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苦悶大學

她算是怕了趙瓊花女士了, 喬茗茗半點不敢在老娘麵前拿喬,說了好幾遍才不會不去後老娘才冷眼放過這當了媽都不消停的閨女。

可從閨女家出來,她臉上表情一變,變成一朵燦爛的**, 來到秦嬸兒門口大聲笑說:“他嬸兒, 我來找你家要兩根蔥, 省得我回家的時候還要在路上買。”

秦嬸兒心說:哪裏是來要蔥的啊,誰家會沒種那兩根蔥啊。

想想剛剛聽到隔壁的動靜,她心頭一凜, 忙問:“是不是小喬出成績啦?”

趙瓊花樂得嘴角恨不得翹到眼角的位置:“嗐,出了出了, 一般般, 也就首都師範。”

秦嬸兒正拔蔥呢,一聽“哎呦”一聲直起身來笑了:“那真是大大的喜事啊,這可是考上好的師範啦!這學校好啊,我聽說去年好幾百萬人呢, 小喬考出來, 還考到這學校,這可真真是厲害了!”

趙瓊花終於憋不住開懷笑出聲:“這孩子, 就是後勁還算足。平日瞧著不靠譜,關鍵時候還算沒掉鏈子。”

秦嬸兒想說,這哪裏是沒掉鏈子啊,誰能想到小喬能考上這麽個地方呢。

果然!當初寧渝就是別人還在讀高中, 他就考上大學的別人家的孩子。人家娶的媳婦自然也不是簡單人物,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所以說小喬考大學好像也挺正常的。

趙瓊花沒在這裏待多久, 騎著自行車匆匆往家中趕。

回家後, 把事兒一說,全家沸騰。

就連一直把“低調”掛在嘴邊的喬達都忍不住出門溜達,那好心情肉眼可見。

鄰居問:“這是去哪兒啊?”

喬達答:“準備去買豬腳,我家小妹愛吃,買了燉黃豆給她補補。”

鄰居說:“哦哦。”

喬達不得勁,繼續:“我家小妹這段日子腦袋用得有點多,得補回來。”

鄰居:“那你去吧,門市有。”

喬達再接再厲:“我家小妹啊,錄取通知書下來了,唉!你說說,說是什麽首都師範,離咱們這裏也有點遠。對了,還是學物理的,我心裏一想,學物理啊,這可真真費腦,往後說不準隔三差五都得給她買豬蹄補補腦。”

鄰居:“……”

他有問嗎?有問嗎!

哪裏遠了,騎自行車坐公交車都能回來!

樓裏其他鄰居一聽,紛紛放下手中的事兒來喬家圍著問。

趙瓊花在家裏被眾星捧月,喬達就一路走一路說,恨不得把這消息傳得滿區都是,讓所有人都曉得他家小妹成了大學生。

有人就好奇了:“你家小弟呢?”

呃……小弟啊。

趙瓊花維持笑容:“小弟在鄉下呢,他二姐二姐夫都說小弟成績還行的。他這人皮了點,能考上個大專來我就阿彌陀佛了。再說了,他歲數小,今年考不上還有明年,明年不行還有後年啊是不是。哪天我要是和他爸退了,就讓他回來,也沒啥考不考的了到時候。”

真別說,趙瓊花已經想退了。

這幾年家裏的錢還清,老大老二工資又漲了些,加上家裏小孩長大,再沒有隔三差五動不動就生病的毛病,自己也能享享清福了。

她想著,明年,小弟沒考上的話,要不然明年就讓他回城。

然而半個月後,沒被家裏人抱有多大希望的喬小弟終於在心焦中收到了屬於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這日,春日來臨,萬物複蘇。

山腳的桃花樹似乎有冒出小花苞的跡象,惹得喬小弟愈來愈急躁。

沒辦法,這個時候已經進入二月,錄取通知書好多人都收到了,基本上是考上大學的人都收到了。

像知青院,就收到整整十封!

