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解饞
最後,李大佬一句:“小馮,咱們幾天沒吃肉了,你還記得肉味兒嗎?”
馮萊萊一下就破防了,一間房就一間房,將就也能過。
看她再不吱聲,知道她是同意了,李重潤也沒再問。
他出門先把那一推日用家夥什兒給拎了進來,馮萊萊則拆開放好。
之後她開始拿抹布擦拭起來,在清洗抹布時卻發現不對。
一直沒人住的屋子,應該灰很厚才對,為什麽她手裏的抹布沒見多少髒?
她又特意去擦了窗台,還是很幹淨。
很確定了,在他們來之前,她的便宜姥爺趙老頭提前打掃了房間,而且打掃得還很徹底。
這是個麵冷心軟的倔老頭,想到自家老爸,他如果能自然的老去,是不是也會是這樣呢?會嘴上各種嫌棄,卻悄悄在背後給你做這做那。
“小馮,你看灶上盤著鍋,咱們是不是把雞蛋煮了吃?趙老頭剛背著筐上山采草藥去了,或者把肉也煮了?”李重潤進來問道。
馮萊萊這才從思緒裏回轉,對上李重潤的炯炯目光,這人真的饞肉饞狠了。當然她自己也一樣。
已經是午飯點兒了,早都餓了,那還等什麽。
“有柴嗎?還要水,不要小溪裏的水,得井水。”馮萊萊一迭連聲地說著,手上還是繼續擦不停。
李重潤微愣,看著低頭還在幹活的馮萊萊,隻好“那我去看看。”再次出了門。
豪無頭緒地出了門,好在有原李重潤的記憶參考,他在院子一角找到了碼好的燒柴。
然後水在哪裏找?若這裏沒井,他是不是還要去找個井挑水。這裏遠離村裏人家,附近哪裏有井?
李重潤茫然四顧,所以還得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最後,他怕被刺到一樣,虛虛地抱著幾根柴回了屋。
馮萊萊默默看著他把柴放到灶台邊兒,就這三幾根,都不夠煮熟雞蛋的,這人是想吃生肉嗎?
“李副總,找到水了嗎?”馮萊萊不抱什麽希望地問。
“沒見到有井,要不我……再往村裏去找?”李重潤問得很猶豫。
馮萊萊無語,她不信能花大錢在這裏起這兩棟石頭屋,連帶挖了人工溪流的人,會不考慮飲用水的問題?
前頭她還覺著李副總英明神武,有什麽事兒都難不倒他。
現在她要收回了,這人在生活日常問題上,小白得讓人無語。
放下抹布,“我去看看”馮萊萊說著話,轉身出了屋子。
李大佬想了一下,也跟在了後頭。
站在門廊下,馮萊萊隻一眼就瞧到了門邊兒不遠的那口大缸。
她兩步過去掀開木蓋子,滿缸的水,清澈見底,還照得出人影。
門前有小溪,還特意裝這麽一缸水,不是日常飲用水是啥?
馮萊萊懶得再支使李大佬,反身去了院子一角,抱了滿滿的一抱柴回了屋裏。其間李大佬想伸手幫忙,被她躲過,“不用,才幾步路。”
知道這人是家事廢材後,馮萊萊用不起了。本來時間就緊,還要避著人,等他黃瓜菜都涼了。
馮萊萊開始倒水燒鍋,水開了,先舀出一盆水蓋好,留著呆會兒煮雞蛋也能快點兒。
用新買的菜刀把肉切成小塊兒,和排骨一起倒入鍋裏煮上。
她這裏用空間裏的醬油,白糖,米醋調了個最簡易版的蘸汁兒。
怕趙四海突然回來,掐了半個小時,隻保證肉和排骨熟了,馮萊萊趕緊撈出來,剛好裝滿一盤子。肉香四溢,瞬間口水橫流。
麻利的刷鍋把剛留出來還熱燙的水倒入,拿出四個雞蛋再放進去煮上。
再回頭,李大佬還是崩得住,正襟坐在小板凳上,隻是目不斜視得太刻意了吧?
都饞到了極點,誰也別笑誰。
還要守著鍋,盤子和蘸料碗直接放到灶台邊兒,遞給李大佬一雙筷子,馮萊萊一聲:“開動吧。”幾乎是同時,兩雙筷子各夾起一塊兒排骨,蘸汁後又快速放入嘴中。
李重潤從不知白水煮排骨會這麽好吃,配著簡單的蘸汁兒,香卻不膩。
一小盤的生排骨水煮後隻有半盤兒,你一塊兒我一塊兒很快就吃完。
剩下的五花肉和裏脊肉各半。
馮萊萊是有瘦肉絕不肯碰肥的,李重潤卻喜歡三肥七瘦的五花肉,這塊五花肉恰好對了他的路數。
這樣正省事了,一人把著一樣,兩人又是一陣風卷殘雲,光盤了。
整個用時沒有十分鍾,吃完,雞蛋剛好也煮好了。
看著撈雞蛋的馮萊萊,李重潤略遺憾地:“配上米飯一定更好吃。”
馮萊萊比他務實:“早上拿兩個雜糧餅子就好了。”
李重潤點頭,深以為然。
肚裏又空還缺油水,剛吃了肉,隻是解了饞,還是沒有飽腹感。
馮萊萊又一人兩個雞蛋分了,自己的剝好了皮,先在蘸汁兒碗裏滾了一圈,才送到嘴裏開吃。
李重潤稍遲疑後,也學著她那樣蘸料吃了。
第一口入嘴,他眉梢微動,兩口一個,兩個雞蛋又落肚了。
這才容出嘴來:“小馮,你很會做飯?”
