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三合一◎
回程的時候, 牛車上裝了貨,速度明顯比去時慢了許多,等一行人回到安城的時候, 已經淩晨了。
羅大爺和那個年輕人把李佳佳和紀正冬送到了胡同附近,兩撥人告別各自回家。
紀正冬怕李佳佳冷, 把她的手揣在自己兜裏,用手捏了捏, 用自己的體溫暖和著她有些冰涼的小手。
雖然北方的冬天夜晚的風涼颼颼的,但李佳佳感覺不到一點涼意, 她隻覺得自己從那隻手一直到心裏整個身子都是暖乎乎的。看了眼下車就很自然走在右側為自己擋著冷風的男人,在牛車上的時候也是,自己坐在前麵擋著風, 讓她坐在他後麵, 他雖然不說什麽,但總是這樣在細節處給予她體貼。李佳佳將下巴藏進圍巾裏麵,不知不覺的就笑了。
街上一片黑暗,就連路口的燈都滅了,各家各戶也都安靜的很。
走在街上還能聽見腳步聲的回響,忽然。前麵竄出一道黑影, 嚇了李佳佳一跳,差點驚叫出聲,她蹭的一下就竄進了紀正冬的身上。幸好紀正冬眼疾手快的攬住人,她才這沒有掉下去摔著。
李佳佳摟著紀正冬的脖子,雙腿緊緊夾|著人家的腰, 還有些心有餘悸的看了眼街道的盡頭, 生怕那裏再竄出一團黑影來。
別看李佳佳從小力氣大, 伸手也不錯, 但她有個毛病,那就是怕老鼠。這毛病前世跟了李佳佳二十幾年,穿到這兒來還是一樣沒變。好在不管是李家還是紀家人都是愛幹淨的人,家裏收拾的整潔利落,老鼠沒有來打洞,不然李佳佳怕是還要受不少驚嚇。
等了一會兒,確定再沒有黑影往外竄,李佳佳才鬆了一口氣。
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這大冬天的怎麽還有老鼠出來亂竄?”
紀正冬抱著人,感受著夾在自己腰間的纖長的雙腿,和即便隔著厚棉襖也能感受到的綿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想自己今天可真是無福消受這美人恩。他累了半晚上困得要命,現在恨不能倒頭就睡。偏這姑娘今天不知道怎麽了,以往被自己逗一下就羞惱的不行,今天卻一個勁兒的撩自己,三番四次的往懷裏竄跟自己貼的這麽近,撩的他心頭火燒火燎,要是平時他肯定就拉著小媳婦兒回家在**親熱起來了。可現在,他,真的太累了!對某些事吧,有心也無力!
感覺到李佳佳還在扭來扭去的,他眉毛皺的都快打結了。
紀正冬好聲好氣的商量,“媳婦兒,你能先下來不?”
李佳佳聞言,挑眉,“怎麽?不樂意抱我?”
“怎麽會,我恨不得這樣抱著你一輩子。可……”他頓了下,咬了咬牙,有點委屈的看著李佳佳,
“如果你再賴在我身上的話,我就要在你麵前出醜了。”
李佳佳瞬間領會,還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他的下半身,紀正冬連忙伸手去擋住她的視線。
可已經晚了,那處的異樣已經落入了李佳佳的眼底,“噗嗤”,她頓時很沒道德的笑出了聲。
見她捂著嘴,笑的樂不可支,紀正冬沒好氣的把人放到地上,罵一句,“小沒良心的!”也不想想自己變成這樣是誰弄的?
