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陰森冷然的鬼氣無孔不入,原本還是熱鬧非凡的街道站眼瞼滿是令人頭皮發麻的鬼哭狼嚎,腥臭的血味讓人泛嘔不止。
這種鬼氣在陽間應該是很難見到,特別還是在凡間,會使用鬼氣來大麵積進攻的也就隻有鬼修了。
煉製鬼氣十分的陰損,隻取將死之人放到鬼火上反複的蒸煮,才能夠得到怨氣與陰氣皆重的鬼氣,普通人沾染上一點鬼氣就會變成五感盡失的鬼僵,身體腫脹,麵目猙獰,七竅流血,任由鬼修擺布。
望著變成血海烈獄的丹城,白溫感覺到有幾分熟悉感,這一幕她在菩提鏡中也看到過。
菩提鏡可以模擬中世間的千萬種可能性,她曾經在鏡中的世界殺了虞非晚千百次,其中一世,丹城確實遭到了被追殺的鬼修的襲擊,幾乎所有城中的人都變成了非人非鬼的鬼僵,他們遵循本能而變得嗜血,凡是出現在他們麵前的生靈皆被他們撕毀。
鬼氣入體的那一刻,白溫本就病弱的身體更是絲毫溫度都沒有了,冰冷的就像是一具屍體,鬼氣在她的身體肆虐著她的經脈,還有意摧毀她的魂魄。
鬼氣今天一整天都是無往而不利的,結果在白溫這裏卻碰了壁,這倒是一具怎麽樣的身體呢?
幾乎每一處都被一件法器給占據了,這些法器都很有領地意識,鬼氣若是稍稍往前一點,就會被法器身上撒發的靈氣給燙傷。
這樣就進入了僵局,白溫無法把鬼氣驅趕出身子,鬼氣也拿白溫沒有辦法,次次碰壁,鬼氣也是和白溫較上勁了,非要侵占白溫的身子不行。
一次次的失敗讓鬼氣徹底的放棄了,但是它們也不願意就這麽離開白溫的身體,實在是太過丟人了,它們居然那一個肉體凡胎的人束手無策。
它們幹脆逗留在白溫的身體裏開始擺爛了。
白溫沒有去管身體內的鬼氣,她原本是能夠躲開的,但是虞非晚非得抱著她,妄圖用身體幫她抵擋鬼氣,但是虞非晚根本就不清楚這種鬼氣不是憑身體就能夠阻擋的。
她垂眸看著自己變得青白的手,她雖然沒有被鬼氣奪去軀殼,但是一旦鬼氣進入了身體,她現在已然是一個半鬼了,全身又冷又僵,痛覺全失。
白溫轉眸去看在地上蜷縮起身體的虞非晚,同樣被鬼氣入體的虞非晚,雖沒有像她一樣有法器護體,但是胸口處的碧成丹泛出的淡淡的佛光護住了虞非晚的心口與靈台。
虞非晚麵色慘白,額間不斷泌出冷汗,如同蝶羽的睫羽不安的輕顫著,失去血色的唇瓣輕輕的碰在一起,發出極為細碎的聲音,似是有什麽話想要說,一抹不甘支撐著他還保留著一絲意識。
他感受到了胸口處丹藥帶給他的暖意,以及腰間玉佩偶爾會在他的身上流竄一股力量,幫他衝刷了徹骨的痛意。
“夫……”
他想要讓白溫拿走他胸口的碧成丹,這樣可以暫時抵禦鬼氣,他還沒有找白溫問個明白,所以白溫不能夠死。
鬼氣是傷不了虞非晚,但是他同樣會受到鬼氣的折磨。
白溫蹲下身子,從虞非晚的胸口裏掏出了那兩枚碧成丹。
沒有了丹藥護體,僅僅靠著白溫送與他的玉佩,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虞非晚五髒六腑都在痛,他想要睜開眼睛去看看白溫。
原來白溫真的這麽狠心,知道丹藥可以驅散鬼氣,就把丹藥都拿走了,虧他還擔心白溫,想要把丹藥分給白溫一顆。
白溫如此絕情心狠,又怎麽會需要他的擔心!
