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命格
“你醒了，你也太重了，我抬塊石頭也比你輕。”金子軒略微嫌棄地說。
魏無羨醒來，看到的竟是一洗碧華的天空，心裏不覺高興起來，就算聽到金子軒的話，也不甚在意。
“這麽說，我還真得謝謝你了!”
魏無羨嗤嗤幾聲，看到了往這裏來的江澄。
……
“怎麽沒看到藍湛和溫兄？”魏無羨好奇地瞅瞅。
“他們？他們早走了。人家藍湛要回姑蘇，至於溫祁，人家說不合適，也走了!”
“這樣啊!”
……
想不到這金子軒還不錯，有責任有擔當。金光善這個人不怎麽樣，兒子都是極優秀的。溫祁在搖回不夜天的時候想到。
“阿久，你沒事吧？”隻見溫情在門口來回踱步。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溫祁拍著自己的胸脯說。“對了，他們都平安離開了。就是那隻王八，被我們三個一起鏟除了，厲害吧！”
“厲害，厲害。”溫情有點好笑地看著一臉驕傲的少年。
“累死了，既沒有吃的，睡的又不好，現在可困死我了。”
“別動，你額頭上有汗，我給你擦擦。”說著，拿出手帕，細心的擦拭。“你額頭怎麽這麽燙？發燒了。你還放了血!”目光瞥到某處，極為吃驚。
“嗯!藍湛腿畢竟嚴重，反正血還有，沒什麽。”溫祁無所謂地回答。
“你……”溫情“恨鐵不成鋼”似的看著她。“你先去睡會，我給你去熬藥。乖點!”
溫祁頭還是很痛，也沒什麽精力作妖，乖巧的點點頭，顯得軟萌可愛。比起平日那囂張的樣子，真是乖巧不知多少倍，看的溫情什麽責備的話都不想說了。
“姐姐，藥，好了。”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人。“放這裏吧！”
“姐姐……”看到溫寧有事要問自己，溫情歎了一口氣，“走吧，出去說。”
“姐姐，阿久是不是去找魏公子他們了。”“嗯。”
“姐姐，阿久看起來很虛弱，發燒感冒不會這麽嚴重吧，她是不是……”
溫寧有些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話。
“是啊!阿久又……照她這樣，怕是……”似乎顧及到什麽，溫情又急忙打住這個話題。
“嗯!姐姐，我去給阿久補補。”
看著單純的溫寧，想到躺在**的溫祁。又看向未來，她皺皺眉頭，未來，尚不可期……
溫祁好好的喝了藥，睡了一天。整個人神清氣爽，差不多恢複了，又有溫寧版滋補湯。讓她想到，生活如此美好，新的一天，終會是好的一天……
溫情和溫寧一早便有事出去了。她也無聊，就四處走走，就看到王靈嬌帶著一行人浩浩****的離開了……
說實話，她還真是不太喜歡王靈嬌這女人。自己沒有什麽本事，狐假虎威倒是轉的一手。嫉妒心還強，看見比自己好看的姑娘，就看不慣想破壞。不過，她平常雖憑借溫晁作威作福，但也沒有權利帶這麽多人出去。不對，這肯定不簡單。溫祁輕微皺眉，好像什麽東西被她遺忘了。母親的故事並沒有很詳細，隻是交代了大體，具體部分全都省略……
“她帶人到哪裏去？”
“稟三公子，是到雲夢去，仙督說到各地設置監察寮，二公子就先讓那位去了。”
“知道了，退下吧！”
監察寮？雲夢？這雲夢是江氏所在地方，魏無羨和江澄又是那般性子，怕是見不得。而且還得罪了王靈嬌這女人，她睚眥必報，借著這番，肯定會報仇，結果……
屍體，到處都是屍體，眼前一片血色，血腥味彌漫著整個天空。旁邊，那是誰，還在鞭笞屍體，還在張牙舞爪？
溫祁一聲驚汗，雙瞳驟縮，她抓住自己顫抖的左手，試圖平複自己的心情。不行!不行!我得去那裏，不能這樣，絕對不行!對，快走!
溫祁一個踉蹌，不管不顧，離開了溫氏。
溫氏之人看到，心下琢磨，三公子最近是不是出去的有點頻繁，這還沒有到晚上，花樓也不開門呢？奇怪，奇怪。
“信號彈!糟了，得快點!”溫祁加快速度往蓮花塢趕去。
溫祁趕到的時候，溫氏眾人正和江家弟子廝殺在一起，難舍難分，地上躺著不少人，溫氏，江氏，都有……
雷又來了……
“元澈，你家小徒弟好像不怎麽聽話啊，非要改命。雖說她是大道所認可的，但，這會擾亂本有的秩序。怕是也容不得她……”
隻見一白衣女子，約莫三十歲左右，和一個看起來稚嫩的孩童，大約十二歲左右。老氣橫秋 ，剛剛那話就是從他口著說出。兩人執手下棋，身邊雲氣繚繞，觀棋局，皆是不動聲色。無悲無喜，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打破他們的平靜……
“啪——”黑子落，勝負已分。“又是你贏了，真沒意思，你就不知道讓我一下，看在我這麽小的份上。”他一下又變換語氣，倒真像十二孩童，隻是語氣略顯不自然。
女子看了他一樣，手中把弄棋子，靜靜的看著他，倒是有些搞笑。“你越來越沒有下線了，樓一。”
“我不管，再來一局，下次，我肯定贏你!”
