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秋辭驚得微微張開了口,她不敢相信這是從陸懷琤口中說出來的話,前幾日為了好感度,她頻頻引誘他,可他怎麽也不上鉤,怎麽今日突然說起這個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放在腰後的大手一按,半個身子都趴在了陸懷琤的殘肢上,接著雙腿一涼。

“別!”她連忙伸手去攔他,卻被他一手握住手腕,反扣在了身後。

“你不願意?”他問。

秋辭看不見他那張森然的麵孔,還有些害羞:“這是在馬車上呀,外麵還有人呢,我們回去再弄好不好?”

“若我偏要在這處呢?”

他的聲音很冷,凍得她發顫:“懷琤,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先放我下來好不好?”

陸懷琤似乎聽不見她的聲音,手已經探了進去,忽而一笑,緩緩道:“秋辭真的好像我種的梔子花,隻要輕輕一碰花芯,整個花枝都會顫抖起來。”

秋辭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渾身更是忍不住緊繃,可聽見他笑了,她又摸不準他到底是生氣了,還是單純欲望上頭了。

她本就是願意和他在一塊兒的,隻要不是太過分,她都能接受:“懷琤,你輕一些好不好?”

沒有生氣,沒有哭鬧,甚至還予取予奪...

陸懷琤心裏疼得厲害,像是被鐵手抓住了心髒,要將它整個捏碎。

他嗤笑一聲,鬆開了手,摸出帕子將手指擦淨。

“你好了嗎?”秋辭問,她沒感覺到繼續,以為已經結束,爬起身來,將褲子穿好,緊緊抱住他,“懷琤,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陸懷琤淡淡瞥她一眼,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靠在他的肩頭上:“懷琤,晚上我去陪你好不好?到時候我們再...”

陸懷琤依舊沒有說話,闔眸靠在車廂上,好像是睡著了。

“是不是昨夜沒睡好,頭疼了?”秋辭小聲問,她坐起身來,雙手輕輕在他太陽穴上按壓,她未曾這樣給別人按過,手法有些生疏,“這樣會不會好受一些?”

陸懷琤乍然睜開一雙紅通通的眸子,盯著她看。

她垂眼,看到了他眼中的血絲,垂頭在他眼皮上親了親,微微蹙著眉,有些擔憂:“一定是昨夜沒睡好,是不是腿又疼了?晚上睡覺前我給你按按好不好?”

眼裏的心疼不是假的,語氣裏的關心也不是假的,那到底是為何?為何他會聽到那樣的對話?難道他再一次幻聽了?是不是錯怪她了?

“好。”陸懷琤緊緊將她摟在懷裏,聲音有些沉悶,“秋辭,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秋辭微微彎起唇,伸手去摸他的臉,卻摸到了一手濕潤,她忙起身,看著他臉上的淚,“你怎麽哭了?”

陸懷琤垂下眼:“無事。”

秋辭捧著他的臉,親親又摸摸:“是不是我哪裏惹你生氣了?還是你哪裏不舒服?懷琤,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也不知曉,隻是近來總是能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擾得我有些頭疼。”

“是不是因為睡眠不足?我們去醫館裏看過了再回家吧。”

秋辭左看看,右看看,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硬拽著人去了一趟醫館,讓大夫看了半晌,隻說是沒什麽問題。

她疑惑:“奇怪了,怎麽回事?難道因為沒有我陪著,你睡不好?”

陸懷琤忍不住笑了:“那你搬來和我一起睡好不好?左右我們也快成親了,府裏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不會有人說什麽的。”

“我當然是願意的,隻是擔心你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應當是沒事的,不必擔心。”

“好,那我今天回去就讓她們把東西搬去你那裏,反正我的東西也不多,就一些衣服和首飾,一會兒就搬完了。”

她答應得很爽快,臉上是掛著笑意的,眼角微微皺起了一些紋,懸空的腿微微翹起前後擺動。

陸懷琤心中的芥蒂又消除了些,下了馬車,像從前那樣牽著她的手往回走。

他們要住在一起的事沒有避著人,不一會兒全府上下都知道,這倆人還未成親便睡到了一張**,一時間流言四起。

最後還是陸夫人出麵打罵了幾個出頭鳥,才按下這場風波,她也罵了陸懷琤,可陸懷琤顯然沒聽進去,還是那幾句恭敬客氣的話打發她,她也就懶得再管了。

不過,這些話倒是一個字都沒有傳到秋辭耳朵裏,她還在開開心心將自己的首飾盒和陸懷琤的擺在一起,把自己喜歡的擺件擺在他屋裏。

陸懷琤跟在她身後,給她遞東西,眼裏的愛意快要湧出來。

遞完手裏的最後一件物品,他從身後輕輕抱住她的腰,輕聲道:“擺好了便去沐浴,早些歇息。”

秋辭點頭,收拾完,沐浴好後,在**等他。

他心情似乎很好,摟著她,靠在床頭看書。

一開始隻有書籍翻頁的沙沙聲,後來不知為何,兩人的氣息好像交纏在了一塊兒,越來越重。

帳子被放下,陸懷琤翻身而上,深深望著秋辭。

秋辭的胳膊輕輕搭在他的肩上,小聲問:“在馬車上時,為什麽忽然那樣?”

