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個男子拖了一隻豬籠上來。

豬籠是用竹蔑紮成的,四周纏了繩索,頂部圓形蓋掀開了,隻等著裝人。

李丹青瞥著眼前豬籠,心內閃過一萬句咆哮。

特娘的,真有豬籠啊。

一穿越就被浸豬籠這件事也太不符合穿越邏輯了。

族長的聲音響起,卻是拿著供詞在宣讀李丹青的罪狀。

讀畢問道:“李氏,你可認罪?”

李丹青心內咆哮,神經病啊,拿手帕子堵了我的嘴,然後問我認不認罪。

你們才通`奸,你們全族通`奸。

族長搖了搖手裏的供詞,喊過身邊的男子,把供詞遞給他道:“季同,拿去讓李氏畫押。”

季同應一聲,接過供詞,走到李丹青跟前,揮手讓兩個婆子退開,自己蹲下道:“李氏,你好好畫押,總歸體麵些。若不然,就……”

李丹青瞪著季同,一動不動。

我呸,呸,呸!

季同看著李丹青,眼神帶著一點憐憫。

他歎口氣道:“人證物證皆全,事已至此,何必反抗?你簽字畫押,早點完事,也不會太難看。”

李丹青依然不動彈。

心裏狂念佛,神啊,佛啊,老天啊,來個人救我吧!

按晉江小說套路,穿越女主生死關頭時,男主會從天而降,前來解救她的。

快來人啊!

季同見李丹青不為所動,搖了搖頭。

他站起來繞到李丹青背後,突然伸手,閃電一般握住李丹青被反剪的手腕。

旁邊早有另一個男子舉著紅泥盒上前。

兩人合力,扯著李丹青的手指,強行在供詞上畫了押。

一畫完押,季同便猛然鬆手。

李丹青正大力掙紮,對方突然鬆手,她“咚”一下,整個人就栽向前麵,額頭叩在磚上,發出悶響,一把長發且甩出前,狼狽至極。

族長接過供詞,看了畫押,沉聲道:“裝籠。”

兩個婆子架起李丹青,把她往豬籠裏塞。

李丹青拚命掙紮,奈何她這具身體身嬌力小,且她昏睡了一天,未曾吃喝過,又倦又餓,正乏力,再如何掙紮,也掙不出兩個婆子的鉗製。

兩個婆子費了一點勁,終於把李丹青塞進豬籠內。

豬籠的蓋子很快蓋上,外頭縛實,打了繩結。

竹篾堅韌,繩索結實耐用。

豬籠內的女子手足被縛,嘴裏塞著手帕,看起來插翅難飛。

李丹青雙足後蹬,踹著豬籠,垂死掙紮中。

不甘心不甘心。

族長看一眼豬籠內折騰的李丹青,率先走了出去。

老婦人並婆子們,也跟著出去了。

一忽兒,祠堂內隻剩下季同並四個精壯男子。

李丹青有些疑惑,停下踹豬籠的動作,仰頭瞧了瞧他們。

這一瞧,心裏不由一慌,發了怵。

圍在豬籠前的四個精壯男子,正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瞧她

李丹青忙側起身子,倦縮雙腿,恨不得縮成團。

她不用看也知道,適才定然裙角紛飛,十分不雅觀。

其中一個男子突然蹲下,把手探進竹蔑空隙,伸向李丹青。

另三個男子也爭先恐後蹲下,分幾個方向,把手伸進豬籠內。

李丹青至此,才知道這場穿越有多殘酷。

其中一個男子已是忍不住道:“不若,解了豬籠繩索,把她放出來,咱們痛快一下。反正麽,已便宜了外男,也不是什麽幹淨女人,不如讓咱們……”

另三人附和,說著,就要去解繩索。

季同及時喝止道:“為什麽要裝籠之後才許你們伸手,就是防著你們越界。她在籠內,隨你們如何。若敢把她解出籠外,依著族規,是要把你們割了的,且好生想清楚。”

四個男子聞言,有些悻悻。

李丹青閉著眼睛,聽見他們說話,眼角滲出淚。

若能活著,一定要宰了這些人,一個也不放過。

季同看著李丹青眼角那滴淚,開口道:“李氏,規矩便是這樣的,他們四人,待會要抬你出門,這會子要討個彩頭。若不然,白叫我們幹活不成?”

李丹青腦子“轟轟”響,恨不得有天雷來轟了這些人。

她幾疑自己在地獄,心裏起誓,若能活下來,一定要割了這些人,再屠了他們。

腳步聲響起,有人衝進祠堂內,帶著怒意道:“你們過份了吧?”

