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紙活
賞南站在方桌前,有點發愣,合著虞知白說了一圈,隻是為了把自己推銷出去。
其他人看不出來,但賞南卻能將虞知白和其他人的不同分辨得一清二楚,或許是這個廳的燈光緣故,每個人臉上都罩著一層深紅,眼睛顯得尤為漆黑,而在這樣的環境下,虞知白的麵容看起來沒有絲毫詭異感,反而異常和諧。
大家都覺得虞知白說得對。
趙小凡道出心裏的疑惑,“可學霸的道具已經使用過了,這樣能行嗎?”
張滬一揮手,“管他行不行,學霸不行,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和賞南拜一下試試。”
“……”
虞知白被推到賞南身旁,明明隻是遊戲,但賞南看著牆壁上大紅色的喜字,以及忽高忽低,忽快忽慢的背景音樂,心裏莫名地有些緊張,還有些微微發毛。
朱麥迫不及待地想從這個廳到下一個廳,催促張滬,“你快喊快喊。”
張滬咽了咽口水,他把嗓門陡然拔高。
“一……”
“等等。”虞知白突然打斷了張滬,讓張滬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公鴨。
“怎麽了?”朱麥緊張地問道,學霸又發現什麽了?
虞知白垂眼,若有所思地看著賞南手裏揉著的那塊紅布,過了幾秒鍾,他才抬起頭,“賞南的道具沒有使用。”
他語氣很官方,很公式化,再加上這是個遊戲,大家心裏都隻想著快點通過這個廳,便覺得學霸肯定也抱著同樣的想法。
趙小凡趕緊道:“那那那賞南你趕緊把這個蓋頭蓋上。”
此時,賞南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工具人,他認命地把紅蓋頭蓋在了頭上,這蓋頭用料並不厚實,所以不完全避光,但視野一受限製,其他感官力就被放大了,他甚至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與心跳。
有一隻手從底下伸過來,幫他略微調整了一下,雪白的五指,賞南不用猜都知道是虞知白。
他也知道是紙人,隻有紙人的心思才這麽多,密密麻麻像火龍果的籽。
張滬重新起勢,這是他人生當中第一次幹這種活計,不太熟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
張滬喊完,其他人上來起哄,賞南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撞到了虞知白懷裏。
“快快快,送送送!”朱麥興奮地玩著,還不忘招呼自己旁邊的兩個人,他的手掌貼在賞南的後背上,旁邊的人手掌也覆上來,冰冰涼的,烏青發黑,不太像人類的膚色。
朱麥一愣,呆呆地看向自己左右,不知道何時,他們一群人的數量翻了倍,多出來的人都頂著一張烏青發黑的臉,眼神呆滯,和他們一起咧著嘴笑,用力推著賞南和虞知白。
“救命!!!!怎麽又是我?!”朱麥忙把手縮了回來,瘋跑著離開了中心地點,其他人聽見他的慘叫才覺察出來跟自己一起起哄的不是人,尖叫聲在賞南耳邊撕心裂肺地響起,賞南在混亂中把衣服換掉了,紅蓋頭掉在地上他也沒管,而是拉著虞知白,串過亂成一團的人群,找到了出口的開關。
從這個廳跑出來後,張滬的臉上不知道是從哪裏多出來的兩個紅唇印,他生無可戀,“我被一個鬼親了兩口。”
賞南看了虞知白一眼,“這個廳是什麽?”
他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眼前晃了一下,是從頭頂上方掉下來的,剛好掉在了賞南的臉上,擋住一隻眼睛。
“白事。”虞知白抬手將紙錢從賞南臉上輕輕揭下來,銅板形狀的白色紙錢,薄薄的一張,在虞知白回答後,頭頂上陸陸續續開始掉下來了更多的紙錢。
“我靠,什麽東西?”張滬手忙腳亂地把紙錢從身上拍下來,但宛如下雨一樣,揚揚灑灑,“有病啊。”
他話音剛落,一大坨紙錢直接砸在了張滬的頭上,差點把他埋了。
“……”
張滬有點懵:“我這是被報複了嗎?”
