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對於被盛歡蠱住這件事,伍琳琅和熊提自然是拒不承認。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們隻是就事論事。”
“我倆絕對是客觀的,公正的,善良的,平等的,辯證的,勇於自我反省的。”
“絕不是袒護那誰,那誰跟我們非親非故啊你說是不是!”
“我們也是擔心顧哥你錯過一段美好的姻緣!”
顧渢止:“嗬嗬。”
他覺得他有必要讓這倆人認清盛歡的真麵目。
“杜晨飛錄下的視頻已經發到工作群裏了,ECP-6手機解碼畫麵會失真,可能不太清楚,但當事人的臉還是可以分辨的。你們兩個將就著看吧,聽著,盛歡絕不是什麽純潔無辜的小綿羊。”他說:“你們兩個看完了再來跟我說話。”
通訊頻道內安靜了兩秒。
未幾,熊提幽幽的開了第一句口。
“哇哦。”
哇哦?你哇哦個什麽勁?
這驚歎詞裏包含著一種名為驚豔的元素,選的讓顧渢止有種不好的預感。
“社會我歡哥,牛啊牛啊!”熊提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嘴裏吐出來的沒有一句是人話。
顧渢止:“???”
就在他猛然驚覺他們這夥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變態慕強的時候,他聽伍琳琅道:“顧哥,你好福氣啊!”
顧渢止麻了:“這話又從何說起?”
伍琳琅:“很難想象,Wuli歡寶人帥心狠,在你麵前卻辣麽隱忍!辣麽乖巧!如果這都不是愛!!什麽才是!”
顧渢止:“……”
是他從未想過的路。
這個視頻非但沒有把熊提和伍琳琅拉到他的陣線這邊來,居然還苦口婆心的向他發起了規勸的車輪戰:
“顧哥啊,人是會變的,當初小盛甩你可能是他年輕不懂事,但是咱們是穩重的成年人,不能這麽記仇啊你說對不對?”
“而且我覺得盛歡當時沒準兒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呢,你不是說他爸爸去世了嗎?沒準兒——沒準兒是因為要安葬他爸爸呢!雖然我也想不出來什麽喪葬費要五百萬。”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真的在感情上對不起你,但是感情歸感情,公事歸公事,你不能被私人情緒左右,把對前男友的怨氣追加到公事上麵來啊!”
“就是,那杜晨飛是被怪物絞殺的又不是盛歡,盛歡還上手砍了那怪物呢,仁至義盡了,孩子沒殺人沒放火,對你還有你的同事都還不錯啦,即便有過一念之差,那也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本性是好的,人佛祖都說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非抓他進去吃牢飯幹啥!”
“……到底是誰在把私人情緒帶到公事上麵來啊喂!”顧渢止麻了,咬牙切齒道:“而且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抓他去吃牢飯了!”
“啊?”熊提和伍琳琅異口同聲的詰問道:“你不打算抓他去坐牢?”
“你不打算抓他你為什麽天天跟在他身邊兒調查這個調查那個,像個癡漢。”伍琳琅說:“現在還特地給我倆看這個視頻。”
“不會吧不會吧。”熊提一陣惡寒:“你該不會是在用一種很新的方式秀恩愛吧?”
“……”
顧渢止抬手扶額,很懷疑自己在下屬麵前的形象是不是已經被盛歡搞得垮塌的差不多了。
“我是想抓他,但並不是想抓他去吃牢飯。”他耐著性子說:“我在想他是不是值得一條更好的路。”
伍琳琅與熊提聞言皆是一怔。
“更好的路?”
“他很厲害,你們都看到了,也親身體會過了,對吧?”顧渢止說:“這點無須否認。”
熊提與伍琳琅不置可否。
“那他為什麽一定要為黑市工作?”顧渢止說:“為什麽不能成為我們的同事和隊友呢?”
他此話一出,石破天驚,叫熊、伍二人皆是駭然。
“盛歡成為我們的隊友……對啊!為什麽不可以呢!”熊提喃喃道,而後莫名的激動了起來,“這是我們未曾考慮過的道路耶!”
