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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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聽韻捏著酒杯坐在角落裏,隻不過現在有她在的地方,角落也變成了中心。
幾乎瞬間, 她身邊就圍滿了人。
不過都是年輕女孩子來打招呼。
“你好呀, 你是誰家的?我還從來沒見過你呢。”
打扮得像芭比娃娃一樣的女孩眨著大眼睛, 頂著誇張卷翹的睫毛、削減了的下巴一臉天真地看著她。
她說完,其他人都互相遞了個眼神,想說什麽也都憋回了心裏。
雖說能參加尚楓慈善晚宴的大抵也都會麵熟,但有些人能進來這裏靠的卻是另一半。
就像這位, 早就傳出是立言謝總帶來的大學生, 想來也是鳳凰生在雞窩裏,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普通人家的學生攀附上了權貴,可不就是臉生麽。
這位芭比仗著她老爸, 總是頂著一副人畜無害的臉來紮人,她們都習慣了。也隻是表麵友好罷了。
不過,誰都不想為了個可能不會再出現的新人得罪芭比,況且芭比問出了她們都想問的問題, 她們也都保持緘默。
許聽韻從來沒經曆過這種場合。
原來也隻是同大伯母一起去哪個下午茶的局, 最多也是同兩三個人聊聊天, 彼此家世相同, 聊天也很有分寸。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直白的人。
許聽韻沒多想,隻是按照往常微笑著回答:“我是蘇城人。”
她剛說完,芭比的歐式大雙更舒展了,“怨不得這麽小家碧玉, 柔柔弱弱的。好羨慕你哦, 站在謝昭身邊小鳥依人的, 很般配呢。”
許聽韻聽著別扭, 可她的教養讓她依然保持微笑,“謝謝。”
如果人的眼神可以打字,現在已經完成一部幾百萬的長篇小說了,
芭比怔了怔,往常她同別人這樣陰陽怪氣,見到對方暗暗咬牙生氣、但還不得不微笑著應和捧著她的時候,她都要爽死了。
不知道這個許聽韻是真的沒聽到,還是假裝不懂,芭比咬牙,這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她氣憤。
芭比“哦”了一聲,想了想又問:“所以你是蘇城哪家的呀?”
其實她也沒去過幾次蘇城,在蘇城也沒什麽朋友,更何況許聽韻和她壓根都不是一個圈子的。
許聽韻:“蘇城許家。”
芭比臉色變了變,這個許聽韻是不是拿她當傻子?
她姓許可不就是許家的,這是玩兒她呢啊!
芭比正要發怒,忽然被身邊人剝開,有位短發俏皮女孩驚喜問她:“你是許家的,許聽韻?!”
芭比看了看短發女孩,今天她遇到的怎麽都是群傻子!
她不是許家的,還能是王家的?
賓客名字不是大家早就清楚了嗎,她都能倒背了,怎麽又問一遍。
周圍也有人露出疑惑表情,那位短發女孩才想起解釋,“你們不知道,姓許當然滿大街都是了,但是蘇城許家可隻有一個。”
短發女孩在這群人中似乎也是焦點,她介紹了一下許家的背景後,又介紹了許聽韻,她看著許聽韻不住搖頭,“原來許家那位仙女就是你啊!我是北音的,我老師見過你演奏現場,回來就同我們一直誇你,你的琴聲簡直餘音繞梁!見過你我今天來得也值了,這牛我能吹一年。”
芭比聽了短發女孩的介紹,越聽越心虛。
這什麽書香世家跟本和她不是一條路上的,她知道平時她們總在背後說她家是暴發戶,她爸爸是靠房地產起家的土地主,沒什麽底蘊和品味,但是她們平時也不得不奉承她。
芭比想到了這裏,又想起短發女孩剛才說的話,嘟起嘴,可憐兮兮地問許聽韻:“那許姐姐,棋棋說你古琴特別厲害,還有天賦,能彈一段給我們聽聽嗎?”
她剛說完,其他人眼神又變了。
先不說這裏有沒有琴,單說這種場合,又不是什麽閨蜜聚會。
在這兒讓人家彈琴供人享樂,第二天全北城圈子裏的都會知道了。
雖然多少會給謝昭幾分麵子,但許聽韻也別想在北城混下去了。
芭比打的算盤,在座的都聽得清清楚楚。
短發女孩看不過,冷聲說:“我們是來參加晚宴的,又不是請來表演的。你以為跟你似的,什麽場合都能來一段?再說了,人家許小姐可沒你大,人家16上的大學,比您小四歲。”
她這話是揭了芭比的短,這虧芭比是吃過的。
一時間火藥味十足,許多人怕火燒到自己,都有撤退的意思。
她們看許聽韻的眼神也有點敬而遠之,這位許小姐再怎麽有名,北城和蘇城也不是一個圈子的,她們以後更多的還是同芭比打交道。
氣氛凝滯時,一道好聽的聲音冰冷冷地出現,“袁曉玉,你是不是還沒被你爸關夠啊?誰你都敢往前湊?”
