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奉獻

「There's a time in our lives,

To return sacrifice.

(生命中總有一段時光,用以回報奉獻)

Wild grass has grown high,

On the path between our lives,

(人生道路兩側,已經綠草成蔭)

There's a light in the trees,

It's closer now I'm on my knees,

(樹梢散落陽光,靠近我跪伏在地的膝蓋)

Oh

Father forgive me please.

(父親,請您寬恕我)

-

祁複禮:「為什麽問他?」

小麥穗苗:「隻有我們兩個的話,會不會尷尬?」

祁複禮:「有什麽尷尬?我們是同學,又是同鄉」

祁複禮:「我去問問他」

小麥穗苗:「好的,謝謝學長」

祁複禮:「如果老葉不一起,你是不是還不想一塊兒?」

小麥穗苗:「嗯……我也不知道」

小麥穗苗:「葉學長好像也在統計包車的人數」

祁複禮:「我知道」

祁複禮:「我去跑步了,回聊」

……

家裏麵的牆壁薄,隔音效果不是太好,李穗苗坐在自己臥室裏,沒有關門,能清晰地聽見外麵父親給人打電話。

“……啊?能幫我聯係一下當初負責這個案子的同事不?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嗯,是,對,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偷偷開藥吃,也知道他死之前吃了大量的藥……嗨,我這邊不是有證人出口供了麽?他能證明,你那邊,那個案子的死者,在活著的時候,對我這個案子死者的車動過手腳……”

李穗苗聽不懂父親在說什麽。

她抱著膝蓋,坐在**,盯著洞開的門縫,聽父親還在不那麽熟練地用普通話和那邊溝通。

“……我過段時間就去你那邊,文件很快就下來。行,好,我知道要走流程,嗯,能理解,謝謝啊。”

又是一聲歎息。

李天自早些年還抽過煙,這行壓力大,周圍人有一個抽煙的,就會忍不住一傳二二傳三。李穗苗四五歲時發過一次高燒,燒退後一直咳嗽,醫生說小孩子肺嫩,以後炒個菜啊什麽的,油煙大的地方,都別讓孩子進去。

李天自打那時候就開始戒煙了。

後來家家戶戶裝油煙機,節儉的李天自也是選最貴的買,隻因銷售員說那款吸附油煙的功能強勁。

七點鍾,鄭歌春回到家,氣得向李天自抱怨。

“不知道誰那麽壞,連醫生的車胎都紮,”鄭歌春向丈夫吐不平,“我昨天電車不是爆胎了嗎?今天去修車,人修車的說了,一眼就看得出來,是人故意拿碎玻璃插進去紮破的。唉,你說這叫什麽事吧,昨天我在那兒辛辛苦苦地上班,結果車胎被人給搞破了……”

李天自安慰了妻子一番,又表示今晚的飯已經做好了,燉了一隻老母雞,知道她工作辛苦,來補補身體。

李穗苗問鄭歌春,葉揚書的媽媽,現在情況怎麽樣?

鄭歌春說了,情況穩定,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病人一直有抑鬱傾向,隻是不知道什麽東西激化了——

說到這裏,鄭歌春著重看李天自一眼,轉過臉,又叮囑李穗苗。

“你那個學長挺可憐的,不過看起來自尊心也強,他是你班助?那你平時對人客氣點兒,”鄭歌春說,“怪慘的一個孩子。”

李天自打斷妻子:“吃飯吃飯。”

李穗苗拿著筷子,問:“學長的媽媽之前自殺過嗎?”

鄭歌春想了想,搖頭。

“她是什麽性格呀?”李穗苗問,“是很文靜的嗎?像葉學長一樣,不愛說話?”

