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部落首領

“這是你發現的?”男人直入主題。

“嗯,今天去采野菜發現的。”梁斌愣愣的地回答道,思緒還落在男人的傷口上。

“你怎麽知道這個可以吃?”依然是冷冷的語氣,聽不出心情如何。

這個梁斌還真沒想過,他不能跟人說,我來自二十一世紀,咱們那兒早就種植紅薯了。

“我當時餓了,就嚐了一口,味道甘甜,過了一陣也沒什麽不適反應,就生吃了一個。”也不知道眼前男人會不會相信他的拙劣借口。

男人沉思片刻,說道:“你可以選擇不說,為什麽告訴大家,這個可以吃?這樣,以你的身份,可能分到很少,或者根本分不到這個食物。”男人的眼神比剛才更冷,眼裏是滿滿的寒氣。

梁斌此時真想拿塊豆腐撞死自己,痛快死去不行嗎,叫你多事!

就眼前這男人,該不會以為這是慢性毒藥,要毒死部落人吧,這理由要是找不好,梁斌他估計今晚就得領盒飯,還是死得很難看那種。。。

“我是咱部落買來做祭品的,活不過幾天了,如果在死之前,可以為部落人做些貢獻,也算這輩子沒有白活了吧。”

梁斌從來不是善於說謊的人,反正早晚是死,與其找一個早晚會被拆穿的理由,還不如實話實說,是死是活,來個痛快。

男人似乎很詫異梁斌的說法。

眼睛直直地盯著梁斌,梁斌有理由相信,他要是此時表現出一星半點的膽怯和心虛,眼前這男人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他就地處決了。

空氣中是死一樣的沉默。

度秒如年,等待判決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哪怕是前世已經活了三十三年,梁斌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

“你叫什麽名字?”男人毫不在意地問道。

“梁斌。”總算是糊弄過去了,歐,自己剛說了什麽?!

梁斌兩字說的太順口,完全不需要思考,這人隻要一打聽,就知道自己說謊了!

怎麽辦,怎麽辦?淡定,淡定,好好想想。

部落之間交流一般是在部落集會時,而部落集會每次都會間隔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即使知道他說了謊,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得到驗證。

對的,反正自己也絕活不到下次集會了,這樣想著,梁斌緊皺的眉頭也緩緩鬆開了。

“確實是一個特別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樣。”男人不置可否的淡淡說道。

“這東西既然是你發現的,那你來給它取個名字吧。”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剛才的質疑和狠毒都不曾有過一般。

“甜薯,就叫甜薯吧,這吃起來甜甜的。”梁斌本想說紅薯,可又怕眼前男人又要尋根究底的問個明白,就換了個甜薯的名字,連理由都找好了。

“甜薯?”男人喃喃說著,“不錯,就叫甜薯。”男人露出進屋以來第一個開心的微笑,竟把梁斌看呆了。

沒想到男人竟然也有這麽好看的時候,尤其是一個領袖,一個王者,一個實力強大的男人。

男人看出了梁斌的呆愣,竟也直直地看著他,不似先前的懷疑,是饒有興趣的打量,如孩童看見有趣的玩具。

被男人這麽**的盯著,梁斌才想起來,自己正全是**,不覺雙頰通紅,低頭垂目,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此時低眉順眼,害羞矜持,又不著寸縷的梁斌,在男人看來卻別有一番情趣。

看出梁斌是真的害羞到不知所措,便開恩般說道:“回去吧。”

梁斌如蒙大赦,立即轉身兩步離開,在行至門口時,又想起來,還有事情沒說,又不知該不該講,一時間倒不知該進該退了。

梁斌雖然自己過得辛苦,但見不得別人受苦,這就是他雖然不願意,卻一直養著養父母和兩個弟弟,盡管兩弟弟已經買房成家,日子過得比他還好。

身後的這個叫啟的首領,看著不壞,卻受傷又得不到好的治療,要是因此感染甚至死亡,豈不是可惜了。

部落首領是一個部落的實力象征和精神領袖,要是首領不在了,那部落裏的人是不是也要像自己之前部落那樣,拿雌性換食物,淪為其它部落的奴隸。

可自己光有理論,沒有實踐,能不能治好還不一定,況且,也許原始人類治療傷病的方式本就與現代人不同呢,自己貿然提出,豈不是弄巧成拙?

