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之前是有提過要小心白施璐, 但從昨天遇到喪屍到現在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她都沒有出現異常,隻當是他們多想了。
可誰曾想, 現在卻又告訴他人變異了。
而這期間他是根本不知道廠房內發生了什麽,也就更不知道這兩人怎麽突然就變異了。
他看著林一粟, 眼中也都是不解。
“她昨天應該就被咬了, 剛剛突然變異咬死了那個男大學生。”林一粟皺著眉出聲, 後頭又道:“至於為什麽這麽久才變異, 很可能變異的最長潛伏期不再是十二個小時,很可能是在24小時之內,也就是一天。”
從白施璐此次變異的時間來看,確實是已經超過了十二個小時, 但卻又在二十四個小時內。
很可能,最長潛伏期是一天。
至於白施璐明明就被喪屍咬了, 但易萱萱卻又告知她沒有被咬, 為什麽會撒謊這個原因估計也就隻有易萱萱知道了。
他側眸看向坐在角落中的易萱萱,眉頭緊皺。
陶淮也一同看向易萱萱,顯然也是很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隱瞞,道:“易小姐昨天真的沒有看到她被咬後的傷嗎?”
昨天白施璐也就那個時間遇見了喪屍, 之後都是與他們在一起,也就是說白施璐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被咬了,而他們讓易萱萱給白施璐檢查是在之後。
現在他很確定,易萱萱確實是撒謊了,但為什麽。
他不明白, 難道真是這兩人之間的朋友情。
怎麽可能。
這三個人各懷鬼胎, 唯一能看出的也就是柳中傑和白施璐都仰仗易萱萱想要去京城, 所以兩個人可謂是對易萱萱言聽計從。
易萱萱既然能做到在看到喪屍時拋下白施璐逃出來, 那就能說明這兩人根本就沒什麽朋友情。
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包庇。
易萱萱此時還未能從白施璐變成喪屍中緩過來,尤其是白施璐當時的那句話,說要她陪她。
隻要一想到當時那一幕,她便覺得渾身打顫。
以至於聽到陶淮的話時她還是愣著的,直到陶淮再次出聲她才回神,然後猛地搖頭,“我......我不知道,我我當時確實是看了的,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喪屍,我真的不知道。”
她說著又一個勁搖頭,完全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她昨天檢查的很仔細,白施璐的身上確實是沒有被喪屍咬傷或者是抓傷的痕跡,其他一些小的傷疤都是他們這一路逃出來時留下的,都結疤了。
所以她也不明白,為什麽白施璐會變成喪屍。
“你當時真的仔細看了?”陶淮顯然是有些不信任她了,連這種如此嚴重的事都能出差錯,不得不說真是大小姐出生。
若不是他們得到指令,這個任務還真是不想接,一路上大吵大鬧也就算了還幾次差點害的他們全死在那兒。
而他的意思易萱萱又哪裏不明白,可她真的不知道,慌忙又搖頭。
但也是這時,她突然想起來白施璐手腕上還有個牙印,但那是柳中傑咬出來的。
她不確定,見陶淮眉頭緊鎖,蜷縮著出聲,“她昨天讓柳中傑在手上咬傷了,隻有這個,其他真的沒有。”
“柳中傑咬的?”陶淮聽聞也想起來昨天是有這麽一回事,白施璐突然發瘋撲上去咬柳中傑,後頭柳中傑反咬了她。
難道是柳中傑先感染了病毒,接著感染給了白施璐?
他去看林一粟,道:“你覺得呢?”
“不是。”林一粟搖搖頭,他知道陶淮的意思,是懷疑最先感染的是柳中傑。
但他能確定不是柳中傑先感染後再傳給的白施璐,因為時間對不上。
如果是柳中傑先被感染,那他會是第一個變異而不是白施璐,且他在期間也沒有遇到過喪屍,許多事都是他們催著讓白施璐去做。
所以,被咬的隻能是白施璐,或者說昨天被柳中傑咬過的位置其實就是喪屍咬過的位置。
喪屍咬白施璐誰也沒有看到,而柳中傑咬白施璐是所有人都看到的,可能就是這個誤差讓易萱萱產生了白施璐手上的傷是柳中傑咬傷的。
他去看易萱萱,道:“你有看清她手上的傷是怎麽樣的嗎?嚴重嗎?”