不知什麽時候,溫盼出現在她們身後,居高臨下地晲著她們。
溫盼氣場一向很足,人也傲得很,在北城這個圈子裏沒什麽朋友,不過礙於她家和陳家,倒是沒人敢和她有爭執,大多都是敬而遠之。
可今天,即便是溫盼在,她們都忍不住憋笑了。
袁曉玉是芭比的本名,她嫌自己名字土,早就想改名,但她爸爸迷信大師,說她改了名字之後以後運氣不順,一直沒讓她改名。她就隻能讓大家叫她Eva.
現在也隻有溫盼敢叫她本名了。
芭比氣得不行,但她也拿溫盼沒轍,可還不認輸似的問:“不就是蘇城許家麽。”
蘇城圈子和北城圈子又不一樣,她也不會離開北城啊。
溫盼冷笑,“哦,到時候陳晝問你怎麽為什麽讓他親外甥女給你彈琴時候,你可別哭著求我。”
她說完,眾人語塞。
除了芭比,大家紛紛慶幸當時沒有應和她。
誰能想到這個許聽韻來頭這麽大啊!
溫盼似乎覺得不過癮,又笑著說:“對了,你們剛才誰也說要她表演來著?謝昭這老男人特在意他這小媳婦兒,你們是想看她表演還是想看謝昭給你們表演啊?”
眾人嘩然,芭比更是覺得頭皮發麻。
她們雖然沒和謝昭正式大過交道,但都多多少少從家人朋友那裏聽說過謝昭“混世魔王”一樣的事跡。
他有多狠戾,是她們無法想象的。
不然,他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單槍匹馬闖出這麽大的名堂來。
至於溫盼說的什麽媳婦這種話,她們也沒怎麽在意。也覺得隻是嘴上的稱呼罷了。
眾人不敢多待,都找借口離開了,就連芭比也離開了。
短發女孩和許聽韻互換了聯係方式,也走了,獨留溫盼坐在她身邊。
許聽韻剛才就像見到了一場大戲,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顛覆了她二十年來的認知,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麽應對。
好在多虧了短發女孩和溫盼,她才從那個窒息的氛圍中逃了出來。
許聽韻緩緩鬆了口氣,在溫盼坐下時小聲對她說:“謝謝。”
溫盼回眸,許聽韻屏住呼吸——溫盼美得很張揚,隻這麽隨便一看她就像在勾她的魂一樣,與清清淡淡的自己截然不同。
許聽韻看著溫盼眼熟,但忘了在什麽地方見過,隻是聽她言語間和謝昭很熟稔,心裏微微發澀,又覺得自己這樣好不堪。
溫盼好像是天生冷臉,打量了下她,挑眉說:“謝昭這小子倒是挺有眼光。”
許聽韻壓下心裏的別扭,好奇去打量溫盼。
溫盼似乎對她很熟悉,應該是謝昭的朋友。
許聽韻就像剛闖入另一個世界的孩子一樣,想弄清謝昭這個世界的規則。
溫盼幫了她,似乎也同舅舅認識,許聽韻舉著酒杯,側身對溫盼說:“你好,我叫許聽韻。”
她捏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身體挺得筆直,緊張地樣子有點可愛。
溫盼似乎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子,忽然轉身,端起自己的酒杯和她的相碰。
許聽韻看見她似乎在壞笑:“我知道啊,我還知道你小名叫勺勺。”
許聽韻一怔,溫盼湊近她的眼睛看了看,“全是真的啊,你家基因不錯。”
許聽韻聽出她再說自己有沒有整容,靦腆地笑,“謝謝,你也很好看。”
漂亮姐姐誰都喜歡多說幾句,許聽韻看溫盼挪不開眼,卻見溫盼指了指她的酒杯,“碰了杯過來是要喝的哦,怎麽,你不能喝?”
另一邊忽然傳來喧鬧聲,許聽韻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隻低頭看酒杯裏鎏金的**,不知道要不要喝。
“怎麽,沒喝過酒啊?”溫盼調侃說道。
許聽韻卻認真地點頭,“嗯,從小大伯母就不讓我碰這些的。今天還多謝你解圍。”
溫盼看了一眼那邊亂哄哄的人群,才對許聽韻說:“這算什麽解圍,隻是你一直都是這樣嗎?別人都打到家門口了,你還不反抗嗎?”
