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羽化10
沈之珩打開門後, 一道杏黃色的身影猶如一條小魚遊了進來。
石佛剛一進本就把插栓牢牢固定,緊張兮兮地四處張望,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
“門外有什麽?”
沈之珩緊緊皺眉。
“噓!”石佛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隨即趴在門縫邊,不住地往外張望,口中不住念著佛號。
沈之珩好奇心頓起,不由得望向門外, 院落裏月光傾灑,並沒有任何異常,更遠處的夜景更是漆黑一片。
什麽都沒有。
如果不是接收到5000點來自石佛的積分, 確認了石佛的玩家身份, 沈之珩是不會讓他貿然進入。
當然, 聽到宛如天籟的積分入賬聲,沈之珩就有了莫大的勇氣。
“好險,好險, 差點就被抓住了,”石佛拍了拍胸脯,剛剛露出輕鬆的笑容,突然想起自己損失的5000點積分, 整張臉又垮了下來, “好心疼我的積分,嗚嗚嗚。”
“外麵有什麽東西在追你?”沈之珩再次看向門外,還是之前那樣的景象,沒有任何變化。
石佛比了個亂七八糟的佛禮, 說:“其實並沒有東西在追我, 反而是施主你, 你被邪祟纏上了。”
沈之珩:“有話直說。”
石佛麵容一肅, 正色道:“法眼所見,施主,你的確被一種邪祟纏上了,而這個村子所崇拜的荷花仙姑,是神明之中最嫉惡如仇的存在,你既被邪祟纏身,恐怕也會被荷花仙姑看上……”
沈之珩一點就通,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會被那個所謂的荷花仙姑當作邪祟除掉?”
石佛點點頭,念了個佛號,說道:“確實如此,施主果然有慧根,一點就通。”
說話間,緊閉的大門忽然被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衝撞了一下,力道之大,那鐵製的插栓竟然完全變形。
門縫間傳來一縷縷淡淡的煙霧,伴隨著青煙,隱隱可以聞見沁人心脾的清香,使人如癡如醉。
但是下一秒,緊閉的大門又被那股力量撞擊了一下,鐵製的插栓掛在門把上,搖搖欲墜。
門外有東西要進來!
“怎麽辦,怎麽辦,仙姑,仙姑要來尋你了!”石佛口中說著,但是他早就害怕地蹦到了板凳上,又多又快的話語接連不斷地從他口中溢出,“沈之珩,你,你快快躲起來,我要使出法門神通了!”
“法門神通?”沈之珩也退到了牆角,說道,“那是什麽?”
“反正就是救你性命的神通!”小和尚的聲音在此刻突然變得沙啞晦暗,飽含著無限惡意。
石佛雙手合十,雙唇翕動,低眉順眼,念誦出一段段晦澀難懂的經文。
就在此時,緊閉的木門被撞開,一團煙霧衝進這間並不寬敞的房屋,雲霧繚繞間,數十個紙塑的仙姑款步而來,猶如雲中君下凡,秀麗的麵容在看見沈之珩的一瞬間,狹長鳳目中的點漆黑眸齊齊轉向他。
“沈之珩,沈之珩,這些仙姑要殺你,隻要你殺了他們,就可以獲得天大的功德,登仙門就指日可待了!”
“殺了仙姑,殺了她們!”
莫名的聲音不斷在沈之珩的心中響起,他的雙眸漸漸漫上了一絲血紅色。
仙姑們飄然靠近,頭上戴著嬌嫩的荷花,淡粉色的花瓣上麵還點綴著新鮮的露珠,油彩描繪的臉龐聖潔而美麗,蘊含著悲天憫人的情緒,隻需看一眼,就會對她們心生傾慕。
那是對世間至善至美的最高敬意,並沒有摻雜任何世俗間的感情。
當她們齊齊進入房間時,滿室都是蓮花的清香,聞之忘俗,猶如身處瑤池仙境。
此時此刻,仙娥們慢慢地褪去了身上的彩衣,露出了蓮藕般的手臂、小腿、身體軀幹……
她們身姿曼妙,如此美麗的仙娥褪去羅裳,應當會吸引世間俗人的目光,仙霧彌漫間,可以窺見她們若隱若現的潔白軀體。
可沈之珩卻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他屏住了呼吸,定晴看去,這些仙娥的身體是由一節節潔白的藕節製作而成,可每段藕節的首尾兩端都滲出了可疑的暗紅色**。
仙娥款步而來,步履輕盈,臉龐移動時,有些許微妙的凝滯感。
【麻辣兔頭】直播間:
【天呐,這個場景,真的是詭異又美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臥槽!】
【嘶,這些仙娥恐怕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吧,一看就鬼氣森森的!】
【我想看又不敢看,這些到底是什麽東西,我日,我隱隱感覺這個副本比福蔭超市還要變態!】
【到此為止,我還是覺得福蔭超市變態一點,希望不要打我的臉……】
這不是蓮藕!
