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小狗日記 【終章】
看著母親站在電梯裏,不停揮手讓他回病房,賞南鼻子酸得厲害,同性戀對這個世界意味著什麽,他帶著任務來,再清楚不過。
可他也做不到為了讓父母放心從而去耽誤別人家的孩子,誰家小孩不是小孩……
怕哭出來,賞南掩飾性地揉了揉眼睛,看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牆後麵的蕭睚。
自己正好站在門口,稍一扭頭,就能看見對方。
“你都聽見了?”賞南放下手問蕭睚。
蕭睚說:“聽見了。”
醫院這時候的走廊十分安靜,走廊盡頭那扇窗戶往外推開,傍晚金色海洋分了一塊出來,散落在剛拖過的潮濕地麵上,像一小幅正切入爛漫場景的電影片段。
“她很愛你,”蕭睚的聲音給這幅金色的電影片段鑲上了冷色調的金屬畫框,“我也是。”
賞南在蕭睚說話的時候慢慢走到了他的麵前,站定,“你也什麽?”
蕭睚半垂的視線和賞南柔和的帶著笑意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匯聚成無聲的狂風巨浪,他往寂靜的走廊的另一方看了一眼,垂在身側的手指撚了撚,不發一言,突然拉近和賞南的距離,捏住賞南的下頜,拇指輕按,吻下去。
地上兩道斜長的影子重合在一起,一高一矮,高的那個影子將矮一點的那個完全收入了它的身體裏麵。
很微小的一道關門聲消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正在接吻的兩個男生,同樣沒有被驚動。
蹲在門口,手握門把的趙建波,臉一會白一會紅,他轉頭對身後的人說道:“我們一定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什麽都沒看到!”
他們本來是想要去看看為什麽賞南和蕭睚出去了半天還沒回來,結果剛一開門,腦袋轉過去,就看見了剛剛那一幕。不能說是驚悚,實際上,那一幕很養眼,不論性別,好看的人湊一塊兒就是養眼,可一定要論性別的話,兩個男生接吻,對他們來說還是有些太”潮“了。
“我k,我很能裝。”李賽賽說道,他說完,紀一和張咚咚還有金新華也附和,表示這是那兩人的私事,與他們又沒有關係。
錢雄聳肩,“我當然會保守秘密,畢竟我不能保證我在其他方麵會不會成為大眾所認為的奇怪生物。”
“我們一定!一定要為他們保守秘密!”趙建波再次說。
眾人看著滿頭大汗的趙建波,有些擔心,“你看起來像是最容易露餡的那種人。”
“……”
[14:黑化值清零。]
[14:可惜,它隻是從一隻未被馴養的野生動物變成了一隻稍微溫順點的家養犬而已,本質沒變,仍然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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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後,輔導員特意跑來311宿舍看望賞南,看見賞南氣色跟旁邊同學都差不多他才稍微放了點心,但也還是把“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時去醫院”重複了個三五六七八遍。畢竟,如果死在學校就麻煩了。
警察後腳也跟著來了,詢問的就是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按照流程詢問完之後,他們還問賞南和蕭睚,在那天有沒有見到過什麽野生動物。
賞南說:“沒有見到,我當時暈過去了。”
他們接著去看蕭睚,蕭睚說:“他暈過去了,我就送他去醫院,之後發生了什麽,我不清楚。”
“發生了什麽事情嗎?”賞南有些擔心地問道。
“可能是附近山裏長了狼,那幾個打狗人被咬殘了,無一幸免,我們已經提醒市民最近晚上盡量減少出行,你們雖然是在學校,但也要注意安全,像那天晚上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那不是你們學生該管的,你們也救助不過來。”警察說的是老實話,要想沒有流浪狗,除非人類先死絕。
警察離開後,宿舍裏的人才敢大口呼吸。
“真有狼嗎?”張咚咚有些害怕地問道。
賞南轉著筆,瞥了眼無動於衷的蕭睚,用筆頭戳著臉,一戳一個凹,慢噠噠地回答張咚咚的疑問,“說不定呢,南川附近的山比以前要茂密好多。”
“那確實沒錯,”紀一點頭,“我奶奶說以前山都是禿的,但是在禿以前,黃鼠狼和豹子什麽的,都有,現在在路上都能看見野雞野兔子。”
“哇!”張咚咚很捧場,“那真美好啊。”
“有什麽美好的,”趙建波說,“狼都出來咬人了,這幾個警察不是說全都咬殘了嗎?那它為什麽不吃他們,為什麽隻是咬?”
