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三合一◎

韓先進昨天到安城之後並沒有立馬就來找孫秋萍, 而是在機械廠周圍打聽了下王家的事,得知她被男人前妻的娘家媽揍了之後心裏暗罵一聲活該。放著自己這個大好青年不選非要進城給人做後媽,就該是這樣的下場。

孫秋萍想踹掉自己去城裏過好日子?

想得倒是挺美。

要說韓先進對孫秋萍的感情多深那也沒有, 他當初和孫秋萍處對象其實是因為受不了下地幹農活,想著有人幫襯日子會好過些, 也更能融入村集體采,才咬牙答應了她的追求。沒想到預估失誤, 孫秋萍那個女人攀上高枝兒立馬就把他給踹了。

韓先進心裏惱火極了,明明是孫秋萍先主動勾搭自己的, 等得手了,轉眼她又攀上別的高枝兒,嫁進城裏了?她把他當成了什麽?

韓先進對這件事總有一種被人綠了的感覺。特別是得知孫秋萍嫁的那個男人是二婚還有兩個孩子之後, 韓先進覺得自己被孫秋萍這個女人深深的侮辱到了, 簡直是奇恥大辱。他一個京市來的高中生,和一個帶倆娃的二婚頭之間,孫秋萍居然選擇了後者。

他,竟然被一個鄉下土妞給嫌棄了,那個二婚頭,除了有份正式工作, 到底哪裏比他強了?

韓先進帶著不甘和憤恨來到安城時原本是想在村裏一樣,壞了孫秋萍的名聲,看她那婆家還能看中她?

可是昨天那一幕深深震驚到了他,是的,昨天李佳佳和紀正冬進城時看到的紅小梹批|dou人的現場, 韓先進也在。他下鄉之後絕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大隊裏, 很少進城, 並不知道外麵的風向已然發生變化。乍然看到那一幕隻覺得恐懼, 隨後而來的還有深深的後怕,沒想到城裏的形勢已經這麽嚴峻,他不敢再使跟村裏一樣的招數,事情要是鬧大,有人舉報他耍流氓那他就完了。到時候別說是回城,隻怕在北溝大隊也待不安穩。

但他也不想就這麽便宜了孫秋萍,思來想去,他就偷偷的跟蹤了孫秋萍,想著等到人少的時候出來向她要點錢,畢竟,鄉下的日子真的不好過!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韓先進就出去攔住了孫秋萍。

他自以為隱蔽,卻沒想到這一幕依然落入了遠處牆後的兩雙眼睛裏。

李佳佳和紀正冬對視一眼,兩人都精神一震,他們都差點把這人給忘了,韓先進和他們一起進的城,果然來找孫秋萍了。

嘿嘿嘿~~~李佳佳心情有點子激動,拉著紀正冬雙眼放光的看起了熱鬧。

就是距離有點遠,聽不清他們在說啥,李佳佳有點可惜的想。

很快,她就不怎麽可惜了。

隻見韓先進扯著孫秋萍的胳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孫秋萍看樣子是想甩開他的胳膊,但力氣畢竟比不上韓先進一個大男人的,沒甩掉。

韓先進又握上了她的手,深情款款的正在說著什麽。

重點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帶著紅袖箍的姑娘怒氣衝衝地跑到了兩人跟前,惡狠狠地指著孫秋萍,大聲道,“好哇!孫秋萍,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我讓我哥休了你!還要把你和這個奸夫抓去批dou,讓你們搞破鞋!”

赫然正是剛剛加入紅小梹的王秀秀。

聲音之大,連躲在遠處偷看的李佳佳和紀正冬倆人都聽見了。

這修羅場,嘖嘖,李佳佳都不忍心看。在心裏默默給孫秋萍點了支蠟燭,然後,更加興致勃勃的看起了熱鬧。她,怎麽會放過任何一個看女主熱鬧的機會呢?