他冷著一張臉,在前麵拖著人胳膊往大院兒方向走。
李佳佳在後邊咯咯直笑。
到了大院兒,兩都是都人輕手輕腳的,生怕弄出動靜驚動了鄰居們,又跟做賊似的躡手躡腳走進自己屋。
在大晚上的趕了幾小時的路,又幫著搬了幾百斤的貨,身上的汗濕了又幹,路上風也大,呼呼的吹,又落了一身的灰,剛剛還不覺得,這時候在燈光下,兩人看著髒兮兮的對方,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看見紀正冬就知道自己髒成了什麽樣,講真,看見這麽髒的自己,李佳佳自己都會嫌棄。
李佳佳輕輕地去廚房,打算燒點熱水。
李佳佳前世養成的習慣,不管多晚總要洗了才上床睡覺。雖然在這個年代很多人可能會覺得矯情,但李佳佳真的不洗睡不著,覺得渾身哪兒哪兒都不舒服。還好紀外婆不是個摳搜的人,從來沒說過她浪費煤什麽的。而紀正冬也是個愛幹淨的,每天上床之前都會洗漱。
想到這裏,李佳佳又覺得慶幸,還好紀正冬也是個愛幹淨的,經常洗洗換換,不然攤上那種一個月才洗一兩次腳的男人,屋子裏一股子腳臭味,這日子可真過不下去。
思索間,已經到了廚房。
李佳佳驚訝的發現,紀外婆在煤爐子上給他們熱著水呢,估計是怕他們回來的晚了,特意給他們留的。她直接拿上水壺,又去外麵拿上盆子和毛巾,回屋去洗漱。
這會兒沒有單獨的洗澡間,一般人家都是在自己房間裏洗澡,隻是這就有一個弊端了,隻能用水浸濕手帕擦擦,不能痛快的淋浴。這一點讓李佳佳頗為遺憾,她來這邊這麽長時間了,還沒痛痛快快的洗過一回澡呢。
李佳佳清好了換洗的衣裳,見某人還沒有自覺,開始趕人,“你出去。”
“外麵好冷的,我會凍著的,你舍得嗎,媳婦兒~~”紀正冬可憐巴巴,“我背過身去,閉上眼睛不看你,行嗎?”
行個屁,他待在房間裏自己怎麽洗?李佳佳白了他一眼,“去廚房待一會兒,我洗好了再叫你,就一會兒。”
見人還想磨嘰,李佳佳威脅道,“不然你以後別想上我的床!”
這可關係到自己以後的□□生活,紀正冬瞬間閉嘴。
紀正冬再不情不願,也在李佳佳的強權下被她推出了房間。
還好今天出門的時候戴了帽子,不用洗頭,李佳佳換下今天的髒衣服,簡單的擦洗了下,沒一會兒就裹著幹淨的棉襖出了屋子去廚房喊人。
沒想到卻見到紀正冬守在爐子旁邊靠著牆睡著了。
男人平日裏經常帶笑的鳳眸合著,長長的睫毛在臉頰上灑下了一片陰影,精致的臉上帶著疲憊。想著他今天跟著自己跑來跑去的著實累壞了,李佳佳難得良心發現,愧疚了那麽一瞬,有點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頰。
臉上癢癢的觸感驚醒了紀正冬,他動了動眼皮,有些迷糊的睜開眼,還沒搞清是什麽狀況,但見是李佳佳,很自然的一把拉住她的手,捏在手心裏。
眼見著人又要睡過去,李佳佳幹脆拍了拍他,輕聲喚道,“紀正冬,醒醒,洗完了再睡。”
紀正冬這才驚醒,記起來自己不是在燒水嗎,怎麽靠著牆就睡著了?他站起身,想揉把臉,一抬手卻看到自己還捏著人家李佳佳的小手呢,想也知道是自己睡著了幹的。
他有點尷尬,不過好在臉皮厚,順勢拉住李佳佳的手,將人攬進懷裏,不正經起來,“媳婦兒,走,跟我一起再洗一次。”說完還朝李佳佳眨了下眼,“我可不怕你看。”
李佳佳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推開人,“快洗吧你,早點洗完早點睡!”
紀正冬這回倒是沒再貧,在人小臉蛋上吧唧了一口就老實的出去了。
紀正冬洗的比李佳佳還快,李佳佳感覺自己剛在廚房裏坐下沒幾分鍾,那頭屋裏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再就是潑水聲。
她出去一看,真情實意的疑惑,“你這就洗完了?”
紀正冬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不然呢?在這屋子裏還能怎麽洗?”