白溫活著也好,等他變成了鬼再回來找白溫,白溫一輩子都別想要擺脫掉他。
柔軟冰冷的指腹掙開了虞非晚的唇瓣,虞非晚好像品到了一點點蓮花的清甜,兩顆碧成丹在進入到他身體後,立馬融入他的身體,一股源源不斷的暖意從他的靈台中湧出,滋潤並且衝刷著他全身的靈脈。
這是……
白溫把碧成丹都給了他,那她自己怎麽辦?
白溫不是還要殺了他嗎?她怎麽能夠死在這裏!
不行,絕對不行!
白溫看著虞非晚身上越來越暴躁的靈力輕而易舉的震開了集聚在此的鬼氣,虞非晚身上的靈力太過暴戾了,一時之間竟然沒有鬼氣敢靠近這裏。
她抬眸望著陰沉的黑雲中的一抹微弱的光亮,好似是這無妄之災中的一棵救命稻草。
萬物相生相克,這裏驟然多了這麽多原本就不應該存在的鬼氣,世間最純淨的靈力亦會被吸引過來,與之抗衡。
如此一來的話,這裏到成了修煉的最好的場所,不過僅限於虞非晚。
白溫看著虞非晚身上愈發濃鬱的靈力,靈力好似被虞非晚體內的氣運所吸引,源源不斷的匯聚到虞非晚的身上。
這天時地利的一幕,仿佛就是為了讓虞非晚順利吸收體內的丹藥。
白溫感受著自己身體內的橫衝直撞的鬼氣,這些鬼氣還不肯服氣,瘋狂的搖人,不過它們搖來的是同樣陰森冰冷的鬼氣。
還真是彼之蜜糖,吾之□□。
對比著虞非晚如海水一樣多的氣運,白溫抿碎了自己體內那零星半點的氣運,頓時湧入她身體內的鬼氣就更多了。
既然日後她的氣運還會被虞非晚吸走,那她索性就不要了。
既然這天譴要她死,那她今日便死於此。
白溫一直都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天譴要她死,她便通過死遁騙過天譴。
白溫解開了對體內鬼氣的束縛,一時間,鬼氣在她的經脈裏來回肆虐,撒著歡的到處遊走,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徹底變成一具鬼僵。
街道上的被鬼氣侵襲的普通人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皆都變成了鬼僵,麵目猙獰,雙眸空洞泛著黑漆漆的鬼氣,他們的身上湧出一股股血腥的惡臭,他們長著嘴,牙齒尖而細,有些皮膚鼓起,仿佛下一瞬就會被脹**體。
有些皮膚幹枯,好似身體被抽幹了所有的水分。
這些鬼僵若是無人控製時,便會見到什麽攻擊什麽,自己人打自己人都是家常便飯了。
虞非晚有丹藥護體,白溫不擔心虞非晚會被這些鬼僵傷害掉,而且依據虞非晚體內滔天的氣運,這些鬼僵更像是給虞非晚送 經驗的小怪。
白溫任由鬼氣侵占她的身體,她和這裏的百姓一樣,變成了鬼僵,皮膚從冷白變成了屍體的青白,唇瓣沒有了血色,雙眸烏黑,黑瞳大了許多,眼白少,流露出淡淡的詭譎,眉目更加的妖冶了。
她有各種法器在身,還不至於模樣變得極其醜陋,隻是旁人一見到她,就會覺得她不怎麽像人罷了。
鬼僵是不願意攻擊靈力纏繞的虞非晚,但是並不代表不會攻擊她。
白溫如今和鬼僵一樣了,皮膚堅硬如城牆,她的身影沒有動過,卷著惡臭的風從她的衣擺下擦過,衣袂翩飛,青白的皮膚與墨黑的衣衫形成了過於鮮明的對比。
她單手按住了鬼僵的頭,不費吹灰之力的將齜牙咧嘴的鬼僵按到了地上,黑紅的血與白色的腦漿飛濺到了墨色的狐裘上,白溫卻是看也不看的站起了身子。
