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小狗日記

[14:積分本來就隻是個數字而已,它具體的作用係統內也沒有顯示,但人類對自己攢下來的東西總是看得特別重,哪怕它可能根本就沒什麽用,隻是看你舍不舍得而已。]

[14:可兩個億也太多了。]

孟三讓兩個貨車自己將這批流浪狗送出南川,他和斑斑則送耶耶去寵物醫院。

而蕭睚,蕭睚早就抱著昏倒在地的賞南往醫院跑去了,哪怕是以人類的身體,他的奔跑速度也極為可怕,可是這會很消耗他的體力,但這個時間很難打到車。

薩摩耶腹部被捅穿,鮮紅的血液湧出來染紅了它滿肚子蓬鬆柔軟的白毛,它耳朵都耷拉了下去,嘴裏冒出血,喘著呼哧呼哧的粗氣。

孟三褲腿上全是血跡,不是薩摩耶的,是那些打狗人的,他們還留著一口氣,可咬成那樣,活著跟死了的區別不大。

攔了車,司機嚇了一跳,沒多問,油門一腳踩下去。

斑斑用手掌堵著薩摩耶肚子上的傷口,眼睛憋得通紅,孟三:“捅了兩刀而已,還能活。”

“可是很痛。”少年低著頭,滑膩的血液滲出他的指縫,溫熱柔軟,卻令人身體發冷。

“還是擔心擔心小南吧,他有心髒病,如果他出事,牙哥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孟三從書包裏掏出衛生紙,流浪狗或多或少都受過傷,被小孩子往死裏整過,被人剁下來尾巴,被車子碾斷腿,它們生命力頑強,不會輕易死去,“不過傷了人,已經可以走法律途徑了。”

斑斑顯然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另外一隻手完全不知道怎麽放,薩摩耶磕在他的腿上,連鼻子裏都湧出血,嘴裏發出痛苦的低吟。

它們幾乎算是同一時期來到牙哥身邊,薩摩耶比他小幾個月,就算被主人拋棄,對人類也依舊滿懷善意和希冀,薩摩耶和斑斑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相反,它智力隻比普通狗高出一點,如果不是斑斑一直保護他,薩摩耶活不到今天。

可如果不是耶耶一直陪伴著斑斑,斑斑也不會對這個世界卸下心防,他們一起長大,一起翻過垃圾池,也一起被菜市場殺魚的老板用刀追著滿大街跑,他覺得自己不能沒有耶耶。

孟三還在為剛剛的事情出神,坐在旁邊的斑斑突然嚎啕大哭起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平時愛耍酷的少年就是被牙哥一爪子拍飛出去也不吭一聲,這樣哭起來,髒兮兮也可憐兮兮的。

蕭睚抱著賞南來到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家醫院,急診此時正因為幾個醉漢吵鬧個不休,一看見有正兒八經的病人,立刻呼啦啦都去處理新來的病人了。

豁!

推著搶救床來的眾人被蕭睚滿頭滿臉的血嚇了一跳,連手臂上都是一道道的血跡。

“你需要看看嗎?”有個護士順便問道,要有傷,就一起處理了。

“我沒事。”蕭睚說,“他有心髒病,你們看他就行了。”

“心髒病?!具體是心髒哪裏的問題?病史幾年?有做過手術嗎?平時都在吃什麽藥?”隨行的醫生朝蕭睚拋出一大堆問題,他旁邊的年輕醫生和兩個護士迅速扒了賞南的上衣給他接連上儀器。

蕭睚看著躺在**臉色慘白的賞南,眼神出現片刻的無措,他挺拔的背影在此刻看起來像一棵快要被人連根拔起的鬆,“我不知道。”

“那你是他什麽人?”

“……男朋友。”

“男朋友……”有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同性戀啊,怎麽這麽輕易地就說出口了。

“那怎麽還什麽都不知道?”醫生皺著眉,轉頭和護士說,“先拉心電圖,再給CT室打個電話……男朋友能聯係上他家裏人嗎?這你總該知道吧?”