是的,包括大專在內,學校天南海北的,總共有十封。這些知青們終於能夠重回校園。

上陽村的成績絕對在公社的所有大隊中傲然群雄,就連縣裏都為之側目。

除了知青,上陽村當地還有兩個學生考出去呢,一個護理類的大專,一個是市裏的農業大學。

當然了,這些都不比董銳吸引人。

因為他錄取通知書還沒到,縣裏教育部門的人就到了,說他這次考了全省第三名,妥妥能上第一誌願。

董銳第一誌願是啥?不是清北,是航空航天大學,雖然村民們都不曉得這是啥大學,但不妨礙他們高興啊,第三名聽著就讓人稀罕。

考上的歡天喜地,沒考上的有些氣餒,最近這陣子是找各種門路回城。

沒辦法,這鄉下要上工,從前因為鄉下每年年底分的錢還算多能撐住,如今呢,錢再多也抵不住大學的**。

鄉下上工太耗費時間了,還不如回去後靜下心來好好讀書,拚搏拚搏。

沒門路的也無可奈何,隻能挑燈夜讀,心想自己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

喬小弟也做好了再戰的準備。

說實話,他不愛讀書,但覺得自己讀了這麽久,先前費這麽大的勁兒去學,沒考上的話他多虧啊。

就像姐姐說的沉沒成本,他其實挺不甘心的。

時間一日一日過去,沒收到的人都一日一日死心。

而這日,小宋來了。

小宋這陣子是村裏常客,因為他負責送錄取通知書。最近他還有個外號報喜鳥。

村民們都盼他多多來,主要是這些學生和知青們看著就讓人心疼啊,每天晚上沒讀到十二點都不放下,有位知青甚至讀得咳出血來,搞得誌斌叔嚇一大跳,半夜爬起來開著拖拉機送他去醫院。

於是小宋一來,村民就注意到了,有位趕著牛羊在田裏吃紫雲英的嬸子就問:“是有錄取通知書到嗎?”

“是嘞!”小宋邊騎著自行車邊說。

“哪家的?”

“喬小弟的,還是從首都來的。”

“哎呦喂!為家他也考上啦,這孩子這幾天眼睛都腫腫的呢,得趕緊去和他說,也不曉得小喬會有多高興呢!”

小宋笑笑,騎著車拐個彎就騎進去往舊牛棚的小路。

如今村裏的道路規劃得還行,他送信時就最愛來上陽村,因為不抖人。

來到舊牛棚,喬小弟正在給自己做午飯,他殺雞準備紅燒,吃完後就決定頭懸梁錐刺股地讀書備考了。

“為家,小弟!”

小宋還沒到門口呢就開始叫,喬小弟著急忙慌地跑出去,手上還拿著鍋鏟:“咋啦?”

“有你的信!”小宋直接說,笑笑,“是錄取通知書,你可算熬出來了!”

“哐當”

鍋鏟掉到地上,喬小弟愣了愣,連忙把手放在衣角擦擦,心髒撲通撲通跳,在這一刻仿佛要蹦出來。

他接過信,微微顫抖地打開。

他現在也不期望什麽第一誌願了,更去想能不能回首都,隻要能有個學校給他上就行。

可打開瞬間,他就呆了。

“啥學校?”小宋好奇。

喬小弟恍恍惚惚:“首都經濟學院……經濟係?”

靠,他在此刻的心理和喬茗茗是一樣的,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自己怎麽會被調劑到這個專業。

不過他比較強的就是知足常樂,曉得他屬於有學校上,還是個本科就不錯了。學經濟也行吧,他想當導演,可顧老頭兒說,導演得有身價,要不然誰給你錢讓你拍?

小宋不太懂,但沾上“首都”二字他就曉得這學校還算不錯。

“恭喜了!”小宋說,“你這是能回家了,啥時候回去啊,要不要和董銳一塊走?”

小宋話音剛落,急忙趕來看熱鬧的村民們此刻正巧到來,都是聽聞小宋來找喬小弟後才丟下手裏的活跑來的。

於是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喬小弟,這個說:“可算熬出來了,你姐放心了吧。”

那個道:“我就說為家你不會考不上,你姐夫大學生呢,就是爛泥也能扶起來。”

喬爛泥:……

這話聽著有些奇怪。

不過他認,他確實是姐姐姐夫扶起來的,他從前是萬萬沒想到自己能考上大學。

這一瞬間,他心裏樂開花。

春天到了,春風來了,春風得意馬蹄疾啊!

