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為什麽她特地得為這些人解決難題?
倒計時在一秒一秒地過去,歐洛絲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對於死亡的恐懼。
“我不明白。”她隻是說,“為什麽沒有人關心打碎的花瓶。”
山村操:“花瓶?”
“沒有花瓣。”江戶川柯南突然冒出一句。
歐洛絲不太在意地看他一眼:“它的容積看起來最多隻有500ml,而按地毯的麵積計算,打濕整塊至少需要4500ml的水。”
“你會把一個沒有花卻裝滿水的花瓶擺在這裏嗎?”察覺到山村警部看過來的疑惑的視線,歐洛絲平靜地問道,“它的碎片毫無特點,連個裝飾物都算不上,顯然是為了掩飾什麽而特意搬到這裏摔碎的。”
“還有暖氣——”
“暖氣?”
“毛利先生剛剛提到了,案發當時的窗戶是開著的。現在的天氣並不寒冷,為什麽整棟公館非得開著暖氣?”
“如果你計算就會發現,0.5m?的冰塊融化成水,恰好是4500ml左右。”
這就是沒找到椅子的原因。
鬆田陣平看了眼頭頂上的通風口。
“冰塊?什麽冰塊?”山村操眨眨眼睛,沒跟上思路。
“假設受害者之前處於昏迷中,犯人可能是在受害者的腳底下墊了一塊冰,如果能事先估計好冰塊的融化時間,就能製造出宮崎先生遇害時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江戶川柯南說到一半哽住,他突然記起自己是個小孩子的事實,於是尷尬地摸了摸腦袋,企圖用可愛蒙混過關,“就,就是那個啦,所以我們當時在對麵才會看到宮崎先生突然掙紮的樣子。”
“唔,就算這樣……”山村操捏住下巴,“等等。”他忽然醒悟,“這樣一來豈不是誰都可以是凶手了!”
偵探們的推理陷入死局。
……為什麽會得不出結論。
歐洛絲疑惑地皺起眉頭。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福爾摩斯]
你在說夏洛克嗎?
[我以為您很喜歡他]
她的確最喜歡夏利。
但她和麥考夫一樣,在見到除夏洛克以外的孩子前,都以為他是個白癡。
“鬆本先生。”歐洛絲抬了下眼,她想到這裏,沒有絲毫客套的打算,在倒計時接近0的時刻徑直喊出對方的名字。
“你可以介紹一下你的作案動機。”
事件的凶手突然被擺到明麵上,在場的所有警員頓時向剛到場的鬆本十衛兵看去。
而後者無辜地眨了眨眼,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福爾摩斯小姐,案發的時候我正在您的身後。”
“你忘記那個孩子說的了嗎?你的不在場證明並不成立。”
鬆本十衛兵輕鬆地笑了聲:“證據呢?”
“你是這座公館裏唯一的原裝貨。”歐洛絲答得漫不經心,“這棟公館裏處處都是證據。”
聽到這句話,除了早就知道的安室透和鬆田陣平外,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福爾摩斯小姐。”一直保持沉默的山下大和突然開口,他紳士地笑了下,語氣卻很強硬,“雖然我很尊敬您,但沒有證據的事情還是不要多說為好。”
“你的戒指。”歐洛絲說。
“我的戒指?”
“它明顯大了一圈。”
山下大和看向自己手上象征身份的戒指。
“一般來說,長期戴著戒指的人,戒指下皮膚的顏色都會比其他地方要淺一些,但你的卻是完全一致的。”
山下大和眯起眼:“這又能說明什麽?”
“我聽你的管家說,你似乎很熱愛寫作。”歐洛絲看向一旁書桌上的文稿
,“請問一個長期握筆的人,手指上為什麽連個繭子也沒有?”
“……”
“相反,這些特征都在所謂的死去的宮崎先生身上出現了。”
每一行上固定的20個單詞。
江戶川柯南終於想起來自己是在哪裏見過這樣的寫作習慣。
兩個月前出現在報紙上的那封邀請函!
