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看著賓利上下來的男人, 池芋嘴角輕勾了下,正準備收回視線,帶著他往酒店裏走, 卻瞥見了他車鑰匙上那串令人熟悉的鑰匙鏈。
不禁微微怔了下。
他竟然還掛著她送他的鑰匙鏈,是懶得摘, 還是……
沈時禮留意到她似乎在看他手中的車鑰匙,眼底泛起了幾絲笑意,淡淡說:“我怕你哭死,鑰匙鏈就沒摘。”
“……”
池芋微窘抿了下唇,心想她當初為什麽要說這麽丟人的話,如今隻能強撐不屑地甩了下頭:“我就隨便說說嚇唬你的, 你想摘就摘,丟了也無所謂。”
“這鑰匙鏈上不是你的男神約蘭麽?丟了也無所謂?”沈時禮闃黑眸光微微眯了下。
“現在不是了,因為你倆相似度有點高。”池芋微笑道。
沈時禮:“……”
最初的愛屋及烏, 現在已經變成恨屋及烏了麽。
他無奈笑了下, 默默將車鑰匙裝回了西裝褲兜, 跟著她走進了酒店大廳。
“我房間太亂了,我們要不重新開一間?”池芋偏頭看了他一眼,長睫輕輕扇了扇。
“可以。”沈時禮淡淡應了聲,走去前台,直接開了頂層的總統套房。
別說,這男人雖然臭毛病一堆, 但花錢是真的豪氣。
池芋心裏默想著, 忍不住揶揄戳了下他的胳膊:“你帶女人開房都這麽大方的嗎?”
“我之前沒帶過。”他輕瞥了她一眼,不鹹不淡道。
“你第一次啊?”池芋微微怔了下。
雖然她知道他沒有正式交往過女朋友, 但她總覺得他應該是有過這方麵經驗的。
畢竟他年長了她五歲,英俊又多金, 肯定會有不少女人想追他,他難道一段露水情緣都沒有過?
真能這麽無欲無求?!
這不科學吧……
除非他確實不行。
這個想法冒出後,池芋一瞬間有點想更改今晚的計劃。
她可不想錯過當麵嘲諷他不行的機會。
但萬一她推斷錯了呢?
沈時禮垂眸掠了眼表情開始糾結的池芋,輕挑了下眉梢:“很意外麽?”
池芋猛地回過神,冷哼一聲說:“不意外,我看你就是不行,才一直沒有。”
沈時禮不由低笑了聲,甚至都懶得再為自己辯駁,隻語氣幽幽道:“既然你經驗比我豐富,那今晚還請多指教了。”
池芋:“……”
他從哪看出她經驗豐富的?!
他是不是故意在把她往高處架,好一會兒看她慌裏慌張的出糗?
畢竟她那點經驗,全部來自外網的小電影,甚至看到過的,還都是打了馬賽克的。
想到這,她心裏一下子就沒底了,並決定今晚計劃不能改。
池芋默想著,跟著沈時禮走進了電梯。
電梯裏,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隻有電梯門上的小電視,在播放著阿波羅男子醫院的廣告。
看著看著,池芋就聯想到了什麽,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沈時禮身子微微一頓,輕瞥了她一眼。
“這廣告還挺應景。”她忍不住說道。
“……”
沈時禮明顯是不想接她的話,沉默斂了眼神。
他越無視她,她越莫名覺得好笑,最後簡直要笑得停不下,肚子都跟著有點痛。
沈時禮不禁又垂眸看了眼捂著肚子笑個不停的池芋:“我不行,你這麽開心?都笑岔氣了,還沒夠麽?”
“沒……不是……”池芋壓著眼角笑出的淚,喘著粗氣說,“你別說話了……讓我……讓我緩一緩……”
“……”
沈時禮眸光在她通紅的小臉上停留了片刻,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算了。
難得她還能在他麵前這麽開心的笑。
就算是嘲笑他又怎樣。
他也認了。
反正早晚他都會找機會,來糾正她一錯誤的觀念。
-
等出了電梯,池芋總算止住了笑。
而且在沈時禮刷開總統套房的門時,她又有點緊張了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後,她才佯裝淡定地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套房很寬敞,有客廳,有臥室,還有一間帶浴缸和淋浴房的超大衛生間。
客廳巨大的落地窗正對著維港的海景,20層的高度將一切璀璨盡收眼底。
“哇!”池芋忍不住貼到了落地窗前,邊眺望邊感慨道,“這套房的景色也太好了吧!比我那個大床海景房視野開闊多了!”