喬小弟開始整理行李,然後拜托周主任幫忙打電話。

周主任最近風頭特別大,因為縣裏覺得他不但經濟搞得好,連文教上也不錯。

附近這麽多公社,陽裏公社考上大學的人數可謂是一騎絕塵,甩了第二名好幾人呢。

而且還出了個省三,雖然省三明顯是縣裏學校讀出來的,但人家戶口在陽裏公社,工作又在上陽村村小,人家陽裏公社非把人認在自己的公社內,好像也合情合理。

如今又多一位喬小弟,周主任就特別樂意為喬小弟報喜。

打電話去,打到寧渝單位,寧渝接了電話得知這消息後就迫不及待趕回家了。

喬茗茗一骨碌從**下來:“小弟厲害啊,也是第一誌願吧,他這運氣簡直了,我還以為首都的學校他上不了呢,沒曾想倒是被他夠上了。那他啥時候回來,有沒說?”

喬小弟這次絕對是人品大爆發,喬茗茗曉得他的水平,當時總覺得他會走師範醫科和農業這種缺人所以略微寬鬆的院校,更是預計小弟發揮得好才能上得了綿山市裏的農業大學。

這個經濟學院純粹是放著衝的,他不選個首都的院校不甘心,他總想回首都。

喬茗茗高興地跳了幾下,忙說:“你回去上班吧,我去和爸媽說聲。”

寧渝點點頭,他也得馬上回去,最近有點忙,忙完又得回上陽村了。

喬茗茗騎著自行車到了喬家,說完這事兒後喬家安靜了好幾秒。

鴉雀無聲的那種。

隨後就是大爆炸,因為他們壓根不敢相信喬小弟也能考的上,心裏都覺得他是湊人頭。

“我的老天爺,我要、我要去拜拜,今年也不曉得撞到什麽運了,開年就來這麽兩件喜事兒啊。”趙瓊花怔怔,嘴裏念念叨叨。

鄰居們又來,曉得喬家小兒子也考上,徹底沒話說。

背後都道:喬家這是徹底翻身了。

是的,搬到大房子不叫翻身,家裏一兒一女參加高考考上了才叫翻身。

肉眼可見往後喬家的路是往上的,這時候的大學生新鮮的很,誰家要是能考個出來,放三天的鞭炮都不稀奇。

喬小弟和董銳很快回到首都。

這次來,他就算重新安定在首都。

董銳提前來,住的是喬茗茗和寧渝家。董三叔電話裏拜托過的,他就這一個兒子,要不是榨油廠正處於關鍵時候,他丈母娘又忽然斷了腿,媳婦得去照顧,兩夫妻說什麽也得跟兒子來。

在兩夫妻看來董銳還小,讓他一個人去和一個人住屬實不放心。

喬茗茗和寧渝樂意地應承下來,董銳挺讓人省心的,都是朋友,又不會住多久,哪有啥不樂意的。

時間飛速,寧渝曉得他家茗茗考上大學了得和他分開特別長一段時間,有了心理準備,而且給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工作,等到分別的那日稍稍還能接受。

可喬茗茗不行啊。

她都幾年沒和寧渝分開這麽久了,哦,壓根就沒分開這麽久過!

即使寧渝下鄉,也沒分開這麽久。

喬茗茗流淚了,哭得嘩啦嘩啦的,抓著寧渝的手問:“你啥時候回來呀?”

