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陸懷琤有些疑惑,回頭看了一眼:“那小和尚是在喚你嗎?”

“應當不是吧?”秋辭牽著他,匆匆忙忙走掉,“懷琤我們快些回去吧,我有些內急。”

陸懷琤被拉著出了後殿的院子,一路直到寺門口,他有些不明所以:“寺中也有恭房,若是急得厲害,不若去解決了再回去。”

秋辭連聲拒絕:“不了不了,我不太習慣在外麵。”

陸懷琤心中還是覺得奇怪,卻沒有再問,隻上了車,吩咐鴻雁駕得快些,再一轉回頭,見秋辭還微微蹙著眉,便握住了她的手:“很快便能回去,你再忍忍。”

“還好。”她搖了搖頭,換了個話題,“你的事辦好了嗎?”

“辦好了。”陸懷琤打開手邊的匣子,裏頭是一錠錠亮得反光的銀子,這本是他打算死後留給鴻雁的,如今隻能另想法子報答他多年的追隨之情了。

“用一部分買鋪子莊子,記在你名下,剩下的一部分你收好,若是我們在陸府住得不爽快,便拿著銀子走。”

秋辭不解:“我名下有鋪子的,也夠我們用的。”

陸懷琤搖了搖頭,將匣子鎖好,放到她懷裏:“不一樣的,那是你的嫁妝,這是我給你的,你收好便是。”

秋辭原還打算問一問明淨的事,可本來就夠心虛了,又見陸懷琤這樣掏心掏肺,實在不忍心開口,隻能琢磨著過幾天自己偷偷去一趟重光寺。

但她日日都和陸懷琤在一塊,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實在是沒有空檔,直到一日,她照例一早來給陸懷琤按腿,聽他說要出去看看鋪子,問自己要不要一起,她立即道:“我便不去了,昨夜有些沒睡好,我想回去再睡一會兒。”

陸懷琤反倒擔憂起來:“為何沒睡好?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要不我今日還是不去了,在家裏陪你。”

“沒事沒事,你去吧,我就是賴床,想睡個回籠覺。”秋辭連忙道。

“好吧,那你睡,便在我這裏睡吧。”陸懷琤無奈一笑,盯著她躺去**,“有沒有想吃的?我回來時給你帶?”

秋辭搖頭:“沒,你快去忙吧。”

陸懷琤被催促著,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

確認人走後,秋辭馬不停蹄從**爬起來,直奔重光寺而去,可到了寺廟,卻沒找見明淨,聽人說是下山去了。

她歎了口氣,心道果然是要陸懷琤引見才有用,便又匆忙趕回去,躺下身,一沾床便睡著了,等再醒來時,陸懷琤已經回來了,坐在書桌邊不知道在幹什麽。

秋辭起身,趴在他背上,朝前看:“你這是在寫什麽?”

他停下筆:“在做鋪子裏的賬本,以後叫他們按照這樣的樣式呈回來,好方便檢查。”

“原來是這樣。”秋辭點點頭。

“你為何睡了這麽久,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他問。

“沒有不舒服。”秋辭心中微動,“隻是在家裏呆久了,想出去走走,這兩日天氣暖和,你能不能陪我出去玩?我記得從前讓你陪我,你都不肯。”

陸懷琤失笑,轉過身來,摸了摸她的長發:“那時是為了避嫌,現在不必了,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

她坐到他懷裏,勾住他的脖子,小聲撒嬌:“那我們去城郊玩兒吧,上次去重光寺時,不是路過了一片莊子?挺有意思的。”

“我們買的莊子不在那處,不如去我們自己的莊子裏玩?”

秋辭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再多說反而顯得刻意,隻能跟著陸懷琤去莊子裏玩了一趟,開心是挺開心,可一想到任務,她就更是頭疼了。

如今一月快過,要進入二月,距離成親也就不到兩月,她到底該怎麽辦?

她一皺眉頭,陸懷琤便發覺了:“可是玩得不夠盡興?等二月二,外麵有廟會,到時人多,想必熱鬧一些。”

廟會,廟會...

秋辭心中一喜:“廟會是在廟裏嗎?”

“嗯,往年都是重光寺主持的,今年應當也是一樣,便是上次我們去過的那個寺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才過去不過半個月,當然是記得了,我以前沒有去趕過廟會,應該會很有意思吧?”她是真的對廟會挺感興趣的,很想去玩,但如果能見到明淨就更好了,“那些僧人也會出來逛廟會嗎?”

“會的,會出來主持秩序,到時還有很多香客前往。”

秋辭點頭:“那我們要去捐點兒香油錢什麽的嗎?”

