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摔狗
安靜的別墅，門被人重重推開，羅森腳步帶風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宋輕舟跟前。
“你得罪人了。”羅森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宋輕舟盯著微博關崇遠轉發的條頭娛文，眼睛有些刺痛，半晌，他關掉了手機，隨手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
沐毅偉倒了兩杯咖啡，“森哥，請坐。”
羅森好沒氣的坐了下來，給宋輕舟分析著厲害：“現在已經陸續接到了攢助商和欄目組換人的通知，你已經將近兩個月沒有通告。H城的兩個大佬你全點著了火，一個殷時昀就夠你喝一壺，現在看來這小關少似乎也在有意針對你。”
宋輕舟暗自抽了口氣：“我確實沒想到，他會有針對我的意思。”
羅森：“兩頭，你都得罪不輕，就算你覺得被雪藏沒什麽，但是想想這十倍違約金吧，差不多能讓你破產！”
宋輕舟點了一支煙，狠抽了口吐出口煙霧，“古總怎麽說？”
羅森：“他不願多提你的事，誰現在在他跟前提你名字，準爆炸。”
“我會親自去公司一趟，跟古總道歉。”宋輕舟鄭重說道。
羅森扶額，隻覺一陣頭疼：“我從未帶過你這麽棘手的藝人，你總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宋輕舟無奈笑笑：“我聽說，兩個月前荀秋洋就已經簽進了華娛？”
羅森表情凝重的看著他：“如果我是你，早就笑不出來了！”
宋輕舟攤手：“你想讓我哭給你看也可以。”
羅森再次扶額長歎了口氣，“你到底怎麽想的？”
宋輕舟沒有回答羅森，隻是扭頭看向沐毅偉：“偉媽，麻煩今兒幫我算算，如果要賠償十倍違約金，這違約金具體額數，看看是不是能讓我真的破產。”
羅森此時看著眼前這人，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了。不知該敬佩，還是該歎自己倒黴，攤上這麽個主。
宋輕舟掐熄了手裏的煙，拿過了一旁休閑西裝外套，徑自往門外走去。
羅森跟著起身道：“開我的車，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
誰知才剛到公司，在大廳裏便遇到了荀秋洋正跟NI時尚雜誌的主編交談完，之前NI時尚雜誌的封麵拍攝本來是約了宋輕舟。
不過宋輕舟對於這種事，倒從未放心上，畢竟他風頭正盛時，也搶過別人的資源。
事實上，這個圈子裏，隻要沒吃到嘴的東西，都不能算作是自己的，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今天官宣了，說不定明兒就換了人，太常見。
還未走到電梯，遠遠便瞧見荀秋洋被前呼後擁著迎麵朝他走來，宋輕舟麵不改色，目不斜視，打算假裝沒看見。
擦肩而過的一刹，荀秋洋不識趣的將他攔下，滿臉笑容對他張開了雙臂：“宋哥，好久不見。”
羅森微眯著眼，臉色陰沉，上前低聲對宋輕舟說了句：“暫時別招惹他。”
宋輕舟臉上僵硬的表情少了平日的從容，這讓羅森有些詫異，這不像平日裏處事不驚、風輕雲淡的他。
宋輕舟很不給麵子，並未虛偽的與他擁抱，直到荀秋洋尷尬的收回了手，假裝自若的插進了休閑西褲口袋裏。
而這一幕，也被公司裏所有的人看在眼裏，他們駐足在現場，心裏雀躍都在看著接下來將要上演的好戲。
荀秋洋似是突然想到什麽，扭過臉很是謙虛的介紹道：“宋哥，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NI時尚雜誌的主編，amiy；兜兜轉轉，還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麵，看來是緣份呢！”
這話說得，看似謙虛，實則挑釁意味十足。
畢竟，荀秋洋這活兒，可是靠著關少爺的名頭從宋輕舟手裏生生挖了牆角去的。
Amiy是個聰明的女人，自是不願意淌這混水，簡單又不失禮貌的向宋輕舟點頭至意，宋輕舟回以同禮。
宋輕舟的氣度沒有那麽小，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不想理會荀秋洋這樣的小人。
確實在這節骨眼上，他三十幾歲的人了，也不能做十幾歲小孩做的事，氣度還得拿出來給大家夥瞧瞧。
“恭喜你，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和我助理先行一步。”
聽到宋輕舟的話，羅森暗暗舒了口氣，上前替他肅清擁堵的人群，朝電梯靠近。
“宋哥！”荀秋洋突然叫住了他，上前幾步小聲笑道：“崇遠轉發的那條圍脖，我希望你別放心上，你也了解他那個人，挺護犢子的。”
羅森暗暗抽了口氣，他多少從沐毅偉那裏有了解到宋輕舟與關崇遠過去一些事情，荀秋洋現在這麽一提，無疑是想徹底激怒宋輕舟，揭他傷疤。
宋輕舟磨了磨牙，擠出一個陰騭的笑容，微歪著頭打量著他，問道：“你想幹什麽？”
荀秋洋挑眉低語：“沒幹什麽啊，宋哥你想多了，隻是想勸你做人大度點，被丟棄的破鞋就該呆在他該呆的地方。”