“快睡吧!”知道小媳婦兒愛幹淨,他尋思著去廠子裏問問,看能不能搞到洗澡票,帶她去澡堂子裏洗一回。
拉著人到屋子裏頭,關好門,蓋上被子倒頭就睡,沒一會兒紀正冬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時間確實很晚了,他明天還要上班,李佳佳點子心疼,她親了親男人的臉頰,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抱著他的腰一起睡了過去。
這邊的小夫妻倆溫馨甜蜜,可安城的另一邊,公安局裏的電燈亮了通宵。
陷入夢鄉睡的正沉的兩口子並不知道,他們的老鄰居鄭婆子被帶到公安局好幾個小時了,這會兒還在公安局煎熬著呢。
鄭婆子這兩天一直在屋子裏躲醜,說來,這也是鄭婆子對葛嬌嬌這個嬌小姐兒媳最滿意的一次了,家裏買菜做飯包括去醫院給老頭子送飯都靠著葛嬌嬌這個兒媳婦。不枉費她這幾年一直捧著這個兒媳,還算是有點用,能撐起家裏。
累死累活的葛嬌嬌可不知道自己的婆婆是這麽評價自己的,要不然準得撂挑子。她是因為心疼自己男人才照顧家裏這倆老的,要不然,她一個從小在父母嬌寵下長大的小姑娘哪能幹這些。
今天傍晚,葛嬌嬌下班有事耽擱了,沒能準時回來做飯。鄭婆子和劉向陽在屋裏等啊等,等的肚子餓的咕咕叫,還在等著兒媳\媳婦葛嬌嬌下班回來做飯呢。瞧著倆人,多勤快,就是要等著葛嬌嬌下班回來做飯,自己啊,那是不願意沾一點手的。
劉向陽吃完他們房裏最後一袋餅幹,實在餓的受不了,不耐煩地對鄭婆子說,“媽,你去做個飯怎麽了?嬌嬌估計是有事耽擱了,還不知道啥時候回來。”真搞不明白他媽,平時不也是她做的飯嗎,還不願意讓葛嬌嬌進廚房,說她大手大腳浪費糧食。現在咋就全扔給葛嬌嬌,自己不沾手了?其實劉向陽也不在乎家裏是誰做飯,反正有的他吃就行。他煩的是現在肚子餓了,老娘就是不願意給他弄點吃的。
鄭婆子哼了一聲,不動彈,“我才不去,等你媳婦回來做!”她可不願意出去受大院兒那些婆娘的嘲笑。
話是這樣說,但鄭婆子到底還是心疼兒子挨餓,她去自己和劉大爺房間摸索了會,拿出了一袋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雞蛋糕,遞給劉向陽,“這個,你拿去吃著墊著些,別被你媳婦兒看見了。”
劉向陽看著那包裝袋皺了皺眉,這雞蛋糕也不知道在哪兒買的,包裝袋上麵全是油。
吃慣了好東西的劉向陽有些嫌棄,不過到底抵不過肚子餓,好歹能填飽肚子,他一把接過,拆開。
剛拿起一個咬了一口,麵色就怪怪的,他兩口解決一個,邊吃邊問,
“媽,這玩意兒在哪兒買的,怎麽味道怪怪的?”
“誒,你這孩子咋回事,咋吃那麽快,這還嚐得出味道嗎,不是糟蹋東西嗎!”
看見兒子把自己珍藏許久,舍不得吃的雞蛋糕一口一個的吃見底了,鄭婆子心疼的喲,恨不得把劉向陽掉在地上的碎末末撿起來。
“這哪兒買的,怎麽味兒不正。”拿起最後一個,劉向陽皺眉,他確定了,這雞蛋糕和平時吃的味道不一樣,別不是老娘貪便宜買的假貨。
正想跟老娘說以後別摳搜的買假貨,就聽到,
“不正什麽不正,這可是去年過年葛家送我的好東西,外麵可難得能買到。”鄭婆子沒好氣的道,她都舍不得吃,一直放在櫃子裏藏著呢,沒想到這死孩子一下就給她謔謔完了。
去年……過年……
頓時,劉向陽臉都綠了。
“……嘔嘔!”