“如果小歡歡是我們的拍檔……那天在豐泰工業園區的一切就都變得順理成章了,一下子很有安全感是怎麽回事!”伍琳琅跟著精神振奮道。
“給黑市幹活兒無非就是為了錢,黑市能給的,我們斯賓塞哪樣給不起啊!”熊提揮舞著拳頭,緊鑼密鼓的催促:“搞快點啊顧哥,搞快點!把小歡歡拐到我們這邊來!!”
“就是就是!!”伍琳琅說:“跟著黑市混沒前途的,什麽活兒都接隻會害了他,你說得對,他就算現在不去吃牢飯,再在黑市待下去,未來也遲早有一天要去吃牢飯,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純潔無瑕的小盛同誌步入罪惡的深淵而不施以援手呢!這不是我們斯賓塞人的精神!”
“嗬,你們兩棵牆頭草,差不多可以了。”顧渢止冷漠道:“說的那麽容易,你們以為我不想嗎?伍琳琅!!”他磨牙道:“還不是因為你!沒事非要提什麽未婚妻!給盛歡空子鑽,少八卦一秒鍾會死啊!”
“關我什麽事啊!”伍琳琅大呼委屈,“我哪知道你那寶貝未婚妻會主動發難,再者,鬼曉得你沒有跟小盛歡備過案啊!這麽大的事你不備案?你怎麽想的啊!渣男!”
“那我也沒有經驗啊!”顧渢止感覺自己很有必要申辯一下:“……我長這麽大也就談過這麽一場戀愛,還一上來就是地獄模式,要早知道會這麽波折就應該——”他咕噥了一句:“先上車候補票,拿根繩子把人綁了空運到新西蘭直接領證。”
“什麽?”熊提沒聽清。
伍琳琅則麵無表情:“沒聽到,但感覺不是什麽好話就是了。”她呼出一口氣,焦灼道:“那下一步要怎麽辦?”
“盛歡的事情一時半會兒急不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且當務之急還是解決豐泰的爆炸案。”顧渢止說:“其實盛歡那天旁敲側擊的跟我說了很多現場的細節,都與杜晨飛拍攝到錄像內容基本吻合,現在至少證明了一件事,豐泰工業園區的爆炸案不是人為的,是異種生物造成的。”頓了頓他補充道:“還是軟體異種綱目。”
“嘶——”熊提倒吸了一口涼氣,凝重道:“可視頻裏除了觸手,什麽也看不清啊!軟體異種綱目裏的類別那麽多。”
“大型觸手類的異種,該不會是克拉肯的同類吧?”伍琳琅說:“畢竟那個地方離克拉肯生存的人工湖也不遠。”
“噫!可別侮辱克拉肯了!”熊提說:“克拉肯白白的亮亮的多可愛啊,這東西,就一個大寫的‘醜’字。”
“不,應該不會跟克拉肯有關係。”顧渢止搖頭道:“你們還記得那天晚上撿到的那顆頭嗎?”
“記得,當然記得!那顆頭現在就在我腳底下。”熊提齜牙咧嘴的嫌棄道:“哦對了,剛才忘了跟你們說,這顆頭我已經讓蘇格拉底以骨輪廓做過識別了,歸屬於一個叫淩正亭的人,淩正亭的信息我也已經查到了,是虞城知名藥企淩氏藥業的前CEO,現CEO是他的兒子淩啟剛。”
“前CEO,是死了所以把家業都繼承給兒子了?”伍琳琅說:“那是病死的還是老死的?”