林莘:“我想應該是。”
“這是什麽紙錢?”趙小凡隨手抓了一張,“電視裏看過。”
“撒路錢,出殯的時候用的。”虞知白說道。
朱麥兩條腿又開始打擺子了,今天過後,他再也不會玩這種遊戲了,他真的不太適合。
趙小凡漸入佳境,“和上一個廳一樣的嗎?但這個廳烏漆麻黑的,什麽也沒有啊。”
廳內很安靜,安靜得過了頭,什麽都聽不見,他們隻能看見距離自己最近的人,稍微再遠一些,入目也是一片漆黑。
越安靜,越令人心裏發怵。
紙錢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沒有繼續從頭頂飄落了,幾人腳下的紙錢已經鋪了厚厚一層,踩在這種東西上麵,心裏實在不是滋味。
廳外。
監控室房間門內,3號廳的監控突然黑屏了,其他廳都是好的。
坐在電腦前麵的男生靠在椅子上,“要通知一下嗎?”
“呼叫器裏問問吧,如果他們想繼續,到時候出現意外情況,或者說想提前出來,可以呼叫我們。”
張滬手裏的呼叫器突然響了,眾人嚇了一跳,賞南本來想在紙錢上發現點什麽,突然出現的聲音把他也嚇了一下,他下意識往虞知白身上靠了靠。
張滬聽呼叫器那邊的人說明情況之後,表示可以繼續,如果有事,他們會呼叫出去的。
朱麥傻裏傻氣的,“原來還有監控啊。”
趙小凡,“當然啊,不然玩的人在裏麵出了事怎麽辦?”
朱麥看向張滬,“那你試試呼叫器,能不能打出去?”
“開什麽玩笑?他們都能打進來,我們當然能打出去……”張滬說著,按下呼叫器的按鍵,等了幾秒鍾,沒有任何反應。
朱麥咽咽口水,“你再、再試試。”
張滬又用力按了按,沒有反應之後,他把每個按鍵都按了一遍,對著呼叫器喂了幾聲,仍舊是沒有任何回應。
“會不會是壞了?”賞南丟下手裏的紙錢,將呼叫器從張滬手裏接過來,檢查了下,外殼反正是沒有任何問題,但明明就在上一秒,他們還和工作人員通過話,說明這個呼叫器本來就是好的,沒有壞。
趙小凡依舊像個名偵探,抱著手臂,摸著下巴,“說不定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屬於這個廳,包括工作人員說監控懷了,接著我們發現呼叫器也不能使用了,指不定是他們切斷了呼叫器的信號,讓呼叫器隻能接通,而不能往外撥出去……”
大家都覺得趙小凡說得很有道理,因為除此之外,他們也想不到更能說服自己的解釋。
趙小凡點點頭,正準備說下一步怎麽辦,一隻慘白的手突然從他背後伸出來,掐住他的脖子往後拖,趙小凡幾乎是瞬間門就被拖離了地麵,被拖拽了一段距離之後,趙小凡狠狠摔在了地上,他摔得慘叫一聲。
朱麥嘩然,“這個廳的工作人員力氣好大!”
張滬連連後退,“下一個會輪到誰?”
大家都準備隨時逃跑了。
賞南看著摔在地上的趙小凡,隱隱覺得不對勁,不管這個展演的主題是什麽,他們是客人,是消費者,趙小凡這麽摔在地上,出去之後肯定會一片青紫,骨頭摔斷也說不定,正經做生意的人,怎麽可能這麽暴力地對待客人?
