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紙活

賞南抱著花,愣愣的。

虞知白彎下腰來,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人類少年,“親親我。”

“啊?”賞南沒跟上虞知白的思路。

“我送給你花,你理應親我一下。”

原來目的不止是送花,紙人還想要得到戀人的一個吻。

人來人往的地方,賞南前後各看了看,麵露難色,但虞知白缺乏一些常識,比如公眾場合最好不要做一些有傷風化的事情。

賞南在看見了虞知白眼底淺淺的期待之後,隱秘地深呼吸了一口,才預備湊上去,可惜紙人此刻已經不耐煩了——它自己側頭將臉貼在了賞南的唇上。

賞南:“…..”還、還能這樣?

但虞知白顯然非常滿意。

“走吧,我們去頂樓展演的入口。”

張滬他們幾個已經等在入口處了,張滬和朱麥兩人手裏一人舉著一個冰激淋,吃一口翻著白眼抽搐一下,遠遠看過去,他們倆很像這次展演的特邀嘉賓,十分驚悚。

“冬天吃冰激淩,好爽!”張滬臉都被凍白了。

他和朱麥說完以後,回過頭便看見了抱著束玫瑰花從遠處走來的賞南,以及他旁邊的虞知白,他差點被嘴裏還沒咽下去的冰激淩嗆到。

“這還是人嗎?光明正大早戀啊!”張滬說。

林莘咬著麵包,“花還挺好看的,學霸送的?”

賞南輕點了一下頭。

林莘笑了笑。

學霸對賞南還挺不錯的,林莘想,她和生活委員關係好,生活委員就負責再班裏收各種活動經費,他們學校的活動都很燒錢,最誇張的一次玩到了七位數,不過那是出去旅行。但哪怕是性價比最高收費最少的普通晚會,哪怕隻是買資料,學霸每次都拿不出來多少錢,他手機上沒有錢,不夠的話還得第二天才能交上。

這家花店林莘知道,賣的全是進口花,連紙都用是請一些小有名氣的設計師專門設計的,對她來說不貴,但對虞知白來說已經算天價了。

聊著,賞南他們已經到了,六枝玫瑰花而已,並不惹眼,可賞南和虞知白的外貌一起出現,就已經很惹眼了,再加上象征性極強的玫瑰花,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兩人的關係。

“你們逛了一圈兒,就買了花?花能當飯吃?”張滬眼睛不停往那束花上麵撇。

林莘捏著鼻子,“哇,空氣裏好大一股酸味兒。”

“現在可以入場了嗎?”賞南看了眼檢票口。

檢票口站了幾個工作人員,他們旁邊擺著幾個紙箱子,旁邊牌子上寫明參觀展演的規則:

1.小組進入不允許攜帶手機,手機將由工作人員保管

2.入場請領取挑選自己喜歡的道具

3.一次隻接待一個小組,每組成員不少於十人

4.當遇緊急情況,或需要工作人員協助,或想提前結束遊戲,請組長按響手中的呼叫器

5.祝您玩得愉快

賞南他們這裏剛好十個人。

檢票時,賞南的手機和玫瑰花都交給了工作人員,戴白手套的女生指向旁邊桌子上的紙箱,“您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道具。”

道具……道具……想來應該是很厲害的東西吧。

賞南低頭看著紙箱子裏的東西,沉默了。

紅襪子,紅布鞋,黃色的符紙,裝著紅色**的小玻璃瓶,塑料的劍(小拇指長度)……

還有一些很奇怪的東西。

賞南隨便抓了一塊紅色的方形布,揉成一團揣進口袋裏,抬頭,看見虞知白拿了一個“囍”字,估計是紙板或者泡沫材質。

“你為什麽拿這個?”