當一個仙娥靠近時,沈之珩立即抽出了一截鋒利的骨刃,斬斷了那個仙娥手臂的藕節。
仙娥藕節組成的手臂被齊齊斬斷,露出平整的蓮藕截麵,大大小小的蓮藕孔洞猶如血管,噴湧出一縷縷暗色的鮮血。
“啊——”
荷花仙姑勃然大怒,秀美的麵容頃刻間變成猙獰的青麵鬼臉,她揚起斷掉一截的手臂,不斷顫動,一縷縷鮮血像是瀑布般湧出,不一會兒,仙娥就變成了一灘破破爛爛的廢紙,被地上濃稠的鮮血漸漸染濕。
當見到沈之珩抽出那把骨刀時,石佛頭頂的戒疤突然張開了最頂端的一隻邪眼,暗沉沙啞的聲音自石佛淡色的嘴唇中發出:“哎,奇怪,這是什麽東西?”
邪眼看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道士身上的邪麽濃,我還以為他是惹了多麽了不起的邪祟,原來隻是一個小小的蜘魃,唔,用蜘魃的骨頭來當作武器,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阿彌陀佛,師父,這些荷花仙姑變形了!怎麽辦!”石佛豁然睜開清亮的眼眸,言語急切,腦門上全是冷汗。
“莫慌莫慌,嘿嘿,小道士除惡揚善,遲早要登仙門哩!”
邪眼煥發出妖異的幻光,映得滿室**漾著暗綠色的波光。
仙娥正一步步圍獵沈之珩,在那些綠光的映襯下,她們秀麗的臉容開始漩渦狀地扭曲,每個五官都往往臉龐中央聚攏,深深地嵌入皮膚之中,緊接著,自臉龐中間的位置張開了一隻碩大的邪眼。
每個荷花仙姑的臉龐都變成了碧綠邪眼,她們緩緩地靠近沈之珩,頭顱上的邪眼露出透骨的貪婪與邪惡。
沈之珩幹淨利落地斬殺了這些可怕的怪物,荷花仙姑們紛紛尖叫,化作一團團烏糟糟的爛紙。
他的發絲早就散亂,垂在臉頰旁,清雅俊美的麵容沾染了一縷縷血跡,漆黑的雙眸冷冷掃過,透著冷冽的肅殺之氣。
手中的骨刃吸飽了鮮血,一個女人的麵容在森白的骨刃上若隱若現,她怨毒的目光惡狠狠地望著周圍的一切。
所有怪物都被沈之珩斬於刀下,他的胸膛微微顫抖,蒼白的嘴唇吐出一縷縷熱氣。
就在此時,他的耳邊響起了飄渺的絲竹之聲,曼妙無比,有如天籟。
伴隨著美妙的仙樂,頭頂低沉的天花板漸漸消失,一縷淺淡的聖光打在了他的身上,撫平了他身體所有的苦楚,就連那無處不在的血腥氣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馥鬱濃烈的馨香,是千萬種鮮花都無法比擬的香味。
腳下肮髒的血汙消散,絲絲縷縷祥雲聚集在他的身旁,清風吹來,他便憑虛禦風,向著天空飛去。
“知珩道人,鏟奸除惡,功德圓滿,天庇佑之,特開天門。”
“一入天門,仙凡兩絕,凡塵往事,如夢如幻,不可追思。”
飄渺的仙音在他的頭頂回**,響徹寰宇,無數奇珍瑞獸自祥雲中飛馳而出,環繞在沈之珩周圍,雲朵凝成的階梯上,站立著雲中君,他們身披彩衣,正微笑著看著沈之珩。
“這就是登仙門嗎?”
眼前高聳入雲的殿門,沈之珩迷茫的雙眼中浮起深深的渴望,他不禁呢喃自語。
“書中有說過,積攢功德,才能早登極樂,這般祥瑞才是真正的登仙門,書裏那些圖畫都是假的。”
腦中一閃而過那詭異的登仙圖,沈之珩眯起了眼睛,語氣愈發篤定:“我斬殺了那些作惡的怪物,功德降身,所以才能升仙,也不知道仙門裏麵是什麽。”
一步一步地踏在了結實雲梯之上,沈之珩緩緩地推開了仙門。
當他見到仙門中展露的景象時,他並沒有露出多少驚訝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
隨後,俊美道士慢慢地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說道:“不過如此,我還以為你有什麽花招。”
談話間,他手中鋒利的骨刃霍然出現,毫不猶豫地刺向仙門之中的景象。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慘烈的叫聲,虛無縹緲的場景化為細小的碎片,盡數崩塌,一切幻象歸於虛無,顯露出原本的昏暗陰沉的鄉村小屋。
沈之珩手中的骨刃,正插在小和尚腦袋上的一隻邪眼之中。
“啊啊啊啊——”
其中一隻邪眼流下一道暗色的血液,蜿蜒淌過,猶如一條細長的毒蛇爬過石佛的臉龐。
石佛睜開了雙眼,眼中滿是急切,對著空無一物的牆壁說道:“師父,你怎麽了,你的眼睛怎麽回事!”
