滾滾,卻不能教人發覺,隻能強抑下情緒。
一定要殺了季青珣,就算不能親手殺了,也要在他屍體上捅幾刀才能泄憤!
之後季青珣端來熱水進來為她打理,李持月不理不睬。
收拾幹淨的人又抱了上來,歎了一口氣,“阿蘿,你要治我到什麽時候?”
她在黑暗中笑得讓人發冷,拍拍他的臉道:“小舉子,等改日傷好了,本公主漏夜去幸你。”
這倒是有趣得很,季青珣被她說得火起,他悶笑著,貼著她的胸膛微微震動,“敝戶若得公主駕臨,必竭盡所能款待公主。”
這便是同意了,李持月勾他脖子低聲道:“可別耽在溫柔鄉裏,到時科舉不中,墮了我公主府的名聲。”然後冷不防被他咬了一下。
李持月用盡力氣擰了他一下,這個人皮糙肉厚,半點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