接著是撥劍聲。

季同的勸阻聲。

李丹青睜開眼睛,認了出來,衝進來撥劍的男子,是早上跳上案幾去追爾言那個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撥劍揮退四個精壯男子,看向豬籠內。

豬籠內女子衣裳不整,長發鋪在竹蔑間隙,嘴裏被塞著帕子,腮幫子鼓起,眼角滲淚,狼狽不堪。

她處境這般不堪,卻比平素更為誘人。

青衣男子看著李丹青,知道她命不久長,往日壓製著的情感翻湧著,喃喃喊道:“嫂子!”

李丹青有些麻木,哦,這青衣男子是自己小叔子啊。

在這時刻,她突然想起杏眼女子。

哦,原來這樣啊。

看來青衣男子和杏眼女子是夫妻。

青衣小叔子偷偷愛慕嫂子,杏眼妻子懷恨已久。

這就可以解釋,為何杏眼女子對她那般厭憎了。

李丹青突然又好奇,自己是長多美啊?感覺很像殃國禍水萬人迷呢。

四個被揮劍逼退的精壯男子,這會不甘心,嚷道:“淩希,我們待會要抬你大嫂出門,這點彩頭,是族長許了我們的。”

“曆來被浸豬籠的女子,都要曆這一遭。你攔著我們,是沒道理的。”

魏淩希猛然轉身,手中的劍又舉了起來,陰狠道:“以前,默許抬籠的男子,在不潔婦身上揩一把討彩頭,但誰許你們解腰帶?”

他聲音一揚,“再上來,我就割了你們。”

季同和稀泥道:“你們且出去避一避,人家小叔子有話要跟嫂子說呢。”說著曖昧一笑,自己先走出去。

四個男子對視一眼,也怕魏淩希將他們解腰帶的事稟了族長,猶豫一下,終是避到門外。

就賣個麵子給魏淩希,讓他和嫂子告別。

魏淩希撐劍蹲下,眼神哀戚,看著李丹青。

若不是那人派了人來,說別的方式不成,須得浸豬籠的方式……

通過祠堂,經由族長之口,判定有罪,浸了豬籠,嫂子的名聲,這一輩子洗不淨。

若是別的方式,自己或可掩人耳目,做點手腳,把嫂子救下來,藏起來,從此成為自己禁`臠。

但是當眾浸豬籠,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死了。

這麽多年肖想她,實是不舍得。

但是又能如何呢?

魏淩希拿出帕子給李丹青擦臉。

擦完丟棄帕子,手指撫在李丹青臉上,喃喃喊一句嫂子。

李丹青驚悚,小叔子也是變`態嗎?

他想如何?

“嫂子。”魏淩希落下淚。

他問道:“若沒有哥哥,你會看上我麽?”

“你點個頭罷。”

李丹青麻了。

變`態太多,真的麻了。

魏淩希見李丹青不點頭,手指用了力。

“嫂子,嫂子,你點個頭。”

李丹青:嗚嗚嗚,點你個媽。

外間傳來腳步聲。

魏淩希斂了眼底那癡迷之色,迅速幫李丹青扯好衣裳,縮出手。

季同帶著四個男子進來,道:“淩希,告別好了麽?”

魏淩希點頭。

外間又進來數人。

是族長和老婦人等。

族長沉聲道:“起籠!”

四個精壯男子拿扁擔上前,抬起豬籠,朝外走。

是半夜時刻,外麵黑黝黝。

李丹青暗鬆一口氣。

若是白天,肯定有人圍觀。

到時又是另一番淩`辱。

有人舉了火把在前引路。

四個精壯男子走得又穩又快。

很快,來到了河邊。

豬籠外間縛了石頭,被慢慢吊進河水中。

豬籠內的女子拚命仰頭,想要探出水麵。

她白費了力氣。

整隻豬籠浸入水中。

那女子不再掙紮。

吊著的繩索被剪斷。

豬籠沉沒,漸漸不見蹤影。

舉火把的人看著水麵再沒有水花,回頭稟報了一聲。

族長道:“半夜裏沉塘,也算給了她體麵。我們對她仁義了。”

魏淩希道:“族長仁厚。”

老婦人尖聲道:“一個禍害,叫大家費心了。”

李丹青陷入噩夢,夢裏好多變`態。

她努力想要醒來,因握著拳動了動。

這一動,便醒了。

她籲口氣,睜開眼睛。

床對麵,是古色古香木頭案幾,案幾上麵,是木頭窗扇。

她猛然轉頭,身邊躺著一個俊美野男人。

野男人被子隻及腰,腹肌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