“好......好像是有點嚴重。”其實易萱萱有些記不大清楚了,隻有一個隱隱還記得,好似是確實有點厲害。
但她當時也沒多想,畢竟那時他們都打起來了,柳中傑咬的很也是可能的。
而她的話,林一粟也知道為什麽明明被咬了可卻沒有被檢查出來,因為被混淆了。
他看向陶淮,見他也清楚了,道:“她應該也早就知道自己會變成喪屍,咬柳中傑是故意的,我想柳中傑就算是沒有在剛剛被咬死,估計現在也已經變喪屍了。”
昨天就能看出白施璐是恨極了柳中傑,估計那時她就已經想要把柳中傑感染了。
且看今天柳中傑的模樣,精神特別的差,不像昨天那樣還生龍活虎的,可以看出那時就已經感染。
“你的意思是璐璐她是故意咬柳中傑的?”易萱萱聽著他的話臉色煞白,下一刻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的,她昨天就已經感染了可卻什麽都沒說反而還故意咬了柳中傑,她是要柳中傑也被感染。
連柳中傑她都不打算放過那自己讓她做了這麽多事,她肯定也不會放過。
難怪她當時說要自己陪自己,難怪,原來她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要自己和柳中傑留下來給她陪葬。
猛地她想到中午時白施璐遞給自己的飲料,難道她在裏麵放了什麽!
想到這,她臉色是白的可怕,就連身子都不由得顫抖起來,看上去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
而她突然發抖坐在邊上的杜長律有所察覺,疑惑地看過去,見她臉白的可怕,道:“你很冷?”
他這話問下,易萱萱是一點回應都沒有,仍是一個勁發抖。
瞧著這,他伸手推了推,同時又道:“喂?”
正是他的動作,易萱萱被猛地驚醒,同時傳來一聲驚呼。
幾人也被她的驚呼聲給吸引去,顯然是不知道她突然又怎麽了。
杜長律也被嚇得不行,手僵硬在半空中,這是怎麽了,嚇成這幅模樣,自己也沒做什麽啊。
“怎麽了?”陶淮的詢問聲傳來,他看了一眼易萱萱然後又去看杜長律。
杜長律也不知道,搖了搖頭,“我就是看她一直發抖以為她冷,問了一句而已。”
哪知道這人突然就這樣,整一副遇到鬼了的模樣。
【她怎麽和見鬼了一樣,都逃出來了難道不是應該開心嘛,奇奇怪怪的。】
【據我跟著主播看下來的這一個月,她現在的表現很有問題。】
【不會也被咬了吧,但也不對呀,她什麽時候被咬的,為什麽我沒看到。】
【難道是昨天晚上和死掉的那個女學生一樣被咬的?】
【怎麽可能,主播的意思這麽明顯,男的被那個女學生咬傷後就算剛剛沒被咬死現在肯定也變喪屍了,如果這個易家小姐真的和女學生是一起被咬的,那她肯定也已經變了,總不可能病毒看她是易家小姐就不變了吧,想啥呢。】
【好有道理的樣子,那她幹嘛一副一驚一乍的模樣,莫名其妙。】
【會不會是剛剛被咬了,剛剛感覺挺亂的,雖然主播上去幫忙了,但誰知道她有沒有被咬,說不定被咬了,不然她幹嘛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咬了才好,這三奇葩也好一輩子在一起,鎖死,省的禍害別人。】
周圍轟隆聲不斷,易萱萱也終於是回過了神,又見陶淮等人看過來,忙搖了搖頭,“沒,我剛剛就是在想璐璐的事,沒聽到你們喊我。”說著雙手攥緊自己的衣服,同時還抿了抿唇。
“那你抖什麽?”杜長律直腸子的出了聲,坐在邊上他都感覺到這人在發抖了。
想個事情怎麽還抖成這樣,他是完全沒想明白。
“沒事,我就是有點冷。”易萱萱說著還笑了笑,但因為臉色實在是太差了,這抹笑瞧著很是憔悴。
陶淮見狀,再次出聲,“真的沒事?”
顯然易萱萱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厲害,臉白的和紙一樣。
“沒事。”易萱萱搖了搖頭,後頭又道:“我們什麽時候能到?”