陸懷琤莞爾:“你想捐也是可以的。”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陸府,牽著手慢慢往回走。

如今兩人已過了明路,陸府上下沒人不知道他倆的關係,即使是牽著手,也沒人敢說什麽,甚至連大少夫人都已經叫上,隻差辦個婚禮了。

兩人正說笑著,前方來了位不速之客:陸懷銘。

秋辭好久未見過他了,但也不怕他,係統早給她看過,這個陸懷銘很久沒見自己,好感度和黑化值都已經降下來了,於是她主動跟人打招呼:“二表哥。”

陸懷銘看了她一眼,恭敬喚了聲:“大嫂。”

秋辭不太習慣這個稱呼,隨意應了一聲,敷衍過去。

“沒想到大嫂還真的是喜歡大哥。”陸懷銘忽然道,“從前倒是我會錯了意,見你天天找我出去,還以為你喜歡我呢,我都跟側夫人說好了,要來和你提親的。”

秋辭微微一怔,怎麽沒有黑化值還這麽說話?她悄悄看了一眼陸懷琤,解釋道:“我對二表哥隻是表兄妹之誼,沒有兒女之情。”

陸懷銘攤攤手:“好吧,那是我的不是了,祝大哥大嫂新婚愉快,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秋辭真不知道這唱得是哪一出,她想到被陸懷琤誤會的那一次,心中十分緊張,看了陸懷琤好幾眼,看他麵容平靜,實在無從提起。直到回到院子,進了屋,她才試探開口:“懷琤,你是不是說生氣了?”

“沒有。”陸懷琤別開頭,滾動輪椅,一個人默默到了窗邊,靜靜地看著遠處。

還說沒生氣呢?沒生氣怎麽會不理她?

秋辭跟了上去,蹲在他身邊,趴在他腿上,慢慢解釋:“我和陸懷銘真的沒有什麽,就是從前和他一起出去看過幾次鋪子,就沒有別的交集了。”

他沒有看她,淡淡道:“你親過他嗎?”

她猛得起身,眼睛都驚得圓了:“怎麽可能?我沒有親過他,那次在你院子外麵,是他突然拉住了我,你在那邊看著是覺得好像親上了,實際上我們隔得可遠了。”

陸懷琤垂眸,平靜地眼中帶著審視,盯著她的眼神看了許久,沒有說話,默默轉過身,對著另一麵窗子去了。

“表哥,你不信我嗎?”她追過去。

“沒有。”陸懷琤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

“懷琤,表哥。”秋辭坐去他懷裏,在他臉邊一下下親吻,“懷琤,我隻喜歡你一個,也隻親過你一個,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還是不是你的寶寶了。”

陸懷琤態度鬆懈下來,輕輕抱住她:“以後不要和他走得那麽近,你要去哪兒玩,我陪你。”

她笑得開懷:“好,我原本和他走得也不近。你不生氣了就親親我,好不好?”

陸懷琤輕輕含住她的唇,他興致不高,整個人就是淡淡的,連親吻也是淡淡的,輕輕吮了吮便鬆開了,雖是抱著她,但還是靜靜地望著外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懷琤,我晚上留下來陪你好不好?”她靠在他頭邊,細語蠱惑,見他不答話,她壓低了些聲音,繼續道,“相公,夫君,你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

陸懷琤眼神閃了閃,別開臉,嗯了一聲。

秋辭開心了,從他懷裏跳下來:“天色也不早了,我去叫水沐浴,早點兒洗完,早點休息。”

“好。”他放在腿上安靜了好久的手指動了動,坐去床邊等著,直到看見秋辭穿著一身中衣走來,他心中那點兒鬱悶消失得無影無蹤,急急下床也去沐浴。

幾乎是匆匆擦洗一遍,身子都未完全泡進水裏,他便嘩啦從水裏起身,直奔**去,順手吹了燈,拉了帳子。

“秋辭,秋辭...”一聲又一聲地呢喃,除了沒有突破那道底線,他什麽都做了,有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堅守什麽,但總覺得,那樣的事應該放在成親那天才顯得足夠珍重。

室內暗下去的燈又亮了起來,傳來隱隱水聲,接著燈又暗了,陸懷琤牽著秋辭的手,靜靜躺著,心裏平靜了很多。

他喃喃道:“為何時間過得這樣慢?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秋辭笑答:“現在也是一樣的。”

“不一樣,還是等到成親那日吧。”他說,“也快了,還有兩個多月。”

秋辭笑不出來了,過分的歡愉幾乎讓她快要忘記這件事,可此時又想了起來,她有些搞不明白,為什麽陸懷琤還不帶自己去見明淨,是因為自己還沒有完全攻略他嗎?

她悄悄瞄了一眼身旁的人,偷偷在腦中聯係係統:“係統,你快看看陸懷琤的好感度有多少了?”

