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後來
“公子!”她們衝到了那裏。綾靈看著還有些呆滯的人，拿著劍，指著那人說：“就是他，殺了她!”
“不是……我不是……是她自己……”那人回過神，語氣慌張的說。
“就是你!呀——”人倒下了。
青漣複雜的看了綾靈一眼，“沒想到，你竟然沒有殺了他。”
綾靈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公子所願，又怎麽會讓她失望，隻是，無法殺了他，替公子……”
“公子，不會怪我們的……”
“可是，公子!公子!公子你在哪裏？”她不信，她不信溫祁就這麽消失了，什麽也沒有留下……
“綾靈綾靈，冷靜點，公子她真的……”
“不可能!青漣，我不相信，明明……明明……”綾靈有些哽咽地說。
“是呀!”青漣的臉色略過悲傷，“其實，公子一開始的那些言語，那麽反常，或許她就知道了吧！”
綾靈猛地看向她，眼裏的震驚令人無法忽視。
“那位……”青漣和綾靈看向了那邊。
藍湛在遠處，看的更加分明。他看到她被人刺中，他看到她的身體漸漸變淺，他看到她臉上解脫輕鬆的笑容，他看到她望過來的目光，他看到她漸漸消逝的過程……他什麽都做不了，他瘋狂往那邊趕，卻趕不上她離去的速度。
等他到了的時候，什麽也沒有了，除了配劍和一塊似曾相識的玉佩。她什麽也沒有留下……
藍湛默默拾起那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未曾言語。隻是不知怎麽了，臉竟然濕潤了，他輕輕拂去，悲傷卻怎麽也掩藏不住。
“溫辭酒。”他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抱歉，含光君，我有一些事情……”
藍湛的目光從配劍轉移到了說話的青漣身上。“你們？請說。”
“您手上的配劍，是我們公子溫祁的，我想，請您將它交給我們。”
藍湛看了她們一眼，又看了手中的東西，抿著唇，沒有回答。
“青漣，公子的配劍。公子說了的，配劍還有用，必須要回。”
“含光君，含光君，您，好了嗎？”青漣再次詢問。
藍湛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將配劍交予了她們。
她們看著他，心裏有些猜測。公子並非無意，他也並非無情，可卻是……
“告辭，我們還有事，先行一步。”兩人載著一船悲傷離開了。
藍湛對於他們的離去，沒有什麽動作。他需要時間來想想今天到底發什麽了什麽，為什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先是魏嬰墜崖，又是溫祁離去。一夕之間，他最在意的兩個人的竟都離他而去……
周圍的人依舊再互相爭奪，追名逐利。“名門正道”，這次要鏟除的人都已經死了，目的都達到了。可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還沒有放下武器，還在互相廝殺？心裏那被壓製的反感到了極點……
最後的最後，誰都沒有得到陰虎符。黎明的到來，讓人看到了這不夜天的全景：血流成河，地上躺著數不勝數的人。黎明吹來的風，還帶著絲絲寒意。涼了身，也涼了心……
……
“好好好，果然是大快人心！手刃這夷陵老祖的是哪位名士英豪？”
“還能是誰？他師弟小江宗主江澄。”
“不錯，殺得好！要不是雲夢江氏收養他栽培他，他魏嬰這輩子就是個混跡鄉野市井的庸徒……還談什麽別的。原先的江宗主可是把他當親兒子在養，他倒好，修習邪術，丟盡了雲夢江氏臉麵，之前還害得江家幾乎滿門慘死，現在又連累了他師姐的性命，什麽叫忘恩負義白眼狼？這就是！”