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撐起慘白的肌膚,白溫每動一下,骨骼碰撞在一起,都會發出極其輕微的響聲。
白溫用最為簡單粗暴的手法,碾碎了每一個向她襲擊的鬼僵,黑紅的血液在她腳下漸漸匯聚,昏天黑地,黑雲壓城城欲摧,宛如置身於烈獄。
這些鬼僵已經算不上是人了,在鬼氣侵襲進入他們身體的那一刻,他們的三魂七魄就已經消散於天地之間了。
虞非晚倒是也不用白溫來擔心,因為他身體周遭的至陽至純,一個虛幻的光影將他納入其中,白溫亦是無法靠近現在的虞非晚半分。
鬼僵雖是對著虞非晚垂涎三尺,但是卻不敢接近虞非晚,那些鬼氣本能的畏懼著虞非晚身上散出來的金光。
白溫擔心這樣下去,虞非晚遲早會將還隱藏在暗處的鬼修給吸引過來,不過,她倒是也挺好奇的,這位大概有著金丹實力的鬼修對上氣運滔天的虞非晚會變成什麽樣子。
一道清亮的青鳥啼叫聲穿破了鴉黑的滾雲,猶如鋒利的劍刃無往而不利的斬斷流竄的鬼氣。
幾道青綠色衣衫的身影佇立在鬼氣聚集而成的滾雲中,他們或許有什麽法器護體,這些鬼氣無法靠近他們半分,反倒是被他們手中的青鋒給斬斷了。
他們踏著青色的蓮雲而至,衣袂翻飛,宛如仙人,帶著飄然的仙氣而至,浮雲降世。
白溫站在一眾鬼僵中,並不算太過顯眼,她輕輕的眯著眼眸,手指按碎了一隻飛撲過來鬼僵的脖子。
飄然而至的那些人的服飾十分的眼熟,白溫將腦海中有關各大修仙門派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認出了那幾個人應該該七曜宗的弟子,他們衣擺之上的青蓮七曜紋泛著淡淡的邪祟之物不可侵染的靈力。
身為邪物本身的鬼僵,是不會喜歡七曜宗弟子衣衫上的青蓮七曜紋,白溫現在是鬼僵,亦是對那些踏雲而至的七曜宗的弟子喜歡不起來。
七曜宗三是仙門中的下三門之一。
在修仙界比較有名的仙門分為上三門,中三門,下三門。
可即便七曜宗隻是下三門,但他們在修仙界中亦是排得上名號的,還有很多宗門太過野雞,甚至都沒有幾個人聽說過。
鬼修以鬼氣為引,煉製鬼僵,鑄造森羅地獄。
此處凡間會出來鬼修,應該也是這幾名七曜宗的弟子對鬼修追殺造成的。
這原本就是一場無妄之災。
白溫將手中半個鬼僵的身子扔到了一旁,她自己的身子有點沉,即便她現在已經變成了鬼僵,但是天生的弱症並沒有好轉,她是比凡人之軀要強壯一些,但是比起其他的鬼僵,她又像是瓷娃娃一樣脆弱。
這樣的她落在七曜宗的弟子眼中,必定會被當做邪物來殺,雖說想要擊敗七曜宗的弟子並不是什麽大事,但是她並不想要在虞非晚的麵前大動幹戈,她現在就想要當“柔柔弱弱”的鬼僵。
她淡淡的收回視線,在菩提鏡中模擬的千萬中可能性中,其中一個好像就是虞非晚拜入了七曜宗,從此開始了求仙問道之路。
不過那一次,虞非晚並沒有吃下碧成丹。
菩提鏡所能做的隻是模擬世間的千萬種可能性,並不能夠左右事物的發展趨勢。
她在菩提鏡中,在相同的情形下,亦動手殺過虞非晚,不過她失敗了。
她被趕來的七曜宗的弟子打傷了,被她捅了一刀子的虞非晚回光返照,將刀子插在了她的胸口。
“為什麽……”
“我不想要再殺你了,你也不要再殺我好不好?”