陶淮見她詢問側眸看了一眼外頭,見周圍有大雪不斷飄來,氣候有些嚴峻。
回頭去看易萱萱,道:“還要一會兒。”
“好。”易萱萱應了一聲,然後往邊上縮了些,雙手環抱似乎真的冷。
陶淮看著她這般不由得皺了眉,下意識他去看林一粟,見林一粟也看著易萱萱。
“你怎麽看?”
易萱萱現在的模樣和白施璐極其相似,也是一副失魂落魄驚魂未定的模樣,昨天還能說是被喪屍嚇得,可轉頭白施璐就感染變成了喪屍。
現在易萱萱又是如此,實在不是他多想,而是這三人和一體似的就貼在一起,就連昨天白施璐被咬後也是在一起。
說不定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易萱萱也被感染了。
但昨天鬧劇之後他們幾乎都在一起,且一晚上都有人守夜,有個什麽事不可能不知道才對。
那也就隻剩下白施璐屍變的時候,是在那時候被咬的嗎?
他那時不在,隻能去問林一粟。
“不知道。”林一粟看著縮在那兒的人出了聲,隨後又收回目光去看陶淮,道:“等到軍區,陶班長最好讓檢查的人仔細一點。”
要確定有沒有被感染隻能做檢查以及隔離,這是最有效的辦法,至於其他的隻能是多留心一些,以防萬一。
“好。”陶淮點了點頭。
因機上轟鳴聲極其響亮,兩人交談聲又壓了些,所以周圍人都沒有聽到。
之後沒再說,林一粟側眸看向了外頭。
直升機快速飛過城市上空,從他的位置能夠看到底下的城市,應該是入了市中心,底下都是高樓大廈。
而隨著直升機的飛過,地上遊**的喪屍都聽到了動靜,紛紛朝著直升機飛過的位置跑去。
機上也隨之靜了下來,誰也沒有出聲,隻餘下螺旋槳傳來的轟鳴聲。
坐在角落中的易萱萱也在此時睜開眼,她看向四周,見幾人都各自忙自己的事,似乎誰也沒有去注意她。
她又低下頭,整個人蜷縮的更緊了,同時眼中也都是恨意。
白施璐這個蠢貨,自己被咬了還要拖她下水,早知道在學校的時候就應該把她推出去喂喪屍,要是那時候就推出去了也不會有現在的事。
此時她是後悔不已,更後悔中午居然喝了她給的飲料。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我不要變成喪屍,我不要變!
下意識她攥緊拳頭,指甲刺入手心的痛楚也隨即傳來。
隻是她此時滿心思都是白施璐給她的飲料上,根本沒有去在意自己的手。
不知是不是她鬧出了動靜,注意到有人看過來。
她快速抬起頭就見林一粟正看著她,稍稍收了收手,然後笑了笑,“我有點餓了,能給我點東西吃嗎?我的東西都在璐璐的手上,逃出來的時候沒來得及拿。”
林一粟看著她,目光又瞥了一眼她的手,隨後才道:“隻有麵包。”話落從背包中拿出一袋麵包,是菠蘿包。
“謝謝。”易萱萱道了謝,然後伸手去接。
後頭則又縮了回去,同時還拆開包裝袋,小心吃了起來。
【她是餓死鬼投胎嗎?不是剛吃過午飯,現在又要吃,你東西沒了找主播要什麽,主播的是天上掉下來的啊!】
【主播居然還給了,你剛剛不是還懷疑她被感染了嘛,怎麽轉頭就又照顧她了,該不會是......】
【打住,收起你那點亂七八糟的想法,主播肯定有他的思量啊,萬一是她最後的晚餐呢。】
【最後的晚餐,很有道理,我賭一毛錢她肯定被感染了!】
【加注兩毛錢。】
【翻倍。】
屏幕上快速刷過幾個翻倍,之後又討論起了最後的晚餐。
坐在軟椅上的陸離看著彈幕中的話,然後又去看視頻中的人,見林一粟坐在位置上正看著外頭的景象,而易萱萱則在吃菠蘿包。
他沒有作聲,下頜抵在膝蓋上,目光則一直盯著那塊菠蘿包。
*
奉東軍區位於揚城,因天氣惡劣,等他們趕到奉東軍區時已經接近下午三點,大雪不斷。
與南樞軍區一樣,軍區外是密密麻麻的喪屍,從天上看去是烏壓壓的一片,猶如海水般將整個軍區都給團團包圍。
而隨著他們飛過,底下的喪屍也是越來越躁動,伸著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他們。
很快,直升機落在停機坪,同時又有數名士兵快速上前,全副武裝。
艙門打開,陶淮先一步下去,隨即又扶著杜長紀下去。
也是這時,為首的一名士兵上前,見杜長紀的腿上綁了繃帶,眉宇緊皺然後又去看陶淮,道:“怎麽傷的?”