昏沉的床帳裏,陸懷琤合上的眸子猛然睜開,在黑暗的夜裏散發出一抹精光,他聽見秋辭在說話,與一個叫係統的人說話,可轉眼看去,身旁的人明明閉著眼在睡覺。

他緩緩閉上眼,按捺不動。

“宿主,你終於有空聯係我了。”

秋辭聽出來了,這是一句諷刺的話,但她今日沒有心情和它打嘴仗,她總覺得在陸懷琤身旁說這些很奇怪,明明他也聽不見,可秋辭就是沒來由的心慌。

她催促道:“你快點說,我很急,我下下個月就要和陸懷琤結婚了,我要是再不去找明淨,我這輩子就要被困在這兒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隻是一場遊戲,你非要這樣,到時後果可是要你自己承擔的。”係統隻說了幾句,便進入了正題,“陸懷琤現在的好感度到九十五了,很快就會帶你去見明淨,宿主你再加一把勁兒。”

“可是我感覺他已經很愛我了,怎麽才到九十五,真的不是你們程序有bug嗎?”秋辭簡直要被折磨瘋了,“你有沒有什麽辦法?不能氪金嗎?你先給我記賬上,等我出去給你付錢。”

係統道:“你是被遊戲卷入程序世界了,無法氪金,我也沒有這個權限,還望宿主憑借自己努力,早日完成任務。”

秋辭深吸一口氣:“那你後台能不能幫我檢測一下,我是哪一關沒完成,導致現在好感度不夠?”

“程序世界的if項過多,後台無法檢測。”

秋辭的心涼了半截,氣得不想再和它說話,立即掐斷了聯係,心中破口大罵,這破遊戲,幹啥啥不行,bug第一名,等她出去了就要舉報它!

生氣歸生氣,辦法總還得想。

她聽著身邊熟睡的呼吸聲,輕輕歎了口氣,轉過身去,鬆鬆抱住他。

她到底是哪裏做得還不夠呢?是因為陸懷銘的事?還是因為他們還沒成親?要不明天再勾引一下他?要不然等到了二月二,他也不會將自己引見給明淨,就又錯失一個機會了。

她定好了主意,心中輕鬆了一些,方才那一遭弄得她確實是有些累,不一會兒便沉沉睡過去了。

卻不知,在她睡過去後,陸懷琤緩緩睜開了眼,陰沉的眼神盯著帳子看了好久,似乎要把帳子盯出一個洞來。

很快到了二月二,秋辭一早就去了陸懷琤那裏。她還是少女心性,出去玩兒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今日穿了一身妃色的裙子,色彩濃豔,很有節日氣氛。

她迫不及待在陸懷琤跟前轉了一個圈,問他:“好不好看?”

陸懷琤剛起床,似乎是有起床氣,臉色並不是很好,隻不鹹不淡回了句:“好看。”

秋辭也不生氣,脫了鞋子爬上床給他按腿,如今給陸懷琤按腿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她一邊問一邊還要詢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每次都會改進一些。

“按了這麽多天,有沒有感覺稍微舒服一點兒?”她問。

陸懷琤盯著她看了好久,沒見到她眼中的嫌惡之色,臉色稍霽:“沒什麽感覺,許是已經徹底廢了。”

“不許這麽說!”秋辭抬頭瞪了他一眼,見他神色懨懨,又緩和下來,“懷琤,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我不想按了,早些去早些回吧。”陸懷琤撫開她的手,撐著身子往輪椅上去,默默穿戴好衣裳。

他穿褲子極為麻煩,要一隻手撐著,一隻手提褲子,自從秋辭來之後,都是秋辭幫忙的,今日一反常態,讓秋辭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追了過去,奪過他手中的褲子,細心給他穿上。

褲腰上有一根長長的腰帶,秋辭的手要穿過陸懷琤的腰,再繞回來,才能係好。她剛要給腰帶打上結,忽然被陸懷琤扣住了腰,帶到了跟前。

他們隔得很近,鼻尖幾乎要貼在一起,秋辭笑了一下,問他:“要不要親親?”

陸懷琤沒說話,快速在她的唇上貼了一下,將她鬆開了。

她沒有放在心上,她有時早起也不是很想親親。

收拾妥當,兩人一同出了門,還是與往常一樣,秋辭嘰嘰喳喳和陸懷琤說話,陸懷琤在一旁應答,偶爾也說起幾句。

還未到寺廟,便看見道路兩旁擺著各種各樣的地攤,糖人呐、手工藝品啊,這種小玩意兒,秋辭興奮得不行,拉著陸懷琤下了車,穿梭在人群之中。

陸懷琤坐著輪椅,本就不是很方便,又恰是這種人多的場合,走起來更是磕磕絆絆。秋辭一開始還和他牽著手,後來則是站在他身後,推他朝前去,將整個輪椅擋在身前,免得被人撞到。