溫盼說話直接,她倒是覺得被冒犯,許聽韻輕輕搖頭,坦誠道:“我從沒參加過這樣的晚宴,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一時有點想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麽要這樣針對我。”
這次倒是輪到溫盼愣住,她聽陳晝說過許家對他這個外甥女有虧待,她當時還覺得是陳家人帶著有色眼鏡,都是親人怎麽可能虧待她。
今天她才明白,原來許家那對夫妻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一直在溫室裏養花,有朝一日花房拆了,那花可不就得任他們拿捏。
溫盼這次真的是在認真打量許聽韻,也不再調笑她,“為什麽針對你?當然是因為謝昭。她和她爸都不知道有多想往謝昭身邊湊呢。”
即便許聽韻沒接觸過,也知道溫盼什麽意思。
她抿唇,呼了口氣,漾起笑臉,“謝謝你,你是第一個跟我說這些的人。”
她像是鼓足勇氣,酒杯遞到唇邊,閉起眼睛仰頭就要喝。
手裏的酒杯忽然被奪走,許聽韻睜開雙眼卻看見一隻熟悉的大手,無名指上還有和她同款的戒指。
謝昭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這裏,拿過許聽韻的酒杯一飲而盡,又對著溫盼舉了空杯示意,“謝了,我先帶勺勺過去坐了,一會兒陳晝來了你和他說一聲。”
他說完要拉著許聽韻走,被溫盼叫住,“剛才怎麽回事兒?不是說不惹禍嗎?”
溫盼表情嚴肅起來,謝昭卻笑了,“這你得問你老公,走了。”
他說完,就拉著許聽韻要走。
許聽韻看著溫盼和謝昭熟悉的互動,默契十足,抿了抿唇,想問謝昭,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她正在糾結,臉頰卻被謝昭輕輕捏了下,“我可真是養了個白眼狼啊,許勺勺我問你,溫盼是第一個和你說這種話的人嗎?”
許聽韻被他捏疼了,又礙於人多,隻能怒目:“都說了不要叫我許勺勺,再說你哪兒養我了?”
謝昭被她氣笑了,“就跟我能耐是吧,剛才被人欺負的時候怎麽不和她們凶?”
“還不是因為你,那個Eva才那樣對我。你……你去打架了嗎,怎麽這裏都是灰?”
“別說沒用的,你能耐了,學會喝酒了是吧?”
……
溫盼看著謝昭和許聽韻的背影,終於笑了。
剛才許聽韻還一副小可憐的樣子,謝昭來了像是畫裏的仙子活了一樣,倒是挺可愛的。
身邊有男人走來,溫盼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陳晝。
她搖晃著酒杯,似有醉意,“打贏了?”
陳晝正在擦眼鏡,聞聲動作一頓,麵色不變,“我還好,謝昭差點意思。”
溫盼美目流轉,忽然抬頭看他耳垂邊,那裏有一小道紅色劃痕,很難發現。
溫盼輕笑,十分體諒地說道:“是不是年紀大了不行了,難免難免。”
腰上忽然搭上一隻大手,溫盼被陳晝攬在懷裏,“我行不行,你要不試試?”
許聽韻在謝昭輕描淡寫的描述裏,終於知道了他們發生了什麽事。
當然,謝昭也沒說原因,隻說他們背後嚼陳家舌根。
許聽韻看遍了四周也沒找到陳晝,驚訝地問謝昭:“就這麽打了?我舅舅他沒事吧?我還沒見過他,現在去了會不會尷尬?”
謝昭捏著她鼻尖,“合著不用心疼我是吧。你舅舅他自然有人心疼。”
許聽韻抿了抿唇,今天她是跟謝昭來的,她問過參加宴會的注意事項,謝昭隻說了個跟著他就好。
其實謝昭也沒說錯,一來他也不知道規矩、也不在乎,不過他在這裏卻是是能橫著走的。
規矩總是高位者製定的。
她原本就打算明天去外公家看望,今天先不去同舅舅打招呼也罷了。
周圍都是議論聲,大家似乎都看向他們。
現在誰都知道許聽韻是謝昭的心尖兒,謝昭也為她打了架。
而她也是陳晝外甥女這事也被傳遍了。
許聽韻還不習慣成為焦點,坐立不安。她看謝昭,他倒像是沒事人一樣。
想到剛才謝昭出挑的行為,她忐忑地問謝昭:“你剛剛打了人,不然我們先走吧。”
“憑什麽,放心,一會兒還有拍賣,喜歡什麽就舉牌子。”
晚餐正式開始,主持人也上台說了些場麵話,主旨就是義賣做慈善。
主持人很活絡,介紹來賓時信手拈來,本來今天嘉賓就不多,都是金主,當然要一個一個好好介紹道了。
直到介紹到謝昭,主持人頓了頓,揚起笑臉——
“今天我們也很榮幸能請到我們青年企業家,立言集團的董事長謝昭先生,和他的太太許聽韻女士。”
眾人嘩然,又開始竊竊私語。
“什麽,太太……”
有人想起許聽韻和謝昭手上的對戒才恍然大悟:“原來結婚不是鬧著玩的啊……”
作者有話說:
老謝好慘,和小舅一樣的年紀,還沒親親抱抱舉高高
嘖嘖嘖
想看小舅和小舅媽的寶子請收藏《請不要離家出走》,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