“是讓鐵片割傷的。”陶淮應聲。
那名士兵點頭,後頭又道:“易家的人接來了?”
“就在機上。”陶淮回過頭去,見機上的幾人也都陸續下來。
回頭去看跟前的士兵,他道:“打算什麽時候將人送去京城?”
“需要先隔離,確定沒事後再送。”士兵也跟著去看下直升機的幾人,裏頭隻有一名女生,知道應該就是她。
人肯定是要送去京城的,但在這之前需要先隔離。
不僅僅如此,就連他們幾人也都需要隔離做檢查。
陶淮明白,他又看了一眼身後的幾人,收回目光後道:“易家的那個最好檢查仔細點,和她一起的人變喪屍了,她也可能被感染了。”
“好。”士兵應聲,後頭則指揮著眾人去檢查其他的,同時又有幾名士兵領著他們去隔離點。
林一粟在下直升機後就在四處觀察,各大軍區的區域他想應該都會是一致的。
即使是有誤差估計也不大,這個位置他想很可能對應的就是南樞省明言禁止入內的三區了。
並未多看,他跟隨著前往隔離點。
過去時經過正門邊緣,見有數輛軍車停在門口,而車邊站著許多幸存者。
看模樣應該是從周邊或者是周圍城市接過來的,眼下恐怕除了軍區,其他的位置幾乎都已經淪陷,即使有安全的位置但肯定也不會太多。
登記時需要檢查背包行李,他將自己的身份證件遞上去,之後還遞了範明宇給他寫的持|槍|證明。
他包裏有|槍|,即使現在的秩序已經亂了,但在軍區裏這些秩序還是有保留。
尋常武器什麽的倒也不會說什麽,畢竟是|槍|。
登記的士兵看著遞過來的持|槍|證明然後又去看他,緊接著再次低下頭,證明上留有林一粟的名字以及南樞省軍區的識別印章。
所有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士兵又去看跟前的人,道:“你是林一粟?”
顯然,他需要更仔細的確認,以防有人假冒。
“恩。”林一粟輕輕應聲。
正是如此,士兵又去看手上的身份證,比對了一番。
身份證上的證件照略顯稚嫩,但還是能看出模樣來,確實是同一人。
簡單登記後,他才起身去檢查背包。
裏麵的東西裝了許多,大多都是水還有一些吃的,|槍|就被藏在夾層中,還有幾個彈|夾。
已經看過了持|槍|證明,所以並沒有將|槍|剿收,之後又繼續翻看包內的東西。
見最底下放著一個盒子,他去看林一粟,道:“裏麵裝的什麽?”話音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
如今軍區容納了許多的幸存者,且區內有所有的精密武器,幾乎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裏,容不得有一點的差錯,自然是要檢查清楚。
而外麵又有如此多的喪屍,一旦出錯,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是血袋。”林一粟明白他們的顧慮,伸手打開盒子露出裏麵的血袋,然後又道:“我在南樞軍區的醫院裏抽的血,喪屍對血敏感,所以我抽了血用來保命。”
此話落士兵抬頭再次去看了他一眼,這回也沒再說什麽,收回目光後繼續去翻看背包內的東西。
檢查後見並沒有其他違禁物,他才將包還回去,道:“雖然你有證明,但這裏是軍區,如果發現你濫用,我們隨時可以收回。”
“好。”林一粟點了頭。
士兵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又道:“過去做個全身檢查,然後再隔離一晚上,如果沒什麽事就可以分配宿舍。”說完指了指前頭不遠處零時搭建的幾個帳篷,登記後的人此時都在那兒排隊。
之後他也沒再看林一粟,而是繼續給後頭的人登記。
林一粟將背包的拉鏈拉上背在背上,這才提起鐵棍朝著做檢查的位置行去。
同時又見杜長律正在同他招手,在另一個帳篷前。
瞧著這,他走了過去。
“我讓我哥打了招呼,小哥你和我們一起檢查就行。”杜長律笑嘻嘻地出聲。
這個帳篷估計是專門給士兵做檢查的,排隊的也都是隨軍回來的人。
點了點頭後他又去看四周,並未看到易萱萱的身影,眉頭一皺他去看杜長律,道:“易萱萱去哪裏了?”
