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和那個叫莫裏亞蒂的人究竟是什麽關係?”等待群馬縣的警察們到場的時間裏,安室透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禮物。”歐洛絲回應道,房間裏開著暖氣,她的黑發從肩膀處滑落,看不出情緒的視線落在中央的屍體上。

屍體褲腳上沾著一點狗毛,旁邊有一個破碎的花瓶,這使得他身下的地毯看上去有些潮濕。

“吉姆是麥考夫送我的聖誕禮物。”

與莫裏亞蒂五分鍾不受監管的自由交談時間——明明之前從未見過麵,歐洛絲卻與那位犯罪大師一拍即合。

“聽起來不像那個人會做的事。”安室透回憶了下之前與麥考夫福爾摩斯的秘密對話。

“當然。可那不是麥考夫能決定的。”歐洛絲用諷刺的腔調說道,“有人需要用我的腦子為他們解決難題,而我隻是提出了個微不足道的請求而已。”

“毛利先生!”身後的門被推開,毛利小五郎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嗓音。

山村操叉著腰,身後跟著幾個穿著西裝的警察:“好久不見了!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碰見您!”

“那個,山村警官……”身後的一個警員上前,小聲提醒道,“現在好像不是敘舊的時候。”

“對哦。”山村操恍然大悟,“讓我看看死者——死因是窒息嗎?”

“是。”警員拿出一個小小的本子,“死者名叫宮崎光夫,46歲,是這個公館主人的朋友,約一個月前入住,據目擊者的供詞,上午十點四十八分,在死者的脖子被繩子捆住。”

“目擊者?”山村操問了一句。

“是我和鬆田警官,其他的人應該也看到了。”江戶川柯南答道,“因為從對麵到這裏要繞過好幾個走廊,我和鬆田警官從發現到這裏一共花了五分鍾,等撞開門的時候死者已經喪失了生命體征。”

“我知道了!”山村操一錘掌,揚著腦袋顯得十分得意,“既然你們都目擊到了一切,那這起事件就是簡單自殺案嘛!”

江戶川柯南:“……”

江戶川柯南:“但是他掙紮了哦。”

“嗯嗯,”山村操點頭,“所以他自殺到一半又後悔了。”

江戶川柯南:“……”

鬆田陣平原本半跪在屍體旁邊,聽見這話後站了起來:“動機呢?”

“誒?”

“如果是自殺的話,這裏應該有一把死者踢翻的椅子才對。”鬆田陣平摘下墨鏡,他微卷的頭發淩亂,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對方,“而且自殺和他殺一樣,都應該有明確的動機。”

“你這家夥是誰啊?”山村操愣住,他打量了一眼對方從頭到腳的黑色裝扮,警惕地擺出防禦的姿勢,“也是毛利先生的徒弟嗎?”

很顯然,他還記得上次見麵時安室透自稱是“毛利小五郎的頭號弟子”的仇。

“……”鬆田陣平麵無表情地看了一旁的安室透一眼,後者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

“這就是我剛剛說的鬆田警官啦!”江戶川柯南頭疼地插話,可以用上了小孩子特有的可愛語調,“是和目暮警部一組的,山村警官你應該見過的吧。”

山村操聽完就這麽盯著鬆田陣平看了幾秒,然後露出了一副“不,我完全沒有見過”的表情。

但他很快理了理大衣的領子,裝模作樣地哼哼兩聲,故作深沉地斂起下頜道:“我又知道了。”

江戶川柯南:……真的嗎。

“動機是靈感枯竭!”山村操一本正經地拿起房間桌子上的文稿,“你看,隻寫了一半,日本史上不是有很多先例嘛,這就是他的自殺動機!”

江戶川柯南一愣,湊過去看。

所謂的文稿並未裝訂完成

,字跡也是英文。每一行上不多不少正是20個單詞。

這個習慣江戶川柯南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

“那是山下老爺的東西。”高野管家摸了摸腦袋,他露出個局促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打斷了山村操的推理,“山下老爺一直很喜歡寫東西,他最近在自己寫推理故事,所以才征求了一下宮崎先生的意見。至於您說的動機,宮崎先生一直是個很樂觀的人,我們和他相處了一個月,似乎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死者的醫療檔案上也未記載患有精神疾病。”一旁的警員補充道。

“是嗎……”山村操為難地捏住下巴,“那這可就難辦了啊……嗯……毛利先生!”他的餘光瞥見一旁的毛利小五郎,“您一定已經推理出來了吧!怎麽樣,請揭開謎題吧!”

毛利小五郎愣住:“問、問我嗎?”

“是!”山村操回答得大聲,連帶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畢竟“沉睡的小五郎”在日本的推理界很出名,在此之前甚至還有不少電視台特地來采訪。

“這個嘛……”毛利小五郎捏住下巴,冥思苦想,“我們進來的時候窗戶好像沒有上鎖,也不能排除他殺的可能性——高野管家,請問案發的時候這棟公館裏除了我們外還有幾個人?”

“還有兩位負責清理工作的員工,您需要的話,我現在可以把他們叫過來。”高野管家若有所思道,“所以加上之前碰到的鬆本先生,應該是三……”

“是四個。”高野管家的話被猝不及防地打斷,毛利小五郎回頭看去的時候,一個瘦高的身影拄著手杖正出現在門口。

見到大家露出疑惑的神情,男人禮貌地點了下頭:“我是山下,很抱歉在我舉辦的宴會上發生了這樣的事——高野,你先去把那兩個員工叫過來,我們要積極配合警察的工作。”

麵前的這張臉和報紙上介紹[山下大和]時的照片完美地重疊在一起,鬆田陣平的眉心卻蹙起一道褶皺,注意到對方手指上的戒指似乎大了一圈。

“啊!你是!”山村操突然回憶起自己在哪裏見過對方。

山下大和微笑,無視了不遠處壓低身子對自己低吼的那條大狗:“下午好,山村警官,上次的案件也麻煩你了,恭喜您升職成警部。”他說到這裏頓了頓,困惑地看了眼對方身上的長款大衣,“您這打扮是……?”

“嘿嘿。”山村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理了理領口,“偶爾也想嚐試一下新東西,電影裏福爾摩斯不就是這麽穿的嘛。”

鬆田陣平下意識地看了眼角落裏的歐洛絲。

zero和他提到過,歐洛絲似乎有一位名叫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兄長,正好與傳聞中的名偵探同名。

結合歐洛絲剛剛說的“七年前”,鬆田陣平推測當時打電話給萩原研二的就是那個叫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人。

“再問我一遍。”

場麵似乎在朝著詼諧的喜劇方向一去不複返,歐洛絲淡漠地注視著這一切,忽然開口和身邊的安室透說道。

“什麽?”

“你剛剛問的,我對警察是什麽印象。”

安室透陷入沉默。

他看了眼山村操胸前的警部標誌,完全不能理解對方和目暮平職的原因。

“這是例外。”安室透麵無表情地解釋道,“至少作為職業組來說,他的筆試成績很好。”

歐洛絲沒說話,一如既往地感到失望。

不管是警察還是偵探,他們無視送至眼前的證據,用英雄美化無能,甚至連個縮小的孩童也不如。

[既然這樣,那就令這個推理遊戲有趣些吧]

那個聲音說道,語調忽然變得激昂。

[親愛的歐洛絲,

請在三分鍾內指出這裏的凶手,為這些可憐的偵探獻上盛大的晚宴!]

[溫馨提示,距離您的死亡節點還有——]

[2分59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