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玄武洞
“天命？天命不可違，我偏違之。”溫祁的語氣裏似是帶著不屑。她拿著配劍，撫摸著刻在劍鞘上的字“破天”。少時無知，想到什麽就是什麽，隨意就取了個如此名字。當時師傅看到，直說“天意，天意。”
突然，溫祁臉上變得煞白，一時變得極為虛弱。“真的糟糕透了!”
溫氏眾人隻知道，他們三公子在回來了一會之後，又跑花樓和酒館去了。醉臥美人膝，醉生夢死，絲毫不詢問關於溫氏最近這麽大動作的事，隻見大公子和二哥子忙來忙去……
溫辭酒今日又在花滿樓裏度夜，身邊美女簇擁，但卻沒有一個近身。她們隻是與她閑聊，替她斟酒而已。銀子又多，隻是尋常陪聊，況且還是個帥哥，身份還不低，如何不願意？
溫祁不知自己已經喝了多少酒了，隻是她兩腮通紅，看人眼神迷離。“斟酒，本公子還要喝。什麽東西，我是誰？你說，我是誰？”突然，溫祁像是耍起了酒瘋，指著一個臨近的說。
那女子好像被嚇了一跳，帶著一點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公子是溫祁，溫家的三公子，是……”
“行了，你們別說了。”溫祁突然拍桌而起。一時大家都停止了動作。
溫祁皺皺眉頭，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她揉揉腦袋，真的是喝多了，頭脹脹的，我難道還有發酒瘋的習慣嗎？環視四周，看到還在驚愣中的姑娘，擺擺手，盡量用平常的語氣，控製自己的態度說：“你們繼續，繼續，不用管我，自個去玩。我隻是喝多了，不用管我。”
看到溫辭酒又與平常一般無二的樣子，她們就當是發酒瘋過了，拋之腦後，繼續該繼續的事情。
突然，一隻紙鶴不知何時進來了，溫祁隨意看了一眼，好像是溫情，她以為這隻是來催她回去的，畢竟以前她也是這樣做的。她慢條斯理地看了進來。
她倏地站了起來，口中念道，“怎麽可能，這……”
她摔門而出，不再顧那些女子，往不夜天趕去。在她回去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暴雨，還電閃雷鳴，禦劍飛行的時候，甚至有幾次要劈到她……
“哎呀!這忽然下起的大雨，也太奇怪了吧！好像是突然之間就來了，一點預兆也沒有，老天爺這是怎麽了？唉，要變天咯……”老人躺在搖椅上自言自語。
“阿情，發什麽了什麽？為什麽你說他們有難，發生了什麽？”溫辭酒衝到了溫情房間，她走過的地，都是濕漉漉一片。本來溫情還想數落她，看到她滿身狼狽，身上還在噠噠的滴著水，又不知該怎麽對她。
忙的拿出毛巾和一套衣服，以免她感冒。“發生了什麽？”
“換上，擦幹，我再與你說。”看到溫祁焦急的眼神，又改了口風，“你快換衣服，我與你說。”
“魏無羨江澄他們等世家公子，都在玄武洞內，出口，被你二哥堵了。恐怕……”
“什麽？不行，我得去看看。”
“阿久……”
這時雨已經停了，隻是這雷聲還是依舊……
溫祁來到暮溪山，隻見有人守在洞口，她不能光明正大地走進去。轉轉腦子，略施小計，就輕鬆的進去了。
那屠戮玄武少時曾聽父親講過，上古神獸，血脈不純，凶殘的狠，還吞噬人類。他們……不會，還沒有到那個時候，不會有事的。她雖然是在想問題，但腳下的步子卻沒有放緩。終於，她找到了描述的那個洞口……
她四下打量的走了進去……
“誰？誰在那裏？”溫祁聽到了魏無羨的聲音，中氣還挺足，看來還沒什麽大礙，心下的擔心就少了大半……
“溫兄，怎麽是你？”魏無羨的眼裏升起了複雜之色。到如今，他們和溫氏，怕是終有一戰，屆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他們之間，又何去何從？
溫祁像是沒有注意到魏無羨的異樣，也不看滿地的箭，紈絝依舊，“怎麽不能是我？你們，沒事吧！其他人呢？藍二公子呢？怎麽就你兩個人？”
看到溫辭酒這般模樣，他也放下了心緒。不管了，反正過了今天再說。回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其他人都走了，就我和藍湛。”
“啊？”溫祁迷惑地看著他。
“長話短說，就是這裏有個洞，他們都離開了，但是因為那隻王八，洞口被堵住了。”
“哦！所以，你們要出去，還的殺了這隻王八？”“應該。”
“藍二公子好像不太好的樣子，怎麽了？”溫祁看著雖然在睡覺，但麵色蒼白的某人詢問道。
“嗯？我似乎聞到了藥味，你身上，藍二公子身上，都有。不過，你身上怎麽還有一絲熟肉的味道？”溫祁皺皺眉說。
“溫兄，你鼻子可真靈？屬狗的嗎？”
“還真是啊！”
在兩人對話的過程中，藍湛醒來了，一睜眼，就看到溫祁盯著他的腿。
“你，怎麽來了？”
“聽說你們在裏麵，我就想看看你們有沒有被那王八給吃了，結果，大失所望，都活著!”溫祁假意說道。
“好你個溫辭酒，沒想到你是這種心思!”