就見孫秋萍身子搖晃了下,隨後神色慌張著急的為自己辯解著什麽。

“秀秀,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我和他沒什麽的。”

聽到敏感的二字,韓先進神色也緊張了起來,幫著解釋道,“小姑娘,你誤會了,我和這位女同誌真的沒什麽的。”

韓先進沒想到會被人撞見,要是孫秋萍出事他也會被連累。他可不想被拉到街上去遊行,即便心裏再不情願也得幫著孫秋萍解釋,盡力撇清兩人的關係。

“你們都手拉手了還沒什麽,孫秋萍你當我瞎呢!”王秀秀瞪著孫秋萍,臉上滿是怒容。

王秀秀很生氣,非常生氣!

她不僅生氣孫秋萍跟野男人在外邊拉拉扯扯給大哥戴綠帽子,還氣這女人睜眼說瞎話把自己當傻子。她都親眼見著這女人和野男人拉著手了,她還騙自己沒什麽。這要是沒什麽那她王秀秀的王字就倒過來寫!

她越想心頭的火越盛,一雙眼睛燃燒著熊熊怒火,狠狠瞪著孫秋萍和那個野男人恨不得將他們燒成灰燼。

韓先進瞥見王秀秀胳膊上的紅袖箍,心嚇一跳,額頭一抽一抽的,這個孫秋萍,怎麽還有個當紅小梹的小姑子?

他舔了下有些幹燥的嘴唇,絞盡腦汁地解釋,

“小同誌,你真的誤會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和這位女同誌不認識。隻是剛剛見她要摔倒,我出於見義勇為的心理這才扶了一下。你在遠處估計就看岔了。再說了,聽小同誌你的意思,你和這位女同誌應該也認識,你覺得她是這樣在外亂搞男女關係的人嗎?”

“真的?”王秀秀不大相信,她明明看的清楚,這倆人的手就是拉著的,咋就變成了扶了一把?

見王秀秀還是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和孫秋萍,韓先進使心念一轉。

他不由得語氣嚴厲了些,軟硬兼施地嚇唬她道,“小同誌我看你年紀不大,應該是剛剛加入紅小梹的吧?領導人號召我們像雷鋒同誌學習,學習他樂於助人的精神,難道我響應號召學雷鋒做好事幫助他人還做錯了?我不過扶了一把摔倒的女同誌你就說我和她亂搞男女關係,你們紅小梹就是這麽給人民群眾扣帽子,這樣長久下去還有誰願意響應他老人家的號召?這不是往他老人家的臉上抹黑嗎?”

這個年月的人對領導人有一種特殊的信仰和崇拜,王秀秀剛剛加入紅小梹,正是熱血上頭的時候,她先前還對這男人說的將信將疑,聽到這話立馬肅了臉色,立正敬禮,“對不起同誌,是我誤會你了——”這男人嘰嘰歪歪的都上升到阻礙他響應號召,往領導人的臉上抹黑了,她就是再不相信也不敢懷疑了。

看她這樣子,韓先進微微一笑。到底年紀小,幾句大空話就糊弄住了。

孫秋萍也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微微驚訝於韓先進竟然這麽能扯。

就在韓先進在心底得意,孫秋萍以為警報解除剛剛鬆一口氣的時候。

忽然一道震驚的聲音插入兩人中間,“秋萍,你、你、這男人是誰?”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還有濃濃的受傷。

男人搖搖晃晃的走到三人中間,在孫秋萍和韓先進的目瞪口呆,王秀秀的驚疑不定的目光中,男人捂著自己的心口,神色哀傷的看著孫秋萍,

“秋萍,這是你的新歡嗎?怪不得你要跟我分開,你難道忘了我們那些美好的過去嗎?難道你以前說喜歡我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嗎?你說讓我等你,你說隻要我把李佳佳弄出你們大院,你就離婚和我在一起,這些都是騙我的。”