圍在搶救床邊上的人收到了任務,各自散開,隻剩一個醫生一個護士查看著病人的各項生命體征。

蕭睚從搶救室走了出去,他在空曠的走廊裏站了會兒,掏出手機,他聯係人列表裏不到十個人,他沒有家人這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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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媽媽和賞爸爸正睡著覺呢,就被一陣拍門聲嚇醒,賞媽媽看著黑漆漆的窗外,“這個時候,不會是強盜吧?”

“胡說,哪個強盜敢這麽光明正大拍門,”賞爸爸開了燈,披上衣服穿上拖鞋,“我去看看,說不定是鄰居有什麽事要人幫忙。”

雖然嘴裏這麽說著,但賞爸爸心裏還是有些怕,他一邊走一邊脫下了拖鞋,鞋底朝上拿在手裏。

對著貓眼看了看,才發現是小南那個同學。

“哎喲,”他忙把拖鞋丟到地上,打開了門,“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小南……你怎麽還一身的血?小何!小何小何!”他朝臥室的方向大喊。

賞媽媽一路小跑著來到門口,被蕭睚渾身的血嚇得腿一軟,“快進來快進來,你這是怎麽弄的呀?”

蕭睚站在門口沒動,他將賞南在醫院搶救的消息告訴了兩位。

賞媽媽扶著額頭,差點就暈了過去,賞爸爸忙扶著她,正色問蕭睚,“怎麽就在醫院搶救了?”

蕭睚把晚上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知了賞南的父母,說完後,他看著眼前的兩位說道:“是我考慮不周,沒有考慮到他的身體情況……”

賞爸爸擺擺手,他強硬地把蕭睚拉進了屋裏,“你好好洗洗,等會和阿姨一起去醫院,我先過去。”說著,他熟練地打開櫃門,從裏頭掏出一遝病曆本,急匆匆地走了。

雖然擔心,但賞媽媽還硬撐著給蕭睚煮了一大碗麵條,在接到賞爸爸電話說賞南沒事,隻是疲勞過度以後,她緊繃的神經才慢慢鬆緩下來。

不會客套的蕭睚大口地往嘴裏塞著麵條,賞媽媽順便和他說了賞南沒事的消息,頭頂的燈光不算明亮,賞媽媽身穿睡衣,語氣溫柔,話比之前多起來。

“小南從小就是一個很讓我們省心的孩子,他比同齡人都要懂事,就是因為太懂事了,所以我和他爸爸都很害怕,因為老人說,太懂事的孩子都是來報恩的,報完恩就會走。”

“小南有心髒病,最嚴重的時候,不能跑也不能跳,後來做了手術之後,他的情況好了許多,但命運多舛,手術並不算非常成功,小南的體質太弱了,需要長久的吃藥修養,高考時,他暈倒在考場上。”

說到這裏,賞媽媽捂住臉,手背和眼角的皺紋是同樣的生長路線,她繼續說道:“他不願意複讀,寧願貸款讀書,可在他剛開學沒幾天的時候,他爸爸升職了,年薪突然翻了五倍。”

“阿姨有時候晚上失眠,就會覺得老天是故意在捉弄我們一家,但隻要小南健健康康,捉不捉弄的,阿姨也不在乎了。”

“小南從小就沒有朋友,不是沒人願意和他玩,是小朋友都知道他有病,不敢碰他,小朋友們的家長也怕惹上麻煩,所以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你是他第一個帶回家來的朋友,今晚也謝謝你跑來告訴我們小南入院搶救的事情,”賞媽媽把麵前的一小碟泡菜推得離蕭睚更近了些,“能救下那麽多小生命,難怪小南會去做。”

“小南他啊,從小就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孩子。”

至此,蕭睚才明白,他可以不需要家人,但賞南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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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南眼皮抖了抖,幾乎是剛醒來,他就感受到了蕭睚一眨不眨的目光。

他咳嗽了一聲,再度睜開眼時,坐在床邊椅子上的蕭睚伸手按了呼叫鈴。

等醫生來的過程中,賞南用手指指著蕭睚,“黑眼圈。”

蕭睚嘴角繃得平直,一點反應都沒有,賞南覺得有點尷尬,問道:“我睡了多久?”