虞非晚每次都會問一樣的話,目光含淚的悲切的看著她,好似她做了非常非常辜負他的事情。
“不好,非晚,下次我還是會動手,你要是還記得這一些,就遠遠得躲開吧。”
白溫她知道這是菩提鏡中虛幻出來的小世界,虞非晚亦不是真實的,他不可能會有之前的記憶,即便她與虞非晚說了這樣的話,虞非晚還是被她殺了一次又一次。
白溫想要暫時離開此地時,一道淒冷森林的陰鬼氣纏繞上了她,這鬼氣與她體內的鬼氣不同,更為的陰森嗜血霸道,像是無法撼動的鐵鏈纏住了白溫的手腳,要逐漸把白溫拖向深淵。
黑紅翻滾的陰鬼氣中探出來一雙如血液粘稠猩紅的眼眸,上下打量著白溫,露出一個猙獰可怖的笑容,“這個娃娃不錯!”
“若是在我爐鼎中煉製一會兒,與犼肉融和,定能成為一件不錯的作品。”
黑冷的陰鬼氣散去後,白溫亦是跟著消失在了原地。
這隻鬼修她還沒有放在眼中,隻不過她對鬼修口中的犼肉很感興趣,這犼可是難得一見的神獸,聽聞吃了它的肉,可以枯骨生肉,起死回生,有太多放不下執念的人去尋犼。
隻是這犼肉的功效可能不是書中記載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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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生奇怪,”眉目姣好的少女穿著青綠色的弟子服,但是腰間別著青鳥玉佩,芙蓉雲髻間別著青白珠翠步搖,“我方才瞧著這裏有一隻很是強大的鬼僵,將其他鬼僵都給殺了,怎麽不見了?”
“師妹,小心些,那鬼修就在附近。”
程月白手握青鳥劍,本想找一處無黑色血跡的地方落下來,但是此處竟無一處是幹淨的,斷臂殘肢散落的到處都是,她微微蹙起清秀的眉頭。
“大師兄,鬼僵真是殘忍的邪物,連自己的同類都殺,亦太蠢笨了!”
被稱為“大師兄”的霍俊文一臉森然的正氣,五官線條略生硬,看著就像是用一塊石頭雕刻出來的,猶如鎮壓邪靈的惡佛,凡是心存邪念之人都不敢與他對視。
霍俊文見到程白月冒失的舉動,薄唇輕抿,目光冷酷無情,看著死在他劍下的鬼僵,“他們不是蠢笨,他們隻是一群連生靈都算不上的邪物。”
程月白是七曜宗二峰長老的弟子,因為生得漂亮,加之性格爽朗,有什麽話就說什麽話,所以很討宗門內的師兄師姐喜歡。
這次他們領了宗門任務討伐鬼修,程月白是第一次參加危險係數這麽高的宗門任務,所以其他人都盡力的護著她,旁人的身上或許帶著或多或少的傷,但是程月白依舊完好無損。
程月白感受著空氣中除了鬼氣以外的靈氣,感歎了一聲:“這裏的靈力好充沛。”
霍俊文他們皆都是靈修或者人修,對靈氣匯聚之地以及靈氣的流動都是格外敏感的。不然丹城中的鬼僵這麽多,他們也不會落在此處。
霍俊文看向一個地方,炯炯有神的深邃狹長的眼眸看向一處。
七曜宗的其他弟子也注意到了,驚歎道:“居然有人在這種地方修煉,不是太過狂妄,就是不想要命了!”