虞知白:“吉利。”

“……”

快入場時,幾人因為誰當組長吵了半天,最後還是落在了張滬頭上,張滬不情不願地把呼叫器接到手裏,如捧著燙手山芋般的表情。

當了組長,自然就要打頭陣。

入口很窄,一次隻能容納一個人進入,他們排成一隊,賞南走在虞知白後麵,前麵是朱麥,朱麥本來快一米九的高個子,此時因為害怕,縮到了近乎一米六。

兩側牆壁由規則的矩形磚砌成,磚縫之間是藍紫色的光,有的磚上麵會有一些奇怪的符號,有倒鉤形狀,有跪在地上捂著脖子的女人,還有深淺不一大小不一的血點,像是從一個方向猛的濺上去的。

都是簡筆畫,細節處很用心。

走在前麵的張滬低聲讚歎,“不愧是可愛草莓啊。”

“可愛草莓是什麽?”有人問。

“就是這個工作室的名字。”

“我靠,它一個搞驚悚展的叫什麽可愛草莓?”

穿過走道,眼前空闊起來,中央是一個個懸掛在空中的圓球,好幾十個,密密麻麻,大小不一樣,有的隻有籃球大小,有的直徑卻超過一米,內裏是黑暗的,球邊卻發著藍紫色的光。

而這些球的背後,則是一個巨型的齒輪,像一個鋸齒狀的星球,仔細看,才發現齒輪一個套一個,一個疊一個,它們都在緩緩的轉動,有的逆時針,有的順時針。

“哇塞,這些球好漂亮。”林莘在球和球之間穿梭著,用手輕輕觸碰著那些球,是有重量的,並不輕巧。

賞南用手戳了戳球體,涼涼的,不知道是什麽材質,也有一定的硬度。

其他人已經散開,還真開始參觀了。

賞南有些好奇球是實心還是空心,他將臉貼上去認真地往裏麵看,裏麵還有東西在轉動,什麽啊,賞南努力地想要看清。

那東西轉過來了,正麵朝向賞南,是一隻模特人頭,眼睛瞪圓,表情驚懼地看著球外麵的人。

賞南心頭一跳,連連後退,他後背撞上了一個球,那球被他撞到,晃了幾下,碰上了其他的球,裏麵傳來女子的哭聲,哀哀戚戚。

張滬本來在研究那些齒輪,聽見哭聲,他僵硬地扭頭,“是你們誰在哭?”

賞南站在那哭聲旁邊,抬手指著那個球,“裏麵有人頭。”他語出驚人,表情卻淡淡地。

朱麥最先從球群當中跑開,他死死抱住一個男生,將臉埋在對方的胸口。

“我為什麽要來玩這個?!”朱麥不明白,他嗚嗚嗚,隻是他沒等到自己抱著的這個人的回答,茫然地抬起頭,看見了一張臉皮垮到了脖子的臉,對方看著他,捂著脖子,跟著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朱麥嘴唇顫抖著,僵硬地鬆開了雙手,眼前的“人”抬起手捂在了脖子上,可能是機關碰到,鮮紅的血液從指縫中噴出來,濺了朱麥一臉。

帶著淡淡腥味的**從朱麥的額頭流到了朱麥的下巴,他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

“救命啊!!!!!鬼啊!!!!”

他轉過身想去求救,但他一臉的紅色,反應過來的眾人跟他一起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張滬:“你別過來啊你別過來!!!!”

林莘:“朱麥你滾呐,那個東西就在你後麵!”

不知道什麽時候,重金屬的音樂響了起來,鼓聲震耳欲聾,像隆重的歡迎儀式的背景音樂,搭配著現在混亂的場麵,有點幽默。

賞南蹲在牆邊上,雙手托著腮,他扭頭,看著已經露出紙人形態,卻和自己保持著一模一樣姿勢的虞知白。

“你怕嗎?”

虞知白搖頭,“我喜歡這裏。”

賞南看著虞知白眼底的興奮,腹誹道:你當然喜歡,你是怪東西,這裏也都是怪東西,這和回自己家有什麽區別。

從賞南眼前跑過去的趙小凡慌慌看了賞南一眼,他大喊道:“賞南你旁邊蹲的那東西好像不是人呐~~~”

身為同學,趙小凡還是關心賞南的,不過他顧不過來,那個脖子噴紅色**的長發鬼東西嘻嘻哈哈地追著他們跑,他們都忙著逃命。

如果不是賞南在,虞知白估計也參與了嚇人的陣營。

到了一定的時間,這個房間的出口才被打開,賞南拉著虞知白靠著牆摸過去,離開後,他對張滬他們喊道:“可以走了!”