他哇哇的吐,把鄭婆子嚇了一跳。
她慌亂的問,“向陽,你咋了?你可別嚇媽,媽就你一個兒子,你要是出了事兒媽可怎麽辦啊!”
劉向陽:“……”
劉向陽真是煩死他媽了,還好意思問他怎麽了,要不是她拿過期的雞蛋糕給他吃,自己能這樣嗎?劉向陽現在聽到她的聲音更是煩躁的不行,隻是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雞蛋糕毒性太強,他還在哇哇的吐,嘴巴根本沒空說話。
鄭婆子心下更急了,在家裏團團轉,念叨,“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就在這時候,外麵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鄭婆子一喜,以為是葛嬌嬌回來了,想著趕緊讓她帶兒子去醫院。
拉開門忍不住埋怨,“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向陽生病了,還不快帶他去醫院。”
等仔細一瞧,整個人傻眼了。外邊的哪兒是她兒媳葛嬌嬌,分明就是幾個陌生男人!
於是,在幾個便衣公安同誌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下,鄭婆子不情不願的來到了公安局協助調查。
公安同誌們一開始並沒有說兒童拐賣案相關的情況,隻說是調查鄭婆子失蹤,被綁一案,請她詳細說明一下那天事情的經過。
因為鄭婆子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反而是受害者,讓她來協助調查,公安同誌們對她的態度還是很和善的。
然而,他們和善的態度並沒有讓鄭婆子配合。
鄭婆子一聽,怒氣上頭,連對公安的畏懼都忘了,大罵,“什麽綁架,哪個鱉孫咒老娘,不得好死短壽的玩意兒!”她昂著頭,死不承認,說沒有這一回事。
還在心底暗罵不知道是哪個多管閑事的把這事兒捅到公安局的,簡直閑的吃屁!
為首的年輕公安皺了皺眉,顯然沒想到鄭婆子嘴巴這麽刻薄,原本和善的態度也變得嚴肅起來。
“鄭招娣同誌,不要跟我們打馬虎眼,這件事是真是假我們已經查證過了,你周圍的鄰居都可以證實這一件事。還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鄭婆子翻白眼,不以為意,她不就是被小鬼上身了嗎,有什麽好調查的,公安能調查出個屁!
接下來,不管公安同誌們怎麽問話,鄭婆子就是不理會,她打定主意死死瞞下玉鐲一事。再問的緊了,她就破口大罵。
幾個問話的公安都是小年輕,對待鄭婆子這樣的耍無賴的老年人還真的沒辦法,無奈之下隻得去請示了領導,也就是他們的·隊長趙公安。
趙公安到底是有著豐富辦案經驗的資深公安,對付鄭婆子這樣的無賴有經驗,他一來就對著鄭婆子和藹的笑了笑,可惜他那張黑臉嚴肅慣了,肌肉**隻顯得詭異。
鄭婆子看的眼皮跳了跳,總覺得這不是個善茬。
果然,這男人一張嘴就是:
“實話說吧,我們這麽執著於調查你失蹤的事情經過,是因為這件案子關係到另一個我們調查已久的重大案子,涉及拐賣孩童,非法買賣管製藥品等等非常惡劣的罪行。你這個案子是我們破案的重要突破口。”
“鄭招娣同誌,你這麽不配合公安辦案,知情不報,我們合理的懷疑,你是不是幫著幕後人隱瞞?是不是他的同夥?”
鄭婆子臉色一變,罵道,“完蛋玩意兒!什麽拐賣,什麽同夥,老婆子我可不知道,你可別胡亂誣陷人!”
她聲音尖利,言語粗鄙,可趙公安眉頭都不帶動一下,甚至還笑了一下,體貼道:
“由於你目前是唯一突破口,局裏非常重視,我們可以根據這點對你進行審問。你不說沒關係,我們就在公安局裏邊耗著,什麽時候說了,什麽時候放你走。不過時間長了,你們大院而周圍的人肯定會知道你被公安帶走了,到時候閑話會傳成什麽樣那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鄭婆子:“……”果然,這完蛋玩意兒不是個好東西,這還不放她走了!還威脅她!
