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故人上門
“這位先生,你怕是認錯人了吧,我不姓宋。”
薑思宛握緊了手裏的包, 沒有理會背後的聲音,不停留腳步,依舊往前走。
宋仁德見薑思宛並不搭理他, 故意繞到她前麵擋住她的路,隨手熄滅了手裏的煙,冷笑地看著眼前氣質高貴的女人,“怎麽, 當回了大小姐, 就不認識養了你十年的老子, 宋寧。”
薑思宛心裏打鼓,麵上卻是維持著端莊的笑容, 輕聲道:“這位先生,你怕是認錯人了吧, 我不姓宋。”
說完,她便想先走一步,卻被宋仁德一把拉住纖細的手腕,“是嗎?你確定你不認識我?”
“先生。”薑思宛極力忍住內心的厭惡感,輕聲細語道:“我真的不認識你, 你放開我。”
宋仁德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麽, 卻什麽也看不出來, 她看起來似乎真的一點也不像當年那個小女孩。
他當年欠了一屁股債,扔下生病住院的溫雯就跑了,在外麵躲了幾年才敢回來北嶼, 回來以後才知道溫雯當年就因病去世了。
在溫雯留給他的一封信裏,宋仁德知道了宋寧不是他親生女兒的真相, 而宋寧也已經被來尋她的親生父母給帶走了。
宋仁德氣地就把這信當場撕了, 那溫雯居然騙了自己那麽多年。
他原本想著去宋寧親生父母家敲詐一筆錢也好, 畢竟他也養了那麽久,可誰知溫雯的信裏半字沒提宋寧的下落和她親生父母家。
他沒有半分頭緒,也打聽不到消息,隻好咬牙作罷。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為了躲債,輾轉各地,去年才來到了臨江這座城市。
而偶遇薑思宛則是一個意外,他那天看到薑思宛在一家麵館吃麵,他看到她不僅愛吃牛肉麵,還不喜歡放香菜,這一點和宋寧很像,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隻是這一點,那也隻是個普通的巧合。
但是薑思宛吃麵的動作和小習慣卻是和宋寧一模一樣,宋寧小時候吃麵時總是喜歡先喝第一口湯,再是把筷子擦一擦,哪怕筷子很幹淨,也要擦一擦,這一點,他曾經教訓過她別那麽講究。
如果那麽多的巧合放在一個人身上,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同一個人。
強烈的直覺讓宋仁德決定偷偷跟著薑思宛一段時間觀察。
可跟蹤了一段時間,他發現薑思宛和宋寧的外
貌性格氣質大不相同,若說外貌變化大,也是正常,畢竟當年十歲的孩子和現在肯定不一樣,但是這從頭到腳都像是煥然一新,讓宋仁德疑惑是不是自己真的想錯了?
可回頭一想,他還是不甘心,想再仔細確認一番,若要真的是這薑思宛,他可賺大發了,她可是薑氏企業的千金啊,又是知名節目的主持人。
於是今天再次跟蹤後,宋仁德決定現身上前試探她。
可此刻近距離看,他有些迷茫,薑思宛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
被宋仁德的目光死死盯住,薑思宛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也隻能憑借自己演技強行撐住,生怕被他發現自己是在演戲裝作不認識他。
“先生,你要再這麽抓著我,我可就報警了。”薑思宛冷靜地警告他,眸光也在瞬間變得冰冷一片。
“我……”宋仁德正猶豫著想說些什麽,低頭一看,他看到了被自己抓著的那手腕內側有一顆顯眼鮮豔的紅痣。
猜測在這一刻得到證實,他正想笑出聲,卻忽然間雙眼一黑,一拳頭砸在了他眼睛上,力道過大,逼得他隻好鬆開了薑思宛,連連後退,差點跌倒。
待他站穩後,才看清打了他一拳的人。
衛祁晏站在薑思宛麵前擋住了宋仁德看她,而他渾身上下散發著逼人的寒氣,活脫脫像一個地獄裏走來的閻王一般。
“如果不想死的話,趕緊滾。”
宋仁德也是會看人的,一看就知道眼前這男人不好惹,哆哆嗦嗦又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薑思宛咬唇看著替她解圍的男人,認識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凶神惡煞的模樣,倒是不負這“衛閻王”的名號。
衛祁晏轉身走到薑思宛身邊,輕輕握住她的小手,才發現她的手很冷,冷得讓他心疼,努力替她搓手取暖。
“你怎麽來了?”薑思宛雖然手冷,但心很暖,尤其是在見到他替自己出頭的那一刻起。
衛祁晏邊給她取暖,邊解釋:“晚上我幫你哥和陸奕見麵後,就自己出來了,剛好順路經過你這兒,就想過來看看你下班了沒有。”
還好他來了,否則他真的不敢想象後麵會發生什麽,他到現在還很害怕,害怕她真的會出事。
“那他們倆見麵後什麽情況?”薑思宛也知道今晚是衛祁晏安排的倆人見麵,但很可惜她今晚很忙要加班,這才沒法一起過去,但她現在那麽問他,其實也是想轉移衛祁晏的注意力。
“不知道。”衛祁晏現在根本沒心思去想別的事,眼裏隻有薑思宛,他怕她驚嚇到,又溫柔地握住她的手說:“我們回家吧,他們的事就先別管。”
薑思宛聽到“回家”二字,怎麽覺得衛祁晏說得那麽自然,仿佛他們倆真的是親密的家人。