馮萊萊也沒多想:“隻是家常菜的水準。”
李大佬嘴角掛笑:“我看不止,我往後有口福了。”
經了剛才大佬連柴都抱不明白,馮萊萊也知道這位在家務上還有長足的發展空間。做飯這樣高難度的隻能自己來了。
自己也是要吃飯的,隻是多把菜多把米的事兒,剩下的大佬學著幫點忙,搭夥過日子,大家客客氣氣地就過去了。
馮萊萊要求不高,也笑著回了:“李副總不嫌難吃就好。”
屋子本來就不髒,剛才馮萊萊已經都擦好了。
她接著抓緊刷鍋刷碗,灶台也都仔細擦了,再一點也看不出吃肉的痕跡。
李大佬也不算一點沒幫忙,他把裏外屋的門窗都打開,給屋裏換氣了。
最後隻剩下那點兒啃完的骨頭,想挖個坑埋了,又怕野貓野狗給翻出來,那就麻煩了。
院子外有腳步聲傳來,看過去,是上山回來的趙四海進了院子。
情急下,馮萊萊伸手把那堆骨頭收到了空間裏。
正要拿過來先埋到灶坑裏的李大佬,又默默收回了手。
看到杵在在堂屋當中,跟站樁似的兩人,背著手進來的趙四海裏外屋巡視一圈後,很不高興地:“我上趟山都回來了,你倆咋還沒把家當搬過來?結婚了,晚上咋還要住兩個地方,磨蹭什麽,還不快去。”
知道老頭給悄悄擦了屋子,他的冷臉在馮萊萊這裏就不起作用了。
“姥爺,今天搬不來,我還沒跟家裏說呢。”馮萊萊笑說。
“跟誰說?馮大錘那個老東西嗎?他不同意你就不住了?他敢,我跟你去罵他。”趙四海黑著臉邁步出門。
馮萊萊下意識就要去勸,卻在李重潤眼神示意下把話憋了回去。
李重潤上前兩步,先不大自然地喊了聲:“姥爺!”略頓後,大概做好了心理建設,再說就流暢了,“姥爺留步,我和萊萊都不想馮家給我們辦婚禮。新事新辦,找個房子,自家人吃頓飯就好。可萊萊怕說服不了爹媽,這不我們正愁呢。”
嚐了馮萊萊的好手藝,也算吃人嘴短,李重潤決定替她解憂,就當投桃報李。
被李重潤一口一個“姥爺””喊著,趙四海還真收了腳。
老王頭還真說對了,趙四海就是想給馮萊萊當靠山的。
他也是在山裏碰到村裏人說馮萊萊和李重潤的閑話,又跑村裏認出李重潤就是那天來石頭屋轉悠的小白臉青年。兩下一關聯,他就知道這是要找結婚搬出來的房子。
想想馮萊萊再不爭氣,也是自己的外孫女。馮家不給她撐腰,自己領到身邊看著,起碼可以護著她不被小白臉欺負。
這才有了他到村口堵人的事兒。
他本就是個護短的,就是知道馮萊萊爬了床,可有魏冬生和馮英英勾搭被棄在前,趙四海就覺著外孫女是情有可原,隻是氣不過衝動了。
他自己氣性就很大,年輕時因為衝動行事沒少吃虧,馮萊萊這樣行事,他竟有點覺著這個外孫女很對他的脾氣。
當然姓李的小白臉也很無辜,趙四海想好了,隻要他好好跟馮萊萊過日子,他多的也不會管。
可這會兒李重潤一點不見外地喊他姥爺,提起馮家,也是和馮萊萊一條心的態度,讓趙四海摸不準了。
這倆孩子看著挺像要好好過日子的,咋跟外頭說的不大一樣呢?
走江湖多少年,他也不是腦子沒貨的。
看著李重潤問道:“說說,你想讓我咋做?”
李重潤也很幹脆:“不辦婚禮,婚後除了三房自己人,萊萊也不想多跟馮家別人來往,姥爺你看要怎麽做?”
趙四海臉上忽然就來了笑模樣,看著馮萊萊欣慰說:“這才是我外孫女,比你爹媽兄弟都強多了。那個姓魏的和馮家大房那個丫頭做了那樣的事,馮大錘和他的好大兒子竟還能呲著牙做親,你不認他們就對了。放心,姥爺給你做主。”
看著李重潤三言兩語就把便宜姥爺說動,要給自己出頭。
馮萊萊隻能說,李大資本家的心真黑啊,還沒臉熟呢,他都要算計著為他所用。
不過事已至此,她也不會矯情推卻。
笑吟吟地答應說:“我都聽姥爺的,那個,姥爺你要是順手,能不能讓我爹媽從馮家分家出來呀?我不想他們再老黃牛一樣給馮家出力了,將來錢都我爺和大伯把著,我哥和滿同將來還是出力在先,啥好處也落不到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