鄭婆子可管不了公安不公安的了,她張嘴就要罵。
恰在此時,趙公安慢悠悠的說,
“你想想,你出了事兒,你兒子的工作還能保得住嗎?”
鄭婆子罵人的話瞬時堵在了喉嚨裏,她臉色變的難看的很。不僅是因為罵人的話堵在了胸口,也是因為想到了趙公安說的,要是自己被公安局抓走這件事被廠子裏的人知道,肯定會連累她兒子劉向陽的工作的,她該怎麽辦,說,還是不說?
“把你失去意識之前去了哪兒,看到了什麽,每一個細節都說出來。”
是鐲子重要還是兒子的工作重要,鄭婆子糾結的啊,臉色明明滅滅,活似一張調色盤。
思來想去,她一咬牙,下了個決定,吞吞吐吐的說,
“公安同誌,最近我們家丟了一個玉鐲子,我懷疑是同院兒秦寡婦家的孩子偷的,所以最近一直盯著她。”
趙公安挑眉,原來是玉鐲子,怪不得這家人不敢聲張。
“那天下午,我看秦寡婦鬼鬼祟祟的出去,覺著她是去賣我家鐲子,我就跟著她想抓個正著。跟著她到了郊區的一條小胡同,看著秦寡婦進了一間小院子。我正打算上前去看看她在裏麵幹啥,結果那個守門的小崽子踹了我一腳,讓我滾,給我疼的呀!”
鄭婆子現在想起來都能罵幾句:“斷子絕孫不敬老人的玩意兒!”
趙公安咳嗽了下,示意她繼續正題。
鄭婆子撇了撇嘴,說:
“我不敢在小院子周圍晃悠,就找了個隱蔽的地兒躲起來等秦寡婦。等啊等,等了好久,她終於出來了,還跟一個長得凶神惡煞的男人有說有笑的,我就想,這肯定是她的奸夫,就繼續跟著她。然後忽然就眼前一黑,再醒來就在醫院了。”
“失去意識之前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趙公安循循善誘,他想了解更多的信息。
“有啥不對啊……哎呀,我想起來了!眼前一黑之前我聞到了一股怪味兒!”鄭婆子一拍大腿,激動的說。
“肯定就是這股子味兒把我弄暈了!”然後讓小鬼上她的身,後半句鄭婆子當著這個黑臉公安沒敢說,聽公安們的意思是這人還跟拐賣孩子的案子有關係?鄭婆子想不明白是怎麽扯上關係的,她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她知道的都說了,不能再影響她兒子的工作了。在心裏嘀咕到底是哪個龜孫害的她,要是讓她抓到了肯定得去他家鬧一場。
聽到這些,趙公安就差不多能確定了,鄭婆子“失蹤”一事,跟這個秦寡婦脫不了幹係,還有那個跟秦寡婦疑似有關係的男人,也很有疑點。他眯了眯眼,詳細的詢問了鄭婆子那座小院的地址。
趙公安立馬就召開了大會,這一開,就開到了天微微亮。大家心裏都攢了一股勁兒,一定要抓到這個罪行惡劣的人販子團夥!
而大院兒另一邊,
王家雖然熄了燈,孫秋萍卻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下午的時候王秀秀撞破了自己和韓先進見麵,又被劉建超那個混蛋攪和了一番,一心認定自己在外麵有了姘頭,給王旭東戴了幾頂綠帽,她怎麽解釋都不聽,還將這事鬧到了婆婆麵前。
孫秋萍嚇了個半死,急忙解釋自己和他們不是那種關係,韓先進是來向自己借錢的,劉建超是因為對自己懷恨在心,所以故意那樣說讓人誤會她的。她懸著心,緊張的看著婆婆,生怕她誤會了自己。
不過,沒想到。
自己的婆婆是個明事理的,沒有相信小姑子的一麵之詞,還反過來安慰自己,“秋萍,我知道你是個老實孩子,劉建超那事我也知道的。哎,這件事是秀秀太衝動了,不過她也是太過關心她大哥,也是為了這個家好。你別怪她好不好?”