比起賞南,蕭睚此刻的模樣和嗓音更加像一個病人,“一個星期。”

的確是一個星期沒錯,賞南意識清醒地昏睡了一個星期,期間看了不知道多少部電影,隻是好多電影,都隱約覺得以前好像看過。

“耶耶怎麽樣了?還有那些打狗人,”僅僅說了這麽幾個字,賞南就感到了難以抵抗的疲累,“小狗,你還好嗎?”

蕭睚盯著賞南薄白得像是即將就要融化掉的臉,看了會兒,他扭頭看向窗外,醫院外麵種了一片銀杏樹,大半染上金黃色,小半像顏料一樣潑在地麵。

蕭睚用手掌用力地抹了把眼睛,抹過眼睛的手掌按在膝蓋上,他再度用手掌去抹眼睛的時候,賞南看見了他膝蓋的褲子布料打濕了一小塊。

“哭什麽啊……”蕭睚平時都是刀槍不入的冷冰冰,看他露出柔軟脆弱的一麵,賞南卻沒有覺得很有趣,不僅沒覺得有趣,鼻子還跟著發酸。

幾個醫生推門進來,打破了病房內的沉默。

“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太累了,你心髒之前做過手術,你應該也知道不能太累,它負荷不起過大的運動量,”醫生說道,“等會我讓人推你再去做幾項複查,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順手調了下**的速度,又說:“飲食就不用說了,清淡一點,煮爛一點,也別去做什麽費力氣的活。”

醫生來看過之後,放心地離開了。

蕭睚的神態已經恢複了正常,他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嚴肅冷淡的表情和以前一樣,“因為傷了人,還打著政府的幌子四處投毒,那些人都會被起訴。”

“還有薩摩耶,它沒事,恢複得很快。”

賞南後腦勺枕在柔軟的枕頭上,窗外一片秋色,他眼睛緩緩闔上,“我累了,想再睡會兒。”

話音剛落,他在最後一絲沒被黑暗遮蓋的光裏看見蕭睚露出了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的慌張表情。

於是,賞南用盡全身力氣抬起手,摸了摸蕭睚的頭,“我隻是困了,睡好了就會醒,別擔心。”

身體有基礎疾病是一件特別熬人的事情,人會被這些病熬煮一輩子,幸運點,毫無所覺不被影響地熬到九十歲,倒黴點,想死死不了痛不欲生地熬到九十歲。

蕭睚手指慢慢搭上賞南放在被子上麵冰涼的手背,**的人之前體溫就比其他人類要低,現在更是和冰塊差不多。

夜幕逐漸替代了下午彌漫的金色,蕭睚趴在床沿,哪裏都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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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媽媽每日都會來醫院送飯,出院那天,她接到賞南的電話,“哎,小南,怎麽啦?”

“讓蕭睚和你說。”賞南把手機遞給蕭睚。

蕭睚不擅長和人打交道,明白賞南家人的重要性之後,他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了。

“阿姨,”他聲音涼幽幽的,“賞南室友來接他出院,他們說想吃您做的飯。”

“我還以為是什麽呢,搞得我怪緊張的,”阿姨樂不可支笑起來,“那我多做幾個菜,多蒸點米飯。”

掛了電話,李賽賽把洗好的水果放在病**麵的小桌板上,打量著賞南,“救援狗哥這種壯舉,你和蕭睚應該叫上我們才對。”