她的情況還未明了,若是真的被感染,然後又在軍區不見了,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很可能整個奉東軍區會折損一半。
“剛剛班長帶她去另一個帳篷檢查了。”杜長律伸手指了指另一處的帳篷,那兒的都是女子,至於陶淮則站在其中一處帳篷外,想來易萱萱應該就是在裏麵了。
確定人在,林一粟才收回目光。
檢查很簡單,脫了衣服檢查即可。
出去時見陶淮正往這邊過來,至於易萱萱並不在這兒。
陶淮也看到了他,快步朝著他的位置行去。
不過很快就到了跟前,隨即他搖了搖頭,“剛剛讓幾個女軍醫檢查了,她身上沒有被喪屍咬傷或者是抓傷的痕跡,可能是我們想錯了。”
軍醫是他們自己人,且更為專業,既然她們說沒有那就是真的沒有。
看來,易萱萱應該真的隻是受到驚嚇才會如此失魂,是他們想錯了。
“希望如此吧。”林一粟明白,軍醫肯定不會隱瞞,那就說明是真的沒有。
隻是易萱萱的那一副反應,實在是讓人起疑,甚至隱隱他覺得自己好似是忘了一件事,但突然又想不起來。
終於是在片刻後,他道:“那她現在人呢?”
“已經送去隔離了,明天隔離後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們就會將她送去京城。”既然檢查無誤了,那肯定是要將人送去京城,前提是隔離後也無誤。
林一粟點了點頭,之後也沒再說什麽他跟隨著一側的士兵去了隔離的位置。
和南樞軍區一樣,南區的一塊地方被做為了零時隔離點。
因為人流量大,可使用的地方並不多,通常會把幾個人一起留在宿舍內。
林一粟被安排到的位置是在三樓,跟著士兵到了其中一間宿舍,才推門就聽到裏頭傳來了咒罵聲,有些吵鬧。
就見裏麵的是一對夫妻,剛剛的咒罵聲正是男人傳來的,似乎是在罵女人拿來的東西難吃。
不由得看了過去,見桌上擺著鐵杯,裏麵的是包子和雞蛋,而他說的正是這些。
與此同時,裏頭的咒罵聲也隨著門被推開散了。
男人轉過頭見有人進來頓時又笑嗬嗬了起來,後頭還從口袋裏掏出煙走了過去,拿了一支遞給士兵,道:“長官,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
士兵推開了他遞過來的煙,然後道:“需要隔離一個晚上,等明天沒什麽事就可以離開。”
“好好好。”男人笑著應聲,然後才回去。
林一粟見狀也走了進去,同時側眸瞥了男人一眼,見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小瓶的酒,坐在椅子上小酌起來,同時還去拿鐵杯裏的東西吃。
不過每吃一回他就會嫌棄一回,就像是眼前的不是什麽食物而是垃圾一般。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緊接著去了角落中的床邊坐下。
之後又陸續有人住進來,想是和那對夫妻的男人認識,入門後就說起話來,時不時還傳來笑聲,哪裏還有剛剛那一副責罵自己妻子的凶狠樣。
晚上的時候又有士兵來送東西吃,和中午的差不多,就是還多了個番薯。
吃過晚飯後不久外頭的天就暗了下來,大雪紛飛,宿舍內冰冷刺骨。
林一粟裹著被子就坐在角落,一手拿著顆包子一手拿著筆在筆記本上記時間,無所事事下又寫了幾個求救信號。
距離魚的成就後已經過了有幾天了,再沒有播報過什麽成就。
咬了一口後他又往被子中縮,但也是同時他聽到有人起床,下意識看過去,發現是那對夫妻的男人。
隻當他是要去上廁所,於是他又收回目光。
可他才剛收回卻聽到男人拉開凳子坐下,後頭又拿出一小瓶酒,同時去拿桌上的食物吃了起來。
那些東西是他們分到的,但裏麵留著的看模樣應該是要留到明天早上當早飯,也可能是留著晚點再吃,但現在卻讓男人都吃光了。
他皺了皺眉,但也沒出聲。
【好家夥,大半夜爬起來喝酒吃東西,這什麽毛病,他們家是有礦嘛,吃的就直接吃完了?】
【都末世了還喝酒,還把東西都吃完了,怎麽還有這種拎不清的人哦。】
【誰說沒有,前麵易家那個不就是,隻是以前我們看不到所以沒感覺而已。】
【說的也是,反正我挺無語的。】
寂靜的宿舍內,隻剩下他喝酒吃東西的聲音。
林一粟也不再去寫,將東西收起後就躺下睡了。
夜色朦朧,寒氣肆意。
被安置在另一處宿舍內的易萱萱此時就縮著坐在**,身子不斷發抖,臉色極差。
可能是考慮到她的身份,她是被單獨一間宿舍隔離。
她現在隻覺得渾身都疼,尤其是不斷地有冷汗冒出來,這讓她有些慌,害怕自己也被感染了。
就像是被繃緊了的弦一般,一旦斷開她感覺自己可能會發瘋。
為什麽是自己,為什麽是自己!
