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季青珣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們走了幾日, 終於入了京畿道。
李持月一路不算悠閑,分明也沒什麽趕路的疲倦,但總覺得有些焦躁, 而且看著季青珣的背影,竟然想撲過去抱住他……
晚上睡覺還幾次盯著季青珣的唇看, 掃見他的身子就想上手。
李持月被自己的想法嚇住,連忙挪遠了位置。
季青珣好像沒有察覺, 依舊要抱著她, 但是老實得很。
她燥得難以入眠,深夜聽到他睡著了,李持月睜開眼睛,跟被蠱惑了一樣,鬼使神差地去親他。
李持月覺得自己好像魔怔了, 可是, 親一下,似乎真的有用。
結果這小動作讓季青珣抓住, 她又解釋不出來,二人差點妖精打架。
後來季青珣見她真的不想, 隻是跟她借了手, 也“大方”地幫了她一點“小忙”,李持月隻是抱著他的手臂, 跟夾被子一樣,埋首不說話。
白日裏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保持了緘默。
李持月的蠢動勉強被安撫了下來,卻覺得處處泛著詭異。
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色了?
“還有兩日就可進京。”季青珣趕著馬車回頭說道,也將她的迷茫看在眼裏,
“啊?嗯……”
李持月回過神,抬手點著那盆莫娘子送的花, 疑心自己是不是又病了。
季青珣帶著李持月在一處山莊落腳。
這兒其實是李持月的私產,她記不住,還是季青珣說了才知道。
李持月讓山莊伺候的人回府告訴知情,自己在這兒,季青珣在一旁聽著,也不在意。
她暗自鬆了一口氣,這兩日過得實在難堪,總算是要分道揚鑣了。
晚上用過了飯,李持月如往常一樣給花兒澆水。
這盆花一路跟著回了明都,仍舊盛放,鮮妍明媚。
李持月越看越喜歡,可連日裏那種對季青珣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變得更加衝動了,讓她有點慌張。
季青珣在一旁喝茶,看她。
阿蘿日日親近這盆花,怎麽還沒有發覺異樣呢?
算了,這花是她自己要來的,發生什麽事,他可全都不知道。
澆完水回頭,李持月撞上他的視線,又趕忙挪到一邊去,說起正事:“摩訶帶我‘逃’出大靖的消息,李牧瀾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
“那他就隻能將書信遞上去了。”
“順道還會讓人編排你跟摩訶實為合謀。”
就算沒有道理,但在李牧瀾的眼中,她已經徹底回不了大靖,他登位最大的威脅已除,皇帝信不信不重要。
李持月心中卻還掛心一件事,她讓聞泠給阿兄看病,如今還不知如何了。
“我記得後山有一處溫泉。”季青珣說道。
她回過神來,天色已晚,沐浴之後就該睡覺了。
今晚說什麽也不能再和季青珣同房,現在終於到了她的地方,她說了算,季青珣隻有聽話的份。
後院的浴房是一間孤立的屋子,屋中隻砌了一個池子,引了溫泉水流入,下人已經將燈點起,燈影倒映在散著熱氣的泉水中。
李持月不用人伺候,屋子隻有自己一個人。
等沐浴過後,她伸手去夠了空,才發覺自己的新衣裳沒有送來,這山莊的下人伺候出了紕漏。
正想喊人,門就被推開了。
季青珣拿著她的衣裳出現,看起來是給她送衣服來了,奇怪的是,他手裏還抱著那盆莫娘子送的花。
“衣服放下就可以走了。”她遊到岸邊,借邊緣擋住,臉被熱氣蒸得紅撲撲的。
季青珣垂目看著,一膝跪在地上,有些嚴肅地說:“我總覺得這幾日你有些奇怪。”
“我,哪裏奇怪?”她有點心虛。
而且就算奇怪,也沒必要現在說。
“我在想,似乎你的異樣是從這盆花出現開始的,所以我就讓人去查了這到底是什麽花。”
李持月看向他懷中的花,神色訝異,想起來似乎連日來的異常,確實從離開上邑開始,也是這盆花送到她身邊的時候。
“雖然費了點時間,但我從一本南疆古籍裏找到了這種花,果然,能讓人生熱、意起、情亂……”
季青珣說一個詞,李持月的心跳就快上一分。
她這幾日就是如此混亂,原來是花搗的鬼?
李持月有些羞憤:“那你趕緊……把這花丟出去!”