“我過去看看。”賞南朝著眾人相反的方向走去,想要看看趙小凡,趙小凡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著,他呆呆地看著走過來的賞南,賞南走近之後,才看清了對方脖子上青紫的掐痕。
賞南微微一怔,下手太重了,不正常。
“起來。”賞南伸手企圖將趙小凡拉起來。
趙小凡朝賞南伸出手,就要碰到賞南的時候,那隻手又出現了,瞬間門便掐上了趙小凡的脖子,趙小凡縮回手,用力地試圖掰開禁錮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嘴裏發出“啊啊”的聲音,臉漲得通紅。
賞南忙在趙小凡旁邊蹲下,厲聲對那隻手的主人說道:“玩過了。”
直至蹲下後,距離拉近,手的主人也是蹲著的,他緩緩抬起頭,看著賞南,賞南看清對方的麵容後,眼眸慢慢睜大,不可置信,幾乎瞬間門就愣住了。
魯揚為什麽會在這兒?
看見賞南,魯揚咧嘴一笑,他迅速伸出了另一隻手,掐住了賞南的脖子,無法反抗的不屬於人類的力氣。
賞南第一感受到的不是窒息與疼痛,而是震驚,魯揚的臉色青白,唇像被抹上了一層血,不僅如此,他身上還有紙糊的味道,這種味道,賞南隻在靠近紙人形態的虞知白的時候聞到過。
魯揚的手指不斷在收緊,他想讓賞南死,想讓這個屋子裏的所有人給他陪葬,誰讓他們倒黴呢,誰讓他們和賞南虞知白一塊兒玩呢?
賞南遲遲未歸,虞知白皺眉,“我去看看。”
朱麥叫住他,“我們還是一起行動吧,不然一個接一個,我怎麽感覺像是去送人頭的?”
張滬頭一回覺得朱麥是有腦子的,“麥子說得對,我們一起吧,多個人多份力。”
他們一起還是不一起,對虞知白都沒有什麽影響,好的影響肯定沒有,壞的說不定會有。
其實朱麥張滬他們的想法是這樣的,趙小凡和賞南算是他們的軍師,虞知白也是軍師,他們個要是都走了,剩下一堆憨批,隻有嘰裏哇啦叫救命的份兒。
虞知白走在前麵。
其他人跟在他身後。
“好奇怪啊,當時趙小凡明明離我們不遠啊。”張滬心底逐漸有些發毛,因為這個廳什麽提示都沒有,呼叫器也沒辦法使用了,他很不安,可這種不安的來源是什麽,他又說不清楚。
“看見了!!!!”林莘最先看見,她指著一個方向,“怎麽都躺在地上?”她心情激動,報了消息之後,虞知白加快腳步跑向賞南,而魯揚突然出現在林莘身後,拽著頭發往地上用力一摔。
一聲悶響,林莘悶哼一聲,她聽見了自己身上哪一處斷裂的聲音。
“我靠,沒事兒吧?”張滬再不靠譜,也知道林莘這一摔不是簡單的躺地上,看見林莘疼得動都動不了,張滬也火了,看著林莘身後的方向,“玩你媽,我們不玩了,讓我們出去!”
魯揚慘白的臉出現在幾人眼前,他木木地看著眼前幾個人,咧開嘴,“我今天是來送賞南和虞知白上路的,至於你們……可以當他們的陪葬品,反正你們關係好不是?”
“魯……魯揚?”張滬有些沒反應過來,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扭頭去看看朱麥那張豬臉洗洗眼,“我沒看錯吧?”
朱麥嘴唇都在發抖,“沒,你沒看錯。”
其他幾個男生慢慢都察覺到了不對勁,慢慢往後退。
沒有任何提示的展演廳,從頭頂灑下來的紙錢,壞掉的監控和無法撥出去的呼叫器,一切都表明,他們入局了。
賞南有係統,除了怪物,沒人能取他的命,14一直在幫他,但趙小凡明顯不行了,缺氧太久,他眼神都有些渙散,逐漸開始失去焦距。
“能救救他嗎?”
