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想做什麽都可以◎
“明明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什麽要冤枉我,我才不會到處打別人小報告,為什麽要冤枉我。”
“陳聲聲不相信就不相信,我又不稀罕她相信,可是為什麽連媽媽也不肯相信我?”
“她真的幫陳聲聲找了好多借口,明明,明明就是陳聲聲的錯,她還推我,媽媽也沒有讓她給我道歉,總是在怪我。”
“怎麽可以那麽偏心她啊,明明我們都是她的孩子,她就總是維護她,好像都忘記了我也是她的女兒啊。”
“原來媽媽真的不愛我了,我還為了見她從法國那麽遠飛來芙城,我是笨蛋,真的是笨蛋嗚嗚。”
“我給爸爸打了電話,可是爸爸忙著陪阿姨和額爾包餃子,他們在家好熱鬧,都沒有時間陪我說話。”
“哥哥,為什麽我好像在哪一邊都是多餘的啊?”
小姑娘哭得渾身發抖,脆弱地縮在他懷裏尋求依賴和庇護。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謝洵意很難形容,隻是不自覺的擰緊了眉心,在下意識中收緊手臂更緊地抱住她。
若果說現在唯一明晰的心情,應該就隻有後悔了,後悔不應該答應讓她去取這個快遞。
他是獨子,又因為自小對人際感情的感知單薄,對“偏心”基本零概念,隻是單純從理性角度出發的不能理解,為什麽會有父親為了陳聲聲那樣的人,而去責備這麽乖的謝薔。
情緒一旦到達身體和精神都承載不住的程度,宣泄就是必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任何話語的安慰都不會有用。
謝薔哭累了,就好像把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平攤給了謝洵意,情緒慢慢冷靜下來,紅眼睛紅鼻頭地趴在謝洵意肩膀上小聲啜泣。
謝洵意出門找她時,將家居服換成了淺色的休閑襯衫。
現在這件襯衫右肩的布料被打濕了一片,臉蹭上去都能感覺到濕漉冰涼。
還有從她身上傳染的梔子香水味。
謝薔吸了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用手指輕輕去蹭。
“哭好了?”謝洵意的聲音近在耳畔,尾音灌著風,撓得謝薔耳蝸裏的絨毛微微發癢。
謝薔縮了縮脖子,小聲回答他:“好了。”
“那就認真聽我說。”
謝洵意仍舊擁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香水的緣故,眼下他無論是懷抱還是口吻,都透著似有似無的,冷調的溫柔。
“謝薔,你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事業,你已經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個體,不再需要為了歸屬而去迎合。”
“你是自己世界的中心,你的生活重心應該永遠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而不是放在其他任何一個人身上。”
“既然生在這個世界,那麽就沒有誰是多餘的,更不需要從別人那裏肯定你自己的價值。”
謝薔抬起頭,對上謝洵意始終沉靜的目光,聽著他不疾不徐地低聲告訴她:“還有,芙城很大,吃的玩的都很多,所以讓你留下的理由,也應該有很多。”
房間的窗戶沒有關嚴實,風推開薄紗床簾溜進來,從謝薔的頸側和鼻尖拂過,撩起了一陣輕微的酸澀。
她又有點想哭了。
不過強忍著把淚意憋回去,啞著嗓子應他:“嗯,我知道了,謝謝哥哥。”
謝洵意:“現在有胃口了嗎?”
謝薔小幅度點點頭。
謝洵意:“給你訂的蛋糕快到了,先去洗把臉再出來吃,你的風鈴想掛在哪裏,吃完就去掛上吧。”
謝薔一愣:“風鈴?”
謝洵意:“嗯,風鈴。”
謝薔:“可是沒有到考試時間,我還沒有考到90分。”
“不用考試,也不止風鈴,你的雛菊,桌布,留聲機......都可以擺出來。”
謝洵意手掌蓋住她發頂,不輕不重揉了兩下:“約法三章取消了,以後在家裏,無論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
*
謝洵意做了謝薔最喜歡的糖醋排骨,還有第二喜歡的魚香肉絲和紫菜蛋花湯。
謝薔洗完臉出來,拉開凳子剛坐下,還沒來得及仔細吸一口排骨酸甜的味道,門鈴就響了。
兩人都以為是蛋糕,但謝洵意開門一趟再回來,手裏多出的卻不是蛋糕盒,而是一個印著鋼琴標誌的銀白色盒子。
是她早上去的那家琴行。
收件人寫的是謝薔,謝洵意把盒子給了她。
大盒子拆開,裏麵又有兩個小盒子。
一個裝著木質的三角鋼琴擺件,精致可愛,有著讓見慣了漂亮東西的謝薔也忍不住為之驚歎的美貌。
另一個則是裝著一隻玻璃音符的鑰匙扣,還有一張小小的,同樣印著鋼琴紋樣的卡片。
謝薔翻開卡片,上麵寫著簡短的幾行字:
你好,小姑娘。
我家寶貝在自己的世界呆太久了,不會表達,但是他今天很開心很開心,謝謝你來陪他玩。
小音符是他自己做的禮物,送給你,希望你喜歡^ ^
謝薔看得一知半解,幸而有謝洵意給她解釋:“那家琴行老板娘的孩子一直患有自閉症。”
自閉症......
