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琴酒走了以後，房間裏的氣氛輕鬆了不少。
不僅是他，羽田蓮看見蘇格蘭的身體也明顯放鬆了下來。
但是在對上他的眼神時，蘇格蘭的身體卻又僵直了。
羽田蓮愣了一下，挪開視線，抬腳就要離開這裏。
“等等。”下一秒肩膀就被人抓住了，羽田蓮腳步一頓，側過頭看他。
蘇格蘭的表情不再像剛才那樣平靜，他有些焦急，似乎是想說些什麽。
“我……”
羽田蓮配合地等著對方的下文，隻是過了許久，對方也沒有說出什麽。
他的眼睫輕輕垂下，這時一陣鈴聲劃破了屋子裏的寂靜。
羽田蓮並沒有馬上拿出手機，他側身對著身後的男人：“蘇格蘭，我們是搭檔。”
他對於蘇格蘭說出的那些話倒沒有怎麽在意，更準確地說倒還帶有幾分感激。
也不知道蘇格蘭為什麽這麽上道，把鍋甩在了他的身上，如果當時琴酒的心情不太好，說不定他就作死成功，可以完成任務了。
不過即便沒有達到他的目的，也在琴酒心裏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羽田蓮心裏自然不會因為這件事責怪對方，不過蘇格蘭倒是很在意的樣子。
男人聽到這番話一愣，隨後表情有些微妙。
羽田蓮也沒繼續管對方，隻是拿出了手機，是琴酒的信息。
上麵發來了一個任務的信息。
按理來說完成一個任務之後不會馬上安排下一個，不過根據琴酒的說法，這個應該是算作他的懲罰任務。
任務並不難，在以前的他來說根本就不會接到這個任務。
這明顯是把他當做一個工具了，羽田蓮有些不滿。
他還沒說什麽，身後卻傳來了聲音。
“是那個懲罰任務嗎？我也一起。”
因為站在對方後麵，蘇格蘭是把手機裏的內容看到了。
他看著對方並不太好的臉色，隻覺這個任務不太安全。
於是他下意識地開了口，要求對方把自己也帶過去。
蘇格蘭忽略心裏那內疚的感覺，在對方想要開口說話前笑道：“畢竟正如你所說，我們是搭檔不是嗎？”
反正這個懲罰任務也是因他那句禍水東引的話引起的，也應該讓他來解決才是。
黑挪威的表情有些意外，見他這麽堅持，倒也沒有再說什麽。
蘇格蘭得到了對方的同意，放心地歎了口氣。
……
雖然同意了蘇格蘭一起任務，但羽田蓮卻並沒有讓對方做什麽複雜的工作。
隻是讓對方來幫他放哨而已。
聽到這個消息，不知為何蘇格蘭的表情有些複雜。
羽田蓮總覺得對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好像蘊含著他不知道的感情一般。
他對於男人的情況有些不安，不放心地道：“你就在這裏好好呆著，不要做多餘的事。”
無視對方糾結的表情，羽田蓮開始詢問起了係統。
【查詢任務死亡率。】
【任務死亡率為30%。】
羽田蓮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身上。
今天怕是還要再換一件衣服了。
這次的任務對象與上個不一樣，是個很明顯的‘壞人’。
明明是個集團的社長，卻貪得無厭，企圖打探組織的秘密，終究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今天他舉辦的活動上來了很多有權有勢的大人物，看上去是個普通的宴會，但其實是為了他前不久走私的du品進行交易而舉辦的。
羽田蓮站在活動中，手裏拿著酒杯，看著宴會中和別人交談的任務目標。
【宿主，其實我剛才就想問了，你覺得蘇格蘭這個人怎麽樣？】
羽田蓮難得聽到係統詢問他任務以外的事情，他思索了一下。
【挺好的，隻是他這個樣子，看上去跟組織有些格格不入。】
這麽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都是組織裏的人，都一樣爛。】
看上去再格格不入，隻要是組織裏的人不都是一樣的爛嘛，包括他自己也是。
這麽想著，羽田蓮輕輕抿了一口杯裏的香檳。
“咦，怎麽沒見過你，這位先生，你也是市原先生的客人嗎？”
聽到搭話的人這麽說，羽田蓮瞥了一眼他的任務目標——市原先生，男人挺著啤酒肚還在跟別人聊著天。
羽田蓮搖頭，微笑：“不，我是他兒子的朋友，是他邀請我過來的。”
……並不想和任務目標那樣的人交朋友。
男人眼睛一亮，他剛才就注意到了這個角落裏的人，看上去十分單純，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十分好騙。
“這樣嗎？那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吧。”
男人說著就要過來牽羽田蓮的手，被他小心地躲了過去。
“那就麻煩你了。”
趁著男人被他的笑容閃了一下，羽田蓮跟著男人靠近了任務目標。
係統這才有些猶豫地道：【或許，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蘇格蘭跟你想象中的形象可能不太一樣。】
羽田蓮有些疑惑。
【為什麽這麽說？】
【……反正你記住，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就對了，也不要跟他說太多，不然估計會對你的任務不太好。】
羽田蓮忍不住笑道：【怎麽，難道組織裏的人還要阻止我作死嗎？】
他本隻是一個玩笑，沒想到係統卻沒有繼續說話。
【……真的假的？蘇格蘭比琴酒還恐怖的嗎？】