“嗝~”,他打了個酒嗝,繼續聲音淒楚地說道,“你忘了你跟我訴苦,說給人當後媽不容易,說家裏小姑子刁鑽刻薄總是針對你,我安慰你,說永遠等著你回頭,你說隻要我給你辦成一件事就離開王家跟我在一起,你都忘了嗎?你現在居然又跟現在這個男人在一起,你、你對得起我嗎?自從我沒辦成那件事,你說要分開之後,我每天都去借酒澆愁,卻沒想到原來你早已琵琶別抱,我、我、我……嗚嗚嗚……”

男人眼尾泛紅,哀傷又憤怒地指著韓先進,對孫秋萍說著著竟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看這副模樣像極了被孫秋萍負心薄幸的舉動傷透了心的失意人,讓人不自覺地憐愛起他來,跟著一起指責那負心薄情的女人。

然而,暗處觀察許久的李佳佳和紀正冬都是:“???”

李佳佳一腦門的問號,她震驚的看著忽然冒出來的男人,嘴巴張的都快裝下雞蛋了。

激動的扯著紀正冬的袖子,結巴道,“劉建超,他、他怎麽在這兒?”

“還有,他說的那些都是什麽呀?這、這都哪兒跟哪兒呢。”

是的,那個突然出現神色哀戚地對孫秋萍表達愛慕之意的男人就是劉建超。也不知道他啥時候被放了出來,還對孫秋萍說了那麽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李佳佳甚至沒有功夫去生氣人渣這麽快就被放出來。她現在一個人都處於震驚到失語的地步。因為就李佳佳知道的,這倆人或許有狼狽為奸,但絕對沒有什麽感情牽扯的,就是單純的利益關係而已。要說情分,嗬嗬,最多就是劉建超被公安抓走時死也要拖著孫秋萍下水的情分。

幾天不見,這人咋就忽然一副深情款款被孫秋萍傷害的樣子了?

紀正冬捏著媳婦兒的小手,挑眉看著神色哀傷男人,許久,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小子,有點意思。”不惜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嗯,就是演技有點子浮誇了。

四人修羅場那邊

震驚,懷疑,不可置信的神色在王秀秀的臉上不斷地變化,最後都化為一聲暴喝:“孫秋萍你竟然敢騙我!”

什麽不認識,就是扶了一把,全是騙人的,全是騙人的!

這個男人分明就是他的姘頭!LKZL更可惡的是被發現了之後,這個男人居然還搬出領導人來嚇唬自己,簡直不可原諒!她、她居然還不止一個姘頭,勾搭一個還不夠,居然還在外頭吊著另一個男人為她做事!怪不得,上次這個男人買凶搶劫李佳佳,原來是為了她!

王秀秀滿腔的怒火蹭蹭蹭的往頭頂竄,隻覺得他們一家真傻,真的,都被這個看著老實的女人騙了,她哥更是可憐,都不曉得頭上戴了幾頂綠帽子了!

她嗷的一聲衝上去甩了孫秋萍一巴掌,惡狠狠瞪著她,高聲,“你等著!我肯定要把你和你兩個姘頭的·事告訴我哥!”

王秀秀再鄙夷的看了一眼韓先進和劉建超,啐了一口,“兩個小白臉!”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恨恨地跺了下腳,就往他們住的大院兒的方向跑了。

王秀秀越想越覺得自己哥哥可憐,越想越為他不值!她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她大哥,讓大哥把這女人休了!一定!

她腳步飛快,像是踩了風火輪,一溜煙兒就沒影兒了。

給原地的三人留下了一地揚起的灰塵。

到這一刻,三人才回過神來,想要攔住人,可惜已經晚了。

韓先進臉色鐵青,一方麵,他擔心王秀秀把這事鬧大了,會牽連到自己,另一方麵,也覺得自己被孫秋萍又戴了一頂綠帽子,感覺自己頭頂綠油油的。見那個滿身酒氣的男人還在深情款款的看著孫秋萍,他忍不住在心底爆了句粗口,這女人,到底勾搭了多少個?