“哎……要說這魏無羨，當年也是仙門之中極富盛名的世家公子，並非不曾有過佳跡。年少成名，何等風光恣意……”
……
“藍氏家第五十二條是什麽？”
“不得結交奸邪。“”藍氏立身之本竟被你拋諸腦後！你還有何麵目，麵對藍氏的列祖列宗！”
藍湛抬起頭，倔強地問：“敢問叔父，孰正孰邪？孰黑孰白？”
藍啟仁聽到這話，氣急敗壞，“好啊，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好學生！忘機，你太令我失望了。”
藍湛聽到，一言不發。
戒律堂中，隻聽到鞭子打在人身上的東西。三十三戒鞭，三百戒尺，不及一戒鞭……
“先生，二公子遺留下了一塊玉佩。”
藍啟仁隨意看了一眼，揮揮手，“你去將它送給忘機吧！”
“是。”
弟子轉身欲走，卻聽藍啟仁說，“等等，你將玉佩給我看看。”
藍啟仁把玩著玉佩，眼裏驚奇驚濤駭浪，看著玉佩一言不發。
“那……玉佩，二公子……”
“你先退下吧，玉佩待會我親自送給忘機。”
“是。”
藍啟仁急忙回到自己房間，差點要違背藍氏家規“不可疾行”的規定。
他現在才看了個仔細。像，太像了!他又從一個精致的盒子裏取出一塊玉佩，將兩塊玉佩進行對比。最後，將兩塊玉佩的缺口進行拚接。果然，非常完美，這就是一對玉佩……
藍啟仁看著擺在桌子上的玉佩出神，闔上眼睛，隨後又睜開複雜高興疑惑的表情應有之。他有許多疑問，明明這塊玉佩曾經是給了柒柒，而柒柒早就沒了消息。怎麽現在卻在忘機身上？忘機又從哪裏得到的？他又是怎麽得到的？那人現在怎麽了……他又太多的問題要問，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答。
他想立馬去找忘機問清楚到底發什麽了什麽，但現在不能。剛剛禁受三十三戒鞭，現在需要休息……
於此同時，曾經在眾人眼裏以及死去的江楓眠等人，卻又重新出現在了這九州大陸。
距離雲夢不遠處……
“楓眠，我們怎麽在這裏，我們不是……我怎麽不記得了!”
“我也不記得了!”
“宗主，夫人，這……我們這在哪裏，我們不是在蓮花塢的嗎？”
江楓眠也不知道到底發什麽了什麽，當初明明就在與溫家的人戰鬥，然後後麵發什麽了什麽都不知道了。
“哢噠，哢噠!”是過了很久都沒有動的樣子，每個人都是如此。明明就是一會的事，為什麽感覺過了好久。
他看了看周圍，“這裏離雲夢不遠，我們修整不會，待會在趕會蓮花塢。”
“是。”
因為溫家的人的緣故，江楓眠和虞紫鳶多年的心結也解開了。
“楓眠，我總感覺，這好像有些不對，我們怎麽會在這裏？明明我們之前還在與溫家的人對戰，怎麽會……”
江楓眠也皺起眉頭，“這事我也覺得蹊蹺，此事太過奇怪。”
“也不知道厭離阿澄，還有魏無羨那小子怎麽樣了？會不會有事，還有蓮花塢？”
“三娘，沒事的。”
一行人便浩浩****的向雲夢趕去……
“先生……”還沒有等他說完，就擺擺手，隨後他便離開了。
“叔父，您怎麽來了？”藍湛麵色蒼白，虛弱地說。
看著藍湛這般模樣，藍啟仁眼裏傷過一絲心疼。忘機是他一手帶大的，再聰明知禮不過了。如果可以，又怎麽會這樣？可他必須給各大世家一個交代，不然，何以服眾？
“無妨，你不必起身。我隻是來看看你，順便送一個東西。”
“多謝叔父。隻是，忘機有何東西在叔父那兒？”藍湛疑惑地問。藍湛剛剛一直在療傷，根本就沒有機會察覺到玉佩丟了。
“是這個!”
“叔父，這玉佩為什麽會在您這？”
“你遺落在戒律堂的!”
“忘機多謝叔父!”