宋輕舟眸光幽深，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古語有道，勢不可使盡，山水有相逢。”
荀秋洋冷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都三十好幾的老男人了，還跟我們這些小鮮肉爭飯碗，也挺可憐的。現在又得罪了不少人，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角兒，能翻得了這個盤？”
宋輕舟笑了聲：“翻盤不知道，不過現在嘛，老男人能給你點顏色瞧瞧。”
說畢，宋輕舟一個利落過肩摔，將荀秋洋如條死狗一般摔在地上，半晌動彈不得。
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引得驚叫連連，羅森摒著氣瞪著眼站在原地，這宋輕舟，有時候是夠囂張的。
宋輕舟輕鬆拍了拍身上的灰，長歎了聲：“你以為自己是塊小鮮肉？花拳繡腿娘啦吧嘰的也敢出來挑釁人，給你媽慣的！”
說罷，一身輕鬆活動了下肩胛筋骨，大步如風的走進了電梯，頭也不回。
羅森默聲跟著走進電梯，直到電梯平穩往上升，才歎了口氣，道：“你可能是真的玩完了。”
宋輕舟笑笑，不在意道：“人可以窮，但活得不能太窩囊；活著就要呼吸，呼出來是出氣，吸進去是爭氣，不出氣，不爭氣，人不就憋死了？”
羅森：“你也是你做人的原則？”
宋輕舟：“不，這是生存的法則。”
羅森扶額。
來到古南淮辦公室前，羅森替他敲了敲門，裏麵傳來古南淮冷峻的嗓音。
“進來。”
羅森開了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就不進去了，希望你能在疾風中堅挺住，我會在精神上，無條件的支持你。”
宋輕舟：“你這麽狗？”
羅森聳肩：“被逼的。”
宋輕舟不在意一笑，從容不迫的走進了古南淮的辦公室。
這籠罩的低氣壓實不虛言，在宋輕舟進來的那一刻，直接爆表到噴發的邊緣。
但是念著這些情份，平日裏還叫人一聲哥，古南淮總得留幾分麵子。
“古總，本來之前很早就要過來的，實在是太忙了。”
古南淮氣得牙癢癢，恨聲道：“你都兩個多月沒通告了，說這句話合適嗎？”
宋輕舟無奈歎了口氣：“時不待我，也非我所願。”
古南淮差點就朝宋輕舟臉上吐口水：“是時不待你，還是你不待時？”
宋輕舟笑了笑，淡定的坐到了沙發上，“我抽支煙？”
古南淮正要說‘不可以’，話才剛到嘴邊，這貨已經把煙給點上了。
古南淮撓了撓眉心，別開了臉去，翻了一個白眼。想著也得狠狠訓斥些什麽話，突然辦公桌上的坐機響了。
“我接個電話。”說著，他拿過話筒，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臉色也越發陰沉。
直到他掛斷了電話，那雙眼都是一片血色，隱忍著怒火顫聲問向宋輕舟：“你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荀秋洋給揍了？”
宋輕舟很是為難：“我不想揍他，可他非得湊上來讓我揍，我也糾結得很；揍吧，又惹上是非，不揍吧，實在憋屈得緊。你了解我的，人可以欺我，但不能欺到我頭上。”
這倒是真的，如果宋輕舟早年能忍受得了圈子裏的那些潛規則，那些無底線的羞辱，或許他早就紅了。
古南淮雖了解，但他真的很想揍人，實在憋得很，突然掄起桌上的坐機狠狠朝地板上砸去，剛巧就落在宋輕舟腳邊。
一邊砸還一邊破口大罵：“什麽破玩意兒！早TM該換了！！”
宋輕舟睨了眼破碎在腳邊的坐機，說道：“看著是有些年頭了，換吧，您也不差這點錢。”
古南淮胸膛巨烈起伏著，一屁股坐回辦公椅上，煩躁的扯了扯領帶。
“你說，怎麽著吧？”古南淮半晌冷靜下來，問了這麽一句。
宋輕舟：“您想跟我解約也成，等風頭過了也成。”
古南淮越發憋悶：“我——！現在不是我想解約！！是你違約……不，我TM……”拳頭緊握，他是真Tm後悔簽了這混球！！
宋輕舟掐熄了手裏的煙，十指相抵，想了想道：“我知道讓你為難了，如果你信得過我，就再等等看？”
古南淮眸光重燃希望：“等什麽？”
宋輕舟吸了口氣道：“等時來運轉。”
古南淮喉結滾動了下，臉色脹紅，拳頭捏得更緊，真想fuck他father！！
宋輕舟見他這模樣，無奈笑笑：“別生氣了，大不了，賠你十倍違約金。”
本來是挺生氣的，可一聽這話，古南淮腦海裏回憶起昨日種種，又莫明的心酸。
古南淮：“你有今天來之不易，為什麽不好好珍惜？”
宋輕舟想了想笑道：“人生苦短，名利雖然重要，但做人，最重要的還是嗨森嘛。”
古南淮也不知自己是被氣笑了還是為什麽笑了，心情複雜。
“好，很好，這很宋輕舟！”古南淮正要按下快捷鍵公關‘打人’事件，才意識到辦公座機給自己摔了。
隨後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給秘書打了一個電話。
“荀秋洋現在送醫院了？嗯……當時在場的人都警告一下，拍了視頻的把視頻刪了，誰敢把消息流出去，責任連帶。”
古南淮向來是個重利的人，‘護犢子’是頭一遭，也是這次事件讓宋輕舟明白，有些東西並非絕對，當初說著無法原諒的自己，是不是也未真正的站在他的角度去替他考慮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