進城經曆過這千回百轉的一係列轉折,讓韓先進禁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適合城市的生活了。他也沒什麽心思繼續糾纏下去了,反正錢已經到手。他還是回鄉下的好,至少鄉下安全,也沒有這麽多綠帽子。

他臨走時再看了一眼神色哀傷的劉建超,語氣不善的對孫秋萍道,“孫秋萍,你真是能耐啊!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之前原本還打算多跟這女人接觸幾次,多要點錢來花花,現在他已經完全沒這想法了,誰知道下回會不會再碰到第二個第三個姘頭,到時候被紅小梹抓到,可就不像這次這麽容易脫身了。

韓先進一走,劉建超那副深情、哀傷的模樣立馬就消失不見了,反而笑嘻嘻的看著人眼神裏還帶了一抹譏諷。

“怎麽樣?我演的好吧?”他還對自己的演技挺自信的,沒看到那個小姑娘和那個男人都相信了他的話嗎?

孫秋萍一直處在震驚中,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麽,直到被王秀秀扇了一巴掌才回過神來,她都來不及去攔住人,眼睜睜的看著人跑的沒影兒,又眼睜睜的看著韓先進走了。

此時聽到劉建超說話,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聲音都在發抖,“劉建超,你發什麽瘋?為什麽要那麽說?”

為什麽要說他和自己是那種關係,還有什麽抱怨小姑子難相處,後媽難當,什麽離婚,她根本沒有說過!她跟劉建超根本就不熟,怎麽可能跟他說那些!

“為什麽?”

劉建超哼笑了一聲,“為什麽你不清楚嗎?”

“我在供銷社見到李佳佳那次,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是不是你告訴我她胡亂嫁了人,婚姻不順和丈夫感情不好,又在話裏話外暗示引誘讓我去勾搭她?”

“也是你給我出的主意讓我搞什麽英雄救美,說小姑娘都喜歡這樣的,她一定能對我死心塌地。”

“英雄救美,救個錘子!把老子救到了公安局去!”劉建超這時候顯露出幾分醉態來,他臉色通紅,憤憤罵道。

他老爹雖然找關係把他撈了出來,可單位知道這事,已經把他給開除了,現在他在自己家那一片可謂是名聲掃地,就連小孩子見著他都要啐一口再走。

這·都是孫秋萍這女人害的。

結果他都混的這麽慘了,那女人竟然還好端端的過著日子。也不知道她夫家走了哪個神仙的路子,當天就把人撈回去了。劉建超不甘心,憑什麽自己被害的這麽慘,她卻沒有半點懲罰?

沒想到啊,沒想到,今天天賜良機。他喝酒回去的路上撞見了孫秋萍和一個男人糾纏,他貓在後邊看了半天,沒想到一會兒又來了一個小姑娘。

他們的對話斷斷續續的傳來,這三人看架勢像是抓奸,眼見著那個小姑娘就要被那男人給說服了。

劉建超腦子一轉,就出去演了那麽一場。

“你一步步的引誘老子幹壞事,結果老子工作沒了,名聲掃地,你卻安安穩穩的過著你的小日子,你想得美,老子會盯著你的,才不會讓你好過!”他惡聲惡氣的說道。

“嗝~”

劉建超也不管孫秋萍什麽反應,哼著小曲晃晃悠悠的走了。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

孫秋萍整個人如墜冰窖,隻覺得渾身發寒,

她這時候不由得後悔,自己咋就出了那麽個昏招兒對付李佳佳呢?沒有傷到李佳佳一絲一毫,反而給自己引來了劉建超這種人,鬧到現在這樣的局麵。

想到等會回家後會麵對的場景,她再也堅持不住,蹲在地上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她的命真的好苦~~~