“不知道。”熊提說:“很奇怪,蘇格拉底搜遍全網都沒找到有關淩正亭死亡的消息,訃告更是沒有,簡直像是在刻意隱藏淩正亭死亡的事實一樣。”
“該不會虞城除了我們幾個,其他人都還以為淩正亭活著呢吧?”伍琳琅疑惑道。
“你可以這麽理解。”熊提說:“甚至還有人兩三天之前看見淩正亭在寶鼎水會露麵呢,有口供,都是精神正常的目擊者,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他“嘖”了一聲,糾結道:“但是這就不對了呀,就照這顆頭的腐敗程度來看,死了少說有半個月了,兩三天之前怎麽著也不應該在寶鼎水會走來走去,這不鬧鬼嘛!”
“這點我可以證明。”顧渢止忽而開口道:“那天我們的校友會就設在寶鼎水會,淩正亭確實露過麵,杜晨飛甚至還去找過他。”
“啊這!!”伍琳琅和熊提又一次被惡寒到了。
“你確定是淩正亭嗎?活得淩正亭?!”熊提大惑不解道。
“腦袋的確是淩正亭的腦袋,但當時是不是活得淩正亭,誰知道呢。”顧渢止聳了聳肩。
“可如果說當時淩正亭確實沒死,是活著的,有人將他帶到豐泰工業園區才殺害致死,留下了他的頭,那麽他的身體在哪裏呢?半點身體的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伍琳琅說:“這也不合理!”
“一顆頭也不可能自己長手長腳去到濱湖灣啊!還去到了爆炸現場,多危險哪!人都不一定能從裏麵活著回來。”熊提說。
“也許真的是長手長腳了。”顧渢止冷不丁說道。
“唉?”熊提道:“顧哥,你什麽意思?”
“你們看見視頻裏的情況了吧?”顧渢止說:“盛歡拿刀切斷了那條觸手。”
“看見了,下手穩準狠。”
“那你們在現場有發現觸手的殘端嗎?”顧渢止說。
對麵的兩個人沉吟了許久。
“沒有吧?”顧渢止說:“反正我沒有。”
“沒有沒有,這個真沒有。”熊提和伍琳琅連聲否認。
“現場就隻有這顆頭。”顧渢止說:“那是不是就已經說明什麽了?”
電話的那一斷,熊提和伍琳琅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通語音通話他們已經深深淺淺吸了很多次涼氣了,此刻喉管子都冰的紮人。
“你是說這顆頭是長在那條觸手上的?”熊提毛骨悚然道:“我靠,我腦子裏有畫麵了!”
“啊不不不,等一下。”伍琳琅說:“我記得熊子你把這顆頭有帶給崽種部……我是說異種部門研究過吧?他們不是說除了福爾馬林的浸泡痕跡以外,沒有看到任何細胞的侵襲接壤嗎?”
“是啊。”熊提說:“這又是怎麽回事!”
“盛歡手裏的那把刀你們有沒有看到?”顧渢止說:“那把帶著藍色火焰的刀。”
“看到了,感覺不像是普通的管製刀具。”伍琳琅反手摸向後腰處隱藏的刀鞘,輕聲說:“跟我的‘三疊’有點像。”
“我猜這把刀應該是盛歡從無限集團的裝甲車上順手牽羊帶下來的。”顧渢止說:“是把煉金武器。”
“什麽?!”伍琳琅吃驚道。
“他切割的部分本就是正常組織與異種細胞過渡的部位,斷裂的瞬間異種細胞會因為趨利避害的屬性從斷端消退,武器本身自帶的法焰則將少許殘留的寄生細胞燒毀了,所以隻有在脖頸處發現燒灼痕跡,腦袋上卻沒有任何細胞的線索。”顧渢止說:“這是一個可以說得通的推斷。”
“我要提問!”熊提突然舉手插嘴。
“準奏。”顧渢止說。
“無限集團的煉金武器,肯定都鎖在裝甲車上吧,那盛歡是怎麽拿到的呢?”熊提費解道:“盛歡是怎麽上的車?無限集團的鎖就那麽好開嗎?他背後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勢力?我們如果要拐他,一定得先把這股勢力狠狠的打倒——”
“……”
顧渢止默了兩秒,“很顯然,是我帶他上去的。”
熊提:“……?”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就在熊提懷疑自己是不是會連夜被顧渢止暗鯊的時候,伍琳琅忽然驚聲道:“顧哥,你看微博熱搜。”
顧渢止微微一怔,將通話轉移到耳機端,騰出手機來點開了微博的客戶端。他一眼掃過去,就看見“豐泰嫌疑人”幾個字赫然位於熱搜榜首,後麵寫了一個巨大的深紫色的“爆”字。
……
“聽說了嗎?豐泰爆炸案的嫌疑人已經查出來了。”
“是誰?是誰??”
