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田恬最近想剪頭發。
她看到司年都剪了頭發, 她自己也可以剪一剪。
“還剪啊？”田蜜挽著她的胳膊，瞪大眼睛。
田恬拿起一捋耳側的頭發，都快要到下巴了, 這兩個月頭發真的長得超級快，難道是營養充足了？
“不剪嗎？”
她從小就是剪短發, 省事。
“不剪啊，”田蜜爬到沙發上，擠在田恬和沙發中間, 從背後捋起田恬的頭發, “姐姐, 你相信我, 我保證，你留長發，綁起來, 特別好看！”
田恬半信半疑地拿起鏡子。
頭發綁起來，完整地露出五官，田恬望著鏡子裏的自己, 好像從來沒有這麽清晰地看過自己。
她有點自戀地想, 自己好像長得也……還好？
田蜜和她給人的感覺上很像姐妹, 但是，仔細一看, 就會發現細節處很不一眼。
她的眼睛比田蜜的要狹長一點, 鼻子小一點，嘴唇薄一點，臉型也更長一點。
種種加起來, 姐妹倆的氣質完全不一樣。
而這兩個月吃好喝好休息好，她的精神看上去飽滿多了, 臉色也不再蠟黃，而是白皙了許多。
誰不愛美呢？
美分很多種，她希望自己是個幹淨整潔清爽的女生，如果能更好看點，為什麽不試一試呢？
“確定？”田恬有點猶豫。
“當然，姐姐，你就相信我吧，到時候不好看再剪就行，現在剪了，再留長頭發，又要多花點時間了。”
田恬默認了不剪。
齊韻聽說了這事兒，隨孩子去。
田蜜花在打扮上的時間的確比較多，不過都是買點紮頭發的小玩意，不會伸手要名牌，小女生愛美呢，她尊重孩子。
中學都是正式開學前一天的下午就要去學校，搞搞衛生發發課本什麽的，然後晚上就要上第一次晚自習。
田蜜第一次下午去學校，新奇得很。
還沒到出發時間，就跑去對麵敲門。
司念出來開門了，兩個女生一看對方的裝束，開心得不得了。
還沒發校服，她們穿的都是私服，兩人默契極了，沒有經過商量就穿了粉色裙子，而且還是同一條。周嬌自己做服裝品牌，田蜜這條還是周嬌送的。
“姐姐，你看，我們倆穿得一樣！”
田蜜拉著司念過來，在田恬麵前展示。
司念經過這幾天的觀察，發現鄰家姐姐是個很大方的人，無論她和田蜜說什麽做什麽，都不會生氣，情緒十分穩定。
她不怕田恬了，熟稔地和田恬：“姐姐，你覺得我和田恬綁個一樣的頭發，怎麽樣？別人說不定會以為我們是雙胞胎。”
田恬也經曆過這個階段。
初中時，班上很多女孩子也超喜歡穿同樣的鞋子，或者買同樣的東西。
她笑道：“行啊，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我們自己弄。”
等兩個女生一出來，周嬌那邊正好要找女兒呢。這串門串得跟自己家似的，她也是無奈了，幸好齊韻一家人都是好的。
“你們倆……”周嬌圍著兩人團團轉。
司念：“好看嗎？媽媽？”
這件裙子本來女裝做太小了，她奔著不浪費的原則把裙子拿回來給司念穿，沒想到司念直接送了一條給田蜜。
“挺好挺好，要不我做個童裝品牌？”周嬌立馬想到的是賺錢經。
“媽，”一道清越的男聲從門外傳來，“你確定要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討論這件事？”
司年單肩背著一個黑色的書包，飛快往對門看了一眼道：“該出發了。司念在學校門口肯定要磨蹭的。”
周嬌：“行行行，你最大，記得照顧好幾個妹妹啊。”
幾個孩子都搭了，強烈要求不讓父母去送。
周嬌和司壯也不勉強。
齊韻和田東成今天更是忙，校門口的兩家店今天開張，有優惠活動，說不定缺人手，他們於是就順水推舟，讓孩子們自己做主了。
司年看向幾個女生。
隻一眼，司念和田蜜立馬跑去拿書包。
田蜜小聲道：“我爸媽還說，你哥哥整天笑，是個溫和的大哥哥，可我怎麽越來越覺得他不溫和啊？”
剛才那個眼神，她一下子慫了。
司念頗有同感：“對對對，外人就是被我哥的麵具給欺騙了，他一點都不溫和好不好！”
常年被壓迫還反抗不了的司念找到知音，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兩人一邊說一邊飛快拿書包。
田恬沒聽兩個女生的悄悄話，她尊重她們的小秘密，她比她們大，都是高中生了，要成熟一點。
等兩個女生出去，她不緊不慢檢查門窗，關門。
“姐姐，”田蜜跺腳，“好了好了，我們快走吧。”
再不走，司年哥哥肯定會用死亡凝視盯著你的！
兩個小女生根本不敢看司年，下意識覺得田恬會害怕司年的眼神。
田恬呢，則是認為兩個妹妹著急了。
雙方腦回路完美錯過。
田恬被兩人拖著，速度飛快。
到了拐角，她回頭看了一眼司年，司年慢悠悠地跟在後頭，可人家腿長啊，一步抵得過田蜜和司念的小碎步好幾倍。
她回頭。
一個大男生，肯定丟不了，她還是先顧好兩個妹妹吧。
超過了司年，兩個女生終於放鬆下來。
田恬讓她們走在路裏麵。
家離學校果然很近，走了沒五分鍾，就看到了學校門口，已經門口對麵那條街拐角處醒目的紅色地毯。
有人拿著喇叭不斷循環播放。