劉建超的這一番話,不僅讓孫秋萍深深冰冷陷入了絕望中,同時,也震驚了躲在暗處悄悄吃瓜的小夫妻倆。

因為沒有給自己帶來確實的傷害,而且紀外婆已經為自己出了氣,再加上孫秋萍這一段日子確實不好過,這些多少緩解了李佳佳的憤怒。

所以聽到劉建超的話她更多的是震驚,而後是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孫秋萍故意引來劉建超看見我的,我說呢,都過去這麽久了,他怎麽忽然就……”來勾搭我,忽然意識到紀正冬在旁邊,後邊那個詞李佳佳不好說出口,好險及時住了口。

紀正冬神色少見的有些冷,沒想到這個孫秋萍暗地裏還有這麽多小動作,看來薑家這個教訓還是太輕了。不過,紀正冬勾了勾嘴角,或許都用不著自己出手,這女人自己也快把自己作死了。

王家具體會發生什麽笑小夫妻兩個不得而知。

熱鬧看完了,紀正冬也沒忘記正事,今天特意請假除了幫著李佳佳送天麻外還有一件事。他拉著李佳佳去了公安局,找到老同學,將鄭婆子的事兒說了,希望他們能著手調查,還格外強調了出現幻覺一事。從昨天開始,這件事就壓在他心底,早日解決早日心安,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周圍住著個定時炸彈是不。

沒錯,紀正冬的老同學就是上回抓了劉建超的那個趙公安的徒弟,名叫譚凱,他自從知道李佳佳曾經空手對付兩個混混,還把他們拴在了自行車後邊,就對李佳佳的身手聞名已久,抓劉建超的那回他去了鄰市出差,一直遺憾沒能看見李佳佳腳踢渣男的英姿。

此時見著紀正冬帶著人過來,非常熱情的招待李佳佳,竟然比對紀正冬這個老同學還要熱切幾分。

又是倒糖水,又是搬椅子的,忙前忙後,讓李佳佳非常受寵若驚,不停地道謝。

紀正冬見不得這人在自己媳婦兒麵前獻殷勤,黑著一張臉,陰陽怪氣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媳婦兒才是你同學呢。”

“嘿,我說你這人,咋就這麽小氣呢?我不過跟弟妹說兩句話,你至於嗎?”

紀正冬哼了一聲,“我這個老同學也要喝熱水,還要加糖的。你快去給我倒。”

譚凱:“……”

李佳佳:“……”她默默的離紀正冬遠了些,她不認識這人。

“快點去啊!”見人傻在那半晌沒動靜,紀正冬催促。

他挑眉,悠悠道,“總不能一家兩口子你隻給我媳婦喝,不給我喝吧?”

譚凱:“……”他能說給弟妹喝是因為想跟她比劃比劃身手嗎?

譚凱隻好認命的從位子上拿出自己的搪瓷缸,在紀正冬的瞪視下又拿出自己珍藏的紅糖,又在他的監督下,肉疼的給他舀了滿滿兩勺。

他一副心疼的表情,碎碎念,“這可是滿滿兩勺呢,我自己喝都隻舍得放一勺的,哥們兒對你可夠意思了。”

李佳佳:“……”倒也不必如此。

李佳佳看著自己杯子裏黑乎乎的紅糖水,有點不好意思喝了。

譚凱轉過臉,對著李佳佳又露出一抹和善至極的笑,“弟妹,夠甜嗎?不夠我再給你加兩勺?”

李佳佳:“……”

紀正冬也:“……”他忍不住了,好想揍人。

見紀正冬已經快忍不住打人了,譚凱是個識時務的,也停止了在死亡邊緣反複橫跳的腳。

他收起了那副不正經的模樣,問,“找兄弟有事?”

到底念著多年的情分,紀正冬按捺住了癢癢的右手,耐心地將鄭婆子失蹤,被綁著出現在廁所且出現幻覺神誌失常這事說了。

譚凱原本聽著還以為就是個街坊鄰居鬧矛盾的小案子,直到聽到鄭婆子產生幻覺神誌失常,他的神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等紀正冬說完,他立馬就站了起來,說,“正冬,你在這兒等會,我去叫我師傅過來一起聽一下。”

“怎麽還要叫上他師傅,趙公安這個級別的資深公安不是專管大案嗎?”李佳佳疑惑的問道。上回也是因為買凶搶劫性質太惡劣,案子才轉交給趙公安的。

紀正冬看著譚凱快步離開的背影,眉頭也皺了皺。

很快的,趙公安領先一步走在譚凱前麵,來到了接待室。

“你說你們那兒有個老太太,失蹤回來之後出現幻覺,精神失常了一段時間?”