她馬上就能回京城了,馬上就能去見爸爸了,為什麽是自己變喪屍。
不就是把她推到喪屍麵前,是她自己反應慢怪得了誰!
“我不要變喪屍,我不要變喪屍,我不要變!”她忍不住出聲,嗓音都有些啞了。
不想變喪屍,不想變。
明明她就隻喝了一口而已,為什麽也會變,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她不斷地安撫自己,但身子的顫抖卻是一點沒散,同時思緒都有些混亂。
終於是沒忍住,她怒吼出聲,“都是白施璐自己的錯,都是她自己沒用,被喪屍咬了和我有什麽關係,我不要變喪屍,我不要變!”說道著她隻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身體也呈現出駭人的青紫色。
“不會變,我不要變喪屍,我要回京城,我要回京城,爸爸我要回京城!”她發了瘋般出聲,下一刻快速跑到門邊不斷拍門,同時又嘶喊出聲,“我要回京城,讓我回京城,我要回京城,讓我出去,我要回京城!”
不要變喪屍,爸爸一定會有辦法,一定會有的!
意識到這,她瘋狂拍門試圖出去。
而這劇烈的拍門聲,在這寂靜的走廊中顯得格外清晰。
很快就有士兵上前,不過他並沒有開門,隻道:“怎麽回事?”
易萱萱聽到了門外的聲音,下一刻忙道:“讓我出去,讓我出去,我要回京城,我要回京城,你快讓我出去!”說了好幾句。
外頭的士兵是知道這間宿舍的是誰,是個千金大小姐。
本以為會是個安生的,畢竟領著過來時易萱萱安靜的很,連話都沒有。
結果現在突然開始發瘋喊要回京城,眉頭緊皺,他道:“你要回京城需要等隔離後,到時候我們就會送你過去,現在你好好休息。”話落準備離開。
易萱萱聽出來了,驚慌失措的又道:“別走,別走,我要回京城,你回來讓我出去!”
隻是無論她如何喊,門外都沒有再傳來聲音,靜的出去。
她終於是蜷縮著蹲到了地上,雙手緊緊抱著自己,雙目有些失神,思緒也是極其混亂。
同一時間,胃裏又是一陣翻湧,似是有什麽湧了上來。
意識到這,她快速跑去了洗手間,隨即撲到馬桶上,同時一陣幹嘔聲傳來,一股腦全吐了出去。
就見馬桶中是一灘汙穢黑血,腐臭的味道也是隨即撲麵而來。
她看著眼前的一幕嚇得快速往後退去,直到後背抵在牆壁上她才停下,臉上布滿驚恐就連眼中也都是。
為什麽是自己,為什麽偏偏是自己!
我不要變喪屍,我不要!
滿是驚恐之下她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差,最後蜷縮著坐在地上,嘴裏一個勁念著不要變成喪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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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
早上沒有送早飯,林一粟隨便吃了一點就去了窗邊。
從他這個位置看能夠看清樓下的情景,有數名士兵守在樓下,地上積雪極厚。
可能是因為這幢樓是專門用來隔離的,所以並沒有安排人鏟雪。
與此同時,開門聲傳來,下一刻門開了。
林一粟回過頭然後就見是陶淮,這讓他有些疑惑,但隱隱感覺是出事了。
快步上前,他道:“怎麽了?”