[14:我是寄生在你的神識裏的,我沒辦法脫離你,去其他人的神識。]
賞南絕望之際,虞知白終於來了,虞知白將賞南從地上攙扶起來,手掌拍了拍賞南的臉,賞南緩緩睜開眼睛,他彎腰劇烈咳嗽,“小白,去看看趙小凡,我沒事。”
趙小凡?誰?
“我旁邊這個人。”賞南太了解紙人了,它就是懶得管。
虞知白蹲在趙小凡旁邊,看著他脖子上的掐痕,頓了頓,他伸手捏住趙小凡的脖子,趙小凡的脖子在他手裏好像變成了他的那些紙紮人,仍他擺弄。
但趙小凡的臉色明顯好轉了,好轉之後,虞知白立馬收回手,看著賞南,“氣管堵住了。”
空氣裏殘留著紙糊的味道,虞知白對這個味道非常熟悉,但這個世界隻有他是紙人,怎麽會出現其他的紙人?哪怕隻是劣等品?
“是魯揚。”賞南坐在地上,緩了緩,他才爬起來,看著地上已經昏過去了的趙小凡,他想了想,脫下外套蓋在他的身上,包括頭,“這樣的話,可能沒那麽容易發現他。”
虞知白垂下眼,想了想,“會這門手藝的不止虞昌月。”
“你是說,魯揚也是紙人?”賞南有些懵。
虞知白緩緩搖了搖頭。
[14:資料來了。]
[14:魯揚死後,他父親試圖找到可以治好他的辦法,但人類一旦死亡一定是不可逆轉的,包括虞知白。他父親便走了歪門邪道,你還記得你母親代麗麗的紙紮人嗎?他父親通過代麗麗,找到了幫代麗麗紮紙人的那個人,拜托對方救魯揚,哪怕變成紙人,變成紙人是有條件的,一是本人沒有失去全部生命跡象,二是手藝人手藝精湛,平生沒有造過孽,要至親的心頭血,魯揚一項條件都滿足不了,但由於他父親堅持,魯揚雖然變成了紙人,卻和鬼沒有任何區別。]
賞南震驚到說不出話來,魯揚父親真的…..賞南無法評價他,但在他的行為對比下,賞南看見了虞昌月很愛很愛很愛虞知白,更加愛虞舍。
“你就在這裏,”虞知白知道賞南今天沒帶書包,紙偶沒在身上,他想了想,直接把自己衣服撕掉了一大塊,徒手撕了一個紙片人出來,遞給賞南,“魯揚等級很低,沒事的。”
轉身的時候,虞知白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打火機。
張滬那邊已經亂成了一團,他們白天參加過魯揚的葬禮,自然知道這個魯揚不是人,可呼叫器壞了,這個廳的出口也不知道在何處,他們一開始想跑,發現跑也沒用,便破罐子破摔起來。
朱麥一撩袖子,“我在學校裏受你氣已經受夠了,他媽的,你死了我還要受氣,媽的拚了!”
張滬沒想到朱麥這麽剛,剛剛還被鬼嚇得嗚嗚嗚哭,“麥子是我偶像。”
可能是因為求生欲望,可能是因為年輕,可能是因為朋友都在身邊,勇氣大過了恐懼,幾個男生一起一邊嚎著一邊跑向魯揚。
他們這麽多人,總能打得過……
“咿!”
“哎!”
“唔!”
想象是美好的。
魯揚一拳一個,最後一個男生被他掐著脖子拎起來,又重重摔在地上,見人暈死過去,他閑庭信步般走到朱麥身邊,一腳踩在朱麥的胸口上,朱麥差點兒斷了氣,但也因為此,他爆發了,“有本事你他媽殺了我,你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張滬這時候是真的佩服朱麥了,他被一拳打到了臉,半邊臉好像都被錘癟了,牙齒一定是掉了一顆,有地兒漏風,他艱難地爬起來,拽著魯揚的褲腳,朱麥的臉已經青紫了。
但魯揚巋然不動。
張滬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他和朱麥關係並不是那麽親近,但他們初高中都是同班同學,家裏生意上也有合作……
感到絕望之際,一道火光從眼前劃過,落在了魯揚腳下,是打火機,張滬吸了吸鼻子,誰丟過來的?這有什麽用?來一根嗎?
