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紙活
賞南向14發出疑問:“這是黑化值下降後的副反應嗎?”
[14:大概是吧。]
[14:數據顯示,每種生物談戀愛的時候腦子都會不太正常,哪怕是最親近的人可能也無法理解。]
風從東邊兒吹過來,好像直接就將虞知白眼底的墨色給吹散了。
賞南反問虞知白,“那我一開始喜歡你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你是紙人。”
“更何況,”賞南的眉眼低垂下來,他伸手牽住虞知白垂在大衣旁邊的手,“我喜歡你,跟你是不是紙人沒有任何關係。”
是貓,是狗,是大猩猩…..大猩猩還是不行,賞南看著虞知白,想象對方是一隻大猩猩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隻要不是大猴子就可以了。”
虞知白這段時間都和賞南住在一起,不僅如此,虞小羽和她的半成品小夥伴也跟著一起過來了,杵在客廳裏,如果有陌生人意外闖入,看見這兩隻紙人,估計魂都會被嚇破。
她還是有在門口接賞南和虞知白回家的習慣,看見賞南手裏的玫瑰花的時候,她哇塞一聲,“跟電視裏的一樣。”
“小羽,去找個花瓶。”賞南把花放在櫃子上,低頭換鞋。
虞小羽興高采烈地去找花瓶,她現在比賞南還清楚這屋子裏的東西,她喜歡這裏。
虞知白則去做飯,賞南從中午到現在隻吃了一份章魚小丸子,不知道為什麽,虞知白看見那小章魚,心理上有些不適,倒不是惡心,就是,不適。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從冰箱裏拿出小羊排,這是超市早上挑最好的送上門的,包括其他蔬菜,都是選的最好的,蘆筍嫩得一掐就斷,番茄個頭大小平均,有些軟,但負責送貨的人說這是自然熟的番茄,如果是科技番茄,放到死都還是硬的。
虞知白學會了用烤箱,用洗碗機,用一切以前沒用過也沒見過的東西,紙人是聰明的,智商很高,都不需要拿出說明書,它自己就琢磨明白了。
賞南躺在沙發裏,對著虞知白在廚房忙活的背影拍了一張照片,背影都是很上鏡的。
手機上方彈出消息通知,群消息,但不是班級群。
賞南點進去,發現是一個新建的,群名叫:生死與共苟富貴。群成員十個人,都是今天一起玩的人,群主是張滬。
在賞南點進去之前,他們已經聊了會兒了。
[張滬:趙小凡被送進搶救室了我靠,他的情況好像最嚴重,他家就他一個,他媽差點哭暈了,追著問我怎麽回事,我還挺後悔的,早知道不應該叫趙小凡的。]
[林莘:我肋骨骨折了兩根,估計等好了之後,我爸得打我。]
[朱麥:那我比你多,我根,胸口還有擠壓傷,青了一大片。]
[有錢的小帥:我還好,就挨了幾拳頭,估計有點腦震**。]
賞南疑惑道:你們沒在一塊兒嗎?
[張滬:沒呢,我們還沒到醫院,我們爹媽先到醫院了,把我們都分在了不同的房間挨個檢查,我就是不知道他們情況,所以拉了個群。]
[張滬:賞南你和學霸沒事兒吧,我看見你也被那東西拖走了的。]
[賞南:沒事,虞知白來得快,後來魯揚就去追你們了。]
提到魯揚,群裏瞬間就炸了。
[張滬:我靠這是怎麽回事兒啊,他不是死了嗎?怎麽又活了?還跑進了商場?]
[林莘:我剛剛在網頁上搜了下,又去問了我祖父,不過我沒提魯揚,問得比較隱晦,祖父說人是有可能死而複生的,隻不過複生後就不一定是人了,我想,魯揚有可能就是這種情況。]
[朱麥:那他是個鬼啊?]
[張滬:這不廢話?他要是人能單挑我們這麽多人?還被一把火就燒沒了,隻有鬼才怕火。]
[朱麥:天呐,太變態了,實在是太變態了,怎麽死都死都不幹淨啊?]
[殤心下雨天:那火是從哪兒來的?]