莫娘子送她的時候,竟然也不知道嗎?不然怎麽會直接就將這種東西擺在大堂之中。
“可是阿蘿……”季青珣伸手將花掐下,揉碎了灑在池水之中。
李持月看著他,嗅出危險來,伸手要拿衣裳,季青珣卻不阻攔她,由她穿上。
然而衣裳是穿上了,季青珣卻不許她跑,“我話還沒說完呢。”
公主自己不知道,她沐浴過後又羞不自知的樣子,酡顏玉色,煞是勾人。
季青珣的手撫上她的麵頰,沉著氣說道:“這書上說,這花不是丟了,前麵的影響就能消散的,你這幾日靠它太近了,今晚就是回去,就是抱著被子也不管用……”
“住嘴!”
她抱被子的事不許人說!
可季青珣編排得頭頭是道,李持月就算懷疑,但是如今又能找誰求證。
花葉漂在水麵,被溫泉的熱氣熏蒸過後,藥力更盛。
很快,被他抱著的李持月就覺得腕子有些軟,看他的眼神也迷蒙了起來,她想不明白,“你怎麽不要緊?”
“怎麽會不要緊呢。”季青珣抱著她,又倒入了池水之中。
李持月害怕墜落,下意識抱緊了他,水淹沒二人,不知是溫泉還是那花,她更無法自持,聽到季青珣沉重的心跳,腦子空白,手死死揪住他的衣襟。
水讓衣裳貼附,她才知道這人壓根比她還難挨,先前都是裝的,故意看她不知所措。
“你要不要?”他問。
李持月的心突跳一下,她知道自己該立刻拒絕。
可是……
“這花,真的不能治嗎?”她在正在掙紮。
“嗯,咱們現在不就在治嗎?”他親了一下阿蘿的臉。
季青珣又問了一遍:“要不要?”語調加重。
“要……”
她說完,又怕,“能不能,像之前一樣。”
“手嗎?那是用來自欺欺人。”
李持月已經逐漸不清醒了,抱著他,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想要,那我是誰?”他捧著李持月的臉,要她認清楚。
“嗯……”李持月難耐地哼哼。
季青珣不讓她糊弄過去:“看清楚,我是誰?”
李持月閉上眼睛,自暴自棄:“季青珣,你是季青珣!”
為什麽不糊塗過去就算了呢。
李持月說完,咬牙起身想走,季青珣從後麵抱緊她,他一點也不冷靜,隻是這件事一定要問清楚。
現在她答了,季青珣徹底放心,也不再拘束自己。
“記住了,不許再認錯了。”他咬牙說道。
李持月不知道季青珣又在發什麽瘋,自己何嚐認錯過。
季青珣終於肯靠近,甚至是迫切地,去親她,吻她,唇舌追逐不休,兵荒馬亂。
李持月應付了他一會兒,偏頭呼吸,漂亮的頸線又被他銜住。
側目時,見他又移到別處,那在眼前晃了許久的柔美雪巒,季青珣早已惦記,此際舌麵輕端起雪上珠,親得李持月她雪頸柔伸,眼眸無措。
隻胡亂照顧了幾下,季青珣長臂收力,輕易把她抱起,抱高,要做正事。
剛剛還有心思問她的人,現在急得,連衣裳也不去,啷當的肉杵就叩了門。
李持月仰倒在岸邊,怕了,推他:“不行,我不習慣。”
“我慢慢來。”季青珣咬牙顯得下頜分明,但還耐住性子安撫她。
踢水的長足柔弱,被季青珣環到自己腰上,然後他緩緩在水中沉下。
李持月皺著眉,季青珣緩慢地,在讓她接納。
這種慢在她感官中纖毫畢現,甚至,覺察到那些經絡的紋路……
李持月耳朵發燙,想蜷縮起來,又被釘住了,除了抱著他,別無它法,藥力將痛意變成了可以接受的。
季青珣眼睛已不甚清明,將她抱住,攏緊,讓她逃不得。
“你還是快……啊——”
短促一聲,李持月埋首咬他。
“別怕,我輕些。”他保證,接著一下下,水被推**開去,一重重湧動不休。
“阿蘿,喊我……”他的聲音像過了沙一樣,顯然興頭來了,忘了“輕”“慢”兩個字。
“季青珣……”她話被**散。
李持月隻想淺嚐輒止,手推著他:“季青珣,別太過分了,就一下就好……”
他壓根不聽,背後看去,腰背驍悍,擺得極狠。
起先覺得害怕,後來李持月就慢慢地起興了,變作了單一、稠甜的調子。
引得在顧雙丘的季青珣抬首,一遍遍問:“我辦得好不好?乖阿蘿,是不是把你美著了……”
李持月抬手捂他的嘴,這個人一到這時候,就亂說話。
從前願意和他胡鬧,也是發覺這滋味不差,特別是臨近的一瞬……
李持月聽著受著,眯著眼睛期待快慰聚攢,即使不看,也知道那兒,隻怕被他打出絲兒來了。
他逼她看過一次,還在她耳邊說些不幹不淨的。
“可瞧見了,阿蘿把我吃得死死的。”
李持月印象極深,對那陷沒的畫麵又嫌棄又驚奇,看了一眼就趕緊抱住他的脖子,心跳更亂。
季青珣愛她的羞惱的模樣,“乖阿蘿,抱緊了,夫君待會兒出就了……都是你的。”
雖然李持月一直覺得兩個人辦事時很醜,但從前就是沒法拒絕。
季青珣可不覺得醜,他看著阿蘿,哪哪兒都覺得美。
但今日他沒有這麽多話。
季青珣惦記了兩年多,頭一回還顧不得跟她玩這些,急哄哄地先出就了一把。
池水漸促,他高大的身形晃動越急,李持月腦中卷起風暴,咬著自己的拳頭,眼尾通紅,氣息也亂,
“出來……”
他失笑,低身親住她,“這麽急?”