“是虞城中學高三的一個學生,姓盛,叫盛歡。”
“臥槽???學生??真的假的??”
“我有內部消息我會亂說?”
“一個學生能有這麽大的本事?我怎麽不太信。”
“笑,這個盛歡可不是一般的學生呢,在虞城上學的誰不知道他的精彩履曆。”
“厚碼,我是他同屆,之前跟他一起上過一節課,他上課睡覺,突然間就叫起來了,掀了桌子就往門外衝,嘴裏嚷著什麽死人啊鬼啊血啊什麽的,哇超級嚇人,跟瘋了一樣!然後就被教導主任帶走了,連著好多天沒來上學。”
“哈哈,我當時也在哩!我還以為那是什麽翹課逃學的新招數。”
“講道理也不是沒有可能啊!他上課的時間還沒翹課的時間多,是個不折不扣的街溜子,家裏開網咖的,又不是什麽正經職業!”
“你們人道點,沒準兒人家就是有點遺傳學的精神病呢!”
“他爸就有精神病啊,前兩年出意外死掉了,據說死的時候頭首分離!可嚇人了,當時警察都上門去了,還以為有什麽連環變態殺手。”
“越說越玄乎了,你們這麽在網上曝光人家的信息真的好嗎?警方都沒有出正式文件。”
“精神病啊,那就真的難說了,精神病什麽都幹得出來,瘋起來連自己都殺呢!”
“嗬嗬,這年頭隻要是罪犯,都有精神病,精神病是免死金牌是吧?真精神病假精神病還另說呢!”
“我搜到嫌疑人的照片了,長得倒是挺眉清目秀的[圖片]。”
“樓上花癡能不能有個限度,喪心病狂的反社會人格長得再好看也不配被寬恕吧!”
“真的是這個叫盛歡的嗎?……你們從哪裏看到的消息?為什麽我到現在都沒看到警方的官方公告啊,造謠是要有證據的。”
“警察這是在包庇還是在擺爛???講道理案件都發生了這麽多天了,會一點結果進展都沒有?”
“我看是有進展了不敢公示吧,網友都知道了,這還按得住?就硬按。”
“網上這麽多人說,我看不見得是造謠,蒼蠅還不叮無縫的蛋呢。”
“這盛歡上頭是不是有什麽關係啊,警察這麽護著他?建議深挖。”
“靠,小小年紀這麽狠毒,不怕下十八層地獄嗎!”
“嚴懲!!不要因為他是未成年就放過他!!”
“槍斃都算便宜他了好嗎!!那麽多條人命!!建議淩遲!!”
“兄弟們我搜到那個盛世網咖的地址了,就在彌陀寺巷*****”
……
“老天,他們這是在做什麽?!”伍琳琅翻得滿目愕然:“怎麽突然這麽多人帶節奏?警方沒公示當然是因為案情沒查清啊!這群互聯網斷案的人能不能長點腦子!”
“小歡歡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啊?”熊提看的直皺眉道:“他已經被人肉了耶!這樣下去……我感覺他的人身安全也要成問題了,顧哥。”
顧渢止的瞳色暗沉。
“會不會又是你那未婚妻搞的鬼?”伍琳琅沉聲道:“她利用輿論混淆視聽,轉移大眾的注意力,是會嚴重影響查案進展的,弄不好還會讓真正的凶手逃之夭夭。”
“許念姿不是我的未婚妻!”顧渢止忽然說,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胸臆間燃燒的暗火,“你說的這些我也當然知道!”