[朱麥:不造啊。]
賞南覺得沒必要告訴他們是虞知白,反正他們也猜不到是誰。
[張滬:賞南在幹嘛?]
賞南把自己剛剛拍的照片發到了群裏,說道:虞知白在給我烤小羊排。
過了幾秒鍾,沒有張滬的回複,但群裏出現了一個新投票。
——是否同意將賞南和學霸踢出群?1:是;2:狠狠踢出去。
發起人:張滬
“花瓶。”虞小羽抱著一個白瓷瓶過來了。
賞南關了手機,坐起來。
鮮切花單單這麽放著,管不了幾天,賞南把花束拆了,在水裏加了幾滴消毒水,將花插在瓶裏,這樣的話,大概可以管一個多星期。
烤箱設定的時間到了。
虞知白想了想,還是戴上了防燙手套,將烤盤端了出來,正好,蒸的米飯和燒的玉米排骨湯也好了。
他不用吃東西,虞小羽也不用,所以隻做了一人份。
賞南上次說想吃烤的小羊排,他隻是隨口一說,但虞知白卻記下了,在商場那邊的人打電話來問需要什麽食材時,他把小羊排說在了最前麵。
虞知白的手藝很好,在小羊排底下鋪了南瓜和栗子,栗子買來還需要自己剝,不是現成的,小羊排烤出了肉汁,包裹著南瓜和栗子,又香又糯。
“好好吃啊。”賞南眼睛都亮了,“比餐廳裏的好吃多了!”
外麵雨聲淅瀝,雨水沿著落地窗形成了一道發著光的水簾,頭頂的燈光明亮卻柔和,光照不亮虞知白的眼睛,但可以照亮賞南的。如此熾熱,如此明亮。
有些燙,賞南嘴唇顏色都比吃飯之前更豔了,他手掌接在下巴底下,小口咬著南瓜,虞知白就坐在對麵靜靜地看著他,臉色被燈光照耀得一片雪白。
“小白,”賞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虞知白,“你眼睛得換了。”
“哦。”當著賞南的麵,虞知白低下頭,手指精準地將眼球一一剜了出來,“哐當”一聲,已經失去用處的眼球被丟在了垃圾桶裏。
虞知白用黑漆漆的兩個黑洞般的眼眶盯著賞南看。
“……”
“吃飽了。”賞南放下筷子,“我來收拾吧,你去洗漱,順便換一下眼睛。”
虞知白沒有和賞南客氣,站起來默不作聲地走了。
賞南在將倒幹淨的碟子盤子放進洗碗機的時候,詭異地產生了一種自己在和虞知白過日子的感覺。
[14:等黑化值清零之後,你可以挑個合適的時間離開。]
賞南微微愣了一下,隨機歎道:“那快了,還剩20。”
[14:是的,黑化值清零,代表它已經對這個世界改觀了,即使沒有你,它也會自己去學著接受這個世界,而且,你並不是完全離開,你可以擁有個無數個你,他們會替代你陪它走完後麵的路,你還需要去完成其他世界的任務。]
賞南關上水,“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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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不算完,賞南看著手機上的日曆,算著什麽時候過新年,他想陪虞知白過完新年再走。
虞知白晚上睡覺時沒有裝上眼球,他側著頭,看著賞南。
賞南掃了他一眼,“睡覺。”
虞知白沒有回答,連個“哦”字都沒有。
賞南也側過頭,疑惑地看著虞知白,對方現在沒有眼球,眼眶是兩個黑黝黝的黑洞,所以賞南無法猜透虞知白現在在想什麽,又或者心情如何。
外麵轟隆一聲雷,刺眼的閃電光從沒合攏的窗簾裏將整個房間照得有一瞬間恍若白晝。臥室是開著燈的,隻不過是床頭燈,電閃雷鳴的情況下,床頭燈顯得非常微不足道。
虞知白的唇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貼上來的,賞南眼睫顫了一下,與此同時,窗外一聲炸雷由遠及近襲來,賞南瞬間回神,虞知白也順勢壓了過來,手掌捏住了賞南的手腕。