“坐我的車回去,這幾天我還是送你上下班吧。”衛祁晏實在不放心,生怕會再遇到剛才那樣的事。
“今天隻是一個意外。”薑思宛內心有種直覺,宋仁德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再回來找她,她可不想把衛祁晏牽扯進去了。
衛祁晏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好了,那就這兩天拜托衛總了,要是這兩天沒什麽問題的話,咱們就把這事揭過,好嗎?”相處了這麽些日子,薑思宛也算是摸清了衛祁晏的脾性,想來他不會放心,還是先暫且順了他的意。
至於宋仁德的事,於她而言,始終是個隱患,她必須想辦法解決。
“嗯,走吧。”衛祁晏笑著點頭。
衛祁晏接送薑思宛上下班三天後,發現沒有什麽異常後,也就稍微放下心來了,在薑思宛的再三保證自己安全下,他才沒有一味堅持繼續送她。
陸奕和薑思珩的關係在衛祁晏的牽線安排下,解開了當年的誤會,關係破冰了不少,隻是想再回到以前,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哥,當年因為這事,你倆分開,還真是有點可惜。”薑思宛和薑思珩打著電話,吃著衛祁晏給切好的橙子。
“可不是嘛,你哥我那會兒也是年輕氣盛,當時正鬧矛盾呢,也沒注意到他情緒變化,他平時本來就是一副性情冷淡的樣子,又是個悶葫蘆,什麽都不肯說,我當時也是心裏難受,沒有察覺出來不對勁。”薑思珩在電話裏絮絮叨叨地和妹妹聊著。
那天,在衛祁晏的安排下,薑思珩終於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難得是陸奕沒有再躲他,他就知道定是衛祁晏幫忙說了不少好話。
見麵後,倆個人不出意料地相對無言。
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薑思珩先開了口。
而這一次,陸奕也不再瞞著他,將自己的事全盤拖出,還說自己那麽多年欠了薑思珩一句道歉。
陸奕的父親在他八歲那年因與毒梟勾結入獄,入獄後沒多久便自殺了,母親也因此失心瘋,常年住在精神病院。
小小年紀的陸奕就被叔叔陸盛明接回去撫養,盡管陸盛明待他視如己出,卻還是撫平不了他內心的痛。
他幾乎每周都會去看望母親一次,盡管母親瘋瘋癲癲,時常不認識他,但至少母親還活著,他就有家。
在大學認識衛祁晏和薑思珩後,陸奕的性格有一段時間開朗了許多,但由於自卑,他從來不把自己家裏的事告訴薑思珩。
他性子悶,總喜歡把心事藏起來,和薑思珩在一起後,也偶爾會鬧些矛盾,每次都是薑思珩先主動和好。
後來,母親突然離世,導致他情緒崩潰,而剛好那陣子和薑思珩有點摩擦,薑思珩來找他和好,他情緒很差,便說了些口不擇言的話,讓他走。
薑思珩也是年輕氣盛,聽他那麽一說,便氣得說出每次鬧矛盾都是自己上趕著先過來找台階下,自己在他眼裏就那麽賤嗎?
陸奕當時隻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直接冷淡地讓薑思珩以後都不要來找了,他也不想再見到他了。
其實看著薑思珩受傷的背影離去,陸奕就後悔了,但他說不出挽留的話,倆人也就此分道揚鑣。
時隔多年,薑思珩知道這個真相後,內心五味陳雜,悔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再堅持主動一下,反正這段關係一直以來都是他主導開始的,他應該早就習慣了,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陸奕當時奇怪的情緒。
“哥哥,那陸奕哥和你,現在是朋友?”薑思宛繞了一圈頭發絲在手裏玩。
“嗯,他說還是先做回朋友開始。”薑思珩心情好了不少,“能做回朋友,我已經很開心了,至於能不能回到從前,我相信這隻不過是時間問題,大不了我再主動點嘛。”
薑思宛聽著薑思珩輕鬆愉悅的口吻,也替他感到高興,這些年,她知道他一直放不下陸奕哥,也曾想過讓他放棄心裏的執念。
隻是現在看來,有些人,一旦進了心裏,就很難再出去。
下意識地,她抬眼望向坐在單人沙發上喝茶看書的衛祁晏,明明他隻是穿著一身簡單的家居服,卻已經讓她有點移不開眼。
不知不覺都到了八月中旬,距離之前停場車那次已經快半個月了,宋仁德居然都沒有來找她,這讓薑思宛心裏有點發怵。
她在明,宋仁德在暗。
她不知道宋仁德什麽時候會出現,但是她已經準備好了一份大禮給她曾經的養父。
中午午休的時候,薑思宛正準備睡在辦公室的躺椅上睡個午覺,卻聽到了手機震動聲。
她打開一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短信的內容是:“宋寧,如果不想自己的過去被揭露,就現在出來與我見一麵,我在電視台對麵的咖啡店等你。”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端午快樂!
按農曆算,每年的端午都是我生日,嘿嘿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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