婆婆柔軟的手握住她的,言辭懇切,麵容慈和的看著自己,她,是那麽的相信自己。
孫秋萍藏在心底的委屈、擔驚受怕一瞬間湧了上來,她一下子沒繃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王大媽輕輕摟著她,安撫的拍著她的背,聲音輕柔,“好孩子,媽知道你受委屈了,秀秀也是好心辦了壞事,這事是她的錯。咱們都是一家人,勁兒要往一處使,心裏千萬不能有隔閡,說開了就好。”
孫秋萍伏在婆婆的肩頭大哭,仿佛是要把這段日子以來受的委屈全都哭出來一樣。
婆婆的聲音還是那樣的輕柔,“好孩子,不哭了。”
王大媽回房後,孫秋萍就激動的睡不著,沒想到婆婆能這麽信任自己,婆婆真是個好人!以後她再也不扣買菜錢裏的那一分錢了!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好好撫養龍鳳胎,當好這個後媽的決心!
她,要讓這個家蒸蒸蒸日上!
孫秋萍不知道的是,等她男人王旭東下晚班回來,就被叫去了主臥。
她口中的好婆婆王大媽,正黑著一張臉將王秀秀告訴她的話一字不漏的轉告了王旭東。
最後再歎道,“旭東啊,我的兒,真是苦了你了。為了咱們家娶了這麽個女人,犧牲這麽大。”
王大媽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要不是為了……她怎麽能讓王旭東娶這樣的女人,即便是找個農村戶口的女兒也輪不上孫秋萍這樣的。好在,這人夠蠢,好拿捏,也算是僅有的優點了吧。
王旭東臉色鐵青,咬了咬牙,說,“行,媽,我知道了。這事兒我會當做不知道的。但您也別想我跟她生孩子了,好好養著龍鳳胎就行。”水性楊花的女人,在外麵勾三搭四,誰知道她懷的孩子是誰的,他王旭東可不給別人養孩子。
這一番話說的,王大媽更心疼了,可她也不能勸兒子跟孫秋萍離婚,她想了想,隻能安慰道,“你要是在外麵有喜歡的,也可以來往,就是要做的隱蔽點,別讓人看見了。”王大媽覺得,既然王旭東不喜歡孫秋萍,那在外麵找別人也沒什麽,畢竟,兒子娶孫秋萍真的委屈了,不能讓兒子在這方麵更委屈了。
就說吧,王大媽這三觀,也真是沒誰了。
但王旭東顯然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甚至覺著他媽非常體貼,心疼自己這個兒子,他笑了笑,說,“我現在一心工作,可沒那心思。”
王旭東回到臥房睡覺時,看了眼側躺在**的孫秋萍,厭惡的皺了皺眉,猶豫了會兒,撿了個離她最遠的距離躺下了。
黑夜裏發生的這一切啊,孫秋萍都不知道,她現在還沉浸在和婆婆一起將這個家的日子過的越來越紅火的美夢中呢。
孫秋萍都不知道,至於李佳佳就更不知道了。
她隻知道自己昨晚睡的很晚,原本打算好好睡上一覺,睡到天荒地老的,結果一大早上的就被什麽硬硬的東西膈醒了。李佳佳往想往邊上挪,但感覺自己還被什麽東西纏住了,挪不動,那玩意兒一直貼著她,有時候還一蹭一蹭的,弄得李佳佳十分的煩躁,最後實在沒忍住,伸手一把揪住了這個擾她清夢的東西,她想,自己這回總算是能安穩睡覺了。
沒想到屋裏瞬間響起一聲慘叫。
然後,她徹底醒了。
紀正冬滿臉幽怨的看著她,“媳婦兒,你幹嘛啊?”他抱著香香軟軟的小媳婦兒睡的好好的,忽然就被扼住了命運之門,疼的他一下子驚醒了。
李佳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揪住的是個什麽東西,隻覺得手裏的東西燙手,她唰的一下就撒開手,縮進了被子裏麵,隻露出兩隻眼睛看著紀正冬,難得有點愧疚,“你、你沒事吧?”