“就是,如果我們在的話,說不定能把那群人揍得屁滾尿流!”趙建波舉起胳膊。

賞南吃著青提,搖了搖頭,“那些人不是什麽正經人,也沒有正經工作,還敢用刀子捅人,我們不是對手。”他們宿舍裏的人,剛開學的時候,麵對收錢的學長連聲都不敢吭,更別提對付校外人士了。

“可是真的很危險啊,人多一點的話,他們說不定就不敢了。”張咚咚始終後怕,心髒病這種疾病,他隻在電視劇裏看見過,所以一聽見賞南因為心髒病進醫院了,他當時就緊張得不得了,電視劇的心髒病多半都得死人。

錢雄摁著手機,“南川人真野蠻。”

李賽賽:“地域攻擊,真有你的。”

紀一也是本地人,他讚同錢雄說的,“說實話,我沒見過哪個城市的流浪狗這麽多,也沒見過其他城市有出現過職業打狗人,什麽狗都打,還有飛車黨直接從主人手中搶,確實是我們南川特色。”

李賽賽沒說話了,他看了蕭睚一眼,接著又看了賞南一眼,說道:“蕭睚肯定擔心死你了吧。”

張咚咚什麽都不懂,“不止蕭睚,我們都很擔心。”

趙建波也沒聽懂李賽賽的重點,“程葉那個雜種還跑來問誰進了醫院,聽見是你,他還說幸好不是蕭睚,就算你死了沒關係。”

聽見趙建波說的話,蕭睚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

在醫院的這些天,他樓上樓下的跑,也陪著賞南去做各種檢查,蕭睚不僅體會到了人類社會的嘈雜麻煩,還有他們一些奇奇怪怪的“老人說”。

比如——人生病的時候,不能聽見任何不吉利的話,“死”字都不能說。

賞南聽了後倒沒什麽反應,“程葉他想拉蕭睚入夥給他當小弟,肯定怕出事的是蕭睚。”

“所以我說他是雜種。”趙建波說道。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聊了幾個小時,賞媽媽拎著好幾個大袋子進來的時候,沙發上橫七豎八倒了三個,地上坐著三個打遊戲,蕭睚趴在賞南的床沿在睡覺。

一聽見門開的聲音,蕭睚就抬起頭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他眼眸清醒,一點都不像剛睡醒的樣子。

“飯來了!”趙建波大喊一聲,丟了手機朝阿姨跑過去,“阿姨您好,我叫趙建波,是賞南的室友,我今年十八歲,一頓要吃三碗飯才行。”

賞南:“……”

賞媽媽卻特別喜歡趙建波,從一進門臉上的笑容就一直存在,室友好幾個,她根本記不住名字,都是叫的高個子,小個子,瘦個子……

“吃飯吧,我炒了不少菜,蒸了兩個電飯煲的米飯,一定夠。”

賞南可以自己下床,但蕭睚仍是寸步不離地跟在他後頭,仿佛把賞南當成剛學走路的小孩兒似的。

直到賞南在桌子邊上坐下,蕭睚才坐下。

賞媽媽把打包盒一個個拆開,菜都燙著,蓋子一揭開,滾滾往上冒著熱氣,香氣湧進每個人的鼻息裏。

“都是家常菜,你們將就著吃,下次讓小南帶你們去家裏吃,我提前準備。”她實在是沒想過,小南在大學裏居然能交上這麽多朋友,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能開開心心在一塊兒玩,她就很滿足了。

土豆肉絲,小炒肉,芋頭梗燒魚,幹煸四季豆……也不是重口味,比他們平時吃得都要清淡,可味道就是好,不是外賣能比的,哪怕是“美味的地溝油”,也不能和賞南媽媽的手藝相比。

賞媽媽在家裏吃過,她在病房裏忙來忙去給賞南收拾床鋪,整理床頭櫃上的東西,同時也聽著那群孩子嘻嘻哈哈地聊天。

“差點忘了告訴你們倆一個驚天大八卦,”李賽賽開始吃第二碗飯,他把豆豉炒肉底下的豆豉倒進米飯裏拌,一邊拌一邊說,“有兩個男的搞一塊兒,被各自女朋友在**直接抓了包,其中一個被追著打,跑下樓的時候,什麽都沒穿。”

張咚咚:“重點是兩個男生搞一塊兒還是那個被打的什麽都沒穿呢?”