“我連訂了三晚,可以讓你住到回海城。”沈時禮鬆了鬆襯衫領口的衣扣,走到了她的身邊。
“……”池芋微微怔了下,轉過了頭,“你怎麽知道我什麽時候回海城?”
“聽你哥說的。”他語氣淡淡,眼神微微閃爍了下。
“我哥怎麽什麽都跟你說。”池芋扯了扯嘴角,又冷哼了聲,“我才不要連著三天都跟你住一起。”
“我可以不住。”他輕飄飄道。
“不住你訂這麽多天做什麽?”池芋不解蹙了下眉。
“哄你開心。”他挺拔身姿立在落地窗前,偏頭睨了她一眼。
幽灼眸光燙得她耳根一熱,局促拗過了臉說:“別費功夫了,我才不會原諒你耍我的事。”
“那你今晚還要我陪。”他黑瞳輕眯了下,眸光探究落在了她泛紅的耳根上。
“……你搞清楚好不好!今晚陪我的應該是沈宴行,不是你!你不過是他的替代,用來彌補和……”
池芋又惱又羞地轉過臉,話還沒說完,忽然被他猛然落下的吻封住了口。
她身子一僵,大腦瞬間當了機,眼睛本能睜圓了幾分,不可思議地望向了他垂下的長睫。
“別在我麵前提他名字。”沈時禮微微抬起了臉,幽深眼底壓抑著情緒翻湧,沉重呼吸灑在了她的鼻尖。
雖然隻是短短一瞬的親吻,他滾燙的唇卻在她唇間留下了繾綣的餘溫,灼得她雙頰緋紅,呼吸也亂了節奏。
反應了好半天,池芋才壓下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髒,虛張聲勢地將他從身前推了開來:“你幹嘛突然親我!”
“你之前不也突然親過我。”他眸底微微波動了下,低沉嗓音暗啞。
“……那我是喝多了!”池芋眼神躲閃了下,反過來懟他說,“而且你憑什麽不讓我提沈宴行,我就提,我偏要提!我們今晚聊得特別開心,他真的比你會講話得多!性格也比你好!”
“你不過才和他認識幾小時,就知他是怎樣一個人了?”沈時禮眸光沉了沉,眉眼間又浮起了焦躁。
“反正比你這樣的騙子強。”池芋撇了撇嘴。
“喜歡上他了?”沈時禮緩緩問。
“不行啊?”她抬眸覷了他一眼,總算又找回了由她主導的感覺。
“不行。”他眸光一暗,直截了當說,“他不值得你喜歡,他……”
“好了,我今晚不是來聽你說教的。”池芋微微踮起腳,綿軟手指輕壓了下他的唇。
她不想再和沈時禮爭論這種無意義的話題,隻想抓緊時間實施她的計劃。
沈時禮身子微微僵了僵,深井般的眸底翻湧了下,才薄唇緊抿地沉默了下來。
“這才對嘛。”
池芋彎了彎眼睛,指尖順著他鋒利的下頜往下一滑,落到了他突出的喉結。
“聽說男人這裏很敏感,你會有感覺嗎?”
她努力回憶著小電影裏的情節,指腹照葫蘆畫瓢地在他喉結上打了個圈。
沈時禮喉結微微滾動了下,低沉嗓音克製:“沒什麽。”
“那這樣呢?”池芋手又往下落了落,隔著他薄薄的襯衫,輕戳了下他結實的胸膛。
“有點癢。”他漆黑瞳眸微縮了下,低低笑了聲說,“我還以為你經驗豐富,看來是我想多了。”
“……”池芋動作滯了下,冷哼了一聲說,“我這還沒開始發力呢!”
“嗯,那你繼續。”沈時禮壓了壓唇邊的笑,姿勢閑散地往落地窗上靠了靠。
池芋佯裝淡定地抿了下唇,嚐試解起了他襯衫的衣扣。
她小手微涼,有意無意地蹭過了他衣衫下的皮膚,刺得他肌肉逐漸緊繃了起來。
在徹底為他敞開衣襟,瞥見他流暢的胸肌線條和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腹時,池芋臉莫名又燙了燙,眼神一下子不知道該往哪瞟。
隻能強撐著摸了下他深陷的鎖骨,抬起了水光盈盈的眸:“現在呢?”