“易萱萱的情況不對,她吵著要回京城,正好易家還有人也在這裏,是被一起救過來的,他們的意思要帶易萱萱回京城去,我也是剛收到的消息。”陶淮說著往外去,後頭又道:“你的隔離期已經到了,他們現在已經往停機坪去了。”
此話一落,林一粟當即就皺起眉。
雖然易萱萱的身上沒有傷,但她的情況很不對,加上白施璐的潛伏期超過了十二個小時。
如果易萱萱是被白施璐感染的,那潛伏期說不定也會超過十二個小時。
結果現在居然貿然要將人送走,若是路上出了狀況,恐怕出行的人都得死。
他快步跟上,然後道:“隔離期為什麽她可以被帶出去,你們不過問?”
“因為隔離時間過十二個小時了,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出現過超過十二個小時還變異的人,我將白施璐的情況上報了,估計消息還沒有完全遞上去,易家的人就來接人了。”陶淮現在也是頭大的很,他原本的意思是讓易萱萱隔離二十四個小時,不然也不會單獨給她申請宿舍。
因為易萱萱的情況和白施璐極其相似,這種潛在因素肯定是要避開的。
而他對於白施璐超過十二個小時才變異的報告也在昨天送上去了,估摸著上頭還沒有看到,畢竟自末世以來他們的事情變得特別多,不然肯定不會讓他們將人帶出去。
林一粟也大致聽明白了,報告剛遞上去還沒查閱易家就來要人了,隔離了十二個小時都沒變,自然而然也就被帶走了。
但易萱萱不一樣,她的感染源白施璐就超過了十二個小時。
他們快速朝著停機坪跑去,路上根本不敢有半分停歇。
終於在片刻後,他們趕到了停機坪,就見不遠處的位置停著一架直升機,邊上還有幾名士兵在。
而在另一處的是幾名男女,正在與士兵說著什麽。
至於幾人身側還站著一人,正是昨天和他們一起回來的易萱萱,低著頭站在那兒。
他們快速上前,很快就到了幾人的跟前。
陶淮出了聲,“你們不能把她帶走,她的隔離期還沒有到時間,還需要繼續隔離!”
“就是你讓我們家萱萱隔離二十四小時的那個兵?”
也是在同時,為首的一名男子出聲,看著陶淮的目光也都是鄙夷。
而他的神色陶淮自然看到了,不過他沒有在意,後頭又道:“她還有潛伏期,等過了二十四個小時她都沒有變異,才可以帶她回京城。”
“滾滾滾,我們沒時間和你多說廢話,人是按照你們的規矩隔離了十二個小時,甚至還多了,現在居然還想扣留人,趕緊滾,別妨礙我們回去!”邊上另一名男子出聲,他還指望靠易萱萱去易家避難。
不然他一個旁支,別說是去避難了,恐怕連門都進不去。
他在軍區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每天吃的和豬食一樣,好不容易碰到易萱萱這個易家大小姐,怎麽也能靠她住進易家去。
陶淮聽聞眉頭緊皺,然後去看另一側幾個兵,道:“誰批的調派!”
“報告,是易家之前從京城軍區給的調派。”邊上的士兵回話。
正是如此,陶淮這眉頭是皺的更緊了,竟是越級給的調派,並且還被易家這幾個給知道了。
林一粟站在邊上將他們的對話都聽了清楚,突然冒出來易家的人,而且還拿到了易家在京城軍區給奉東軍區的調派證明,怎麽看都怎麽不合時宜。
有極大可能是易萱萱告訴他們的,在他們找上她的時候。
不由得他去看易萱萱,發現她的臉色比昨天還要差,整個人更是極其憔悴,眼下還有青暈。
這幅模樣是與白施璐乃至他之前看到的那對夫妻一模一樣,也是這樣極其虛弱,臉白的和紙一樣,脖頸的位置有些青紫。
現在他已經很確定易萱萱是被感染了,但為何軍醫檢查並沒有在她身上發現傷,這是為什麽?