怪物到底是怪物,溫柔和謙和都是偽裝,它咬得賞南嘴唇又疼又麻,鎖骨上的蝴蝶疤痕竟然跟著隱隱發燙。
今日遠遠不止一個親吻,賞南看著虞知白的臉,既期待又害怕。
虞知白看著賞南,賞南有一雙明明很豔麗在他臉上卻顯得溫柔的眼睛,柔和得甚至顯露出一種淡淡的神性。
它近乎虔誠地捧著賞南的臉,彎下腰來,一個溫柔至極的吻就印在了賞南的眉心處。
疼痛身體各處襲來,指尖,頭發絲,每個毛孔,賞南不知道和其他人的感受是否也是這樣,外麵雷聲轟隆,像是當麵直接劈開了賞南,疼痛中又含著幾分涅槃般淋漓盡致的痛快。
室內的溫度開始升高,混沌的呼吸克製又隱忍,窗戶玻璃上被蒙了一層朦朧的白霧,積攢到一定程度時,從最頂上,水珠粒粒滾落。
賞南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他累得扭頭都覺得費勁,柔軟的枕頭早就被虞知白抽走,放在了別處,賞南側著臉,看見兩隻小紙片人拚命地按著自己的手腕。
“……”難怪他覺得自己像待宰的一隻羊,原來紙片子的幫手這麽多呢。
“滾。”他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他話音剛落,嘴便被捂住,沒有眼球的紙人唇色殷紅,“南南,乖一點。”它聲音竟然也嘶啞得過分。
賞南不知道這一夜是怎麽過去的,他隻知道再度睜眼時,外麵天光大亮,而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掀開被子都困難。
“幾點了?”他以為虞知白在房間裏。
半天沒聽見回應,他才知道虞知白不在,可被子卻被人輕輕撐了起來,是小紙片人,好幾隻,它們把被子掀開,抱著賞南的手機給他看。
下午兩點了!
賞南艱難地起身,每動一下都會倒抽一口涼氣,不得已,他向14求助。
[14:早說啊,五十萬積分。]
至此,賞南已經在14這裏欠了一百萬的積分。
但身體的確舒服了很多,至少不影響穿衣洗漱和走路了。
洗手間裏,賞南看見自己鎖骨上的那塊蝴蝶形狀的疤痕顏色又變得鮮豔,就猜到,一定是虞知白又仔仔細細地咬了一遍。
被張苟咬是逼不得已,虞知白連張苟都很厭惡,以至於要重新咬一遍。
賞南麵無表情地刷了牙,洗了臉,廚房裏,虞知白在熬粥,他在網頁上搜索過,現在這個時候的賞南,得喝粥。
看見賞南走出來,虞知白盛著粥出來,還做了兩碟子小菜,他讓賞南吃飯,自己往臥室去。
賞南捏著勺子,“你去做什麽?”
“哦,”虞知白答道,“我去把它們幾個吃掉。”
賞南:“……”
虞知白很快就從房間裏出來了,賞南沒什麽胃口,嗓子疼,吞咽時很難受,他隻吃了幾口,便同虞知白說話,“我們過幾天去接外婆過年吧,快除夕了。”
“好。”他眼神幽幽地看著賞南,很自然地咽了口唾沫。
初開葷的紙人,食髓知味,吃了還想要再吃,他不用進食,賞南於他而言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賞南如果看不懂他的眼神那他就是白活了,他捏著勺子的手指僵硬,“好歹讓我休息幾天,我又不是你。”
聽見賞南這麽說,紙人的眼神慢慢變得有些遺憾。
“在想什麽?”賞南問虞知白。
“在想……”虞知白向來對賞南是有什麽說什麽,從不隱瞞,他把自己的所想告訴賞南了,“我在想,如果你白天是人類,晚上變成紙人就好了。”
賞南對他的想法疑惑了幾秒鍾,14適時地提醒了一下,賞南立馬明白了,他抓起旁邊椅子上的玩偶丟過去,“沒完了是吧?”