雖然刻意隱藏,但還是可以看出他神情裏的急切,紀正冬意識到這可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於是收起了那股散漫的樣子,正色道:

“是,不過她已經好了。而且不願說出失蹤之前去過哪裏,這一點可能就需要你們公安來調查了。”

接著,不等趙公安詢問,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還有就是,我們院兒裏的鄰居在聊起鄭婆子這件事的時候,有一位鄰居的反應很特別。跟其他單純看笑話的鄰居不大一樣,因為她之前跟鄭婆子發生過矛盾,所以留心了一下。不過這隻是我個人的揣測,事實究竟怎麽樣還是要看你們公安同誌的調查。”

“我之所以跟譚凱反映也是因為覺得有些不安,之前我們院兒裏雖然打打鬧鬧,但也沒說綁人還用迷藥的,這件事不調查清楚的話,我很憂心家人的安全。”

李佳佳震驚,她還以為隻是自己的錯覺,沒想到紀正冬也察覺到了秦寡婦的異常,人家可比自己想的多,他這分明是已經懷疑上秦寡婦了啊!所以才來找公安說這事。

趙公安越聽眼睛越亮,等人說完,他努力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跟紀正冬用力握了握手,“感謝紀同誌的配合,我們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給你們一個安全的居住環境的!”

“對了,你能說下那位鄰居跟鄭婆子有什麽矛盾嗎?”

紀正冬可不會替她們隱瞞,自然是有什麽說什麽,反正丟人的不是他。

“鄭婆子平時嘴巴比較刻薄,在院兒裏不討人喜歡,但真正說上有矛盾的也就王家和秦寡婦家,王家嘛,主要是因為劉大爺,鄭婆子經常和王大媽發生矛盾。”說到這裏,紀正冬臉上帶了抹耐人尋味的笑。

接著道,“秦寡婦家是因為她的孩子經常偷鄭婆子家的吃食,鄭婆子會打罵她家孩子。前陣子她家孩子又趁**進了劉家偷走了個什麽東西,至於具體是什麽我們就不知道了。”紀正冬頓了下,又補了句,“劉家也沒有聲張。”

趙公安眼睛眯了眯,家裏被偷了吃食打罵小偷很正常,隻是什麽樣的東西才會使得一個經常打罵小偷的人不敢聲張呢?

想到最近外麵的亂象,趙公安心裏有了個猜測,不過具體情況如何還是得將人帶過來問問才知道。

雖然線索也不是很明朗,但總歸是有了頭緒了,有了突破口好歹不用再像之前那樣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

紀正冬把自己知道的反映給趙公安,跟譚凱打了個招呼就帶著李佳佳離開了公安局。

他隱隱感覺到鄭婆子這事或許跟什麽大案子有牽扯,但是他也沒有問,他就是一普通老百姓,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說了,別的什麽都幫不上忙,也不想知道。不是有一句老話叫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嗎,他還想跟小媳婦一起活到九十九呢,知道那麽多幹嘛?