寧渝哭笑不得,可漸漸的,心裏也酸脹個不行呢:“我盡量早些行不行,你能住家裏的時候,我或許就能回來。”

喬茗茗眼淚不止,騙鬼呢。

她都打聽過了,必須要住一年,也就是說明年開學時她就能搬出來。學校離家裏遠,就在學校附近租間房子住也行。可寧渝呢,沒有兩年三年是回不來的。

寧渝心揪得跟什麽似的,擦擦她臉上的眼淚安撫說:“我會經常回來的,一沒事兒了我就回來。”

喬茗茗抽噎:“車票貴啊。”

“不貴!”寧渝斬釘截鐵道。

“火車還難坐……”

“哪裏難了,我想到你我就不覺得難。”寧渝手邊擦她就邊流,寧渝內心在這一刻真的動搖了,他不想和自家茗茗分開。

寧渝一遍一遍地安慰她,輕撫著喬茗茗的後背:“沒事,我總會回來的,你乖乖在學校裏上課,衡衡和彰彰交給媽。”

衡衡和彰彰自然是不能再回上陽村了,因為寧渝去果園後可沒法陪著兩孩子。

喬茗茗呢,也不方便帶。

於是經過商量,趙瓊花提前退休看顧兩個小孩,加上還有孩子奶奶的幫忙,兩個孩子就算安頓好了。

寧渝甚至把衡衡的學校也給找好了,就在離家不遠處,學校是院裏的子弟學校,當年還是他的學校。

總之,一切安排好。

喬茗茗哭得眼睛都要腫了,寧渝安慰得嗓子馬上得啞。趙瓊花瞧瞧房間裏那對夫妻,坐在窗戶底下嘖嘖個不停。

也是奇怪了,又不是再也不見麵,哪能這麽要死要活的。

寧渝平常看著挺穩重,怎麽這會兒也眼淚要掉不掉的呢。

趙瓊花實在不能理解自家閨女和姑爺的感情,總覺得這小兩口膩歪得很呢。

再膩歪,寧渝也得走了。

寧渝為了多陪喬茗茗幾天,沒跟孔老師的大部隊走,而是生生拖到了三月初才離開。

喬茗茗站在車站,那流淚的架勢差點把過路人嚇一大跳。

寧渝紅著眼離開,回到上陽村後,收拾著家裏的房屋,哪哪都覺得不對勁。

而喬茗茗呢?

在寧渝離開的一周裏都是無精打采的,仿佛沒啥東西能讓她提起興趣。

趙瓊花想了好多辦法都沒用,後來喬茗茗覺得真不能這麽下去了,自個兒出門走兩趟後精力才慢慢恢複。

沒得這麽要死要活的,喬茗茗興衝衝去百貨商店大出一筆血,整個人也活了過來!

趙瓊花肉疼,買了這麽一大堆東西她總覺得自己心頭血在嘩嘩流。

喬茗茗理直氣壯:“沒辦法,這不是要租房子嘛!”

趙瓊花捂著胸口:“明年買不行?”

喬茗茗:“不行,我不花錢難受!”

什麽亂七八糟的癖好,趙瓊花實在沒話講,總之等喬茗茗下旬開學後,趙瓊花就住到四合院裏來了。

喬達眼饞,暗暗嘀咕:“我今年也能退休,到時候我也來。”

趙瓊花:“你來個屁,這怎麽說也是女婿家,我來就算了你還來。”

她對這些是很劃得清的,堅決不給自家閨女落人口舌的機會。

喬達:“我早晨來,傍晚走!”

誰說要住這裏了?

其實帶衡衡和彰彰真不累,衡衡每天要去上學,彰彰每天吃完飯就去巷子裏和小孩玩。

隔三差五的,李桂芝又會帶彰彰去逛街,周末的時候喬茗茗回來,再陪陪兩孩子,趙瓊花總覺得自己沒出多少力。

喬茗茗開學了,毫不意外,她學得頭昏腦脹簡直想死。

她屬於踩線進學校,學校裏人才濟濟,班級中無論哪個拎出來分數都比她高。

於是喬茗茗悲催地在頭個月的摸底測試中考了倒數第一,正當她還躺在宿舍**吐槽為啥要測試時,就聽說隔壁化學係有個學生被勸退了,為啥呢?

因為考低分,低到離譜的那種。

舍友柳之桃著急忙慌推門進來:“你們猜我剛剛聽到什麽,聽到辦公室老師說化學係那位大概率是冒名頂替來上學的,現在要調查!”