他有些想不通,是怎麽被感染的。
“行了行了,我們有正經手續,也已經符合了隔離的手續,萱萱身上也沒有任何傷,你們扣著不讓我們走,是有什麽居心!”幾個易家人再次出聲,同時還拉著易萱萱要上直升機去,顯然是並不打算再去理會他。
也正是如此,被突然拉著走的易萱萱渾身抽搐了一下,同時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下一刻,她慌忙掙脫開幾人,隨即跑到一邊連連嘔吐。
吐出來的和昨天的一樣,黑血濃|漿灑在地麵,惡臭味也隨即撲麵而來。
她看著地上的黑血思緒都有些混亂,攥著衣裳的手都在發抖。
剛剛被掙脫開的幾人在看到她跑走時也忙跟了上去,這可是他們的搖錢樹,她要是跑了一個人回去那他們可就沒機會了。
隻是才剛到地方卻見易萱萱吐出黑血以及一對濃漿,看著極其惡心,還有腐臭味湧來。
看著這一幕,幾人都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同時還捂住了口鼻。
而一側的幾名女子見狀,下意識回了一句,“她不會真的和那個當兵的說的那樣被感染了吧。”
“不知道。”邊上幾人搖了搖頭,但看著易萱萱吐出來的東西卻又有些慌了。
隻是這個易萱萱可是他們的搖錢樹,總不可能就這麽看著,萬一隻是吃壞了呢。
意識到這,他們推搡著身側的女子上去詢問。
幾名女子也怕的很,但被這麽推著也是沒處可去,隻能上去詢問,“萱萱啊,你沒事吧,是不是昨天吃的不好給吃壞了,我就說軍區那點東西怎麽突然能吃嘛,我第一天吃也給吃吐了,難吃的要命。”
她說著又去看了看身側的幾人,然後再次去看易萱萱,可見她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那麽彎著腰站在那兒。
下意識,她又喚了兩聲。
陶淮與林一粟在看到易萱萱拋開時就稍稍留了心,此時又看到她突然就吐黑血以及一些粘稠物,這幅模樣當真是與喪屍無疑。
又見那幾名易家人往前去,甚至有人試圖去觸碰。
正是如此,陶淮快速出聲,“別碰她!”
隻是他這話剛說完,最前麵的女人已經伸手搭在了易萱萱的肩膀上。
再聽到他的話時下意識還轉過頭來,想要詢問怎麽了。
可這連話都還未出,就見原本彎著腰的易萱萱卻是突然有了動作,下一刻快速起身隨即轉過身朝著他們撲了上去。
此時的易萱萱哪裏還有之前的模樣,臉色青紫就連瞳孔都變了,發了狠般直接撲上離她最近的人,猛然咬住她的脖頸,同時慘叫聲傳來。
於悉睜鯉!
周圍人也在瞬間往後退,驚叫聲傳來。
而被咬住的人當場就斷了氣,易萱萱起身朝著其他人撲去。
在直升機邊的幾名士兵聽到動靜跑了過來,但還沒上前就被往回跑的易家人給擠了回去。
眼見局勢即將混亂,就聽到一聲|槍|響,子|彈瞬間貫穿易萱萱的腿骨。
在易萱萱跪地的瞬間,又接一|槍|直接打穿她的太陽穴。
與此同時,之前被咬死的人也在此時起身,不過還未有其他動作就被一|槍|開了頭。
這一幕來的太快,就是陶淮都沒有回過神。
他快速回過頭,就見站在他身後的林一粟手中持|槍|,剛剛的|槍|聲正是他傳來的。
哪裏來的|槍|!
【哇,主播的首秀誒!】
【我每天都在想主播什麽時候會用|槍|,在想第一顆子|彈會給誰,現在知道了,第一顆給了易大小姐。】
【有沒有發現主播的|槍|法很好啊,他不是就跟著範班長還有何天寧的爸爸學了幾天嘛,怎麽這麽準!】
【主播現在算不算立功了,會不會給他獎勵,要是沒有主播這一下,估計會亂一大片。】
【獎勵主播一朵小紅花。】
與此同時,之前被推出去的幾名士兵也都到了跟前,同樣的他們也都聽到了|槍|聲。
本以為是陶淮的,可過去後卻見並不是而是跟在陶淮身後的人,地上還有兩具屍體。
當即他們將|槍|對向林一粟,厲喝出聲:“把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