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同學情

陳帆一頭霧水,“發生了什麽?誰來跟我解釋一下。”

以他們現在的關係,許島蜻覺得可以講講那個神奇的筆友活動了。

幾年的時光不過幾句話就可以說完。

“就是這樣,我們一直保持聯係成了朋友,不過真的很多年都沒有寫信了。”

陳帆聽完都忍不住感歎一句,“天降奇緣啊,這要是電視劇,不得演個幾十集。”

兩人左右開弓,輪番詢問。

“你倆從來沒見過麵?”

“沒有。”

“完全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

“不知道。”

“你們一般都聊什麽?”

“什麽都聊。”

“每天?”

“沒有每天。”許島蜻很嚴謹地回憶了一下最近兩個月以來,有過好幾次淩淮莫名奇妙就生氣了或者心情不好,連續幾天都不和她聯係。

“頻率大概在1.8天吧。”

俞尤的嘴角抽了抽,“這個頻率,比我同城爸媽都高,這不就是網戀嘛。”

她堅定否認,“我們就是朋友之間的聊天而已。”

她又不是什麽都不懂,她可是見識過向思文以前在網上和男生網戀過的。

俞尤信誓旦旦地拍板,“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

陳帆看許島蜻

許島蜻看陳帆

眼神一個比一個更有深意。

然後兩人同頻轉頭,盯著俞尤,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許島蜻恨不得他快點掉馬,“哦,那我們三個算什麽?你幹嘛和我們一起吃飯?”

“我們這是革命同學情,天天見麵,在一起學習,有感情很正常,跟你那不一樣。”

“魷魚,我都聽不下去。”陳帆反駁道,“你天天見麵能純潔,人家就不能?要我說就是因為他們沒見過,感情才純潔呢,人家那是真的知己,你懂不懂啊。”

“對啊,你和陳帆初中就是同學,你們以前怎麽沒有同學情?”

“誰說我們以前沒有?”

許島蜻大驚失色,“陳帆,你以前和他有同學情嗎?”

“有個屁,話都沒說過一句。”

“明明說過,你自己不記得了。”

“說啥了?你給我說說。”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俞尤不自在地舉起可樂,碰碰許島蜻的杯子,“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

他又碰了碰陳帆麵前的水杯,“祝你減肥成功,陳帆。”

一本正經的語氣讓她啞口無言,“謝了。”

吃完飯,三個人在站台等車,本來許島蜻今天想打車早點回去的,俞尤非要拖著她一起坐公交,他們家住一個方向。

“車來了,我們先走啦,拜拜。”

“拜拜。”

揮手道別,看著俞尤推著許島蜻上車後,陳帆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收起。

周末的時候,俞尤問她要不要一起去給許島蜻買生日禮物,他們坐公交去了商場。車子搖搖晃晃,他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陽光照進來的一刻,她放下了所有事情,沉醉於自己少有的青春。那時候希望她這班車永遠不要到達目的地,帶著他們一直開下去。

可更多時候,她永遠是那個在背後看著他們的人。

車中間剛好還有一個座位,俞尤走在前麵毫不客氣地先坐下了。以前沒那麽熟的時候,他還會秉持著女士優先的想法,客氣地問許島蜻坐不坐。

後來慢慢的就變成誰想坐就坐,隻有一個座位的話,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坐。

許島蜻拉著旁邊的扶手,正要拿出耳機戴上,淩淮的信息發過來。

【回家了嗎?】

【沒,剛和同學吃完飯,在回去的路上。】

【生日怎麽過?】

【下午我爸送我回老家,我媽還等著我回去打掃衛生呢。】

【可憐,生日還得做苦力。】

“諾諾諾,就是這個表情。”俞尤指著許島蜻的臉,“又在和你的網友聊天?”

“昂。”

“嗬嗬,我說啥來著。”

凡夫俗子,許島蜻懶得理他,她和淩淮吐槽。

【我同學非說咱倆在網戀。】

【為什麽這麽說?】

【就是看到我總和你聊天,就這麽覺得了,我也不懂他是怎麽想的啊。】

許島蜻坐了兩站路,淩淮才回信息。

【你同學是覺得網上聯係約等於網戀嗎?這樣的話,那網戀就網戀唄,有啥大不了的,我還跟男的網戀呢。他要是知道,我們小學的時候就讓寵物結婚了,豈不是得說我們網婚。】

許島蜻撲哧一聲笑了,她敢肯定,俞尤說不過淩淮。

俞尤撇嘴搖頭,一副我都不想再說的表情。

車到站了,旁邊的人下車,他往裏挪了一個位置,許島蜻挨著他坐下。

他一臉嚴肅,“我鄭重提示你,保守我的秘密,不要在她麵前說漏嘴了。”

“我沒說啊。”

“啊,你是沒直說,光在旁邊起哄暗示了,多兩次不用你說她就明白了。”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她?”

俞尤反問道:“你覺得陳帆喜歡我嗎?”