她指著那些花花綠綠的玩意兒,自顧自地說說笑笑,沒有看到陸懷琤眼中閃過的遲疑。

一路行過去,她買了好多小玩意兒,全叫陸懷琤抱著了,不知不覺便走到盡頭。

那處是寺廟的側門,門前有一顆大榕樹,榕樹上掛著小木牌,風一吹,木牌相撞,發出吭吭的聲音。

“那是什麽?”秋辭喃喃一句,看見有人拿著小木牌在寫什麽,寫完後交給旁邊的小和尚,掛在了樹上,她恍然大悟,“應該是許願牌什麽的吧?我也想弄一個。”

不待陸懷琤回答,她已經推著人過去了,付了錢,換了木牌和筆,拿著木牌喃喃道:“掛兩個,一個寫陸懷琤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另一個寫陸懷琤和虞秋辭白頭到老...好了!”

她舉著木牌吹了吹上頭未幹的墨,展示給陸懷琤看:“你看。”

陸懷琤掃了一眼,接過木牌和紙筆,在陸懷琤身體健康旁邊加了一個虞秋辭,又遞還給她。

“你想掛在哪兒?”她問。

陸懷琤抬頭看著樹,默默滾動輪椅,走到一個枝葉聚集處,指著道:“掛在那兒吧,那處葉子茂密,下雨也淋不到。”

“行,那就掛那兒。”秋辭將木牌給了小和尚,托他掛好,走回來和陸懷琤一起看,“你看,已經掛上去了。”

“嗯。”陸懷琤轉過身去,淡淡道:“已經逛完了,我們早些回去吧。”

他想,隻要她現在和他一起回去,他便可以當做什麽也沒聽見。

可虞秋辭意猶未盡:“我們不去廟裏上香嗎?香油錢我都準備好了。”她摸出一個荷包給他看。

他悶悶道了聲好,默默一個人朝廟門內去。

一路行至大殿門口,盯著秋辭進殿上香叩拜、捐贈香油錢,又緩緩走了出來,他立即上前牽住她的手往外走:“回家。”

秋辭抿了抿唇,試探道:“不用去拜訪明淨師父嗎?他幫了我們那麽大一個忙。”

陸懷琤默了默,另一隻自然垂落的手收緊,握得咯咯作響,人聲鼎沸,無人聽見。

他道:“我這半生沒有幾個好友,明淨與鴻雁是唯二,鴻雁有自小一同長大的情分在,可明淨卻是君子之交。我斷腿之前,他未曾阿諛奉承巴結討好,斷腿之後,他也未曾另眼相待嘲諷輕慢。”

這是陸懷琤第一次與秋辭說這些,她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麽,可心中越來越內疚,明淨是陸懷琤在這世上唯一的朋友。

可...

她揚起笑顏:“那我們就更應該去拜訪他了呀。”

陸懷琤嘴角勾起一抹笑,一言不發,牽著她調轉方向朝明淨的禪房去,未與人招呼,直接進了門。

門開的瞬間,正在整理經書的明淨轉過身來,衝兩人淺淺一笑。

他生得十分清雋,臉邊有一個小梨渦,如果不是因為拜入佛門成了和尚,一定會受到很多女孩子的喜歡。

但秋辭已經有心儀的人了,她隻是掃了一眼,記住了他的樣貌,就垂下眼沒再多看。

陸懷琤察覺她垂眸,心中隻覺得諷刺無比,牽著她朝室內去,與明淨寒暄:“今日二月二,我同妻子出來遊玩,恰巧路過此處,特來看看你。”

秋辭心中一緊,她沒想到陸懷琤會直接與人說自己是他妻子,這下她還怎麽攻略?

明淨放下經書,邀請兩人入座:“倒是未曾聽聞你成親的事。”

陸懷琤道:“已經住在一塊兒了,隻是缺個成親的禮儀罷了,婚期定在四月初十,你若得空,歡迎來喝喜酒。”

“好。”明淨給兩人斟茶。

陸懷琤未在說話,明淨也不說話,一杯茶完,兩人默默對坐,一人聽木魚,一人敲打木魚。

篤、篤、篤...

聲音均勻有力,不像是敲打在木魚上,而像是敲打在秋辭心上。

她極其煎熬,有些後悔提出要來找明淨,可如果今天不來找他,她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完成任務回家。

這木魚足足敲了半個時辰,敲得秋辭臉色都要白了,直到明淨起身說要去忙了,陸懷琤才帶著她也起身離開。

不知道是受到木魚洗禮還是怎樣,他神色淡淡的,像是老僧一般。

秋辭看了他兩眼,上馬車後,主動抱住了他:“懷琤,你在想什麽?”

他沉默了許久,雲淡風輕道:“想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