“韻姐早點開張，包子饅頭餃子糕點煎餅果子來咯！”
這道中氣十足的中年女聲剛落下，另一道聽起來年輕甜美的女聲立即接上。
“西斯特西式餐點屋，美味餐包準時送達，牛奶酸奶新鮮保證。”
田恬不由笑了。
爸爸媽媽真的采取了“打仗”式宣傳。
他們之前說，這樣相互“競爭”，可以讓消費者感覺到自己占了便宜，說不定能吸引更多人來。
“田蜜，那不是……”
“噓……”田蜜豎起食指，“不要讓別人知道。”
司念抿嘴，偷笑點頭。
“姐姐，我們也過去辦卡吧！”田蜜興致勃勃道。
田恬點頭。
司念一頭霧水：“什麽卡？”
“去了你就知道了！”田蜜賣了個關子。
司念好奇跟過去。
早餐店門口很熱鬧，圍了好些人，不少都是孩子和家長。
她們倆憑借身形，擠到最前麵。
司念這才知道，原來兩個早餐店都可以辦早餐卡。
“韻姐早點開張特惠，隻需二十天的早餐費，就可以獲得二十二天的早點，免費贈送兩天！月卡免費贈送兩天！季卡免費贈送十天！年卡免費贈送二十天！有豆漿包子可選，滿足孩子營養需求！”
“西斯特西式餐點屋，麵包新鮮出爐，鮮牛奶醇厚正宗。麵包牛奶搭配，讓孩子愛上吃早餐！開張特惠，充值月卡，隻需二十天的早餐費，就可以獲得二十二天的早點……”
司念仔細聽了聽，發現雙方的優惠是一樣。
她看了看餃子，有看了看那邊黃澄澄的麵包，兩個都好想吃啊。
司念問拿著喇叭說話的阿姨：“阿姨，那要是我一個月吃不完二十天的早餐，那怎麽辦呢？”
阿姨笑嗬嗬道：“小朋友，月卡在兩個月內都有效，季卡是半年內都有效，年卡是兩年內都有效。你兩個月肯定能吃完二十天早餐啊，再說了，吃不完也可以讓你爸媽拿著餐卡過來，他們也能用，難道一家人都用不完嗎？”
“對哦。”司念撓撓頭，不好意思笑了。
周圍的家長也被這番話給說動了，不光是學生，大人也能用嘛。
他們也有懶得做早餐的時候。
這時，旁邊西餐屋的年輕店員道：“西斯特餐點屋也是這樣的啊，大家不用擔心。”
阿姨佯裝生氣：“你怎麽撿我的話呢？”
年輕店員笑眯眯：“因為我們的優惠是一樣的啊。”
她扭頭道：“隻有開業這三天才有這個優惠哦。”
兩人不痛不癢地刺了兩下，看得圍觀眾人心裏忍不住直想讓她們打起來打起來，這樣就能有更多優惠了。
可惜，小孩子不懂大人們的套路。
司念一馬當先，豪氣地拿出零花錢：“阿姨，給我辦一張月卡！姐姐，給我辦一張月卡！”
田蜜迅速跟上，“我也要我也要，我要兩份！”
爸爸媽媽說，她和姐姐自己去辦卡。
“姐姐，快來！”
田恬頂著家長們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淡定走到田恬身邊，接過店員遞來的卡。
家長們見真的沒便宜可以占，這才在孩子的催促下辦了早餐卡。
這個形式還是第一次出現，大家都想嚐個新鮮。
幾人從人堆裏擠出來。
司念心滿意足。嘿嘿她有早餐卡了。
可一見到笑眯眯抱臂站在外麵的哥哥，她傻眼了。
糟了，忘記給小心眼的哥哥辦卡了！
她連忙把卡塞進口袋裏，理直氣不壯：“哥哥，我剛才沒看到你。”
司年瞟了眼眼睛滴溜溜轉的妹妹，“行了，走吧。”
司念吃驚瞪大眼睛，和田蜜道：“我哥今天太反常了，要是平時，他肯定把我的卡搶走了！”
站在旁邊的田恬：……
你說得這麽大聲，是生怕司年聽不到嗎？
司年扶額，無奈回頭：“你再說，我就真的把你的卡搶走了。”
司念拉起小姐妹田蜜的手就跑路：“田恬姐姐，哥哥，我和田蜜先去初中部了！”
田蜜：“快跑快跑！”
兩隻粉色的小麻雀一走，田恬的耳朵清淨下來。
她和司年一前一後走著，兩人都沒說話，很安靜。
突然，司年追了上來。
田恬能明顯感受到身邊陌生的氣息，但不討厭，有青草的清新味道。
“那是你們家的？”
田恬“嗯”了聲，想了想，從口袋掏出兩張卡，遞過去。
司年挑眉：“給我的？”
“對，周阿姨送了我們很多東西。”田恬言簡意賅。
周嬌阿姨很熱情，每次見麵，都會大方地送好吃的好玩的還有衣服過來，她都記在了心裏。
比起周嬌阿姨送的，這兩張卡不值什麽。
所以，她這才起了把早餐卡送給司年的念頭。
不過，她做好了司年不收的準備。
想到這兒，田恬不由想，哎，交往的推拉真的好累。
忽然，手一空。
她驚訝抬頭。
他收了？！
司年修長的手指扭住兩個早餐卡，在田恬手裏看著正常大小的早餐卡，到了他的手裏，好像一下子變小了。
他微微挑眉，臉側過來：“怎麽？你不是說要送給我嗎？難道隻是客氣一下？”
田恬連連搖頭，雙手背在身後，表示她沒有這個意思。
司年輕巧地將早餐卡揣進口袋，大步朝前：“走吧。”
田恬眨眼，望著男生高大的背影，心裏不由憐惜起司念來，有這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哥哥，單純的小司念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啊。
壞哥哥，形容得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