李賽賽想了想,說:“誰知道呢?”
沒過幾天,賞南又聽說了一個消息,程葉晚上回家的時候,被人套著麻袋打了一頓,他那手剛好,又斷了,後來在學校重金懸賞可以提供線索者,可惜一無所獲,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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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修養了一段時間,賞南終於能出去放放風,他準備去看看耶耶。
耶耶在蕭睚投資的寵物醫院裏住院,刀刃進得太深,受傷太嚴重,它睡在專門為它一隻狗準備的籠子裏,鋪著軟墊子,每天不是打針就是吃藥,肚子上的毛也都被剃光了。
賞南去的時候,彎腰在籠子前麵,敲了敲。
薩摩耶懶懶地睜開眼皮,“我好像長胖了。”
“吃得多還不能動,正常的,”賞南看著薩摩耶那**的肚皮上的肉已經堆了一層了,“挺可愛的。”
“我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出院,”薩摩耶吃力地想抬頭去看自己肚子上縫合的傷口,“有時候好癢,但不能撓撓,我撓不到。”
它正懊惱著,肚子就碰上了一抹冰涼——是賞南的手指,賞南用手指輕輕給它摸了摸,“好受點了嗎?”
薩摩耶感動地看著賞南,蕭睚在它心目中的地位頓時掉了一大截,緊跟著地位上升的是賞南,賞南就是他夢想中的主人!
“等你出院,我和蕭睚一起來接你。”賞南拍了拍薩摩耶的頭。
蕭睚在外麵大廳,把帶來的水果和零食給了負責照顧耶耶的護士,護士見賞南過來,苦著臉,“我沒說錯吧,耶耶就是很鬧騰,它還能帶著隔壁對麵的狗一塊兒鬧。”
“我去看了,它還挺乖的,”賞南實話實說。
護士:“您一定是親爹眼了。”
“親爹不是我,是他,”賞南指指蕭睚,“耶耶一個人關在籠子裏,挺可憐的。”
護士忙道:“還好還好,我們每天都會有人陪它玩,因為如果不陪它的話,它就會鬧。”
寵物醫院的人都知道來的是自家老板之一,早就知道,但沒見過,這是第一次見到,比想象中年輕好多好多,也比想象中帥氣好多好多。
話很少,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大部分時間都是和他一起來的那個朋友在說話。
他們的感情看起來特別特別好,不是朋友之間的那種感情,反正,總之,看起來不像是朋友,即使兩人在他們麵前都沒有任何身體接觸,交流也不多。
如果是情侶的話,隻要他們站在一起就能看出來,可這是兩個男生,其中一個還是自家老板,所以他們不敢說是情侶,那就是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算了。
給耶耶喂了些水果,並且在它籠子麵前發誓下周接他回家,之後,賞南帶著蕭睚回家了一趟。
日光明朗得刺眼,可空氣卻有些亮,賞南薄毛衣外麵套著件淺卡其風衣,清爽幹淨,蕭睚不喜歡長款衣服,他穿著衛衣,腿格外長,走在路上,模特似的出挑。
”你知道我帶你回家是做什麽嗎?”快下車的時候,賞南捏了捏蕭睚的手指,“你不會真以為我帶你回家隻是吃飯吧?”
蕭睚的表情分明是在說:難道不是嗎?