紀正冬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走之後,趙公安立馬就召開了案情分析會,給下屬們分析了新的證據,著重強調了鄭婆子這個突破口。

原來,他們一直在調查本市的一起大型拐賣孩童案子,但因為技術,人力等等原因,一直沒有找到關於犯罪團夥的痕跡。

唯一的線索也隻是本市之前解救的兩個差點被拐的小孩,在昏迷醒來之後出現幻覺神誌失常了一段時間。

可恰巧是這點,和鄭婆子的症狀高度相似,趙公安推斷,就算不是那夥拐子,也是跟他們有聯係的人,畢竟用的迷藥都差不多。現在這年月,迷藥可不好弄,一個市裏兩個地方出現兩起症狀相似的迷藥後遺症,要說沒關係,趙公安這個資深的公安覺著不可能。他相信,順著鄭婆子這條線順藤摸瓜,早晚能找到那個團夥。

所以,在鄭婆子不知道的時候,她的名字已經貼在了市公安局裏頭,被市裏的公安們列為了破案的關鍵性人物了。

鄭婆子:“……”

紀正冬拉著李佳佳出了公安局的大門,李佳佳就一直在偷偷的看他的側臉。

紀正冬忍了忍,實在沒忍住,彈了下她的額頭,沒好氣的說,“想問什麽就問吧!”

沒想到被看出來了,李佳佳笑嘻嘻的,“你中午是不是故意讓我走開的?”她剛剛就在想這個問題了,秦寡婦說了那話之後,紀正冬立馬就搶走了碗趕自己走。不管是察覺到秦寡婦有問題之後對她的保護還是後來的糖葫蘆,李佳佳覺得這人對她的好是自然而然的滲透在平日的生活中,不那麽刻意,卻很暖心。

紀正冬扭過頭,哼了一聲不說話。

李佳佳卻看見他的耳朵根紅了,她臉頰上笑出了朵小酒窩,原來這人也會害羞的啊。

她拉住他的手,眉眼都帶著笑,難得在沒有事情求他的時候嘴甜,“我也覺得秦寡婦有問題,咱們可真是心有靈犀!”

紀正冬:“……”小媳婦兒怎麽搶他的台詞了?

回家的路上,李佳佳趁著路上人少沒人看見,一路上都大著膽子緊緊抱著紀正冬的腰,整個人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紀正冬:“……”

總有一種無福消受美人恩的感覺。

享受是享受的,但是吧,他也隻是個沒開過幾次葷的年輕小夥子,溫香軟玉的貼這麽近,特別是媳婦兒她軟綿綿的身子就貼在他的後背上,隨著車子的顛簸蹭啊蹭的,就這麽蹭了一路,給他難受的。而且這種難受他還不能說出口,為了不在小媳婦兒麵前丟了麵子,紀正冬就這麽咬牙忍了一路,他的後背都起了一層白毛汗了。

他也不敢說讓媳婦別靠著他的背,畢竟這種待遇可不是常有的,他敢保證,要是他開了口,以後李佳佳坐車都不會靠在自己的背上了。

所以紀正冬克製住不讓自己出醜,忍啊忍,終於到了大院兒。

偏偏那罪魁禍首還特驚訝的問,“紀正冬,你額頭怎麽這麽多汗?我沒那麽重吧?”這人以前帶著自己也沒見出這麽多汗呀?“是不是生病了?”

紀正冬瞪了她一眼,沒說話。隻是那神色,多少是帶了點委屈的。

李佳佳:“……”

這是咋啦?忽如其來的撒嬌。

“喲,秦香蓮,你這是哪兒弄回來的魚,看著可真新鮮,個頭又大!”

吳大媽探頭看著隔壁秦寡婦家,驚呼。

這一嗓子把院兒裏眾人的目光都引向了西廂,果然,秦寡婦手裏拿著一條個頭極大的魚正在處理呢。

吳家大兒媳董香翠酸酸的道,“秦嫂子這日子過的比我們都好呢!”

秦香蓮可不受這種氣,當即就懟了回去,,“想吃讓你男人買唄!他一個三級工還買不起一條魚?”

董香翠撇了撇嘴,心說他男人是三級工沒錯,可還有一大家子要養呢,哪兒買的起魚。隻是她再傻也知道這話當著婆婆吳大媽的麵不能說。

不過即便是這樣,依舊惹了吳大媽狠狠一瞪,“眼皮子淺的玩意兒!”