虞知白笑著把玩偶接到了手裏。
賞南看著對方,突然說道:“小白,等會我們出去逛逛吧。”
“好。”
兩人穿了顏色上的情侶裝,都是藍色係,虞知白穿天藍色,很襯他,顯得他脾氣格外好,氣質格外溫柔,賞南的外套顏色則比他的略深一個色號,他圍著白色的圍巾,虞知白就背著白色的帆布包,一看就是個好學生。
“你想去哪裏?”虞知白問他。
“先去看看張滬他們。”
虞知白:“?”
賞南牽著他的手,“我們和他們是朋友了,應該去看看他們。”
在出門前,賞南在群裏問了他們幾個所在的醫院和科室,除了趙小凡在神經外科,其他的人都在骨科,本應該去普通外科的張滬,愣是為了熱鬧,強留在了骨科。
骨科因為他們幾個,驟然變得十分熱鬧。
幾個男生不肯單獨去VIP病房,要捆一塊兒,一塊兒住在大病房,在他們的軟磨硬泡下,除了林莘,其他幾人都在大病房住著。
林莘的父母十分會做人,知道這幾個半大小子肯定會鬧人,提前給整個科室的患者和醫護人員,甚至還有保潔阿姨,都送了水果和補品,
賞南在護士站問清楚了大病房的所在,拉著虞知白往左邊去了。
兩個實習生在對等會要發的口服藥,其中一個伸長了脖子看,“這是第幾波來探望301病室的人了?”
“不記得了,但這兩個是最帥的。”
301病室就是大病房,張滬正在給朱麥喂葡萄吃,看見賞南推門進來,他一呆,“我靠,你倆還真的來了?”
賞南把手裏的保溫桶遞出去,“不知道帶什麽,早上虞知白給我煮了粥,我沒怎麽吃,都帶來了。”
張滬:“其實,不知道帶什麽也可以不帶的。”
兩分鍾後,張滬抱著碗,“我靠,學霸,你做飯比我家廚子做得還好吃,要不你開個飯店吧,我給你投資。”
朱麥躺在**,艱難地抬起脖子。
張滬看著他,“你等會兒啊,等我吃了再說。”
其他的人沒有張滬和賞南熟,也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賞南踢了他一下,“給他們吃點兒。”
賞南開口了,張滬才沒有吃獨食,把碗洗了,分了出去。
“朱麥看起來好像挺嚴重的?”賞南微微皺眉,連腿都吊起來了。
“啊對,他昨兒不是在群裏說骨折了根肋骨,其實不止,是四根,還有一根有裂痕,左邊小腿也骨折了,魯揚那家夥可真是下死手啊。”
賞南坐在房間的椅子上,苦笑,“我怎麽覺得,好像是我和虞知白連累了你們。”
其實就是連累,魯揚本來就是衝著賞南和虞知白來的,而且魯揚自己都說了,其他的人隻是為了給他倆陪葬。
病房裏的人麵麵相覷,由張滬先開口,張滬直搖頭,“不能這麽說,經過這一遭,我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別見外。”
其他人也紛紛道:“以前我們也有不對,學霸受欺負,我們都沒幫上什麽忙,我們見死不救我們活該的。”
“是啊,一報還一報吧。”
“以後賞南可以多和我家簽幾個單子。”
這話冷不丁地冒出來,全場忽然就安靜了,虞知白覺得這些人類很好玩,他沒忍住彎起嘴角。
張滬扭頭看著坐在**鼻青臉腫的一群人,“誰說的?誰這麽不要臉說的?”
朱麥舉起被夾板夾著的手,“我說的。”
賞南笑著點頭,“行,沒問題。”
這麽爽快?
張滬一愣,隨即搶著說:“給我爹一個,也給我爹一個。”
他們都還年輕,往前橫衝直撞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這一茬,也算是因禍得福,不是什麽人都能和賞家合作的,哪怕有,可能都隻是邊角料。
誰能想到,他們年紀輕輕,就靠莽撞有了這一番成就!