“想把你介紹給我爸媽。”從車上下來,蕭睚跟在賞南後麵下車,聽見賞南說的話的時候,下車的時候差點直接趴在了地上。
“你想好了?”蕭睚問道,“他們可能會生氣。”以及人類父母最擅長的斷絕關係什麽的。
“嗯,”賞南點頭,“當然是想好了才決定和他們說的,我媽應該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這種事情,早點說了,我心裏踏實。”免得父母以為他之前說的話隻是說說而已,說不定等到了年齡,等懂事了,他就開始喜歡女孩子了。
從樓道裏往上爬的時候,蕭睚的聲音突然淡淡地響起,“我沒有帶禮物。”
“你還知道帶禮物?”賞南有些意外,蕭睚從來都不清楚人類那些人情往來的客套玩意兒,這是什麽時候知道去了解的?
過了兩個轉角之後,蕭睚伸手拉住賞南的手腕,不發一言地往賞南手中塞了張銀行卡,“給阿姨和叔叔。”
小區住房年代久遠,破舊昏暗的樓道散發著隱約的陳舊味道,賞南低頭看著手裏的銀行卡愣了愣,“你怎麽隨身帶著銀行卡?”
“我不知道你的打算,”蕭睚站在低賞南一個台階的位置,所以是和賞南平視,“本來想拿這些錢去別墅隔壁再買一套,我們自己住。”
“買別墅……這裏麵有多少?”
“大概一千左右。”蕭睚語氣毫無所謂。
“……”賞南把銀行卡塞進了蕭睚的兜裏,“拜訪長輩送禮物,送點水果補品什麽的就行了,誰送銀行卡啊?”
“蕭睚同學,準備工作做得不夠充分哦。”賞南往下麵跳了一步,牽著蕭睚的手,“今天回來是說正事的,他們可能沒心思去管你帶沒帶禮物,等會你也不用說什麽,我來說就行了,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
“帶你回來,隻是想告訴他們,我喜歡的男孩子是你,我媽很喜歡你,唔,她應該不會很反對。”
蕭睚能看出來,賞南比自己要緊張——牽著自己的那隻手,手心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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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貓眼裏看見自己兒子,賞爸爸高高興興開門,看見自己兒子牽著蕭睚的手走進來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登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賞爸爸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過了半天,他門都忘了關,直接走到飲水機旁邊,悶聲接了兩杯水,放到茶幾上。
“爸爸?”賞南喊了一聲對方。
賞爸爸這才從沙發上抬起頭看著兩人,但腦子裏和心裏仍舊是亂的,難怪前段時間小何總是有意無意旁敲側擊地問如果小南是同性戀,他們該怎麽辦?
家裏電腦的網頁上也有關於同性戀的搜索記錄,他本來以為是自己老婆上了年紀覺得無聊,在追趕什麽他不知道的潮流,結果……她的擔心居然真的發生了,或者說,她本來就知情,問他隻是想要看看他的反應。
他該給什麽反應?自己兒子喜歡男的,還是一個比他高比他壯的男的。
賞爸爸一點都不了解同性戀,他對同性戀的了解還停留在“會得傳染病”的認知上麵,他手掌無意識地搓著大腿,也想去房間電腦裏上上網,搜一搜。
賞媽媽不知道賞南今天回來,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一回來見著賞南,就喜不自勝,“回來怎麽也沒有和我說一聲?餓了沒?我去做飯……”說著,她衣袖已經挽了起來,又繼續說,“你那些同學呢,怎麽沒一起來?”
賞南還沒找到開口的機會,就聽見自己父親的一生怒吼。
“何荷!”天花板都差點塌下來一塊兒。
賞媽媽被嚇了一跳,也吊高了嗓門,“你發什麽瘋?突然吼我幹什麽?”
賞爸爸氣的是她明明都看出苗頭或者是都知道自己兒子喜歡男的,卻沒有和他說,他現在連個對策都沒有,腦子裏一團漿糊,跟煮了一鍋粥似的。
他瞪了賞南一眼,怒氣衝衝地站起來,捉著賞媽媽的手臂就把人拉進了臥室。
老房子隔音不好,兩人之前可能還是壓著聲音在說話,之後吵起來,失了控,就也不在乎外麵的人能不能聽到了。
賞南和蕭睚聽得一清二楚。
賞爸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什麽了我知道?”賞媽媽也來了氣,說話不再柔聲細語。
“你說知道什麽?”賞爸爸壓著聲音,“別讓我說出來,大家都不好做人!”