謝薔眼神閃了閃,低頭盯著玻璃音符看了好一會兒,又小心翼翼拿起來對準燈光。
透亮純粹的顏色,和男生彈琴時的眼睛很像,幹淨到一眼可以望見底。
還沒等她放下音符,一通越洋電話從法國打過來。
是伊莎貝拉的電話。
謝薔接起來,聽伊莎貝拉心情很好地跟她分享初次體驗學習包餃子的奇妙感受。
“爸爸剛剛告訴我啦。”謝薔問她:“怎麽樣,味道好嗎?”
“包得很棒,至於味道......”
伊莎貝拉停頓兩秒,笑道:“寶貝,你爸爸難道沒有告訴你我們包的是不能吃的餃子嗎?”
謝薔不解:“不能吃的餃子?”
“姐姐!”額爾的聲音高聲闖入:“餃子已經給你寄過去啦,最漂亮的是我包的,記住最醜的都是爸爸包的!”
謝薔不明就裏,伊莎貝拉笑著跟她解釋:“額爾的手工課教了包餃子,他被老師誇是所有同學裏包得最漂亮的,得意著呢,買了黏土非要包給姐姐看,我和你爸爸就想著既然都要寄,不如都包一些,以及額爾說得沒錯,你爸爸包的真的很醜。”
謝薔聽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那些,都是給我包的嗎?”
伊莎貝拉:“當然,哦還留了一個,就放在你房間窗台的小卡片上,粉色的,等你回來就能看見了。”
謝薔呆了一瞬,睫毛紊亂地顫了幾顫,握著手機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幾次張口也沒能發出聲音。
直到伊莎貝拉溫柔地叫她的名字想,眼眶忽然酸得不行,低低“嗯”的一聲不可抑製地又有了哭腔。
縱使隻有簡短的一個音節,伊莎貝拉還是敏銳地聽出來了,聲音裏多了擔憂:“怎麽了寶貝?不開心嗎?”
額爾聽見不對,很快也跑了過來,湊到電話旁邊姐姐姐姐地叫個不停。
“沒有。”謝薔一個深呼吸,用力眨眨眼把眼淚憋回去:“我就是,好想你們。”
伊莎貝拉聽完,明顯鬆了口氣:“沒事寶貝,我們可以經常聯係,半年的時間很短,很快就會結束了。”
額爾蹲在沙發前小聲地啊了一聲,發出靈魂拷問:“媽媽,半年真的很短嗎?”
“......”
母子倆對視片刻,伊莎貝拉皺起眉頭,忽然正色:“寶貝,我和你爸爸工作走不開,但是我們可以把額爾寄過去陪你。”
謝薔表情一呆:“啊?”
額爾:“哇!”
伊莎貝拉:“反正他在學校的內容也學得差不多了,請個假很簡單,等你工作結束了再把他帶回來——”
“不不不,不用不用!”謝薔忙不迭拒絕,又花了好長時間,好說歹說才終於說服伊莎貝拉放棄這個大膽的想法。
掛了電話,謝薔看看手機,又看看音符鑰匙扣,縱使眼尾的潮紅沒有褪盡,終於還是忍不住破涕為笑。
她肚子裏裝了好多話想說,雜糅成亂糟糟的一團,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先說哪句,該怎麽說。
謝洵意取了蛋糕回來,粉色的奶油邊,草莓紮堆的中央,用珍珠重重疊疊托起一隻璀璨的王冠。
他拉開緞帶,捧起蓋子正要拿開時,一隻手輕輕勾住了他的袖口。
他抬頭,對上一雙澄澈透亮的眸子。
謝薔將玻璃音符緊緊攥在左手,仰頭去看謝洵意,翹著嘴角,將一切想說的話在此刻融匯成了一句特別信誓旦旦的保證:“哥哥,下次小測,我一定拿一百分。”
“不是方言,是正經的普通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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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家的商業帝國一夜垮塌,薑爾蘇的生活一下從金字塔頂端墜入深淵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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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位曾在江邊大張旗鼓跟他表白的薑小姐,他的隻有兩個印象:一是傳聞中的奢靡愛玩男友成群,二是親眼所見的明豔張揚世間少有。
後者眼見為實自不必說,至於前者——
有點笨。
在第一次親吻時,謝先生感受著謝夫人故作熟稔實際生澀慌亂的觸碰,以及手臂被長時間掐緊而產生的麻木痛覺如是想。
不過問題不大,有得救。
臭悶騷x傲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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