男人也發現了正在門口徘徊的梁斌,開口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梁斌隻好轉頭應道:“首領大人肩上的傷,看著好像發炎了。”

“嗯?”男人稍有興趣的身體微微前傾。

“應該早點治療。”梁斌邊說邊觀察著男人的表情,一旦發現男人抵觸或者不悅,就立馬閉嘴。

卻沒想到男人竟從獸皮墊上站起來,起身時牽動了傷口,俊眉一擰,忍過那一陣鑽心的疼痛之後,緩緩站直身體,繞過茶幾,走到了梁斌麵前。

眼前的男人比梁斌高出半個頭,蜜色的肌膚包裹著強健的肌肉,深邃的眼睛下是高挺的鼻梁和厚實的嘴唇,刀削斧鑿般的輪廓,充滿了男人味。

站在梁斌麵前,不怒而威。梁斌整個人都籠罩在男人的**威之下,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那你覺得,應該怎麽治療?”男人邪魅地一笑,好似挑逗,又似對傷口並不在意。梁斌吞了吞口水,強忍著心中的懼怕。

近距離的觀察男人右肩上的傷口,才發現男人的傷口比自己預估的還要嚴重,肩部有四道深且長的傷口,傷口切麵較平整,應該是被鋒利的爪子抓傷造成的。

傷口內泛著黃水,還不斷地往外滲,看著極其嚇人。

梁斌被這傷口嚇傻了,光看著都能感覺到男人的疼痛。

不再猶豫,道:“我明天去給你采點草藥吧。”莫名的有些同情和心疼眼前這個強壯的男人。

“你還會治療?”男人語氣裏的興趣更濃了些。

反正也是活不了幾天了,就實話說了:“我沒治療過,但您這種情況,需要把已經發炎腐爛的肉切掉,再把傷口縫合好,輔助一些消炎止血的藥草,傷口才能好得快些。”

小時候,有一次梁斌跟爸媽去鎮上賣自家種的菜,見一人背簍裏裝著山坡上隨處可見的野草,走進鎮上唯一的那家中藥鋪,一打聽才知道,這些梁斌自以為的野草竟然是可以賣錢的藥材。

記下了幾種可以作草藥的野草,梁斌以後在地裏幹活時,就主動收集起來。

十幾年來的耳濡目染,梁斌也記下了些常見的藥材功效及使用方法。

有時來到藥鋪,店裏正忙,梁斌也主動幫忙,一來二去的,一些簡單治療也能應付自如。

但像眼前這男人這麽嚴重的,別說實操案例,連見也未曾見過,所以完全沒有把握。

男人也在思考著梁斌的話,他心裏很清楚,按照以往的經驗,受傷之後一般幾天就好了,這次受傷多日,不但不見好,還愈發嚴重起來。

隻是部落裏隻有族巫懂得治療,連族巫都沒辦法,自己更是沒轍。

眼前這個小雌性的辦法或許可以一試,至少不至於更糟。

“你需要些什麽藥材?”男人淡淡地問道。

是怎樣的經曆才能讓一個人,對自己的病痛生死看得如此雲淡風輕呢?

男人淡淡的語氣,讓人誤以為他們談論的不過是別人的傷病。

梁斌還有些不可置信,他已經明確表示,自己沒有把握治療,而且,自己一個剛來的奴隸,何以讓眼前這人信任?

無論如何,看男人的傷勢,恐怕已經耽誤了不少時日,再拖下去,隻怕真的沒法救治了。

“我需要一把小巧鋒利的骨刀,一根很細的骨針,還有一些草藥。”梁斌想了想之前老中醫治療外傷時的步驟,

“您這傷口需要盡快治療,草藥明天我去森林找找看,骨刀和骨針需要您提供一下。”又說了些注意事項,梁斌才離開帳篷往回走。

腦海裏一遍遍梳理著需要的材料和執行步驟,哪怕是一小步的錯誤或遺漏,可能就是一條鮮活的性命,梁斌不敢大意。

不知不覺,便到了之前住的帳篷,負責管理奴隸的管事,大家都叫他昭大人。

此時,他正站在帳篷前,看到梁斌過來,立馬抬腿兩步上前道:“首領大人吩咐了,您單獨一個帳篷,東西都已經給您帶過去了,您跟我來。”男人諂笑道。

梁斌雖然沒跟管事直接說過話,但這人跟其他奴隸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梁斌是見識過的。

這麽一會,態度就一百八十度轉彎,讓梁斌有些接受無能。隻得愣愣地跟著男人身後走著。

奴隸們的帳篷,本就在部落的最外圈,而梁斌的新帳篷比之前的更是向外擴展了不少,有點獨門獨戶的感覺,又仿佛他是個編外之人,受人排擠。

不過梁斌到樂得安靜,對首領大人的“特殊”照顧甚是感激。

帳篷裏相當簡陋,一個用雜草和破舊獸皮鋪就的床,一個白天領到的獸皮袋,一把有些鈍的骨刀,一個盛湯的碗,便是全部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