這話雖然是不太好聽,但是極其的在理,能夠輕易奪人性命的鬼氣在周圍肆虐著,還有猙獰可怖的鬼僵遊走殺人,這裏無論如果都不是一個修煉的好場所。
況且這要是一不小心,把鬼氣吸入體內,就算不變成鬼僵,亦會意外墜入鬼修這條不歸之路。
“一個凡人,居然能夠在一天之內完成築基,這……”有人十分詫異,話裏話外都帶著絲絲的酸意。
求仙問道要先講仙緣,有了仙緣,又有了一個合適的體質,加之得天獨厚的靈根,這樣才算是有了修仙的敲門磚。
世上想要修仙之人不在少數,可是能夠擁有仙緣的人則是少之又少。
何況即便滿足了種種條件,修仙之事也並非一件易事,有太多人僅僅達到築基就對他們來說難如登天,很有可能一輩子都會止步不前。
霍俊文冷冷的望著有聖潔純淨的光護在身體兩側的虞非晚,忽然寒劍自己出了劍鞘,直指虞非晚。
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霍俊文為什麽要這麽做的時候,虞非晚身上的靈力波動的弧度越來越大,並且隱約有化成實體之勢向他們奔湧而來。
霍俊文長眉微皺,一針見血,“你尚且還未完成築基,強行脫離升階會毀了你的經脈。”
他這個人模樣凶巴巴的,平日在宗門裏也顯得不近人情,師弟師妹見到他都是繞到而走,但實際上霍俊文是個麵冷心熱之人。
他亦沒有說錯話,虞非晚就是強行終止了升階,勉強算是半個築基。
一般人也不會強行中斷自己的升階,除非是遭遇了性命威脅。
“我們是七曜宗的弟子,來此擊殺鬼修,你不用害怕擔心我們,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你若是有需要,我們可以給你護法。”
程月白從眾人的身後探出半張精致的小臉,虞非晚身邊的空氣盡管變得扭曲,但是還死能夠依稀看出虞非晚那張如海棠花漂亮到又些許糜爛的臉。
程月白還未見過像虞非晚這樣好看的人,在虞非晚緩緩睜開眼眸,眼底斂去光怪陸離,頓時讓天氣黯然失色。
半步踏入築基的虞非晚身上少了幾分羸弱之姿,眉眼多了些清冷的仙氣,眼尾細長,點染著淡淡的桃粉,是媚而不妖。
“七曜宗?你們可曾見到過我的……夫君?”
提起白溫,虞非晚的眼眸微微泛起漣漪,神情略有些怪異,睫羽輕輕的抖動了兩下,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他強行脫離升階,就是因為他發現白溫不見了。
他還記得,白溫在這裏亦殺過他一次,其實他很想要告訴白溫,不要殺他了,殺了他,她自己也會死的。
可是他開不了口,隻能看著白溫將刀子刺入他的身體。
“夫君?”程月白困惑不解的看著 虞非晚,若是她的眼神沒有那麽那麽差的話,虞非晚應該是個男人。
一個男人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嗎?
虞非晚每每會想起白溫的容貌,心中百感交集,最後都化作了心痛,“是,他穿著墨狐的狐裘,丹城的小侯爺,容貌……傾城傾國之色。”
虞非晚現在的身體非常的虛弱,是進氣少,出氣多,得道成仙原本就屬於逆天改命之事,自然是危機重重。
程月白沒有皺的更緊了。
傾國傾城的人沒有見過,難道還會比虞非晚生得更漂亮不成?
但是穿著墨狐狐裘的鬼僵她倒是遠遠的看見過。
程月白對虞非晚產生了愛美之心,並且她堅信沒有那一個男人願意拋棄自己的尊嚴去給另外一個男人做妾室,即便短袖之風再盛,她亦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她常年待在修仙界,已經習慣了強者為尊的念頭,如今虞非晚已經是半個築基的修仙人,與那個成為鬼僵的小侯爺是天壤之別,虞非晚再也不用受小侯爺的迫害了。
“……我見過一人穿著墨狐狐裘,不過他已經變成鬼僵了,如果這個人就是你的夫君的話,那他可能已經死,鬼僵是邪物,必須斬除。”
程月白話都沒有說完,一道森然蕭殺的陰戾的靈氣忽然行至她的麵前,就像是有千萬條黑漆漆的毒蛇用金黃色的豎瞳盯著她。
虞非晚半截身子剛剛進入修仙的門檻,他沒有趁手的法器,但是這些由天地而生的靈力他用起來卻是格外的得心應手。
虞非晚突然襲擊,其他人並沒有反應過來,還是霍俊文先用飛劍斬斷了虞非晚的靈力,他已是金丹中期,打一個還沒有徹底築基的虞非晚得心應手。
虞非晚麵色蒼白,氣血翻湧,沸騰的血液燙得他血管好似要炸裂開來,但是他輕扯了一下唇角,露出一個千嬌百嫩的攝魂的笑容,“你方才說什麽?你咒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