羽田蓮一開始以為琴酒可以很快地幫助他完成任務，可誰知道琴酒他的情緒不太穩定！
能不能作死成功完全取決於琴酒當時的心情。
蘇格蘭要是比琴酒還可怕的話，那難道連作死的機會都沒有？
係統悲痛地告訴他，這件事情還真的可能發生。
等到羽田蓮再次詢問的時候，係統卻又不告訴他原因了。
他很鬱悶，連任務目標對他的示好都沒有聽見。
“先生，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羽田蓮回神，笑道：“羽田蓮，很高興接到你的邀請，市原先生。”
“對了，我有件關於你兒子的事情，想跟你聊一下，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當然，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羽田蓮將任務目標往外麵帶去。
係統看著對方熟練的動作，一邊糾結一邊有很慶幸對方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事情。
而他又不能告訴宿主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
不然，以宿主現在的情況，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不小心把臥底的事情說出去。
如果是這樣，宿主的任務沒完成還是小事，幹擾了這個時空的發展順序，不知道還要麵對什麽懲罰。
他還記得幾年前宿主幹擾時空順序導致的嚴重後果，這次自然不敢讓對方再冒險。
所以他隻能說道：【反正離蘇格蘭遠點就對了。】
羽田蓮帶著任務目標走向無人的角落，表情沒有什麽變化。
【就算你這麽說，可蘇格蘭是我的搭檔啊。】
這是他可以控製的嗎？
任務目標看著他：“你要說什麽？我兒子是不是又做了什麽事？”
羽田蓮笑道：“市原先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前段時間攔截的一筆交易，其中有一名是穿著黑衣的男人？就像我現在一樣。”
市原打量著他，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突然變得害怕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是、是你們！我、我什麽都沒有做，東西也還回去了，為什麽你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羽田蓮抿抿嘴：“你看到了黑衣人的臉，是嗎？”
不然組織裏也不會斬草除根。
市原臉上的汗如雨下，他的嘴唇顫抖著。
“我、我沒有！我沒有！”
羽田蓮從身上摸了摸，剛要拿出刀，就聽到了身後的聲音。
“咦，這不是東道主市原先生嗎？你在這裏幹什麽？”
羽田蓮動作一頓。
市原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睛一亮：“我現在就回去！”
說著，就越過他要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羽田蓮皺著眉，剛要阻止，就聽到了“咻”地一聲。
“砰——”
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羽田蓮聽到聲音一愣，轉頭看了過去。
身後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蘇格蘭。
男人的手裏正拿著槍，剛才是他開的槍。
見羽田蓮看過來，蘇格蘭臉上還帶著笑容：“怎麽，被嚇到了？”
地板上流著紅色的**，慢慢地向羽田蓮站的地方蔓延過來。
這讓他往後退了幾步，避免留下腳印。
【……係統，你說的沒錯，蘇格蘭確實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羽田蓮停頓了一下：【他tm好厲害！】
【確實不能關係太好！】
【萬一跟他關係太好，他把我工作取代了，那我就不能作死了！】
係統：……
他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宿主開心就好。
羽田蓮表情不變，抿嘴道：“其他的痕跡都處理幹淨了嗎？”
蘇格蘭點頭：“該撤退了，馬上就有人過來了。”
羽田蓮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看上去已經沒有生命痕跡。
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於是沒有猶豫，離開了現場。
身後的蘇格蘭眼眸一暗，離開時神不知鬼不覺地遞給擦肩而過的人一張紙條。
收到他的信息，接應的人點了點頭，衝著市原倒地的位置跑了過去。
蘇格蘭跟著黑挪威離開了這裏，他看到對方報告了任務已完成的信息。
黑挪威回頭看他：“雖然是搭檔，但這是我的懲罰任務，你動手已經越界了，不要把這事告訴別人。”
男人的話語中有著警告。
蘇格蘭知道這是為了他好，就是如此，他現在才會有些愧疚。
本來是想消除自己心裏的這份內疚才來幫他，結果這份內疚卻愈發地重了。
蘇格蘭不斷地在腦中回想著黑挪威昨天殺人時的情景，情緒慢慢冷靜了下來。
黑挪威是組織裏的人，和他永遠都隻會是敵人。