“無妨,無妨徒兒,”截然不同的暗啞聲音自石佛口中發出,急切的麵容在一瞬間變得猙獰無比,頭頂的六隻邪眼不約而同地看向沈之珩,說道,“為師,為師被荷花仙姑傷了,不礙事。”
石佛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就好,師父,你需要好好靜養。”
明明房間內隻有兩個人,可石佛的神情自若,對著空氣說話時的急迫不似作假,就好像他麵前真的有一個所謂的師父在同他聊天。
這樣詭異的場景,比之前作祟的荷花仙姑還要可怕幾分。
沈之珩的手中握住那鋒利的骨刃,不敢放鬆警惕,雙眼直視石佛頭頂的邪眼,說道:“那是你製造的幻象?”
邪眼雖然受傷,可還是有其他五隻邪眼,它們彎曲起眼眸,發出詭異的怪笑,說道:“非也非也,你在天門內所見到的景象,可是尋常人不可所見的天機,世人都想看得緊,你卻刺了我一刀!”
沈之珩挑了挑眉,說道:“也就那樣吧。”
被戳中軟肋的邪眼狠狠地瞪著他一言不發。
“你傷了一隻眼睛,應該是專門製造幻象的這一隻,那麽其餘五隻眼睛有什麽作用呢?”沈之珩輕巧地揮了揮手中的骨刃。
其餘五隻邪眼聽到沈之珩的話語,皆是緊緊閉上眼臉,說道:“沒,沒什麽神通,施主說笑了。”
沈之珩指著他頭頂的第二個邪眼,說道:“這隻眼睛的功能是透視嗎?之前我關著門,可是你還是看見是我在門後。”
第二個邪眼明顯抖了抖,說道:“不,施主,施主,你看錯了,你看錯了!”
“那我想知道,如果我進入天門之後,會是什麽樣的下場?”沈之珩用骨刃的尖端指著石佛,說道,“變得跟他一樣,成為你的奴役?”
小和尚此時雙眼沉寂地看著空白的牆壁,臉上無悲無喜,對外界對事物置若罔聞。
“非也,非也!”邪眼怪笑道,“我這乖徒兒可不是我的奴隸,他可是我的好徒兒,小道士,你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什麽都還不懂,等你了解了這個世界的真相,嘿嘿,說不定會感謝我呢!”
沈之珩直勾勾望著那古怪的五隻眼睛,思索片刻,說道:“你知道我們是玩家?”
“唔,玩家?反正你們這些人剛開始都是這麽自稱的,哎,都是自命不凡的年輕娃兒,不懂事,不懂事呀!不說了,老僧乏了,要休息了。”
邪眼嘟囔了幾句後,徹底合上了眼眸,化作了小和尚頭頂平平無奇的六個戒疤,隻是其中一個戒疤正在淙淙地流著鮮血。
“哎,師父!”石佛睜開了眼,在邪眼沉睡的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鮮活了起來,焦急地望了一圈,對著空****牆角綻放了笑顏,說道,“師父,你老人家原來在這裏,怎麽還睡著了,地上太涼了,讓徒兒背你吧。”
小和尚走到牆角,做了個背人的動作,他的背部微微佝僂,腳步都變得沉重幾分,像是真的有一個人被他背著。
“不好意思,施主,我師父年紀大了,腿腳不好,經常需要我背著。”石佛說話的時候,臉上淌著鮮血,他自己渾然未覺。
沈之珩有意無意地看著他的腦袋,說道:“你師父,長什麽樣?”
石佛念了個佛號,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說道:“施主,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師父是有大神通之人,佛見有緣人,我們也有緣,你遲早也會看見的。”
沈之珩一臉警覺地看著他。
“施主,我口中所說的是千真萬確,你身上的邪祟會招來荷花仙姑,”石佛小心翼翼地移動著腳步,來到沈之珩的麵前,苦口婆心地說道,“你必須想想辦法。”
沈之珩注意到,他避開的位置正是之前那些廢紙堆疊的地方,可是在他的眼中,地板上空空如也,隻有薄薄的一層灰塵。
之前攻擊他的荷花仙姑,到底是真還是假?