當她不知道她心裏在想啥呢,分家,那是不可能的!當初老頭子的工作給老大時就說好了下頭的弟妹沒結婚這家就不分。大兒媳覺著他們小家虧了,吳大媽還覺得老頭子的工作給大兒子虧了呢。原本她家老頭是六級工,一個月有63塊錢的工資,大兒子接班後每個月就成了14塊,幾年後慢慢升到了現在的36.5,家裏的收入減少了一半還多,日子過的也是緊巴巴。

看著他們羨慕的眼神,秦寡婦心裏別提多得意了,哼,還是她有本事。這條魚可是刀哥給的,說是外省運過來的海魚,一般人可買不到呢。

李佳佳和紀正冬自然也認出了這魚不是本地能有的,他們對視了一眼,秦寡婦這,有情況呀!

不過他們也沒表露出什麽,橫豎有公安同誌操心呢。

李佳佳和紀正冬把這事兒反映給公安後就將之拋在了腦後,不說他們不管生活還是思想上都很合拍呢,對於這事兒,倆人都覺得畢竟查案子公安可比他們專業多了,用不著他們費那個腦筋,他們,還有別的事要忙呢。

忙什麽呢?那自然是掙小錢錢啦!

將兩筐子天麻送到廢品收購站之後,李佳佳跟大爺商量好了,直接帶他到北溝大隊去拉天麻,這樣就不用再往大院裏搬來搬去的了,大雜院兒裏人多嘴雜,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人發現了。李佳佳可不敢賭這個,被人發現就完蛋了,還是謹慎點好。趁著天黑帶大爺到北溝大隊直接拉走是最穩妥的法子。所以一出廢品站李佳佳就給大隊部打了電話,暗示她娘今晚晚點睡,留著門。

小夫妻兩個回家吃了飯,又收拾了下,套上了自己最保暖的衣裳,跟外婆說了一聲晚上給他們留門之後就悄摸悄的避開人出了大院。

出了月牙胡同沒多久,就看到一個老頭正坐在牛車上抽著旱煙等著他們呢,車頭還有一個年輕男人趕車。

好嘛,這大爺比他們還心急,來的夠早的。

倆人也不多話,趕緊坐上牛車,紀正冬坐到車頭那位年輕男人的身邊給他指路,讓李佳佳坐在他身後靠著他,這樣多少可以擋一些風。

四人一路無話,牛車在夜裏咕嚕咕嚕的響,三小時後,到達了北溝大隊。

李佳佳跳下車,使勁兒蹬了幾下,冷死她了,她的腳沒知覺了,這北方的冬天可真不是蓋的!

紀正冬笑話她,小聲道,“快進屋,到家裏讓媽給你倒點熱水暖暖。”

李家父母果然還沒睡,在堂屋等著呢,見人回來連忙讓人進來,又給幾人倒熱水暖和身子。

幾人暖和了下就趕緊搬東西,畢竟還要趕回城裏去呢,也不好耽誤太多時間。

羅大爺是個心細的,還特意帶了稱來,一筐一筐的過稱,李家剩下的天麻有兩百多斤,按照上次商定好的價格一斤一塊錢,一共二百三十塊,當場結清。加上剛開始的六十七塊,這次一共掙了兩百九十七,李佳佳從裏麵拿了一百五給張巧梅。

張巧梅一開始不肯要讓李佳佳拿著自己花,還是李佳佳說,她不要這錢以後自己也不好意思繼續挖這個賣了,他們一家都幫忙了,這是她們應得的錢。

“而且,爸媽你們也要為家樂考慮下,他以後讀高中還得花錢,萬一以後有工作機會,走走關係也少不了錢。”

張巧梅這才收下。

李佳佳這才和紀正冬歡歡喜喜的坐上羅大爺的牛車,這一趟,羅大爺收到了好藥材,李佳佳掙到了錢,兩邊的人都很滿意。

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中的倆人並不知道,在他們出發沒多久,破案心切的公安就上門把鄭婆子帶到了公安局協助調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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