“希望你能成功。我還有事，等我一會，那個孽障得好好處理一下了。”
“去吧，去吧。徒弟不聽師傅話，應該的。”他語氣裏掩飾不住的興奮。
幾息之間，她便來到了蓮花塢。虞夫人沒有被化丹，江楓眠也趕了回來，兩人攜手對敵。溫祁則是見一個就敲暈，管他是哪家弟子……
命格已改，木已成舟，他們已逃出死結。溫祁那混小子，還是沒有聽她的話。罷了，現在唯有及時挽救，以免節外生枝，否則，她怕也是活不過今日了，得被劈死……
“師傅，你怎麽來了？”溫祁驚愕地看著來人。一時大家都忘了的動作，驚訝的看著這突然從空中下來的人。自帶氣場……隻見她手一揮，他們便都失去了意識……
“阿久，你可知錯？”
“師傅，我知錯。但不會後悔。”
溫祁低下的頭突然揚起來，看著她沒有，真誠且認真。
她歎了一口氣，似早就料到，沒有再過多責備。“你……罷了!想必你也是知道一些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應有的命數，若是想改，便隻能逆天。但最終結果卻都是殊途同歸，唯有死亡二字可記。如今他們的命格或多或少都因你而有些變動，但還在可容忍範圍之類。今日你這般做法，卻是真正解了他們的死局，改了他們的命數……這因一結，這果便唯有你自己承擔。多次警告，你偏不聽，若不是我出現，你怕是已神形俱滅，哪有機會在我麵前強。”
“這樣嗎？難道真不可改？那我得
的出現又是為了什麽？”
她沒有正麵回答溫祁的問題，“你仔細好好掂量，今日這局，是我破例為你而解，他們須在九洲消失兩年，不然，後果……切末魯莽行事，我等受到多方製約，這次，已是極限。希望你，好好珍惜這條命，畢竟，她是……”
她走了，江氏之人都倒在血泊之中，溫氏中人也是。她知道，他們隻記得是他們殺了江氏中人，當然，也包括她，她也是始作俑者之一，更是殺害江楓眠夫婦的幫凶。盡管這隻是假的，但誰能證明，這又是不是真的？
“我們，我們怎麽都在地上？”陸陸續續，他們都醒來了。“唉！為什麽我感覺自己的脖子很痛，怎麽回事？”
“唉，他們都死了，怎麽死的？是我們，我記起來了。”
“三公子，你可是大功臣啊！要不是你，他們可不會死的。不過，三公子你不是不理這些俗物嗎？怎麽……”王靈嬌說。
溫逐流感覺有些奇怪，好像事實不是這樣，但腦海的記憶，以及滿地的屍體卻告訴他，這是真真切切發生的事情。對於溫祁的到來，他是有些驚訝的，以前他也被仙督派去保護過一段時間，對他也有一點的了解。他根本是不關心這種事情的，但很奇怪的是，今天竟然來了，甚至還主動殺了人，這不得不讓他思考……
“什麽？我做了什麽嗎？我根本沒有來過，好不好？這不是我二哥的功勞嗎？你們記錯了!”
溫晁趕了過來，就聽到自家三弟的話，喜出望外。心想，平時果然沒有白疼他。“說的對，三弟哪裏做過這樣的事!”
看到溫晁臉不紅心不跳的應了，她也無所謂。反正這是他們兄弟之間在爭取好感度，將來這仙督之位，溫氏家主之位，也輪不到她……將來!她猛地一愣，還有將來嗎？她不知道……
“二哥，我先走了。還有，能不能對屍體尊重一點？”目光淩厲地望向王靈嬌。
順著目光，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王靈嬌，“那是自然，竟然已經死了，也沒有必要了。嬌嬌——”
“是，公子。”
“元澈，你回來的有點慢啊！我茶都喝完了。怎麽，對小徒弟提點了幾句，舍不得？”
她沒有回答，臉色很不好，改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即使他們已經將做了最大彌補。她壓製住內裏的血脈逆流，好久，才回話……
“她這般做法，必死無疑。我答應過她母親，盡量護她周全。”抿著茶，淡然地說道。
“嘖嘖嘖，還真是重諾。本來你就不能插手塵世間的事，包括你另一個弟子也是如此。可是你們竟然都破戒了，還真是奇怪？”
“何怪之有？樓一，你似乎還不太理解關於人類的感情。”
“是是是，我本來就不是，能理解才是奇怪的。不過，今天這樣，你都這般不好受了。你那小徒弟，怕是半條命都快沒有？”
“反噬之力。是她高估了自己，今日，我已為她承擔大半，剩餘的，卻是她自己的事了……”
溫祁之前沒有感覺到頭疼，但是現在，她感覺自己氣血逆流，頭昏腦脹，整個人處於極度崩潰狀態。
“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總之，整個人都不好了。不能回溫氏，她這個樣子，對了，阿情他們好像在這附近，去找他們……
最後，她還是倒了，可一路走來的鮮血卻看不到了，接就連她自己，也是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弱而已……
這，就是反噬後果嗎？昏迷前的溫祁如是想。
令她趕到不爽的是，竟然又下起了雨，這是幹什麽，為什麽最近老下雨，她感冒才剛剛好一點。她不想動，也動不了，全身酸脹，沒有一點力氣。看到旁邊又一片葉子，費勁心思，終於把它弄到了自己身上，然後，沉沉睡去。恍惚間，好像誰抱著她，離開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