“沒什麽。”他一派從容不迫,俯身在她耳旁道,“那樣感覺如何?難不難受?”

“還好,你好溫柔,沒有弄疼我,就還好。”秋辭垂著眸,眼睫半搭著,掩蓋住了眼中的羞意。

陸懷琤抿了抿唇,輕輕撫摸她的臉:“秋辭,我以後不會在外麵那樣了。”他一定是瘋了,才會那樣對待她。

秋辭沒有生氣,隻是臉更紅了:“你隻要不弄疼我,想怎樣都是可以的。”

“秋辭...”陸懷琤俯下身去親她,一遍又一遍地表白,“秋辭我愛你,我愛你。”

“懷琤,我也愛你。”她輕輕環住他的腰,小聲和他商量,“你喜歡孩子嗎?過兩年我們生兩個孩子好不好?”

“好,隻要你不離開我,怎麽樣都好。”陸懷琤伸手輕輕摩挲她腰間的那個刺青,刺青凸起的痕跡讓他稍稍心安,秋辭是他的,身上已經烙下了他的印,這輩子都是他的。

好幾天沒有聽到那個聲音,又得到秋辭的保證,他心中平靜了一些,又回到了原先那樣的溫柔與淡然,翻身而下,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聲道:“睡吧,秋辭。”

不知道是不是秋辭在的緣故,他睡得很好,第二日還有事要忙,見秋辭還睡著,他沒忍心叫醒她,自己一個人默默出門了。

等秋辭醒的時候,身旁的人已經不見了,問過外頭的侍女,她才知道陸懷琤出門去了。陸懷琤平日不怎麽出門的,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得抓緊這個空隙去重光寺一趟。

她換好了衣裳,偷偷摸摸地跑了出去,在外麵叫了送客的車,一路往重光寺去。她沒有怎麽打扮,這一次主要是先去探探底。

“係統,明淨現在的好感度是0吧?”

“對。”係統道。

“那商城裏的禮物送了他應該也不會收,算了,我先去看看。”

她掐斷了聯係,直奔寺內而去,有了陸懷琤的引見,這一次她輕而易舉見到了明淨。

明淨正在後殿裏誦經,見來人是她,邀請她進了禪房:“不知施主來尋貧僧有何事?”

“懷琤他這幾日睡不好,說是總能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被邪魔纏身,我特地來請教師父。”秋辭隨口編出一個慌來。

“貧僧抽個簽瞧瞧。”

明淨拿出簽筒,抖動幾下,從裏抽出一支,語氣淡淡道:“倒是未看出有什麽邪祟,或許隻是心結所致。”

“心結?”

“您看。”明淨將簽遞給秋辭。

秋辭眸中一閃,接過竹簽的一瞬,故意碰到明淨的手,卻似是不自知一般,仔細看起簽來,隨即展顏一笑,直勾勾地看著他:“這我倒是看不懂了,還望師父解答。”

明淨垂下眸,娓娓道來。

他解釋得清晰又明了,正常人一聽就懂了,可秋辭偏不,嬌聲道:“可是小師父,我還是沒有太聽懂。”

“既然聽不懂,便是沒有這個緣分,陸施主身體沒有大礙,施主請回吧。”明淨已要起身送客。

秋辭立即上前攔住:“小師父與我家相公關係很好嗎?”

明淨退後幾步,離得遠了一些:“倒是能說上幾句話,貧僧還有事要忙,施主若是無事,還是請回吧。”

“你怎麽總想趕我走?”秋辭逼近幾步,幾乎要與他貼在一起,“我近來也有些不舒服,小師父能不能為我講講經?”

“施主請自重,貧僧有事要忙,先走一步。”明淨還未說完,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似乎是連這禪房都不要了。

秋辭鬆了一口氣,快步往回走。

或許是因為不喜歡明淨,也或許是有了經驗,這一回,她沒了從前那種緊張,所有的話與動作都是手到擒來,臉不紅心也不跳,就像是完成什麽任務一般,一切結束後,隻有終於下班了的慶幸。

她不敢再這裏多逗留,唯恐被陸懷琤發現,好在她回家時,陸懷琤並沒有回來。

一直到晚上,她聽見外頭傳來的聲音,跑出去迎接他。

“懷琤,你終於回來了。”她撲了過去。

“秋...”陸懷琤忽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