“不然，你以為本公子什麽心思？”
看著他們，藍湛的心裏不知為何，暖暖的，這些天所遭受的變故，也在這一刻放下了……
“咦!藍二公子，你竟然笑了!”溫祁猛然瞥到藍湛勾起的嘴角。被說了出來，藍湛立馬收斂。
魏無羨聽到，停止動作，觀看藍忘機，卻見是和平常一樣的，哪裏來的笑。“溫兄，你眼睛是花了嗎？哪裏看到藍湛笑了!”
溫祁慫慫肩，“隨意咯！”
……
“溫兄，你這位什麽藥，怎麽感覺和之前我塗的不一樣，這個好像更……聞起來有一絲甜味!”
溫祁聽到，愣了一下，“我怎麽知道？這是阿情給我的，她隻是說，這個藥效更好，對於外傷恢複力更強。你趕緊重新弄一些!”
“藍二公子，你的腿？”
“無事，以及沒有大礙了!”
魏無羨看到，好像更嚴重了，小聲嘟囔：“哪裏沒事，明明更嚴重了，溫旭那人，下手……溫晁那人，還……”
聽到魏無羨的話，都尷尬了一下。溫祁雖然有話說，但想到什麽，還是沒有說話。
“溫祁，你幹嘛？”藍湛看到溫溫辭酒劃破自己的手時，提高了分貝說。
“溫兄，你別想不開啊！我隻是隨意說說，你不是想以死謝罪？”魏無羨急忙改口。
溫祁給了他一個眼神，大概意思是“你想多了，本公子是這樣的人嗎？”。然後，將血放放到了藍湛腿上，那傷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愈合，最後，隻是一些皮外傷還沒有痊愈。
藍湛和魏無羨看到這場景，目瞪口呆，都看向溫祁。空氣中一股香甜的味道蔓延開了，就連血腥味也被遮掩。
“看我幹嘛？我曾經吃了好多天靈地寶，久而久之，就是血液也有了這功效。”溫祁一臉無所謂的解釋，不看他們驚愕的眼神。
“這，也行!”魏無羨有些懷疑的問。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卻不得不信。
“從古至今，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藍湛抿唇說道。
“那是你們書看少了!不過，什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你麵前不就是一個嗎？所以，須多看書，免得人家真的講的是事實，你自己卻不知道，還去質疑，徒留笑話!”溫祁像長輩教育晚輩那樣說話。
“以後，這種事情，莫讓被人看到，不然，遭人惦記。”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道理，我懂啊！”溫祁隱晦地往魏嬰那看了一眼。
“你，喝了酒？”
“嗯!”他們這才注意到溫祁臉上不自然的紅暈。本來以為是因為太急了，一時呼吸不過來而造成的，但這麽久了，也太不正常了。又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酒氣。
“被發現了，我已經喝過醒酒湯了。”
“你們怎麽出去？外麵都是弟子把守，你們這個樣子，應該是……不過，有我，肯定沒有問題!”溫祁話鋒一轉。
“你們看？那王八怎麽爬過來了？”魏無羨驚呼道。
溫祁心裏嘎登一聲，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她怎麽就給忘了……
“溫兄，他怎麽一直朝你攻擊？等等，血？”
“恭喜你呀，終於想到了。”溫祁頭脹脹的，還翻了一個白眼。“我們出去吧！走。”
不知是不是天意，那門竟然又賭起來了，實在是，讓溫辭酒很鬱悶了。賊老天，就是故意的。
“溫兄，這門？”
“看來，我們隻有一條路了。”
“四百年了，它也是活夠了，也該死了。”溫祁悠悠的出聲。
“嗯。”三人對視一眼。
最後的最後，三人合力殺人屠戮玄武，魏無羨暈了，溫辭就因為喝酒淋雨，華麗麗的也暈了。
藍湛麵色複雜的看著醒過來的溫辭酒，臉上盡是尷尬之色。“你，是女子？”
溫祁感覺自己醒來有點不對勁，總感覺怪怪的，往身上一看，果然……然後，又聽到藍湛的話，溫祁腦袋短路幾分鍾。知道了!知道了!竟然被人知道了，這真的是……算了，他們這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既然認定了對方是朋友，那知道了也沒有什麽不好。隻是這麽多年了，除了我主動承認，第一次竟然被人給發現了，實在是有點不爽，盡管，這是個意外。
“嗯。是，女子!”但溫祁還是看不出表情的回答。
“我不是故意的，隻是見你燒的有些厲害，身上又都是濕的，所以想……對不起!我……”仔細看看，回發現藍湛的耳朵充滿了血。
“我知道了，你不用想太多，你也是因為形勢所逼，理解。而且，藍湛，我們是朋友。”溫祁一反常態，一本正經的回答。
藍湛看到這樣子的溫辭酒，雙目真誠地看著你，是個人都可以感受到她的誠意。可是，不知為何，心裏有些不舒服。這麽隨意嗎？就算是這樣，也無所謂。無論是誰，是他，或是魏嬰，她都是這個態度嗎……
看的出藍湛有些不對勁，溫祁岔開了話題，“藍湛，魏無羨呢？”
順著他的目光，溫祁看到了睡的香甜的某羨。
“你的身份？”
“我不是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如果是魏無羨，我無所謂。其實，我很想知道當他知道我的真實性別時候是表情，肯定很精彩。”
“嗯。”藍湛悶出了這一聲。
溫祁睡了，藍湛也睡了……
如果，如果真的是被別人以這種方式知道了，她真的還會這樣無所謂，這般風輕雲淡嗎？她不知道，就算如果是魏無羨，她可能不會將他怎樣，但心裏還是不舒服。可為什麽是藍湛，她反而還有一絲慶幸，慶幸幸好是他的念頭。她不知道啊！想到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知為何，卻是這般清晰……
慢慢的，慢慢的睡去，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