他還沒來得及產生更多的猜測,就看見那打火機的火苗燒到了魯揚的鞋子,鞋子明明是運動鞋,但那火舌卻仿佛找到了寄居地似的,迅速攀爬而上,沿著褲腿往上。
魯揚感覺不到疼痛,他低下頭,看著火順著自己的腿慢慢燒了起來,小腿燒成灰時,他站立不穩,摔在了地上,那火便更加方便了。
張滬和朱麥眼睜睜地看著魯揚被火勢包裹,魯揚雙手在地上匍匐,想要伸手抓住什麽,但很快,他的衣服燃了起來,他的手,他的頭,都被燒沒了,地上徒留一小堆黑色的灰燼。
現場久久無聲,這一幕,他們會銘記一輩子。
魯揚一消失,張滬試著按下呼叫器,裏麵很快傳來了工作人員的聲音,張滬從來沒覺得他們的聲音如此親切過,他瞬間門嚎啕大哭,看著喘息困難的朱麥,他喊道:“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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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草莓工作室做驚悚展出,從來沒出過這種事情,連他們小老板都驚動了。
好好的十個人走進去,隻有兩個是靠自己走出來的,其他的人要麽是被人背出來的,要麽是靠擔架抬出來的。
朱麥太高了,擔架太短,虞知白背著他出來,朱麥靠在虞知白肩膀上抽噎,“學霸,謝謝你,祝你和賞南百年好合。”
虞知白默然幾秒鍾後,說:“不用謝。”
將朱麥交給醫護人員後,虞知白回過頭去檢票口,他表情淡淡的,出事後,工作人員已經很緊張了,擔心虞知白是來找麻煩的,頓時頭皮久繃緊了
男生說了聲“你好”之後,問道:“之前檢票的時候,我男朋友的玫瑰花是你們負責保管的。”
原來是要花啊,他們頓時鬆了口氣,不僅把花交給了虞知白,還把其他人的物品一齊都給了虞知白。
今天是周末,幾輛120停在商場門口已經足夠顯眼了,更別提白大褂都是往頂樓去的,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和探究欲。
領頭的醫生問工作人員,“發生什麽事了?”像這種地方,一般可能是消防,踩踏之類的事件,也不太可能出現其他的。
今天值班的組長臉上寫滿了複雜,“他們說是撞見鬼了。”
醫生:“……”
但是不是撞見鬼了,也無從考證,他們受了傷是事實,盡快送院檢查治療才是最重要的。
賞南和虞知白沒有跟著去,賞南知道自己沒事。
目送他們幾個被拖走之後,賞南仍舊有些心悸,“魯揚……”
“他已經死了,這隻是他父親造出來的一個東西而已。”虞知白撐著傘,眉目淡淡的,比這雨水還涼。
賞南突然產生了一個猜測,“如果他父親願意用自己的壽命去交換,那魯揚有可能變成紙人嗎?”
虞知白不知道在想什麽,停頓了很久,才給了賞南一個答案。
“或許吧。”
賞南覺得對方有些不太對勁,他偏著頭打量著虞知白,可能是因為雨太大了,細細的雨絲飄進傘麵下,也落進了虞知白的眼睛裏,顏色慢慢暈染開了,黑漆漆的,神色越發不顯。
“你心情好像很差,怎麽了啊?”賞南問道。
虞知白看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被濺起來的白色水花,過了會兒,才看向賞南,表情始終淡淡的,連語氣也淡淡的,“你對魯揚的事情很好奇嗎?”
“當然啊。”賞南想都沒想便回答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虞知白眼皮下落,他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因為我是紙人,才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