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擁有你
濃重的深夜降臨,陸鳴的噩夢也隨之而來。
不管在晚餐時他走得有多麽幹脆,背影多麽果決,最終還是不得不回到卡維爾的臥室裏來。
他很清楚晚上要麵對什麽,本來不想回來,準備在花園裏躲躲的,結果在灌叢裏蹲了不到半小時,藍依就找過來了。
他有點兒擔憂的看著陸鳴,猶豫片刻,“陸先生……您在這兒幹什麽?”
陸鳴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他想從灌叢裏站起來,但又怕被卡維爾看見,糾結了半天,最終他很慫的站起身,頂著頭發上的幾片葉子,迅速的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麵。
他眼神躲閃,不敢直接和藍依對視,“沒事兒,我隨便轉轉。”
藍依好心的勸他:“天很晚了,風也很冷,您早點兒回去休息吧,別被凍病了。”
他的勸說和卡維爾那種虛偽的口蜜腹劍不一樣,是真心實意的為陸鳴擔心,藍依好像從來沒有因為陸鳴是敵國的臥底,就改變自己的態度,他一如既往的溫和體貼,搞得陸鳴心裏怪愧疚的。
他低著頭,鬱悶的道:“我不想回去,我寧可凍死在花園裏,也不想和卡維爾睡在一張**。”
本來他就已經很受打擊了,那份殉職檔案以及虛假的設計圖已經快要搞得他精神崩潰,整個人都萎靡不振。如果今晚再被卡維爾強行壓在**侮辱,陸鳴可能真的會喪失寶貴的求生意誌,從天台跳下去死掉算了。
“我知道您心裏不願意,但是…”藍依抿了抿嘴唇,隱晦的提醒道,“大人很愛您,不會對您做什麽,但畢竟陳先生還關在監牢裏,您可能需要顧及一下。”
陸鳴一愣,隨即恍然明白過來,便忍不住罵道:“靠!那個混蛋!”
如果他不乖乖回去,卡維爾可能會拿陳澄開刀,就算不至於直接殺死他,也絕對不會讓他好受——馮七那變態中的變態可是有一百種不同的辦法讓人生不如死。卡維爾把陳澄捏在手裏,就是牢牢抓住了陸鳴的把柄。
陸鳴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粗暴的撥開身前的灌木叢,壓著火氣:“我知道了,我現在回去。”
藍依側身讓開路,看著他一路走一路罵,背影逐漸遠去。
接著他按住領口內側的耳麥,低聲道:“大人,陸先生回去了。”
隱蔽的黑色迷你耳麥中傳來卡維爾不悅的聲音,“藍依,你是不是有些太狡猾了,我確實是讓你想辦法帶他回臥室,但沒讓你在他麵前敗壞我的名聲吧?”
藍依佯裝不懂,十分無辜的道:“對不起大人,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這隻是我想到的讓陸先生回去的最穩妥的辦法,如果我對陸先生使用暴力,強行把他帶回去的話,可能會弄傷他。”
……當然也可能會降低自己在陸鳴心裏的好感度,藍依並不想冒這個險,所以隻能淺淺犧牲一下主人的名聲。
卡維爾無語了一瞬,“算了,我在他麵前本來也沒什麽名聲可談了,下不為例。”
他頓了一下,隨後便有些歎息的說道:“不過有一句話你說得沒錯…”
…我確實很愛他。
陸鳴陰沉沉的回到主別墅,踩著精致的羊毛地毯,順著華麗的白金色旋轉樓梯上了二樓,主臥的大門虛掩著,走廊兩側的牆壁上掛著一些赫赫有名的古典油畫,每一幅都是真跡。
陸鳴以前很少踏足這裏,盡管整座薔薇公館都是卡維爾的府邸,但公館畢竟有各種職能的劃分,這棟別墅才更像是卡維爾的私人居所,與他的私生活息息相關。
陸鳴沒暴露之前,和卡維爾見麵的機會僅限於會議室、書房以及出差時間,休息時他就呆在自己的公寓,並不會貿然到別墅裏來,這種闖入對方私人空間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尤其是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就更是難受,想要不管不顧的逃走。
但是一想到陳澄,想起他曾經在對方麵前許下的承諾,陸鳴還是硬著頭皮推開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房間裏隻亮著一盞暖黃色的落地燈,在地毯上打下柔和的光暈,卡維爾坐在高腳圓桌旁的沙發椅上,隨意的靠在椅背上,手裏拿著一本相冊在看,銀白色的長發順著肩膀散落下來,落在黑色的絲綢睡衣上。
睡衣的領口有些大,露出性感的鎖骨與白皙的胸膛。
毫無疑問卡維爾是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但他身上的肌肉並不誇張,而是緊實有力,線條充滿美感,就連頂尖時尚雜誌封麵上的男模都會自愧不如。那就如同最精明的雕刻家一點兒一點兒、萬分仔細地雕刻出來的藝術品一般,擁有完美無缺的輪廓。
陸鳴並不是一個能欣賞同性的男人,卡維爾身材再好他也隻會覺得嫉妒,絕對不會被引誘,當然也不會產生欲望。
他沒什麽興趣,很快便移開了視線,圓桌上放著兩個杯子,一個是裝著紅酒的高腳杯,另一個卻是普通的玻璃杯,裏麵裝著熱氣騰騰的牛奶。
卡維爾看到陸鳴進來,便把牛奶杯往他那邊推了推,“來,把牛奶喝了,對身體有好處。”
陸鳴沒有理他,伸手去拿那杯紅酒,卡維爾輕輕推開他的手,耐心的道:“你這幾年喝的酒夠多了,聽話,別再碰酒精了,牛奶裏添加了一點兒助眠的藥物,不用擔心會失眠。”
陸鳴一下子就皺起了眉,不善的質問:“裏麵有藥?”
顯然他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伸出去的手也縮回來了。卡維爾嘴上說是助眠,但誰知道裏麵會不會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卡維爾無奈,“隻是一些天然的植物萃取劑,能幫你睡得更好,對身體無害的。”
陸鳴並不相信,他脫掉外套,走進浴室去洗澡了。
很快磨砂玻璃門上便亮起了光,裏麵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卡維爾看著手裏的相冊,緩緩翻過一頁,照片的主角就是陸鳴,這是一張在盛夏拍攝的照片,陸鳴穿著白T恤,和幾個朋友在球場打籃球,皮膚都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因為天氣很熱的緣故,他隨手拽起衣服下擺擦擦臉上的汗,露出了結實的腹肌。
卡維爾拿出照片,翻過來,上麵的日期顯示這是兩年前的八月七號,是個閑暇的周末來著。
這一張張照片都有確切的日期,但卡維爾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呢,卻完全說不清了。到底是初遇時就一見鍾情,還是後來慢慢相處,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跟隨著他,感情才逐漸開始升溫,誰也說不準。
這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感覺,陸鳴在卡維爾身邊的時間並不算久,但他就是如此特殊,甚至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寶物。
卡維爾隻想徹底的擁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