“不是,別在……”李持月不讓他丟裏邊。
“你說了不算。”
說罷將她的話打碎,狂風卷落葉一般,讓李持月話都說不出來。
“嗯——”他聲調帶著愉悅的輕揚,如願以償地讓出就在潤穀之中。
李持月也被他摶弄到了,腦中煙火綻開,迎接那份熟悉而絢麗的崩潰。
知道二人一塊兒塌下,季青珣和她一塊輕出著氣兒。
招架了這回,自覺已經夠了,李持月轉身要跑。
“正好換一下。”
季青珣滿意得很,船頭竟未見半點蟄伏,一俯身,又堅聳聳推進了還墜著滓露的軟沼中,梗得她呼吸一窒。
後來就不知道幾遭了,季青珣興致勃勃地,往複地,要填上自己兩年多的空曠,根本不肯放了她。
李持月起先還知道說話,後來腦子沒有半分清明。
就算最後,他已經退開了,李持月也已攏不住自己。
季青珣掃了一眼,如同雨水漫溢出荷塘,潤穀周遭哪兒哪兒都糊著他的。
看得人紅著了眼睛,不能再看,季青珣趕緊抱起人,扯過一張薄被給她蓋了。
被子下,李持月還能感覺到潺潺不住,不時“咕啾”一下。
她不忍再聽,側身捂耳。
這個人怎麽能這麽多……
季青珣給她收拾了一通,心曠神怡地擁著人,親了額頭一下:“睡吧。”
天已經快亮了,李持月實在太累,暫不與他計較,閉上眼睛就睡熟了。
這一睡就是一整日,到了傍晚才醒。
睜眼時,季青珣就守在一旁,翻看著一冊書,側臉暈在柔光裏,氣質皎潔無塵。
才怪!
回想去昨夜這個瘋子的做派,李持月暗暗握拳。
明明一次就好了,他怎麽沒完沒了。
到底幾次了?
季青珣發覺她醒了,看過來的眼神溫柔無匹:“餓了嗎,可還好?”
李持月想起身不能,他已經走過來,先挨了一巴掌。
季青珣笑意被打散,眼中受傷:“我以為咱們是你情我願。”
“但你也太過分了!”李持月連舉手都累。
看她這可憐的樣子,季青珣也不氣那一巴掌了,抱起她:“好,我的錯,你想吃什麽?”
李持月卻說起那盆花的事。
就算是她要的那盆花,季青珣分明早就覺得可疑了,為什麽不告訴她,還裝成沒事的樣子,讓她以為隻有自己一個人出了問題。
麵對控訴,季青珣裝無辜,說道:“這是莫娘子送你的,我又如何知道,知道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李持月不高興他跟自己玩心計,冷下臉道:“好,這次就算是意外,但你不要覺得你我之間就此好了。”
不過是重複從前的事罷了,李持月沒那麽不在乎,隻當自己生病吃了一味藥而已。
這絕不是兩人和好的契機,他們不會和好!
這般想著,她遠離的季青珣,神情冷淡,又恢複了從前的態度。
昨夜萬般絢爛,如同水麵倒影,被她的冷言打散。
季青珣好像沒有反應過來,眼神由呆怔,逐漸轉為落寞,“那我們的合作,還做不作數?”
這一問讓李持月猶豫了,要是不作數,他轉頭幫太子去了,自己得不償失。
“當然。”
“好,你的手下也快到這兒了。”
見他這麽幹脆,李持月有些狐疑:“就這樣,你沒什麽要說的嗎?”
季青珣想了想,說道:“多謝公主,我好久沒這麽舒坦過了。”
“滾!”
“晚飯吃什麽?”
“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