林莘是第一個跑出來的,她撐著膝蓋,氣喘籲籲。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朱麥抹著眼淚衝出來,臉上的眼淚和紅色**混在一起,格外嚇人,在張滬來了之後,朱麥對張滬大喊大叫,“讓你按呼叫器你為什麽不按?”

張滬震驚不已,“你哭了?”

朱麥:“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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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演廳2

滿目的紅,不刺眼,可無端地壓抑,紅裏麵摻雜濃厚的黑,混在一起,紅得怪異,感覺空氣都被抽幹了。

賞南也覺得有些不適。

[14:上一個展演廳挺簡單的,就是幫你們開開胃,這個展演廳也還好,你會感到不適隻是因為這個顏色。]

[14:這個展演廳的主題是紅事。]

14的話音剛落,最中間打下一束光來,在光圈的正中心,一頂設計精巧的花轎正出現在大家視野當中。

花轎十分華麗貴氣,墜著不知真假才色澤明亮清透的朱石,柔軟的簾子垂掛下來,不知道裏麵有沒人,但看著還是挺好看的,如果帶了手機的話,他們甚至想拍一張。

“怎麽出去啊?”張滬摸著牆壁,試圖找到什麽機關,他摸了一段距離,感覺手上粘糊糊的,縮回來一看,滿手的紅。

“靠!”張滬連忙離邊緣遠了一些,他撞上賞南,說了句不好意思。

賞南看著四周的環境,下意識說道:“和密室大逃脫差不多,隻不過特效更逼真,但通關的方式應該挺簡單的。”

虞知白聽清他的喃喃自語,“什麽大逃脫?”

這個世界沒有這個嗎?賞南一愣,他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他聽見虞知白的問題,也想問:什麽大逃脫?

“我說,”賞南看著不知道何時多出來的一張方桌,“應該能找到線索,隻要按照線索的提示做就行了。”

賞南走到那張方方桌跟前,四下看了看,連桌子底下都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提示。

猜錯了?

賞南直起身來,回過頭看著那頂轎子,安安靜靜在那裏,沒有任何異常,突兀又與這廳內的氣氛格外協調。

沉思良久,賞南朝身旁的虞知白伸出手,“把你的道具給我。”

虞知白把大衣口袋裏的“囍”貼在了方桌後麵的牆壁上麵,沾了一手的紅,道具貼上去之後,四周沒有任何變化。

賞南後退幾步,摩挲著桌麵,“不可能錯啊,這明顯是一場婚禮,跟你的道具剛好吻合。”

“我們進來的時候挑選了道具,工作人員開放的每個廳可能都和我們手上的道具有關聯,不然道具就廢了。”

賞南還在思索著,頭頂傳來悠揚的女聲清唱。

“紅嫁衣…..啦啦啦我的紅嫁衣……新郎官……啦啦啦我的新郎官……”但很快,就被其他人的尖叫聲給掩蓋下去了。

張滬嘰裏哇啦地衝過來,抱著賞南,“你碰哪兒了我的爹?!”

賞南指了下牆壁,他們頭頂此時也有了一束光,白晃晃的刺眼,賞南處變不驚,“我把虞知白進來之前拿的道具貼在牆上了。”

仰著頭看著賞南的張滬,隻能看見賞南精致又冷漠的側臉,有些像那些漂亮的神的雕塑,他忽然沒那麽害怕了。

“新郎官啦啦啦……”要死不死,音樂聲加大了,張滬立馬重新害怕起來。

“這裏,有一套衣服!”林莘在一個角落裏喊道,她手指指著,沒上去碰,她不敢。

賞南走過去,虞知白也跟著過去了,正好擋災賞南和張滬中間,張滬沒在意,因為虞知白給人的安全感也很足。

衣服是紅色的,上麵是紅色的短襖,沿著衣袖與領口縫著一圈紅色的毛邊,衣服上繡著盛開的花朵形狀,底下則有些像裙子,幾片式的。

林莘家裏是做服裝的,她蹲下來,碰見了自己了解的領域,她膽子大了些,伸手撫摸著上麵的繡紋,“我去,這衣服很貴,一套下來應該好幾萬。”

趙小凡抱著手臂不敢靠近,“可愛草莓就是一群死富二代搞的啊,他們又不缺錢,要是道具不給力,他們能出名?”