“你到底想說什麽?一回來就衝我撒氣?”
“小南喜歡男生的事情!!!!你怎麽不和我說?”
賞爸爸說完之後,賞媽媽的聲音就消失了。
過了很久,兩人才從臥室裏出來,兩人一邊出來一邊整理著衣服和頭發,很顯然,他們在臥室裏不僅僅隻靠嘴。
賞南喝著水,“你們打架了?”
“胡說,什麽打架?”賞媽媽在賞南對麵坐下,她身上完好無損,反倒是後出來的賞爸爸,脖子上有幾道撓痕,“我和你爸爸已經交流過了,關於你的事情,我和你爸爸不支持,但我們也不反對,我之前也說過,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選擇,自己也為自己的選擇,我們就無話可說。”
賞爸爸也點頭,“對,我也是這個意思,雖然喜歡男生這點確實有點奇怪,但世界上奇怪的人不多了去了,喝汽油啃牆皮的不也是怪人,我就自認倒黴,我…..”
沒給他說完的機會,賞媽媽就丟了個抱枕過去,警告他閉嘴。
接著,她再看向賞南,“你爸爸說的話別放在心上,沒什麽奇怪的,隻是男生喜歡男生,女生喜歡女生,這樣的人不多,所以大家才覺得奇怪。”
“你自己問心無愧,我就沒什麽好說的。”賞媽媽說道。
賞南垂下眼,緩緩道:“不止是為了說這件事,我今天回來,主要是想要告訴你們,我現在喜歡的人是蕭睚,我在和蕭睚談戀愛。”
賞媽媽登時就僵化在了沙發上。
賞爸爸之前親眼看見賞南和蕭睚牽著手進屋,所以他沒賞媽媽那麽驚訝。
“你……你們……你……”賞媽媽一時不知道怎麽說,磕巴了好一會兒,才順利把問題問出口,“是因為前不久在醫院,我說蕭睚不錯,所以……”
“不是不是,”賞南忙說,“在您說那句話之前,我就已經和蕭睚在一起了,所以您說蕭睚不錯的時候,我還挺開心的。”
賞媽媽不是很能笑得出來。
可當她看著坐在賞南旁邊的蕭睚時,忽然又覺得沒有再比蕭睚更適合賞南的人了。
隻要小南高興,她咬牙想道。
賞媽媽,“蕭睚確實不錯,上次你搶救進醫院,他著急得都不知道給學校打電話問,直接打車來家裏告訴的我和你爸爸。”說實話,賞南有心髒病,他沒辦法成為什麽頂梁柱,他照顧不了誰,隻能是被照顧的人。
眼前這種情況,反倒還令賞媽媽鬆了口氣。
起碼,蕭睚看起來很靠得住。
“那我先去做飯,想吃什麽就來告訴我,你們先看會電視。”
賞爸爸沒正眼看蕭睚,不是不想看,是不知道該怎麽看,現在肯定是不能當普通同學看待,可這是當兒婿看還是當兒媳婦看,他一頭霧水,索性不看。
等到吃飯時,有了賞媽媽的加入,氣氛緩和了許多。
賞媽媽也比之前更加熱情,問了蕭睚許多問題,不僅問了蕭睚的家庭,還問了蕭睚的學習,得知蕭睚無父無母無兄姐無弟妹連親戚都一個也沒有的時候,賞媽媽頓時就心疼得不得了,“那以後在我家,我和賞南他爸一定不會委屈你,給你氣受。”
賞南啃著排骨,心想,不知道他媽平時在家看了多少家長裏短的婆媳劇。
走時,賞爸爸和賞媽媽都給了蕭睚紅包,這次紅包和第一次給的紅包含義不同,所以這次包得尤其多。
賞南揮手讓他們進屋,不用送,又不看路,腳下絆了一下,蕭睚仿佛能預判似的,很快就伸手扶住了賞南。
看著這一幕,賞媽媽放心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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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南川流浪狗實施救助行動的前一晚,蕭睚說要給留在別墅裏願意被圈養的流浪狗定做一批項圈。
到了。
它們自己戴不上,需要有人幫忙。
孟三要上學,斑斑在寵物醫院,自從耶耶受傷後,他整日圍著耶耶轉。
那批項圈送到了院子裏,當天晚上下課後,賞南和蕭睚就趕了過去。
別墅裏的二十幾隻流浪狗現在是兩個阿姨在照顧,她們每天早上來做飯和打掃衛生,下午五點下班,一群流浪狗被盡職盡責的阿姨照顧得都胖了一圈。
看見賞南和蕭睚,它們頓時都興奮得又跳又叫,不過它們知道賞南身體不好,隻敢隔空親近,不敢真的上去撲咬。
蕭睚把快遞箱抱進客廳,賞南把剪刀遞過去,和腳邊吐著舌頭的小博美說道:“給你們買的項圈到了,等會給你們戴上。”
“我知道是項圈。”小博美說道。
賞南意外道:“你識字啊?”