鄭歌春說:“差不多,母子倆有點像……嗯,不隻是說長相,我是說,性格有點,都那種斯斯文文的氣質,聽有禮貌。”

確實挺有禮貌。

自殺被搶救回來,看到醫生的第一反應,不是說“你們救我幹什麽”,也不是嚎啕大哭情緒崩潰。病**蒼白、秀美的女性,隻是默默地掉了眼淚,嘴唇微動,低聲說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鄭歌春看慣了這種事,隻是她這做法,令人還是有些感慨。

李天自嚴肅臉:“穗苗。”

李穗苗:“啊?”

“吃飯,”李天自說,“給你把雞爪子挑出來了,再不吃就涼了。”

李穗苗低頭,熟練地啃了一隻雞爪。

她又問:“媽媽媽媽,那葉學長現在是不是天天在醫院裏守著啊?”

李天自低聲:“李穗苗!”

李穗苗一激靈,嚇掉了筷子上的香菇。

圓滾滾香菇掉在飯桌上,她又老老實實夾起來,放在嘴巴裏。

鄭歌春說:“大聲吵吵啥,別嚇著我閨女。”

李天自皺眉:“葉揚書,他這個人比較複雜。苗苗,我知道你年齡到了,也知道他長得好看,但是,但是——”

鄭歌春說:“李天自,我和你說什麽?這種話別拿到孩子麵前說。”

這樣說著,鄭歌春指著女兒,痛心疾首:“你看苗苗這樣子,掉桌子上的菜還會乖乖地撿起來吃。你看她長得像會早戀的人嗎?”

李穗苗說:“掉桌子上的幹淨。”

李天自問李穗苗,嚴肅:“你和爸爸說,你對葉揚書那小子有意思沒?”

李穗苗真誠:“沒有。”

李天自看了她半晌,轉過臉,悶聲:“……不是爸爸不信你,我就是怕出問題。爸爸不反對你早戀,但你也得知道,爸爸做什麽工作的。真要是……你也等這案子破了再說。”

李穗苗點頭。

李天自說:“吃吧。”

這樣說著,他又說:“對了,經常和葉揚書在一塊兒的那個男生,祁複禮,也不行。”

李穗苗:“啊?”

“我看著也不行,”鄭歌春說,“太有錢了,和咱們不合適。”

提到這裏,母親柔聲:“我不盼著咱們穗苗以後嫁給有錢人,我隻想讓咱們穗苗找一個家庭簡單,有出息,肯吃苦耐勞,上進的好孩子。”

李穗苗笑了:“我還小呢。”

幾句話糊弄過去了。

次日李穗苗去探望了爺爺奶奶,帶回來些東西。晚上父母都加班,李穗苗帶著雞湯去了醫院。

眼看天色又要不好,鄭歌春收下東西就催著女兒趕緊回家,李穗苗去車棚騎自己的小電車,冷不丁遇見熟悉的人。

李穗苗主動打招呼:“學長!”

祁複禮正和一個穿病號服的小孩打羽毛球,球輕飄飄過來,祁複禮聽到身後有人叫,下意識回頭,沒接住。

羽毛球跌在了他腳邊。

李穗苗看到祁複禮笑了。

他原本用左手打球,現在將球拍換到右手,走來,向她伸出左手,揮手:“學妹。”

——其實左利手的人很多。

不過很多家長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和其他人不一樣”,會在孩子還小的時候,逼著孩子用右手寫字,用右手拿筷子,用右手拿刀切菜——

但很多時候,左利手的人,還是更青睞用左手做事。

李穗苗的餘光從祁複禮交換球拍的手上掃過,她笑了,笑得毫無心機。

“這麽巧呀,”李穗苗問,“你也是來看葉學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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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re's a time in our lives,To return sacrifice.(生命中總有一段時光,用以回報奉獻)Wild grass has grown high,On the path between our lives,(人生道路兩側,已經綠草成蔭)There's a light in the trees,It's closer now I'm on my knees,(樹梢散落陽光,靠近我跪伏在地的膝蓋) Oh Father forgive me please. (父親,請您寬恕我)是Josh Garrels的歌曲《A long way》我已經按耐不住了嗚嗚嗚我要寫男人為了愛人和兄弟反目成仇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