囑咐他們好好治療好好休息之後,賞南和虞知白離開了醫院。
雨在早上停了,空氣布滿寒涼,但地麵隱隱出現了陽光的身影。
虞知白捏著賞南的手指,低聲道:“張滬很好,朱麥也很好。”他分得清好壞,也分得清真心與假意,這幾個人都不太聰明,但都是比較好的人。
賞南捏了回去,他笑眯眯的,“恭喜虞知白同學,有了真正的朋友啦。”
虞知白沒有否認賞南的話,隻是……
“他們是朋友的話,那你是什麽?”
賞南:“笨呐,我跟他們能一樣嗎?我是你的男朋友。”
從醫院離開,兩人去了距離不遠的商場,這個商場吃的不多,但是有回南坊最大的遊戲城,攀岩,射擊,卡丁車,電玩……一到放假,這裏邊就年輕人紮堆。
很熱鬧,很開心,這是虞知白和賞南在一起的真實想法,他頭一回覺得人類的笑和哭沒那麽討厭,聲音也變得沒那麽刺耳了。
因為喜歡賞南,所以它願意去嚐試著接受賞南的同類,畢竟,賞南也從未嫌棄過它。
賞南換了兩口袋的遊戲幣,站在了娃娃機前麵,他其實在心底默默選了很多的項目,視線在看見工作人員把一個接一個的兔子玩偶裝進娃娃機裏的時候,他眼睛就移不走了。
很漂亮的玩偶,都很漂亮,可以看出工作人員的用心,顏值都快趕得上虞知白紮的玩偶了。
賞南挑了個自己喜歡的,投了遊戲幣,他抓得很認真,並且還讓虞知白做自己的參謀,幫助他完成,虞知白彎著腰,看著被燈光照得發亮的娃娃機,“我可以給你做的。”
想要什麽樣的玩偶都可以,這種玩偶,這種別人做的玩偶,就算是抓到了,帶回去,它也會悄悄撕爛。
“這是成就感。”賞南臉上認真的神情前所未有,昨天晚上都沒有這麽認真過,虞知白盯著娃娃機的娃娃,眼神灰暗了幾秒鍾。
賞南抓得很努力,力度,方向,進程,就差去抬娃娃機直接倒了,但這個玩偶大概是質感非常好,夾子抓上了之後又滑下去了。
連續失敗了七八次,每一次,虞知白都會偷偷鬆口氣。
賞南:“……”他有看見,不要太明顯。
等他上個洗手間了再來和娃娃機一戰高下,賞南把口袋裏的遊戲幣都給了虞知白,“你先幫我抓一下,我去個洗手間。”
說完,賞南急急忙忙跑走了,虞知白注視著賞南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才回過頭來,表情冷淡地看著娃娃機。
他麵無表情地塞進去兩個遊戲幣,夾子移動了幾下,他就拍了下去,但可能是歪打正著,抓上去了,不僅抓上去了,還抓出來了。
虞知白動作一頓,他彎腰把娃娃拿出來,看了看周圍,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對情侶麵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男生疑惑地看著對方。
“這個娃娃,”虞知白將玩偶遞給男生,“我本來想給我男朋友抓個娃娃的,但是他好像不喜歡這一個,送給你們吧,祝你們百年好合。”他活學活用,昨天朱麥曾對他和賞南也這樣說過。
男生本來警惕的表情鬆懈下來,“沒問題,謝了啊兄弟。”他接過娃娃,塞給女朋友,女生也興高采烈地說了聲謝謝。
虞知白繼續往娃娃機裏塞遊戲幣,後來也抓到了好幾次,他都送給了別人。
最後兩個遊戲幣,又抓到了,虞知白不悅地耷拉下眉眼,他彎腰要將娃娃取出來送人時,一隻手搶先伸過來,賞南高興得眉眼明亮,“你抓到了,小白,你好厲害啊!”
男生小半張臉被羊毛圍巾擋住了,他太白了,臉上的小絨毛清晰可見,柔軟又明亮的生命力。
虞知白頓了頓,輕聲道:“我不止抓到了一個,我抓到了好幾個。”比起其他的,他還是更喜歡看賞南笑。
賞南本來還在為這個娃娃高興,聽見虞知白說不止這一個,他笑容更燦爛了,“哪兒呢?”
虞知白聲音輕輕的,“我討厭它們,我把它們都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