“不識字,但是上麵有畫,跟我以前戴過的項圈一樣。”
二十多個項圈被倒在地上,上邊都被刻上了狗的名字,尺寸大小可調節,差不多能戴上就沒問題。
賞南和蕭睚麵對麵盤腿坐著,有一個型號明顯大過其他的項圈,被蕭睚放到一邊。
賞南沒放在心上,他拾起一個粉色的項圈,看著上麵的名字,念出來,“年年?年年在哪兒啊?”
那隻小博美搖著尾巴跑過來,跑到賞南腿邊時還因為速度過快,一個急刹車,它高興得跳起來,“是我是我,年年是我,是主人給我起的名字。”實際上,已經很久沒人叫過它年年了,斑斑耶耶叫它小狗子,牙哥叫它博美,賞南是第一個叫它名字的人,它尾巴簡直搖得停不下來。
二十多個項圈,一個個有序戴完,才過了十來分鍾,看著一群狗興奮得滿屋子跑,賞南甩了甩手,把地上的塑料袋一個個拾起來,在拾到蕭睚腳邊的時候,他指著那個大號的黑色項圈,問道:“這還有一個?”
“還有哪隻狗沒有戴上項圈嗎?”賞南把大項圈拿在手裏,目光挨著在身後每隻狗的脖子上掃過,都戴上了啊。
蕭睚捏著他的臉,讓他轉回來,看著對方茫然的眼睛,蕭睚聲音低低的,“這是我的。”
不同於其他狗的項圈,蕭睚這隻項圈顯然是特別訂製,不僅僅是型號大,還因為上麵沒有花裏花哨的點綴物,外層純黑色的啞光皮麵,內層是舒適柔軟的細絨毛麵,內層還紋刻著“賞南”兩個字,連接處是金屬色搭扣,拿在手裏沉甸甸,有些重量。
賞南把項圈拿在手裏翻看了幾遍,發現項圈上麵隻有自己的名字,沒有蕭睚的。
再抬頭時,狼犬出現在他麵前,他一步都沒後退,野生動物的侵略性迎麵撲來,令人心髒不由自主的緊縮。
對方好像比之前又大了些,貼近時,濕熱的呼吸吹在他的頸窩裏。
其他狗一見到牙哥,要麽趴下裝死,要麽跑去了院子裏打滾玩兒,生怕吵到牙哥。
賞南伸手摸了摸狼犬的頭,垂首撥開搭扣,完全拆開項圈。
他蹲下來,狼犬也跟著趴在地上,看起來居然還有幾分乖巧可愛。
它漆黑如夜的眸子緊盯著賞南,呼吸盡數噴灑在賞南臉上,在賞南拆開項圈地時候,它濕潤的舌頭舔過一遍賞南的臉和耳朵。
它主動將脖子送進項圈,自願成為家養犬。
“噠”
搭扣扣上了。
賞南頓了頓,往前又挪了一步,離狼犬更近,賞南伸手抱住狼犬,把頭埋進狼犬寬厚柔軟的脖子毛發裏,柔聲道:“蕭睚,現在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小狗啦。”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