他沒回話,隻輕挑了下眉梢。
……
這麽難撩起來的嗎?!
想著一定要完成她的計劃,池芋隻能穩了穩自己的心緒,反過來刺他說:“我看還是你不行。”
但他也沒惱,隻淡淡直起身,坐到一旁沙發椅上,輕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過來。”
池芋微微頓了下,就大膽走了過去,斜坐在了他的腿上。
“怎麽?是要開始證明我說的不對了?”她偏過臉,壓著緊張的情緒,嫵媚朝他笑了笑,垂墜的長發掃過了他衣襟下起伏的胸膛。
“嗯,預告下,我要親你了。”他低了下頭,附在她耳邊沉聲說了句。
像是在回應她前麵指責他突然親他的話。
池芋心跳顫了下,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他修長手指穿進了她烏黑的秀發,大掌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將她往自己懷裏一按,滾燙雙唇落下,舌尖強勢撬開了她的齒關,輾轉激吻了起來。
有那麽一瞬間,池芋體會到了瀕臨窒息的感覺。
她口中的氧氣被他掠奪一空,腦子也陷入了空白,纖纖素手本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顫顫巍巍地坐在他的腿上,回應著他略顯失控的吻。
感受到她回應的沈時禮大手握了下她纖細的腰,將她整個人轉過來,跨坐在了他的身前。
她裙邊不小心被卷起壓在了身底,露出了賽雪般白皙的大腿,倒映在了一旁落地窗的玻璃上。
窗外浮動的流雲遮住了維港邊高聳的大廈,隱去了五光十色的燈光照明。
隻剩下沙發邊那盞昏黃的落地燈,灑在了兩人繾綣擁吻的影子上。
直到喘息換氣的那一刻,池芋理智才回來了幾分,趕忙坐正了身子,發絲淩亂地嗔他說:“你身上的煙草味好重,我不喜歡,去洗個澡,我們再繼續。”
沈時禮緩緩撩起眼皮,眸光幽灼地看了眼被他親得眼尾泛紅,雙唇水嫣的她,克製鬆開了覆在她後腰上的手:“好。”
池芋立馬從他腿上翻了下去,臉色緋紅地往下扯了扯自己卷起壓皺的裙邊。
沈時禮輕掠了一眼她的動作,壓了壓眼底泛起的欲,站起身徑直走去了衛生間。
在聽到淋浴間水聲響起的時候,池芋劇烈的心跳才終於平複了下來。
這男人放縱起來也太可怕了吧,她差一點就要把持不住跟他繼續下去了。
而且他真的沒有過女朋友嗎?
怎麽初吻就這麽會親!
直到現在,她腿還有點發軟,頭也昏昏的。
池芋不禁深呼吸了兩口氣,才快速理了理自己頭發和衣服,轉頭看向了衛生間的門。
剛進套房的時候,她就趁著洗手的功夫將衛生間考察過了。
淋浴間在最裏麵,有單獨的一個門隔著,如果有人在裏麵洗澡,也不影響外麵的人進去洗漱和上廁所。
所以……
池芋放輕了腳步,悄悄走到衛生間前推開了門。
在瞥見他掛在衣架上的衣服後,她緊張抿了抿唇,躡手躡腳地走進去,將他的襯衫和西褲全都拿了下來。
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退出衛生間,輕輕帶上了門。
搞定。
池芋勾了勾唇,無聲笑了笑。
在將他西裝褲裏的手機和鑰匙摸出放好後,便抱著他的衣服,徑直離開了他的套房。
隱隱約約的,沈時禮聽到了淋浴間外開關門的聲音。
以為是她進來洗漱,他也沒在意。
直到他裹著浴巾擦著頭發,走出淋浴間的時候才發現,他掛在衣架上的衣服隻剩下一條**了。
他不禁手一頓,快步走出了衛生間。
偌大的套房裏,早已沒了她的身影。
沈時禮眸光暗了暗,沉默坐在了兩人剛才還在繾綣熱吻的沙發上,垂下了頭。
頭發上的水珠順著他緊繃的下頜線緩緩滑落。
無聲滴在了他赤/裸的腳背上。
如冬夜一般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