“呃...”許島蜻想了想,還是選擇誠實地搖頭,他們兩個在一起針鋒相對的時候比較多,私下的時候陳帆也從沒提過俞尤。

“那就是了,我了解她,她不喜歡我,說出去隻會讓她反感想遠離。”俞尤顯得很淡定,“現在時機不好,等我們都上了大學再慢慢來,反正我不著急。”

“說得有道理。”

“所以你一定要裝作不知道,最好爛在肚子裏,否則打草驚蛇會破壞我的計劃,懂嗎?”

“嗯嗯。”許島蜻點頭,對俞尤大師有點刮目相看的意思。“陳帆初中是什麽樣子啊?”

她坐在講台旁邊的座位,她經常出去參加比賽,她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她記不住同學的名字。她即使很胖也會抬頭挺胸地走進教室,無視別人的評論。

俞尤很喜歡當值日生,課間他去擦黑板的時候,陳帆總是拿書在麵前扇來扇去,然後問他動作能不能小點。從樓下搬水上來的時候,他會問她有沒有紙。

其實他們說過很多話,隻是她沒放在心上。

想了那麽多,俞尤卻隻能說,“她和以前很像,也變了很多,總的來說比以前更好了。”

“等等,你初中就喜歡她了嗎?”

“嗯。”

“所以剛開學那時候,你主動幫我,也是因為想接近陳帆?”

她和俞尤真正熟悉起來,是因為高一上學期的運動會,許島蜻被體育委員軟強迫地報名了跳高,但她壓根兒不會。

坐在前麵的俞尤突然轉頭,說他認識幾個跳高的體育生,他們每天下午在操場練習,可以帶她去借一下器械加請教,多練幾次應付運動會沒問題,不至於太出醜。並且體育課的時候,他也就順理成章的和陳帆站一起看她練習。

俞尤點頭,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就承認了,“陳帆很喜歡你,我從來沒見過她和哪個女生走得這麽近。”

許島蜻驚呆了,好一個心思深沉之人。

還好她沒有那麽濃的八卦欲,否則每天看著陳帆和俞尤鬥嘴,怎麽能忍得住不說。

許島蜻回到家,一片安靜,不像往常她一開門,許棠就屁顛兒屁顛兒地跑到門口來看。自從過了一歲的生日,許棠變得特別好動,常常唐穎一個沒看住,她就溜到許島蜻的門口,像小狗狗一樣刨門。

許島蜻一出來,就會被抱住小腿,矮矮的小豆丁睜著大大的眼睛,流著口水泡泡叫她姐姐,也不知道誰教的她。

但她從來不會陪許棠玩兒,每次都不留痕跡地掙開,看她委屈巴巴地盯著自己,又不敢靠近。

有時候奶呼呼的身子靠上來,也會有點於心不忍,但一聽見她甜甜地叫爸爸,那點不忍就變成無盡的厭煩。

她也是在這個時候意識到,其實自己沒那麽善良。

過年的時候,在爺爺家吃飯,姑姑抱著許棠說:“奇怪,棠棠這眼睛長得不像爸爸不像媽媽,像姐姐。”

許島蜻心下反感,別人都說她長得像梁春玉,許棠怎麽會像她呢?

看了看時間,下午一點四十,估計是吃完飯帶許棠下樓曬太陽去了。

她回房間稍作收拾等到兩點,他們還沒回來,許島蜻給許萬東打電話。

電話剛接通,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嘈雜的背景聲音傳來,許萬東提高音量:“喂,蜻蜓,許棠生病了,在醫院輸液,你在家等會兒,我弄完了給你打電話。”

“哦。”

她本來還想問問是什麽問題,電話已經掛斷。

輸液得要一個小時吧,不知道要等多久,她幹脆拿出練習冊做題。距離下一次聯賽隻剩四個月了,這也是她最後一次機會。

許島蜻屬於腦子比手快,她在一試花的時間永遠比別人要少,因為有很多填空題她都不用怎麽打草稿,腦子裏過一遍,差不多答案就出來了。但這也同樣是二試的缺點,教練說她最大的問題是答題過程不嚴謹,就算你答案正確,少了過程一樣不得分,所以平時練習的時候一定要保證過程的完整性。

她最近主要的精力就是放在數論和組合的大題上。就這麽一會兒,許島蜻的書桌上就亂七八糟地散著不少草稿紙。

期間她一次都沒有起身,直到梁春玉打來電話,她才發現已經快四點鍾了。

“我看你爸不一定走得開,要不你自己先坐車回來吧。”

“可是爸爸讓我等他。”

她捏緊手裏的筆,今天是她十七歲生日,他不會錯過的。

去年的今天,那時候許棠才兩個多月,是他們關係最緊張的時候,甚至很長時間都沒說話了。但是許萬東還是在百忙之中抽空送她回去,陪她過了生日。

她不應該有這種想法,但是許棠在今天生病,或許冥冥之中,就是想讓她知道,爸爸會怎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