趙小凡說完“死富二代”這四個字,除了賞南和虞知白以外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看著趙小凡。除了虞知白,其他九個人全是他口中的“死富二代”。

賞南沒在意趙小凡的話,他伸手碰了一下短襖的領子毛,看向虞知白,“你穿?”

虞知白頭一回不情不願,“不要。”

林莘仰頭,“為什麽是學霸穿啊?這好像是裙子,就是不太明顯。”

“道具是虞知白帶進來的,肯定是他穿啊。”賞南答道。

不僅是因為這確實是賞南想到的通過這個廳的方法,還有一個原因是,逗虞知白很好玩兒。

況且,這套喜服很中性儒雅,男女穿都適合。

眾人點點頭,覺得賞南說得很對。

張滬直接就開始去扒虞知白的外套,“來來來,哥幾個幫你。”

鬧成一團,虞知白也不會真和大家生氣,在和班裏的人的相處上,他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像個旁觀者,在群體之外。

此時倒融入得非常快。

張滬拿著虞知白的外套,招呼著其他人給虞知白套上喜服,繡工了得用料昂貴的短襖一穿上,林莘哇塞了一聲,這類有點古香古色的服飾其實很難穿,太胖不行,太瘦不行,太黑不行,太醜不行,氣質還要符合。

虞知白是學霸,麵容帶著一些清冷的疏離,愣生生把豔麗的紅也壓下去了,氣質清清冷冷的,像古時候站在廳堂裏雅致秀麗的少爺。

衣服是他們起哄套上的,下裙他自己彎腰穿上,抬起頭時,對上賞南的視線,賞南眼神揶揄,虞知白看見,眼色暗了暗。

“學霸可以去當明星了。”林莘讚歎道。

可穿上後,廳內沒有任何變化,音樂照例咿咿呀呀地飄在每個人耳畔,那張桌子帶著壓迫性的肅穆感。

趙小凡摸著下巴,看向賞南,“會不會是因為學霸的道具已經使用過了,現在是新的階段,學霸的道具不能二次使用,需要新的道具才能開啟下一個任務。”

賞南想,“有這個可能。”

“都把道具拿出來,我們看看哪個符合喜服。”

眾人紛紛把自己的道具拿出來。

有鐵鏟,有一個香爐,有白色蠟燭,還有氣球……

賞南攤開自己手裏那塊布。

“好像沒有。”趙小凡滿臉寫著失望。

“會不會是香爐啊,讓新郎官上個香什麽的。”

“狗屁,肯定是鐵鏟,讓新郎官給自己鏟套大平層當婚房!”

“是氣球啊,讓新郎官舉著氣球繞場跑三圈,展示自己童心未泯。”

賞南看著他們爭論,很無語,正要開口說要不要想想別的辦法,就對上了林莘的視線,林莘慢慢悠悠說:“是賞南。”

“為什麽啊?”張滬不明白。

林莘身影平靜鎮定,“他手裏的道具是紅蓋頭啊。”

眾人的思緒頓時紛飛起來了,朱麥眼珠子轉得飛快,“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林莘:“那這喜服其實不應該是學霸穿,這喜服是給拿紅蓋頭的人準備的,應該是賞南穿。”

賞南還沒反應過來,一群人已經急哄哄地去扒虞知白身上的喜服了,他們手忙腳亂歡天喜地地把短襖又套在了賞南的身上,好像完全已經融入這廳內場景了,好像真的在辦一場婚禮似的。

隔著這幾人,賞南直直對上虞知白的目光,虞知白看得很認真,眼眸黑漆漆的,紅色的光照進了他的眼睛,顯出幾分豔麗的詭異感。

賞南後背隱隱發涼。

接下來是下裙,賞南自己穿的,他偏瘦,這衣服尺碼還是挺大的,還有鬆緊扣,賞南可以輕易套在外麵。

張滬看著賞南,有些呆:“我擦上帝到底給你關了哪扇窗?!”