“忘機，你從哪裏得到這個玉佩的？又是從何人手中得到？那人現如今又如何了？”
聽了藍啟仁的話，藍湛看著這塊玉佩頓了頓。何人啊？怎麽樣？卻是離去了，連一身軀體也帶走了。
“叔父，這是我從溫祁那得到的。至於她怎樣了，想必叔父也是已經知曉了。”
藍啟仁皺起了眉頭，“溫祁？你說這玉佩是溫祁的？”
“是的，叔父。她說，這是她母親留給他的。”
藍啟仁的表情有些失魂落魄，“這……這怎麽可能？這怎麽會這樣？她……”
藍湛看著藍啟仁的表情，心裏很是疑惑。叔父，怎麽回事？他想起來那名和溫祁很是相像的女子。難道，她們真的有關聯？
“忘機，你好好養傷，我先離開了……”
藍啟仁幾乎是狼狽的離開的，全然不複平時模樣……
藍啟仁看著手中的玉佩。怎麽可能？溫祁是她的孩子？她嫁給了溫若寒？她竟……縱然和溫氏的關係不好，但溫家主母早逝的消息卻是知道的。溫家三子同出一母，溫家三子如今也都身首異處，最小的那個，當場飛灰湮滅了!這是怎麽了，柒柒的孩子為什麽會是這樣的……藍啟仁想了很多，他想到了年少，想到了兄長，想到了曾經一起度過的歲月……他合上眼，在睜眼時，表麵上看已經恢複了平靜。
溫家有三子：長子溫旭，火燒雲深不知處，死於聶明玦之手；
次子溫晁，血洗蓮花塢，死於魏無羨之手；三子溫祁，乖張紈絝，滅了江氏，死於……不見身首。
祁柒柒，你所生三子，卻無一善終，我輩還未離去，他們卻先一步而去。三人之死，藍氏，皆有參與。黃泉之下，可會有恨？
今日種種，譬如昨日種種……
“阿澄，你是說，阿離死了，魏無羨那小子也死了。”
“是的，阿娘!”
“阿離，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麽就，怎麽就……”
“阿娘!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阿姐，讓阿姐……我也沒有能力護住魏無羨。阿爹阿娘，我……我沒有帶領好江家。”
“好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的夠好了，你現在是一個合格的宗主了。隻是阿離他們……”
“誰護得住魏無羨那小子，長能耐了，還夷陵老祖，阿澄根本就無法護住他。這發什麽了什麽？為什麽會就這樣過了兩年多，阿離嫁人了，還有了一個孩子，魏無羨成了夷陵老祖。他們，竟然都……”
“三娘……”
“哎，你們知道嗎？就是那前江家宗主江楓眠回來了。”
“什麽？江家前宗主不是被那溫家魔頭殺了嗎？而且他們不是都下葬了嗎!什麽會……謠言吧！”
“是啊是啊，這怎麽可能。難道溫家魔頭後麵還放了他們，這怎麽可能!而且，也已經兩年多了，為什麽在夷陵老祖他們死了之後就莫名出現了。嗯嗯——我不信。”
“哎！你們怎麽都不信，這是真的好不好。我有一個親戚在雲夢那邊，他就是親眼看著他們回來的。而且，這今天，各大世家就會有動作的，你們等著看就是了。”
“真的嗎？這……”
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了，雲夢江家前任宗主沒有死，活著回來了。各大世家都派人前去打探虛實。自溫家事之後，江家重建，成了五大世家之末，差點掉出五大世家。隻憑著江家百年的名聲在苦苦支撐，但終究是受人牽製，所以，當時的江家根本就護不住魏無羨。沒了江楓眠虞紫鳶等優秀的修者，五大世家的江家也隻是空有其名。
一些野心勃勃的第二等世家想拉下江家，比較，他們實力相差不大。但現如今，江楓眠等人的回歸，局勢卻大大不同了。江家曾經的精英基本保留，比起除金家外，算了損失較少的了……
五大世家，不，是其他三大世家聽到江楓眠的消息也是震驚，紛紛派人前往雲夢。
“你說什麽？江家夫婦回來了!”
“是的，先生。”
藍湛看著綾靈她們送來的折扇，默默打開。溫辭酒，我發現，我看不透你……
〔清河〕
聶懷桑搖搖扇子，“溫兄，你到底在唱哪出戲？”
〔某不知名處〕
“笑話，溫祁那禍害怎麽可能就這麽簡單死了，我一點都不信。說好給我糖的，人呢？騙子!”薛洋看著遠處目光呆滯。“傻子，還真是一個傻子!罷了，小爺我就答應你了……”
師叔死了？曉星塵慌了一下心神晃了一下。師叔不可能會是這樣的!江家夫婦回歸了。師叔，你到底在謀劃什麽？想到師門的天衍之術。他猜不透……
“溫祁，溫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