喬茗茗猛地坐起身,震驚:“我去厲害啊,我就說老師怎麽拉她去重新考試!”

舍友們也都驚呆了,如今才恢複高考,沒幾個人聽說過冒名頂替的。

喬茗茗忽然瞪眼,捂臉躺下,心裏琢磨:完啦完啦,我也考得爛,難不成我也上了疑似冒名頂替的名單?

說不準,自己還要被提溜去做題目!

可左等右等,等到被冒名頂替的姑娘回到校園時,喬茗茗還沒被老師找上門。

柳之桃哈哈笑:“你和那人不一樣,你能看出來是真的會,畢竟物理,不會就是不會,選擇題還能蒙蒙,應用題就難了,太好辨別了。”

喬茗茗實在忍不住問班長柳之桃時,柳之桃是這麽答的。

喬茗茗這才鬆口氣,憂心忡忡說:“我得用功了,下次總不能再考倒一。”

班級倒一,係裏倒三,太丟人啦。

喬茗茗都不好意思回家和衡衡彰彰說,衡衡還天天炫耀自己考了全班第一呢。

她歎氣,然後發奮圖強。

不過努力真的太難了,而且喬茗茗的努力屬於間歇性努力,不過斷斷續續在圖書館裏泡了兩三個月後,再次考試她的班級成績提升到倒8,係裏提到倒24,雖說都是倒,但總歸是有所進步。

喬茗茗苦哈哈地學著,信一封接著一封地往寧渝那裏寄。

“我不想上學了,我去打聽了轉專業的條件,結果老師說我不符合……”

“我覺得也還能撐撐,因為我這次考了第八,嗯倒數的,老師說我有進步……”

“物理真不是人學的,我太煩惱。我未來沒想當老師,你說我是不是在做無用功,我不想學了,明天就去找老師問問,實在不行可以去外語係……”

“……倒數第十了,嘿嘿嘿,我覺得我還能再苟苟。外語係據說也很難,每天要站在操場上練習口語,五點就得起呢,算了算了。”

於是,就在喬茗茗仰臥起坐中,第一個學期過去。

寧渝收到一封一封的信,也發出一封一封的信。

他獨居在家裏,謝善文和孔老師都勸他去和他們住,這樣方便點,但寧渝拒絕了。

家裏是他和茗茗生活過的地方,到處都有茗茗生活過的痕跡,他不想離開。

六月份,寧渝依然忙碌。

而喬茗茗一放假,就收拾行李,忙不迭地從首都跑來了,衡衡和彰彰也帶來了。

寧渝沒時間,她有時間嘛!

半年多過去,上陽村裏好似什麽都沒變,田野綠意蔥蔥,稻穀生長得不錯。

山上油茶樹連綿不絕,偶爾還能看到村民穿梭在油茶樹林中。

喬茗茗這次放假,不僅是為了來看寧渝,更是為了準備廣交會的事兒。

她為之奮鬥好幾年的山柚油事業就差這臨門一腳,自己總不能不在吧。

絕對不能,她想站在榮耀之處,她把山柚油做到這種規模,必須讓所有人都看到!

喬茗茗從火車站出來後就搭乘驢車回來,壓根來不及和村民們寒暄,便往家裏跑來。

家中也沒變,就連圍牆外亂七八糟的臭橘都還長得和去年差不多。

喬茗茗哼哧哼哧跑,隨後迫不及待地衝進家中。

“寧渝,我回來啦!”

又是夏日炎炎,陽光灼熱耀眼。

還是這個院子,不遠處還有驢棚,以及這棵無論寒風烈日都堅定地生長在院子裏的桂花樹。

喬茗茗笑得燦爛,站在陽光斑駁的桂花樹下笑得燦爛。

而寧渝站在門邊,恍惚間,好像就時光回溯,重新見到了當年那不顧一切,寧願被安排下鄉都要隨他而來的喬茗茗。

幾年過去,時間也沒能帶走什麽東西。

笑容燦爛,陽光燦爛。

無論何時,時光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