“你們挾持了真正的山下大和,強迫他發出邀請,並上演了一出鳩占鵲巢的戲碼。”歐洛絲笑了聲,“這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山下大和]的臉色徹底暗了下去。
“截止現在,似乎都是您的推理。”男人生氣地說道,“我也並不認識您口中所說的吉姆,請拿出證據來,福爾摩斯小姐。”
“牙齒。”歐洛絲回答得很快,快到難以想象她真的經過思考,“真正的山下先生手指間有煙漬的痕跡,他是個老煙槍,我想他的牙科檔案中一定有著相應的醫療記錄。”
“外貌或許可以通過手術改變,但我想你大概沒料到牙齒這一環。”
和[山下大和]不同,同為共犯的高野管家的眼中露出崇拜的情緒:“您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一開始。”歐洛絲說,“你的肩膀受了傷,我想這兩個月以來,被挾持的山下先生大概攻擊過您。”
“不過,真正令我產生懷疑的是那條狗。”
“狗?”
“它隻和鬆本先生親近。”歐洛絲說,“死者的褲腳上沾著狗毛。”
山村操這才回憶起剛才和[山下大和]對話時空氣裏傳來的狗叫聲。
那隻大狗跟在鬆本十衛兵的身後,在瞄了一眼屋內的屍體後又漠不關心地很快縮了回去。
“所以我才會想不通。”歐洛絲的目光重新挪回了從容不迫的鬆本十衛兵身上,“你的動機是什麽?”
“我說過了。”鬆本十衛兵笑道,“我和雪子是真心相愛的,他們綁架,我動手,這叫互利互惠。”
歐洛絲沉默幾秒,回過去看同樣陷入沉默地安室透:“為什麽你不嘲諷他?他看起來比我更不正常。”
安室透:“……”
他歎了口氣,良久隻是說出一句:“別學這個。”
“然後呢?”剛把案件從頭到尾捋順的山村操發現漏洞,“為什麽他們非得挾持真正的山下先生發出邀請?那樣不是增加了被發現的可能性……”
一個“嗎”字還沒說出口,突兀的一聲槍響劃破了空氣。
[山下大和]手中的手杖被改造成了一把槍,這和麥考夫的那把雨傘如出一轍。
歐洛絲緩慢地偏過腦袋,看向把柯南提起的安室透。
——殺掉工藤新一。
順利的話,還能將她一起殺掉。
砰的一聲,鬆田陣平把[山下大和]的臉按在了牆上。他熟練地奪過槍,神色有些陰沉。
“高野!你個沒用的廢物!”被壓住的男人大喊,將矛頭指向一旁舉手投降的高野管家。
“我可沒有戰鬥能力,而且高野並不是我真正的名字。”[高野管家]無所謂聳了聳肩,興奮地撕下臉上的麵具,“我單純地隻是來見福爾摩斯小姐的——您還記得我嗎?我在謝林福特的地下一層,您殺掉監獄長後,我們曾見過一麵。”
歐洛絲盯著這張臉看了幾秒,她沒給出答案,隻是淡淡地說了句:“不感興趣。”
“好吧。”[高野管家]有些遺憾,“我一直很欽佩您,但還是我們贏了。”
他說著,目光瞥向一旁的書架。
此時的[山下大和]已經被在場的警方拷上了手銬,鬆田陣平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視線,冷靜地盯著書架看了一會。
他的直
覺向來很好,沉默幾秒後將書架上的幾本書小心翼翼地挪開。
一枚炸/彈就這麽暴露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這裏的地形很複雜,請讓我為你們帶路]
一分鍾的事情,跑出這棟公館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運動量。而四樓的距離,從窗戶跳下去顯然也不是個很好的決定。
“怎麽樣,拆彈專家?”歐洛絲挑眉道,“要我教教你嗎?”
鬆田陣平發出聲嗤笑:“你閉嘴對我的幫助比較大。”
他用修長的手指拆下炸/彈的外殼,藍色的眼睛裏是與生俱來的自信。
鬆田陣平彎起唇角。
“這世界上還不存在我拆不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