和虞知白的清冷不同,賞南平時的溫柔氣質瞬間便被豔紅的喜服給趕跑了,眉梢眼角都被襯得明豔旖麗至極,宛如一朵盛放到極致的芍藥。

“下一步呢?”賞南微微抬著下巴,手裏忙著扣短襖的扣子,抬著眼說話時的樣子有點矜貴傲慢的調調,挺勾人的。

虞知白的眼神從賞南穿上這套喜服起,就沒挪開過。

哪怕賞南可以去忽視,都忽視不了。

林莘和趙小凡已經開了竅,看多了影視劇,穿上喜服的下一步自然是坐花轎啦,林莘指著轎子,“坐那個,然後轉一圈,去拜堂。”

賞南其實也猜到了,但他不想說。

畢竟被塞進花轎的是自己,不是虞知白。

“這個花轎是電動的嗎?”張滬摸著下巴圍著轎子轉了兩圈,“啊,不是電動的,那怎麽讓它轉一圈?”

林莘聳肩,“當然是你們幾個抬咯。”

除去林莘和已經坐上了花轎的賞南,剩下剛好八個男生,八抬大轎。

賞南對這個工作室的人產生了佩服之情。

他入場時抱著玫瑰花,將玫瑰花交給了工作人員,負責保管物品的女生對他微微一笑。

那時候,他和虞知白的情侶身份已經暴露,再疊加他們挑選的道具,於是“紅事”的設定便出來了。

當玩家入場時,他們的每一步都是根據玩家的身份性別還有關係精心設計的。最開始的簡單粗暴,不過是在之後的情節展現預留時間。

賞南被推進轎子裏,裏頭的坐墊柔軟,高度複刻了影視劇當中的花轎式樣。

“臥槽!”

“我靠!”

“我他媽!”

“……”

賞南不胖,他一米八出頭,一百二十多,甚至已經偏瘦。

主要是這群人都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在家連個碗都不會洗,更別提做什麽體力活,況且,抬轎子這活兒,也是需要技巧的,他們沒有經驗,隻能靠蠻力。

林莘蹲在地上笑得前俯後仰,虞知白被安排在最靠近賞南的位置,他沒其他人那麽誇張,毫不費勁的樣子。簾子晃動時,露出窄窄的縫,虞知白回頭掃了一眼,它能窺見裏麵的賞南,賞南的臉被花轎的紅也映襯得紅豔豔的,他顯然玩得很開心,開心地笑著,虞知白也忍不住彎起血紅的唇。

廳內燈光暗紅,每個人的臉都鋪滿了怪異的紅,所以虞知白的異常顯得很正常,無人注意。

張滬他們一群男生使出吃奶的勁兒扛著花轎在這廳內轉了一圈,這個廳比上一個大一倍,朱麥雖然高,但太瘦,兩隻腿都在打擺子,他咬著牙,將轎子舉了起來,可他是最高的,他這麽一舉,轎子往後倒去,重量都壓在了後麵的趙小凡和另外一個男生身上。

趙小凡臉憋得通紅,“朱麥,我操你大爺!!!”

一番苦苦掙紮,這一圈終於轉完了,終於,他們聽見了音樂換了個調子,換得更加詭異了,沒有任何節奏感和美感,聽了直讓人起雞皮疙瘩。

“好了,拜堂拜堂!”張滬一臉興奮,“誰來誰來?”

趙小凡氣喘籲籲,叉著腰,“林莘上,林莘是女孩子。”

林莘稀裏糊塗被推了過去,張滬立馬跑到桌子前麵,“我來我來我來,我來念一拜高堂的那個!”

他就要開嗓了,虞知白卻走了出來,他指了指頭頂,“歌詞是紅嫁衣和新郎官,紅嫁衣是賞南,新郎官應該是和這個場景有關的人,林莘的道具是鐵鏟,明顯和喜事無關。”

張滬立馬把自己的一拜高堂咽了回去。

虞知白成績好,大家不會懷疑他的智商,趙小凡也附議,“確實,學霸說得對,那上個男生,朱麥上,朱麥你最高,和賞南比較配。”

朱麥腿還在打擺子,他一抬頭,就看見了學霸冷淡地看著自己,他心裏一抖,“我腿還抖呢,換個人換個人。”

虞知白想了想,垂著眼思考了會兒,才緩緩道:“最開始使用的是我的道具,也是我的道具才觸發了後來的場景,說明擁有這個道具的人也是這場紅事的主角之一,還是我來和賞南拜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