剛說完又反應過來,甩鍋道,“還不是你,一直蹭我,弄得我覺都睡不成。”
紀正冬一直沒說話,見人皺著眉頭直吸氣,額頭也滲出了細汗。
李佳佳尋思不會真的傷了吧?聽說男人的這玩意兒很脆弱的,她剛剛用的力氣好像不小,難道真的給人弄傷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又往裏頭瞄了一眼,試探的問道,“真的傷了?要不,我給你看看?”
剛說完肩膀就被人按住,男人猛地親了過來,堵住了她的嘴,他聲音裏帶著幽怨,
“小混蛋,昨天就一直招我,今天早上又捏我。要是弄壞了,你說你接下來怎麽辦?”
李佳佳狡黠一笑,被發現了,不過知道他沒事就放心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回應著他。
溫熱的唇從自己的嘴流連到脖頸,又來到肩頭,最後在胸口處留戀了一會兒,就在李佳佳期待他下一步的時候。
紀正冬忽然起身,將她衣服拉下來蓋好,一本正經,“我該起床了。”
李佳佳:“……”
李佳佳臉都綠了,什麽玩意兒,弄得她不上不下的,自己去穿褲子?
紀正冬說完果真快速的穿好衣裳出門洗漱去了,那速度,簡直了。
這狗男人,莫不是在報複自己昨天招他?
由於早上的插曲,今天一上午,李佳佳的臉色都不大好。做事情都帶著一股鬱氣,下手也重,洗碗的時候叮裏咣啷的,叫人看了都不敢靠近。
紀外婆看見了都沒往前麵湊,在心裏嘀咕倆人是不是吵架了?
可偏偏就有那不長記性也看不懂臉色的人,這不,李佳佳正在看院兒裏的嬸嬸婆婆們織毛衣,她前世還真沒學過這個,一看之下不由挺感興趣的,就跟吳大媽請教了起來。
董香翠儼然已經忘記了上次聽說李佳佳赤手空拳製服兩個混混的恐懼心情了,聽說李佳佳不會織毛衣也不會做衣裳,就笑道,“那哪兒能行呢,我娘說了,女人哪兒能不會做衣裳,我做姑娘的時候一家子的衣裳就全都是我操持了,正冬媳婦,你這樣可不行,你不學會以後正冬穿什麽?”她一副很為自己自豪的樣子,還以長輩的身份教訓李佳佳。
眾人都不由看向李佳佳,想看她什麽反應。
李佳佳卻還是笑眯眯的,“是嗎,可我媽說姑娘的手要少做家務活,衣裳嘛她給我做就行了,隻有那些不疼愛姑娘的父母,才成天拘著人做針線。我覺得她說的挺對的,至於我家正冬嘛,他心疼我,怕我累著,穿的衣裳也是買的成衣,從不讓我動針。”
這話不就是說董香翠的父母不疼她,男人也不心疼她,所以一家子的衣裳才堆在她身上嗎?
“噗嗤”
一位大娘沒忍住,她也是個不會做衣裳的,剛剛董香翠那話說的她臉色難看極了,現下聽李佳佳懟回去心裏很是痛快,也對李佳佳這個小姑娘更喜歡了起來。
這董香翠也是有意思,每次在正冬媳婦那都討不找好,偏偏不長記性,下回還要去撩撥人。
大娘搖了搖頭,看不明白這人怎麽想的。
董香翠臊了個大紅臉,還挨了婆婆一記白眼,低下頭再也不敢說話了。
李佳佳覺得索然無味,搬了張椅子坐在屋子前頭曬太陽,這太陽真暖和,曬得人昏昏欲睡的。她迷迷蒙蒙之際,就聽到前邊忽然傳來小孩子的打鬧聲。
“壞後媽,‘啪’吃我一槍!”
李佳佳瞬間驚醒,就看見東廂的虎娃拿著石頭扔孫秋萍。
雖然是那種小小的石頭,但砸在人身上也挺疼的,但李佳佳驚奇的發現,孫秋萍一點兒也不惱,反而還挺高興。
她就:“???”
“好了,你已經死了,不能再欺負我們啦!”虎娃大聲道。
“好,好,媽媽死了,不會再欺負你們了。”孫秋萍笑眯眯的,一點兒也不因為虎娃的話生氣,看起來倒比前些日子更真心了,甚至看著倆孩子的眼神中還帶了些疼愛?