為什麽偏偏在這時候,盛歡跑了,這小子腳底抹油的跑了……
顧渢止抬手狠狠的掐住了眉心。
他想,他大概上輩子欠了盛歡很多錢,所以這輩子要這麽替對方勞心勞力,殫精竭慮。
但這應當也是老天降給他的考驗。
或許邁過這道坎,一切就會好起來。
顧渢止說:“你們兩個繼續跟異種部門聯絡,讓他們在軟體異種綱目裏找找看有沒有對應的目標,我們不能在不知曉對方任何信息的情況下貿貿然前去狩獵。”
“收到。”伍琳琅與熊提說。
“我去找盛歡。”顧渢止說。
-
濱湖灣離盛世網咖的距離橫跨小半個虞城。
盛歡被警車捆來的時候身上一個子兒也沒帶,在沒人護送返回的情況下,他隻好偷偷的爬上一些運輸的貨車,跟一隻隻待宰的豬坐在一起頭靠著頭,行駛一段再在收費處偷偷跳車,換乘另一輛,就這麽走一段搭一段,直到天黑才回到市區。
華燈初上,盛歡也跳累了,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沿著老街慢吞吞的行走,讓晚風帶走他身上那些難以描述的複雜氣味。
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要經曆這些,盛歡時不時摸出電量不多的手機出來看上兩眼時間,發現顧渢止給他打了七八個電話,從那短暫的間隔時間來看,對方應該是在瀕臨發飆的邊緣徘徊著。
幾年前他放的那場鴿子大概也曾讓顧渢止這樣痛苦焦灼過吧。盛歡看著看著,腳步停駐,他就著街邊的路燈,望著晦暗的手機屏幕發呆。
這時,他聽見旁邊有人發出了細微的“噗嘶噗嘶”的口技聲。
盛歡一愣,循聲扭頭看去。
正對著他的是一條狹窄的小巷,兩旁的高牆擋住了大部分的光亮,唯有幾縷淡淡的光帶鋪陳在地上,於牆角處折疊。
俊美的金發男人倚牆而立,他穿著拉丁風的絲質長褲,低開叉,垂感極強,一條膝曲著,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像個東歐的宮廷貴族。
盛歡始料未及,他剛想說話,但很快忍住了,飛快的四下張望了一番,確認沒人注意到,這才一埋頭小跑進去。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他奔至跟前,撐著膝蓋大喘氣,就聽阿提密斯擱那兒“嗤嗤”發笑,“我看過了,這裏沒攝像頭。”
“你怎麽會在這裏?”盛歡撇了撇嘴問道。
“聽你這口氣,你是希望我來,還是不希望我來?”阿提密斯哼笑。
“算是希望吧。”盛歡說:“其實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準備去找你來著。”
“哦?為什麽?”阿提密斯奇道。
盛歡咬著唇角猶豫了一陣,開口道:“你能幫我弄個假身份麽?”
“假身份,做什麽用?”阿提密斯單刀直入的發問:“你不說理由我不做,雖然你說了我也不見得會做。”
盛歡:“……”
阿提密斯歪著頭盯著他看,那表情就像是一個犀利的家長在抓考試作弊的倒黴兒子。
盛歡硬是被他盯毛了,齜牙咧嘴的又搬出了那個萬金油的借口,跳腳道:“看什麽啊?還能為什麽!顧渢止給我委屈受了唄!”
阿提密斯:“so?”
“我要離家出走!”盛歡覺得自己情感真摯表演流暢,撒狗血撒的酣暢淋漓,“走到他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讓他懊悔終生,從此愛上的人都像我!行不行!”
阿提密斯微微一笑,伸手掐住了盛歡的腮幫子,用力扯了兩下,惡意滿滿道:“我覺得不行。”
盛歡:“?”
阿提密斯:“這個理由太拉了,我聽著惡心的慌,換一個。”
盛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