事到如今,沈之珩似乎也陷入了一個虛幻的境界,根本分不清何為真何為假。
他看向手中的骨刃,光潔如新的森白骨頭上麵並未沾染任何鮮血。
石佛站在他麵前,見到沈之珩逐漸迷茫的神情,輕輕念誦了一個佛號,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剛開始我進來的時候,也時常感到不知所措,可自從遇見了我師父,皈依了法門,我就突然頓悟了。”
沈之珩不由得看向他頭頂的戒疤,心中清明不少,無論如何,他可不想掉頭發,更不要說頭頂長了六個不知道是什麽的邪眼。
沈之珩:“你還記得你的任務嗎?”
石佛又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說道:“看來施主並沒有進入天門,可惜可惜,枉費師父為你開了法眼神通,沒想到你居然沒有看見天門內的場景。”
“師父是有大神通的得道高僧,他助我窺見了天機,”石佛虔誠地對著空氣拜了拜,又轉頭看向沈之珩,說道,“你未曾看見,根本無法想象那其中的奧妙,所謂的係統任務都是俗不可耐的虛妄,都是過眼雲煙。”
“隻有登仙門,通往極樂世界,才是我等凡軀留在這俗世最要緊的事宜。”
聽完石佛的一番話,沈之珩心中澄如明鏡,這位叫做石佛的玩家估計是被那六隻邪眼汙染,才變得這樣神神叨叨。
管他看到的是什麽,最重要的還是任務。
沈之珩垂下手中的骨刃,說道:“你來到這裏的時候,見過幾個孩子嗎?”
*
夜幕降臨,安北村本身就處在窮鄉僻壤之中,四周更是荒無人煙,荷花仙子的廟宇還是建在遠離村落的郊外,雖說近日有遊神活動,可夜晚的小路上還是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幾個半大的孩子行走在荒草蔓延的小道上,烏雲蓋住了月光,星點慘淡,蛹人們特殊的視覺也隻能見到前方一小段的道路。
更別提黑夜中時不時傳出莫名的動物叫聲。
端端和露露兩位自小生活在安北村,即便是對附近的路況了如指掌,可還是畏懼這未知的黑暗環境。
有些蛹人已然後悔跟隨他們出來,如果躲在那道爺的院落裏,說不定還安全些。
周小娃一個人短手短腳,孤零零地落在後方,差點要被黑暗侵蝕。
“哎,等一下周小娃,他走得慢。”
一個女蛹人喊住了前方的蛹人們,往後走了幾步,牽起周小娃的手,觸手冰涼,忍不住說道:“你手怎麽這麽涼。”
周小娃張開嘴,啊了一聲。
女蛹人搓了搓他胖乎乎的手,從容地握在手中,牽著他的手往前走,說道:“你要是跟不上,也可以跟我說啊。”
女蛹人的腳有殘疾,走路一瘸一拐,可還是盡量牽著周小娃。
她看了眼前方漆黑的夜空,感歎了一句,說道:“也不知道那個地方還要走多久。”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荷花仙姑,以前隻聽過什麽三眼郎君,顯聖道君。”一個蛹人按耐不住沉悶的氛圍,隨口說道。
“你口裏的那兩個大神,我也沒聽說過,”另一個蛹人搭腔道,“我們那供奉的是妙法娘娘和奉天大聖,他們可靈驗了,我娘說,我就是那兩位大仙送來的。”
“露露姐,荷花仙姑是怎麽樣的?”
一路上,露露的狀態一直很差勁,臉色異常蒼白,如此寒涼的天氣,還時不時擦拭著鬢角的冷汗,聽到有人詢問,她渾身一震,過了半晌,才回答道:“荷花仙姑,她嫉惡如仇,每個月初都會降臨在荷花廟宇中,聆聽我們的苦難。”
“荷花仙姑也有顯聖的時候嗎?你見過嗎?我可見過我們那的三眼郎君顯靈,真的很厲害。”
“見過,”露露抿了抿嘴唇,眉頭一皺,似乎並不想理會他們的詢問,加快了腳步,不耐煩地說道,“我不是說過,我親眼見過荷花仙姑。”
“咳咳。”端端一路上一直在咳嗽,臉色愈發灰敗,臉上的皺紋慢慢地綻開,似乎能窺見那肉芽內有什麽東西正在閃動。
其他蛹人對他這樣的狀態卻熟視無睹 ,見到端端咳嗽,也勸慰道:“端端哥,你要不要休息?”
“咳咳咳,不需要,我們還是快點趕到荷花廟比較好。”端端擺擺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疤痕,口中低喃了幾句莫名的細語,像是女人的聲音,下一秒隨風消散在夜風中。
突然,幾名蛹人的前方憑空出現了一層層朦朧的薄霧,濃鬱的荷花清香飄散,一個曼妙的人影出現在濃霧之中,她頭上戴著一朵鮮豔欲滴的荷花,身披荷葉彩衣,正朝著眾人緩緩靠近。
當見到前方的蛹人時,油彩描繪的臉孔慢慢綻放出了一個美麗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