趙建波臉色不太自在,“可能他們隻是在探索人類的奧秘,是被誤會了。”

“怎麽可能,”不太愛說話的金新華也跟著參與進來,“這事兒鬧那麽大,就比我們大一屆,兩個人被抓包的時候可是光著屁股,誰光著屁股探索奧秘啊?”

“阿姨還在呢,你們注意點。”錢雄說道。

賞媽媽洗了手從洗手間裏出來,她表情複雜,“你們剛剛說的是,兩個男孩子在一起談戀愛還是……”

李賽賽很正經地點頭,“阿姨,就是你想的那樣。”

“天呐,”賞媽媽倒吸一口涼氣,“男孩子之間怎麽可以呢?”

李賽賽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對不起阿姨,這種話題不應該在長輩麵前說的。”

“沒關係沒關係,”賞媽媽擺手道,“我就是覺得不太敢相信,男孩子之間……現在的學生可真是……”她幾乎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了。

“那如果我也喜歡男孩子呢,媽媽,你會怎麽辦?”賞南用半開玩笑半正經的語氣問道。

賞媽媽卻沒有露出放鬆的表情,她表情甚至比之前更加嚴肅。

“如果是小南的話,不管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隻要你是自己真心喜歡,媽媽都支持,像賽賽說的這兩個小同學,出軌劈腿,那是絕對不可以。”她轉變得非常快,別人家的孩子和自家的孩子明顯區別對待。

趙建波不可置信,“阿姨您這麽開明的嗎?如果是我媽,我媽非得打斷我的腿。”

“那又有什麽用呢?”賞媽媽無奈道,“做家長的當然是希望自己孩子走大部分人都走的那條安全穩定的路,但也要尊重孩子的意見。”

“賞南,我真羨慕你。”李賽賽發自內心說道。

賞南也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等到吃完飯,大家都跑去沙發上窩著休息時,賞南送母親到電梯。

走廊裏沒什麽人,賞南猶豫了會兒,輕聲開口問:“媽,剛剛在病房裏您和他們說的那些,您是真的那麽想的嗎?”

賞媽媽手裏拎著要丟的垃圾,她繼續往前走,過了很大一會兒,都到電梯口了,她才停下腳步,回答賞南,“我是真的這麽想,兩個男孩子談戀愛對我來說的確非常奇怪和不正常,但並不代表它就不存在,如果它已經發生,或者無法阻止它的發生,為何不坦然接納?從知道小南你有心髒病那一刻起,媽媽就隻希望你健康平安,不會給你增添其餘任何的期待和負擔,隻要你開心就好。”

賞南眼眶有些微熱,他低聲說:“可是我真的喜歡男生,怎麽辦?”

賞媽媽嘴唇抖了抖,又笑起來,“喜歡男生也沒關係,你剛剛問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隻要你開心,媽媽都支持你。”

這個世界的同性戀少之又少,可能有,並且很多,但整個社會包括他們的親人朋友都是持反對歧視打壓態度。

賞南抹了抹臉,“對不起。”

賞媽媽搖搖頭,她抬手摸了摸賞南的臉,“如果你為了讓媽媽開心去做不喜歡的事情,那才是對不起媽媽,你從小身體不好,吃飯也不太好吃下去,藥罐子似的,我精心養著長大,不是為了讓你討好我的。”

“喜歡誰都沒關係,但一定要負責任,知道嗎?”

賞南點點頭,“知道,我不會亂談戀愛。“他暫時不打算把自己和蕭睚的關係告訴母親。

誰知,賞媽媽下一句話就是:

“你喜歡男孩子的話,我覺得蕭睚就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