“還玩不玩?來,衝媽媽這裏打。”
李佳佳:“……”
就是一整個震驚,難道她真要做個掏心掏肺給別人養孩子的後媽?呃,還是說她原本就是個受虐體質,越被熊孩子虐,越喜歡?
李佳佳想破了頭都想不明白,非常不懂孫秋萍的腦回路,你說她圖什麽呢?
這一天,李佳佳心情不爽利,紀正冬心情卻是非常之好。
一個嘛,是因為早上小小的報複了一下李佳佳,讓她還隨意的招自己?另一個嘛,他看了看右手上拎著的一刀肉,還有貼著胸口放著的錢票,心想,李家棟這人還是挺上道的嘛,自己給他透了幾句話,他前前後後給自己送了兩回東西了。這刀肉分量不小,估摸著能有兩斤,又夠他們家三人吃幾天了。
紀正冬拎著這分量不小的一刀肉走進大院兒的時候,引來了一眾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眼神,不過他也不在意就是了。
跟熟悉的大娘嬸子們打過招呼,見小媳婦兒正在看著大娘們打毛線呢,紀正冬笑了笑,走了過去。
這時候,東廂的王秀秀也正好放學回來,恰巧就看見了紀正冬手裏那麽大一塊肉。
又見李佳佳就在不遠處,頓時尖酸道,“正冬哥,你咋又買肉了啊?你看你自從結了婚,就老是買肉,你家那點錢都花在了買肉上吧?不是我說,你也該管管你媳婦了,哪兒能那麽饞呢,在娘家沒吃著肉,就逮著婆家使勁兒吃。多少錢也能被她吃窮呀?”
她咽了下口水,心裏又酸又恨,李佳佳這個鄉下丫頭還真是好命,嫁給了紀正冬這個傻子,樂意縱著她吃肉,也不知道自己嫁給陳書庭後會不會有這麽好的日子。
紀正冬:“……”
啥玩意兒?這誰啊?
紀正冬沒好氣的說,“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看了一眼王秀秀尖酸刻薄的表情,他又語重心長的說,“秀秀啊,要不是看你和王大媽長的有幾分相似,我還以為你是鄭大娘的姑娘呢!”
王秀秀:“……”
什麽跟什麽啊?不是說他媳婦吃肉嗎,怎麽就扯到自己跟鄭大娘身上了?
“噗嗤”
見王秀秀這姑娘完全沒聽明白紀正冬話裏的意思,後麵看戲的吳大媽實在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另外幾位看熱鬧的嬸子大娘也秒懂,跟著笑出了聲。
這些人都在那一個勁兒的笑,王秀秀被笑的惱了,但她真沒聽懂是啥意思。紀正冬和他媳婦都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
就在這時候,難得發善心的鄭婆子撇了下嘴,“說你跟我一樣刻薄唄!”這紀家小子,心眼子真夠多的,罵王秀秀也把自己罵了進去。
頓時爆發一陣爆笑,
“哈哈哈哈”
“哎喲,老鄭,你可真有自知之明!”
“哈哈哈”
王秀秀臉唰的一下就黑了,她恨恨的跺了跺腳。回自己屋去了,還把屋門摔的震天響。
這邊大院兒裏其樂融融,卻不知道在安城的另一個方向的郊區,一場抓捕行動正在激烈進行。
刀哥快速的閃過幾個巷子口,眼見身後的公安還在緊咬著自己不放,他伸手搶過路人的自行車,飛快的蹬了起來。
兩方的距離一下子就拉大了。
刀哥終於鬆了一口氣,伸手往胳膊上摸了摸,頓時神色一變,他的錢,還有所有的家當,東西呢?
想到後麵緊追不舍的公安,他咬了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隻是原本打算跑路的錢沒了,他到哪兒能弄到錢呢,忽然的,刀哥想起了那個小寡婦,她賣玉鐲自己給了兩百,後續又給了些小錢,這些足夠自己跑路了。刀哥心念一轉,自行車也跟著轉了方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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